第2章 狂化
山林中枝繁叶密，严严实实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虽然循声而去方向不会错，但要找到只发出一声惨叫后就再无声息的曹东河，却依然花费了玄甲士卒们不少时间。
拨开层层密林，眼前的惨状让刘方和年轻的玄甲军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曹东河光着白花花的屁股，直挺挺地趴在冰冷的草地上，坚硬的铁质头盔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夹杂着白色脑浆的鲜血正从中汨汨流出。
更为可怖的伤口出现在曹东河的后背上，那里正对着胸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坑，而原本该在此处的心脏早已被摘了去，只留下肆意流淌的鲜血将草地染成一汪殷红。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刘方上前在曹东河的尸体上快速检查了一番，面无表情地说道：“是那个兽族畜牲干的，砸死以后才挖的心。”
“人都打死了，为什么还要挖心？”一名士卒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不解的问道。
“那畜牲饿了。”刘方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全不在意这句话带来的后果。
几名未经过战阵的士卒在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以后，脸色立时变得苍白一片，“哇”的一声刚刚将咽入腹中的干粮全都吐了出来。
刘方一脸鄙视地看着这些新兵蛋子，浑然忘记了自己当年初见类似场景时也曾经吐得七荤八素，不屑地骂道：“一帮子稀松软蛋！现在就是这副熊样，以后上了战场，你们还不得吐死？”
这是实话。人、兽两族交恶，都视对方为异类，战场之上搏命厮杀不算，真若到了粮草短缺之时，互以对方的尸体为食更是家常便饭，屡见不鲜。
“老大，要不要发信号通知其他人？”一名入伍时间较长的老兵皱眉问道。
“不用。”刘方摇了摇头：“离得太远，等他们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再说，脸是自己掉地上的，还得自己捡起来戴上，事事都要求人帮忙，老子以后还怎么在玄甲军混？”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地上的尸体，细细分析道：“你看，那家伙身上的镣铐一定还没有解开，曹东河的脑袋就是被镣铐开了瓢，所以这畜牲肯定跑不了太快。再者，都饿到吃人的份上了，说明这家伙的体力也出了问题，应该不耐久战，我们这么多人，追得紧些，就不信他还能跑得掉！”
由于人族和兽族体质存在着天然的差异，相较于天生身高力大的兽族，人类要显得瘦弱许多。一般来说，三到五名人族的士兵才能勉强和一名成年的兽族战士相抗衡。他们这一什小队七八个人，若是正常情况下直面那名兽族探子，虽说也可以战而胜之，但是要想杀死甚至活捉对方，难免要扔下几条性命作为陪葬。
当然，现在的情况又有所不同。那名老兵听着刘方的分析，也觉得自己这一队玄甲军虽然新兵蛋子多了些，战场经验或许不足，但要对付一个已成强弩之末的兽族探子，仍是绰绰有余，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主意已定，刘方不再耽搁，一面让手下的兄弟草草将曹东河的尸体收敛掩藏起来，一面仔细辨认了一下密林中草木折断的痕迹，沉声下令道：“沿这个方向追下去。你们给老子听好了，都跟紧了谁也不许掉队，要是因为落单丢了性命，回头别怨我见死不救！”
刘方的判断没有错。虽然此时已天近黄昏，密密匝匝的山林之中光线甚是昏暗，稍不注意就会被疯长在一起的枝杈绊住腿脚，但沿途青草被践踏和枝叶被折断的痕迹却越来越明显。在追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以后，士卒们甚至能够隐约听到前方传来阵阵牛吼一般的粗重喘息声。
再追得片刻，透过层叠的树叶，刘方已经能够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条绿色的身影正在踉踉跄跄地向山下猛冲。
那条身影生的颇为高大，差不多有一丈来高，健硕得像头黑熊。这么庞大的身躯在密林遍布、灌木丛生的山间行走，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偏偏他的双臂还被一组沉重的镣铐铐在身前，不能随意摆动。奔跑得急了，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顺着山坡向下滚动一截，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继续前行，那模样当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看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接连闹出几条人命的目标再次出现，刘方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他一边向山下急追，一边大声下令道：“备弩！”
话音刚落，疾奔中的士卒们已齐刷刷地将挎在肩上的臂弩擎在手上，就连那几个入伍时间不长的新兵蛋子都没有半丝迟延。“咯吱”轻响声中，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锋利箭矢便顶死了弦线，斜斜指向天空。
刘方紧紧盯着前方，沉声道：“望山二指，巽位偏右三分，每人两支箭，听我的命令——放！！”
尖锐地破空声接连响起，十余支劲弩利箭分作两拨，化作道道夺命的闪电，向着刘方所指的方向攒射而去。
“嗒嗒嗒嗒……”
士卒们是在奔跑中射出的弩箭，准头自然不佳，而山间又树多林密，多数箭矢都射到了目标周边的树上，发出令人胆寒的轻响，却无一支能够伤到那名身材高大的兽族探子。
“老大，”一名老兵皱眉提醒道：“树太多了，只怕弩箭不易瞄准。”
刘方毫不在意地冷笑一声，胸有成竹地解释道：“无妨。这兔崽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弩箭虽伤不到他，却能让他再跑得快一点儿，让他的体力多消耗一些。等他彻底没了力气，就该咱们收网捞鱼了。”
果然，那兽族的探子虽然并没有被弓弩射中，却也着实被突然出现的冷箭吓了一跳，奔跑的速度骤然加快了许多。
刘方也不着急，带领着小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一旦发现地势有利，就让手下的兄弟放几支弩箭过去，不求能一击毙命，只是不让对方有片刻歇息喘息的机会。
终于，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追兵的射程范围之内，随时会被后方飞蝗般的弩箭射成刺猬之后，这名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两日的兽族精锐终于祭出了最终的保命手段。
只见他顿住脚步，仰天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吼声如闷雷一般在林中滚滚趟过，无数刚刚归林的倦鸟被吼声惊起，惶恐地乱叫着振翅飞向高空，一些离得稍近些的鸟儿，尚来不及飞远，便纷纷被震晕从空中跌落下来。以兽族探子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的山林中像是刮过了一阵飓风，其间草木摇动，落叶狂卷，一股狂躁暴戾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眼前的异象让刘方心中一沉，急忙挥手止住了玄甲士卒的追击。他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那个高大的身影，用自嘲的口气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还是一条大鱼啊！”
那名兽族探子似乎想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榨干，吼声一出就绵长不绝，全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伴随着这一声长吼，兽族人本就十分高大的身躯，竟然像是泡发了的面团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起来，只几个呼吸的工夫身高就拔高了近一倍。
一名年轻的玄甲士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骇人的场景，早已被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失声咋舌道：“乖乖，这货难不成是个妖怪？”
刘方白了这名士卒一眼，正要出声呵斥，却发现队中有好几个新兵都已经被唬得面色苍白，不由在心中骂了句娘，耐着性子解释道：“不要胡说，这只是兽族八荒圣殿的狂化密法，哪里来的什么妖怪！等你们真正上了战场，会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你们也用不着害怕，这些都是花架子，只要真刀真枪干上一场，一样会被我们打得哭爹喊娘。”
新兵们见久经沙场的什长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心下稍安，胆气也不觉壮了几分。其中一名士卒好奇地问道：“老大，这狂化的密法除了能变大，还有什么作用？”
刘方还未回答，另一个名叫张周的老兵大概是有些看不惯新兵们的胆怯表现，用嘲讽的语气抢先说道：“那作用可大了去了。这些蛮子狂化以后，不仅体型会变大，力气也会成倍增长，手撕虎豹就跟玩儿一样。而且，他们身上的绿毛受狂化的影响，会变得坚韧无匹，比一般的铠甲还硬。就你们几个天天没吃饱饭的样子，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都不一定能砍破人家的外皮儿……”
仿佛是为了配合张周夸张的介绍，正当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时候，远处的兽族探子突然双臂一挣，那副沉重的精钢镣铐立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瞬间崩裂成几块四散飞开，彻底变成了无用的废铁。
刘方见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一点儿士气被张周几句话就给泄到了谷底，气得一个飞脚就把张周踹翻在地，怒道：“张周，你小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张周也知道说话说过了头，讪讪地爬起来，也不敢看刘方的眼睛，只低着头不再言语。
刘方狠狠瞪了他一眼，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转身对那几名脸色煞白的新兵说道：“别他娘一个个都跟吃奶的娃似的，被人三言两语就吓破了胆！我告诉你们，狂化虽然厉害，可是一般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一旦功法失效，这畜牲会变得虚弱无比，不修养个三五天都甭想再站起来。只要能撑过狂化的这段时间，他就是我们刀案上的肉，想跑都跑不了。”
正说话间，响彻山林的吼声突然戛然而止，兽族探子堪堪在此时完成了狂化，巍巍然如一座三四丈高的铁塔般矗立在原地。
然而，不知是因为摸不清玄甲军的虚实，还是如刘方所言担心受狂化时间的限制，兽族探子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向不远处的人族小队发起反击。他半似示威半似挑衅地冲着刘方他们扬扬沙包大小的拳头，青筋虬节的狰狞面孔上露出一个极端轻蔑的表情，随后转身继续向山下奔去。
这一次，兽族探子的速度加快了许多，那些刚才让他行动受阻的碗口粗细的大树，此时都像是脆弱的芦苇一样纷纷被他轻松撞倒在地。而明显变得愈发高大强壮的双腿则更是快如流星，只几个起落之间就跨过了十数丈的距离，眼看就要消失在刘方等人的视野里。
(本章完)
拨开层层密林，眼前的惨状让刘方和年轻的玄甲军们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曹东河光着白花花的屁股，直挺挺地趴在冰冷的草地上，坚硬的铁质头盔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洞，夹杂着白色脑浆的鲜血正从中汨汨流出。
更为可怖的伤口出现在曹东河的后背上，那里正对着胸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大坑，而原本该在此处的心脏早已被摘了去，只留下肆意流淌的鲜血将草地染成一汪殷红。
空气中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
刘方上前在曹东河的尸体上快速检查了一番，面无表情地说道：“是那个兽族畜牲干的，砸死以后才挖的心。”
“人都打死了，为什么还要挖心？”一名士卒强忍着胃部的不适，不解的问道。
“那畜牲饿了。”刘方漫不经心地回答了一句，全不在意这句话带来的后果。
几名未经过战阵的士卒在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以后，脸色立时变得苍白一片，“哇”的一声刚刚将咽入腹中的干粮全都吐了出来。
刘方一脸鄙视地看着这些新兵蛋子，浑然忘记了自己当年初见类似场景时也曾经吐得七荤八素，不屑地骂道：“一帮子稀松软蛋！现在就是这副熊样，以后上了战场，你们还不得吐死？”
这是实话。人、兽两族交恶，都视对方为异类，战场之上搏命厮杀不算，真若到了粮草短缺之时，互以对方的尸体为食更是家常便饭，屡见不鲜。
“老大，要不要发信号通知其他人？”一名入伍时间较长的老兵皱眉问道。
“不用。”刘方摇了摇头：“离得太远，等他们赶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再说，脸是自己掉地上的，还得自己捡起来戴上，事事都要求人帮忙，老子以后还怎么在玄甲军混？”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地上的尸体，细细分析道：“你看，那家伙身上的镣铐一定还没有解开，曹东河的脑袋就是被镣铐开了瓢，所以这畜牲肯定跑不了太快。再者，都饿到吃人的份上了，说明这家伙的体力也出了问题，应该不耐久战，我们这么多人，追得紧些，就不信他还能跑得掉！”
由于人族和兽族体质存在着天然的差异，相较于天生身高力大的兽族，人类要显得瘦弱许多。一般来说，三到五名人族的士兵才能勉强和一名成年的兽族战士相抗衡。他们这一什小队七八个人，若是正常情况下直面那名兽族探子，虽说也可以战而胜之，但是要想杀死甚至活捉对方，难免要扔下几条性命作为陪葬。
当然，现在的情况又有所不同。那名老兵听着刘方的分析，也觉得自己这一队玄甲军虽然新兵蛋子多了些，战场经验或许不足，但要对付一个已成强弩之末的兽族探子，仍是绰绰有余，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主意已定，刘方不再耽搁，一面让手下的兄弟草草将曹东河的尸体收敛掩藏起来，一面仔细辨认了一下密林中草木折断的痕迹，沉声下令道：“沿这个方向追下去。你们给老子听好了，都跟紧了谁也不许掉队，要是因为落单丢了性命，回头别怨我见死不救！”
刘方的判断没有错。虽然此时已天近黄昏，密密匝匝的山林之中光线甚是昏暗，稍不注意就会被疯长在一起的枝杈绊住腿脚，但沿途青草被践踏和枝叶被折断的痕迹却越来越明显。在追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以后，士卒们甚至能够隐约听到前方传来阵阵牛吼一般的粗重喘息声。
再追得片刻，透过层叠的树叶，刘方已经能够看到前方不远处，一条绿色的身影正在踉踉跄跄地向山下猛冲。
那条身影生的颇为高大，差不多有一丈来高，健硕得像头黑熊。这么庞大的身躯在密林遍布、灌木丛生的山间行走，原本就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偏偏他的双臂还被一组沉重的镣铐铐在身前，不能随意摆动。奔跑得急了，身体失去平衡，一个趔趄扑倒在地上，顺着山坡向下滚动一截，又爬起来跌跌撞撞继续前行，那模样当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看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接连闹出几条人命的目标再次出现，刘方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他一边向山下急追，一边大声下令道：“备弩！”
话音刚落，疾奔中的士卒们已齐刷刷地将挎在肩上的臂弩擎在手上，就连那几个入伍时间不长的新兵蛋子都没有半丝迟延。“咯吱”轻响声中，一根根闪着寒光的锋利箭矢便顶死了弦线，斜斜指向天空。
刘方紧紧盯着前方，沉声道：“望山二指，巽位偏右三分，每人两支箭，听我的命令——放！！”
尖锐地破空声接连响起，十余支劲弩利箭分作两拨，化作道道夺命的闪电，向着刘方所指的方向攒射而去。
“嗒嗒嗒嗒……”
士卒们是在奔跑中射出的弩箭，准头自然不佳，而山间又树多林密，多数箭矢都射到了目标周边的树上，发出令人胆寒的轻响，却无一支能够伤到那名身材高大的兽族探子。
“老大，”一名老兵皱眉提醒道：“树太多了，只怕弩箭不易瞄准。”
刘方毫不在意地冷笑一声，胸有成竹地解释道：“无妨。这兔崽子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弩箭虽伤不到他，却能让他再跑得快一点儿，让他的体力多消耗一些。等他彻底没了力气，就该咱们收网捞鱼了。”
果然，那兽族的探子虽然并没有被弓弩射中，却也着实被突然出现的冷箭吓了一跳，奔跑的速度骤然加快了许多。
刘方也不着急，带领着小队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一旦发现地势有利，就让手下的兄弟放几支弩箭过去，不求能一击毙命，只是不让对方有片刻歇息喘息的机会。
终于，在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追兵的射程范围之内，随时会被后方飞蝗般的弩箭射成刺猬之后，这名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两日的兽族精锐终于祭出了最终的保命手段。
只见他顿住脚步，仰天发出一声震天怒吼。吼声如闷雷一般在林中滚滚趟过，无数刚刚归林的倦鸟被吼声惊起，惶恐地乱叫着振翅飞向高空，一些离得稍近些的鸟儿，尚来不及飞远，便纷纷被震晕从空中跌落下来。以兽族探子为中心，方圆十丈之内的山林中像是刮过了一阵飓风，其间草木摇动，落叶狂卷，一股狂躁暴戾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眼前的异象让刘方心中一沉，急忙挥手止住了玄甲士卒的追击。他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那个高大的身影，用自嘲的口气喃喃自语道：“真没想到，还是一条大鱼啊！”
那名兽族探子似乎想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榨干，吼声一出就绵长不绝，全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伴随着这一声长吼，兽族人本就十分高大的身躯，竟然像是泡发了的面团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起来，只几个呼吸的工夫身高就拔高了近一倍。
一名年轻的玄甲士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骇人的场景，早已被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失声咋舌道：“乖乖，这货难不成是个妖怪？”
刘方白了这名士卒一眼，正要出声呵斥，却发现队中有好几个新兵都已经被唬得面色苍白，不由在心中骂了句娘，耐着性子解释道：“不要胡说，这只是兽族八荒圣殿的狂化密法，哪里来的什么妖怪！等你们真正上了战场，会经常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过，你们也用不着害怕，这些都是花架子，只要真刀真枪干上一场，一样会被我们打得哭爹喊娘。”
新兵们见久经沙场的什长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心下稍安，胆气也不觉壮了几分。其中一名士卒好奇地问道：“老大，这狂化的密法除了能变大，还有什么作用？”
刘方还未回答，另一个名叫张周的老兵大概是有些看不惯新兵们的胆怯表现，用嘲讽的语气抢先说道：“那作用可大了去了。这些蛮子狂化以后，不仅体型会变大，力气也会成倍增长，手撕虎豹就跟玩儿一样。而且，他们身上的绿毛受狂化的影响，会变得坚韧无匹，比一般的铠甲还硬。就你们几个天天没吃饱饭的样子，就算使出吃奶的劲儿都不一定能砍破人家的外皮儿……”
仿佛是为了配合张周夸张的介绍，正当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的时候，远处的兽族探子突然双臂一挣，那副沉重的精钢镣铐立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瞬间崩裂成几块四散飞开，彻底变成了无用的废铁。
刘方见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一点儿士气被张周几句话就给泄到了谷底，气得一个飞脚就把张周踹翻在地，怒道：“张周，你小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踢？！”
张周也知道说话说过了头，讪讪地爬起来，也不敢看刘方的眼睛，只低着头不再言语。
刘方狠狠瞪了他一眼，强压下心中的怒气，转身对那几名脸色煞白的新兵说道：“别他娘一个个都跟吃奶的娃似的，被人三言两语就吓破了胆！我告诉你们，狂化虽然厉害，可是一般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一旦功法失效，这畜牲会变得虚弱无比，不修养个三五天都甭想再站起来。只要能撑过狂化的这段时间，他就是我们刀案上的肉，想跑都跑不了。”
正说话间，响彻山林的吼声突然戛然而止，兽族探子堪堪在此时完成了狂化，巍巍然如一座三四丈高的铁塔般矗立在原地。
然而，不知是因为摸不清玄甲军的虚实，还是如刘方所言担心受狂化时间的限制，兽族探子出人意料地并没有向不远处的人族小队发起反击。他半似示威半似挑衅地冲着刘方他们扬扬沙包大小的拳头，青筋虬节的狰狞面孔上露出一个极端轻蔑的表情，随后转身继续向山下奔去。
这一次，兽族探子的速度加快了许多，那些刚才让他行动受阻的碗口粗细的大树，此时都像是脆弱的芦苇一样纷纷被他轻松撞倒在地。而明显变得愈发高大强壮的双腿则更是快如流星，只几个起落之间就跨过了十数丈的距离，眼看就要消失在刘方等人的视野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