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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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险江南游【二】 采花盗(2)

        夜幕刚降临,襄杭城城门将关之际,两匹快马冲过城门,进入襄杭城内。昔日繁华的襄杭城,夜市直达天晓的襄杭城在这夕阳尚‘弥留’天际之时,便已难觅人影,只听得‘嘀嘀……’的马蹄声。

    翌日,襄杭城北大街出现了两位让所有人为之侧目的俊美少年,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淡漠的气息,却让人们只敢远远地看着,而不敢太过于接近。

    “这就里就是盛产天下美女的襄杭城?”一袭青衣的谨轩嘲讽自语道,语气甚有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平静,放眼望去,整条大街上只依稀可见几位脸带面纱,匆匆而行的女子,其余皆清一色的男子,连老婆婆也不见一个。

    身着一袭白衣男装的傲君似是没听见谨轩的自语,依旧淡然地闲看街上‘奇异’的景象,似旁观者般无任何表情,可只要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紧握的双拳已隐约可见白骨。

    “君,本王定除此败类。”谨轩轻轻地握住傲君紧握的手,坚定地保证道。看着身着男装,一脸冷漠、冰冷的君,他的心便揪疼起来,此时此刻的君他已有多久没见过!他知道从未来而来的君,最痛恨不尊敬女子,甚至残害女子的男人,此次本来高高兴兴来‘赏美’,谁料想竟发生此等惨绝人寰的悲剧,悲天悯人的君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嗯。”傲君却恍若神游天外般,含糊轻应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清谨轩的话。

    “君。”谨轩向前跨一步,双手握住傲君的双肩,眼露担忧之色。昨晚他们入城后,便投宿于迎来客栈,君便一夜无眠,辗转反侧,这一切都让他心疼不已。

    “谨,我没事。”回过神来的傲君反握住谨轩的手,摇了摇头轻笑道,可太过于淡然、生硬的语气却更显得她心中此时无比的愤恨,如果此时采花盗站在她面前,来自法治世界的她一定不管什么依法定罪,必会用手中宝剑将那人碎尸万段,以慰襄杭受害之女子。

    谨轩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唯有将采花盗绳之于法,才能还襄杭昔日之‘美’,还襄杭百姓以公道,还君之笑容。

    两人默默地继续向前走,突然前面传来吵闹声,间或女子的哭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傲君二话不说,快步上前探个究竟,谨轩变神色严肃地紧跟上去。

    只见在一家名为品茗轩的茶楼前,已聚集了很多人,可谓是外三层里三层,这可是他们来到襄杭城后看到最多的人了,但还是清一色的男子,偶尔有‘采花盗’‘残害女子’等的话语传到谨轩与傲君的耳里,让他们神色更为难看,拨开人群,一探究竟。

    不知是他们太过于冰冷的气息还是与生俱来的傲然天下的王者之气,他们刚一走进人群,围观百姓便自动让开一条路,愣愣地看着他们从眼前走过。

    终于来到‘核心地带’,只见一个富家子弟打扮的公子颐指气使地堵在一位穷酸书生的面前,正在指责着什么,而书生却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神情似悲痛万分,而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位泪眼婆娑的姑娘边哭边跟富家公子争执。而这三个当事人却毫无感觉周围的气氛已不一样了,但谨轩与傲君并没有马上出面干涉,只是站在最前面,如围观百姓般‘看戏’。

    “茹儿,你怎么老护着他,我跟你说,你别看他整天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其实骨子里就是个伪君子,以前就骗芯儿,现在……芯儿遇害了,他就来骗你,哼,我看芯儿就是他害的,他就是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采花盗。”富家公子直指着书生,气极败坏地吼道。

    “段公子,我警告你,不许再污蔑许公子,芯儿姐姐是许公子的未过门的妻子,许公子怎么可能会害芯儿姐姐,更不可能是采花盗,芯儿姐姐遇害,许公子比我们任何人都伤心痛苦,如果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会放过你的。”被称为茹儿的姑娘虽哭得梨花带雨,但还是极力是维护那位书生许公子,严厉地反驳段公子。

    “本公子胡说八道?哼,芯儿遇害那晚,我明明看到他们在书院后院起了争执,芯儿哭得很伤心,当晚,芯儿就遇害了,芯儿一定是被他杀害的,而且张家小姐,李家小姐,白家小姐她们遇害当天,那么巧都与他有过接触,你说,采花盗不是是他,那是谁,天底下有那么巧的事吗?”段公子反手指着自己,冷笑指控道。

    “你这也太牵强附会了,襄杭城中谁不知许公子与芯儿姐姐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怎么会起争执,更不用说把芯儿姐惹哭了,而且张小姐、李小姐、白小姐是爹的女学生,与许公子是同窗,相互之间探讨学问,有过接触有何稀奇,你敢说你自己就没见过她们,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是采花盗,你这样冤枉、中伤许公子,芯儿姐姐在天有灵,该是多伤心啊!”茹儿一一反驳了段公子的话,一提起芯儿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一时,三人都沉默着,显然是想想了那位遇害的芯儿姑娘吧!正当众人以为这声争闹到此结束之时,段公子又突然拎起许公子的衣领,愤恨道“跟我走。”

    茹儿先是一愣,回过神来,赶紧压住段公子的手,问道“段公子你这又是干什么?要带许公子去哪?”

    “只有将凶手绳之于法,才能以慰芯儿在天之灵,本公子要将凶手抓到衙门。”

    “什么?”茹儿实在是被段公子的莫明其妙思维给气得七窍生烟了,用力地掰开他的说,生气道“段景康,你到底有没有脑子,都说许公子不可能是凶手,你还要干什么?”

    “是不是凶手到了衙门就知道,为了襄杭城无辜女子,今天本公子不会再放过他了。”段景康态度强硬,摆明了不把那位许公子送官就办,誓不罢休。

    “哈,只会仗势欺人的襄杭之害段景康竟然会说出这样的样话,真是本姑娘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茹儿很不以为然地讽笑道,围观百姓是跟着笑起来,段景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茹儿冷哼了一声继续道“哼,别说得那么好听,谁不知许明书许公子是我爹最得意的门生,是襄杭有名的大才子,而你却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一直以来你都嫉妒许公子,所以处处针对、陷害许公子,这次竟把这么大的罪名扣在许公子身上,想趁机害死许公子。”

    “什么?你……郑茹你别太过分了,呵,许明书不过一介穷酸书生,本公子会嫉妒他,笑话,本公子只不过是照事实说而已,倒是你,不分青红皂白,一味地袒护他,是不是也看上他了?”段景康也被气得开始语无伦次了。

    “你……你少胡说。”郑茹立即出声反驳,但微红的脸,明显底气不足的语气,却给人欲盖弥彰的感觉,更让段景康气不可揭。

    “我胡说?呵,不是看上他,怎么处处维护他,整天有事没事就粘着他?哼,不过会写几篇文章,作几首诗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们这些无知女子整天围着他转吗?”段景康不屑地瞥了许明书一眼,嘲讽道。

    “段景康,有种你把话再说一遍,谁整天粘着许公子,谁是无知女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郑茹气极败坏地吼道,脸红得如茄子一般,但是因为那些话不好意思呢!还是被气的就不可而知了。

    段景康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我……我……”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啦!竟会气得如此口不择言。

    “你……你什么你,说啊!说清楚。”郑茹显然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我……我只不过想提醒你,小心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没有其他意思。”段景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赶紧解释道,话一出口,便觉后悔,他是为她好耶,干嘛搞得好像是他做错事一样,放来许明书,将郑茹拉回自已身边,霸道道“从今往后,不准你跟他在一起。”

    被他这种突如其来的喜怒无常,郑茹早就习以为常了,很快就甩开他的手,吼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和谁在一起,你凭什么管。”

    “凭什么?就凭我……我是为你好。”

    “什么为我好,许公子是正人君子,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郑茹不屑地撇了撇嘴。

    “小人,本公子为你好,你竟说我是小人。”段景康气得可不轻。

    “你本来就是,无耻小人。”郑茹越说越起劲了。

    “你……你……”段景康可就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场面僵持不下了,这时一直当隐形人的许明书终于开了金口了“两位无须再吵了,茹儿,谢谢你这么维护、信任我这个穷书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在此争论也无意义,明书相信真相终有一天会大白的。”

    “许公子……”

    郑茹刚说什么,便被段景康打断了“终于忍不住,不当哑巴了?别说得那么好听,有本事就跟我去衙门。”

    说着就又要去揪许明书,但被郑茹阻止了,两人又吵了起来。

    “段少爷又找许公子麻烦了,许公子是咱城里有名的大才子,平时待人和善,是个谦谦君子,怎么会是采花盗呢!这是不可能的事嘛。”

    “是啊!段少爷怎能如此污陷许公子呢!两人还是同窗,如此所为,太过分了。”

    “仗着家里有钱,整天就只知游手好闲,还处处看许公子不顺眼,郑夫子怎会收这样的学生。”

    “就是,这样污陷许公子,说不定他才是采花盗!”

    “就是就是……”

    围观百姓开始纷纷为许明书抱不平了。

    从他们的争论还有围观百姓的议论中,谨轩与傲君大概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虽然郑芯也就是郑茹的姐姐是被采花盗所害,但他们此时的闹剧并不是谨轩他们所关心,因此正想离开,突而响起了声音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住下了脚步。

    “你们在这做什么?”一个威严而又温和的声音有人群中响了起来。

    “郑夫子。”

    “郑夫子。”

    ……

    围观百姓自动让开一条路,恭敬地对来人打招呼。

    谨轩、傲君抬头一看,只见从对面人群里走出来一位身着长褂,留着胡须,一脸温和、慈祥的中年男子,看年纪应该差不多四十岁的光景,他应该就是众人口中的郑夫子。

    “夫子(爹)”一见来人,下在争吵不休的两人立即噤声,恭敬叫道,连段景康也收敛了富家公子之气,可见对这位夫子是多么尊敬。

    “哼,尔等还记得自己是读书人吗?如此于闹市之中吵闹不休,成何体统,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去了?明书,老夫一身看好你,怎知你也会如此!”郑夫子负手训斥道。

    “爹,许公子他……”郑茹不服她爹不骂罪魁祸首段景康,反而责备许明书,正想抗议一下,便被郑夫子打断了。

    “茹儿你也是,一个女儿家,抛头露面不说,还与男子拉拉扯扯的,有辱家门。”郑夫子一副卫道士的样子教育道,突而悲伤起来,叹了口气,继续道“何况如今是非常时期,如果你也跟芯儿……可叫为父如何是好啊!”

    “爹!茹儿知错了。”郑茹也动情地落下了泪,拉住郑夫子的手,认错道。

    “学生也知错了。”许明书、段景康也异口同声地认错,可能也只有在此刻,才能让这两个如冤家般的两人‘心有灵犀’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知错了还是要受罚的,都跟我回去。”收起悲伤的情绪,郑夫子一甩袖,率先向谨轩他们那边走过去,谨轩身后的百姓又自觉地让开一条路,刚刚还严厉的郑夫子边走边和蔼地对围观百姓打招呼,郑茹三人也亦步亦趋地跟在郑夫子的身后,却在刚经过傲君身边时,郑茹一个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了,出于本能,傲君顺手将其接住。

    惊魂未定的郑茹抬起那一瞬间,只觉眼前一亮,天啊!天底下竟有如此俊的公子?还有那一身的气质,说是谪仙也不为过啊!原以为许公子已算是人间龙凤了,但在这位公子面前,却是天与地的差别,上天也太厚爱他了吧!

    “茹儿,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郑夫子急切地走到郑茹身边,担忧地问道,叫声拉回了所有人的注意,也让郑茹反应过来,脸红地从傲君的怀里站起来,小声地挪揄道“谢……谢公子。”

    “举手之劳。”傲君淡然道。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真是太完美了,郑茹完全呆了,痴迷地看着傲君。

    “君,该走了。”一旁的谨轩催促道,淡淡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傲君却知道他又不高兴了,虽不知原因,但也点了点头,她也想早点去查探采花盗的事。

    郑茹此时才注意到傲君身边的谨轩,这一看又让她大大惊叹了一下,襄杭城里几时出现如此多的俊美公子,今天竟一下子见到了两位,他们站在一起,真是太完美,太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了。

    “咳,这位公子多谢了。”郑夫子看出了郑茹的失态,轻咳一声,对傲君道谢道,又看了一眼谨轩,客气问道“两位看着面生,是从外地来的吧?”如此俊美的公子,确实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谨轩点了下头,见郑茹还一直看着傲君,心下不爽,这些女子怎么老觊觎君,难道君当男人比他还成功?也太无视他这个堂堂的谨王爷了吧!

    拉着傲君,对郑夫子他们轻点了下头道“有事,先走一步。”说着便转身离开。

    “公子……”郑茹还想与傲君多说说话,可谨轩拉着傲君走得太快,并没听到,且很快便不见人影了。

    怎么这样啊!人家只不过想知道白衣公子的名字而已,干嘛走那么快,都怪那个青衣的俊公子,一副人家都抢他‘妻子’的样子,奇怪!!

    “人都走远了,别看了,哼,看‘他’一副‘色迷迷’的样子,一定也是来襄杭城‘寻花’的无聊之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只会欺骗无知女子。“段景康见郑茹如此痴迷于白衣公子,心中特不舒服,酸酸的,充满敌意地冷嘲热讽道。

    “段景康,你说谁啊你?又关你什么事?”郑茹闻言收回眼光,生气地嘲段景康大吼道。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她就特生气。

    “我……我这是为你好。”段景康被一吼,一时有点傻眼了,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自觉面子挂不住,又吼了回去。

    “你……”

    “还吵,看来是忘了老夫平时对你们的训诫了,都给我回去,把‘礼’抄一百遍,长长记性。”郑夫子适时制止了两人又新一轮的‘战争’,语带严厉地训斥道,三个小生的表情他都看在眼里,对于后辈的感情也了然于胸,摇摇头率先走了。

    “一百遍?爹……”郑茹一听,整个人都瘪了,一百遍啊!得抄到何年何月啊!正想抗议,郑夫子都已走远了,抗议无效了,只能认命地跟上去了,临走时转过头来,对段景康冷哼了一声,才追上去。

    “你……”段景康对郑茹的态度气得要死,却不敢怎样,只能对着许明书也冷哼一声,也跟着离开了。

    许明书却无视于段景康的不友善,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谨轩与傲君消失的方向,才转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