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恋——千古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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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私奔

自从失去九黎螭游,莺儿有了无数个夜晚的失眠,夹杂着总是凄凄落落的梦境。静谧的夜间,她又梦见了以前的甜蜜,泪水潸然而下,她翻身坐起,望着窗外静静的树影,忧郁把心都要压碎了。失去了爱情,她变得再也不快乐,她不再像以往一样喜爱妆扮,头发随便地在脑后挽成一个髻,脸上不施任何脂粉,一双大眼睛总是泪水盈盈。她体会到了白玉兰当初失去公孙轩辕的心碎,甚至理解了彤鱼的痛苦,她开始心疼一切为爱伤心的人。

窗外传来熟悉的轻唤声:“莺儿,莺儿……”那声音冷酷中夹杂着温柔,是她多么盼望的声音啊!“又是幻觉!”她泪如雨下,猛地捂住耳朵把头埋到膝上。但那声音仍然在响,她听到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唤声依旧,她开始怀疑这是真的,赤着脚几步跑到窗前,却见九黎螭游的脸印在窗上。她打开房门,他像个影子一样闪进来,顺手关上房门,充满想念地吻她。热吻过后,莺儿抚摸着他的脸,犹不相信地轻声问:“这是真的吗?你没有抛弃我?”

九黎螭游的脸上显出诧异的神情,奇怪地说:“你怎么会这么问?我们不过是分离了一些日子,你怎么会认为我要抛弃你?”

莺儿伏在他坚硬的怀里,泣不成声。九黎螭游叹息道:“女人啊,怎么会这么愿意猜疑呢?我是来带你回东夷的,你以前说,会愿意跟我回我的民族。”

莺儿紧紧地抱着他:“跟你到天涯海角,莺儿都愿意。”

“跟我去樱花盛开的美丽地方吧,做我的夫人。”

莺儿带着满脸的泪水点头。

门戛然而开,白玉兰和蓝山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跟着年、白扈和聿登。莺儿见众人杀气腾腾,立刻护到九黎螭游前面。九黎螭游柔声道:“莺儿,放心,你的男人有能力带走你。”白玉兰听到这一向冷酷的人居然如此温存,知他是真心爱慕莺儿,不由摇头叹息。九黎螭游把莺儿揽至身后,抽刀出鞘,年、白扈和聿登都抽刀出鞘。白玉兰将颈上法杖项链摘下,仰手一挥,法杖还原,握在手中,花气袅袅,与年颈上陶饰的红光交融,敌住了九黎螭游刀上的血煞。看到敌人气势这么壮大,莺儿焦急,抢前一步,抓着九黎螭游的手腕,把他的刀紧紧架在了自己颈上,声音低而充满坚决地说:“小姐,你们如果不放走螭游,我就自尽在你的面前,你就不顾念和我生生世世的缘分了吗?”

白玉兰握着法杖的手一抖,她腕上的白玉环与原主人心性相通,“叮呤”有声。莺儿厉声喊道:“让我们走!”

白玉兰含泪看着她咬住了嘴唇,轻轻一挥手,示意众人让到一边。莺儿和九黎螭游缓缓走出门去,她放下九黎螭游的手腕,两人牵手并肩意欲离开。白玉兰摘下腕上的白玉环,扔向门外,跌落在台阶上,“丁丁当当”碎成几段,她凄冷地说:“莺儿,你我几世的前缘从今天彻底了断,以后再也不必见面!”莺儿震惊地停住脚步,摇晃着回过头来,悲伤的雪花在她和白玉兰眼前缓缓飘洒,她泪流满面地摇摇头,然后跪叩在地,说:“小姐,为了爱情,我这一生都不会后悔。”说完迅速站起身,在九黎螭游的牵引下,消失在了夜雾中。

白玉兰心痛地揪住了胸口的衣襟,年连忙两手扶住她的胳臂。往事,前世今生,在白玉兰眼前飞闪,她轻轻哽叹出一声哀吟。蓝山道:“夫人为什么这么接受不了这人世间的缘分呢?”

白玉兰轻蹙眉头:“我哪有大师这种洒脱的心境啊!”

“你担心九黎螭游煞气逼人?”

“大师看他的面相呢?”

“杀气盖人,手握重权,大富大贵。”

“是啊!可怕的东夷人,我从他的血煞感觉到他的野心。他用华夏人的血养刀,目标一定是华夏。”

“如果夫人爱莺儿,那么这样想,对莺儿来说,他未必不是个好丈夫。”

“爱情!”

“爱情是世间唯一可以突破一切阻碍的情感,它的力量神奇之极,所以才会更加脆弱而不可靠啊!”

白玉兰长叹一口气,说:“我觉得只有女人才会为了爱情突破一切阻碍,男人……”

蓝山:“夫人因为受到过男人的遗弃,所以对男人失去了信心。”

这句话说到了白玉兰心里,她转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双眸平静而没有任何表情。她幽幽地问:“你是男人,你会为了爱情放弃利益吗?”

蓝山冷傲地说:“我没有爱情。”

“为什么?”

“因为我要求的女人太过完美,这世间不会存在。”

聿登立刻觉得这话她听不下,道:“那么大师觉得自己完美吗?要是太完美的女人出现了,会看上大师吗?”

白扈“嗤”地笑了。蓝山傲慢地:“我想她会爱上我。”

聿登和白扈同时被酸得歪起了嘴,两人不屑地对视了一眼。蓝山冷笑着踏出门,仰头翩翩而去。

年扶着白玉兰送她回房间。夜凉如水,白玉兰有些瑟瑟,她忍不住搓了搓手,年捧起她的双手,温暖立刻充盈了她的全身,她感觉那体温几乎流到她的心里,使她一向凄冷的心境有了春天的轻盈。她不由微笑了,慈爱地说:“我的好儿子,你越来越健壮了!”

白扈和聿登两人一起走回精卫营去。穿上精卫大将军服的白扈显得英俊而傲慢,聿登斜他一眼道:“你不喜欢蓝山对吗?”

“对。”

“我知道原因。”

“你?”他不屑地,“说说。”

“因为你们两个都傲慢得没有自知之明。”

白扈忍不住举起拳头:“你这家伙!”

聿登猛地挺直脖子,挑衅地说:“怎么,要打我?”

白扈斜她一眼:“我不打女人。”

这时,几声虫鸣响起,久违的声音,使聿登诧异。她甩开白扈,大踏步地离开,白扈紧走几步,抓住她的胳膊,厉声问:“你要去哪儿?”

“你管得着吗?”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妍兹聿登,现在合雄已经不存在了,你听到这暗号要去哪儿?”

聿登站住,平静地看着他:“我真是低看了你。”

“我知道你想和我上床是为了合雄。”

“你早知道我是间细,为什么不去告发我?”

“我认为神农夫人比我知道得更早。”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跟合雄的战争里,伊耆准成和你,你们还想逃掉自己的身份嫌疑吗?”

“举报我们啊!”

“我想知道他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会为了你去求九黎螭游。”他狂躁地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低声吼道,“告诉我!”

“虫鸣声有什么好奇怪的?”她漫不经心地仰头看着天空,一只脚“啪哒、啪哒”地拍着地,“也许伊耆准成暗恋我。”

“闭嘴!以我的警觉你想用这几声虫鸣骗过我吗?”

“干吗发这么大的火?”

“你不告诉我,就哪里都别想去。”

聿登挣不开他的掌握,顺势抱住了他的腰,妩媚地笑着说:“你在吃醋。”

白扈烦躁地抹了一把脸。聿登抱着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弯下来,吻他的嘴,白扈有一瞬间的战栗,他告诉自己拒绝,但是这一刻意志力却是那么薄弱,他的心狂乱地跳着,忍不住疯狂地吻她。他们忘我地缠绵在大树的暗影里。送下白玉兰后经过这里的年,看到他们两个这般光景,视若不见地走了过去。白扈紧紧抱着聿登,声音沙哑地低声问:“你爱我吗?”

聿登的手抚摸在他的腰际,闪亮的眼睛像天上的星子,白扈很狂躁地晃着她的肩膀:“我要知道你爱我吗?”

聿登平静地:“为什么不用心去看人?”

“你以前引诱我,是有目的的!”

“对。”

“那么现在呢?”

“我也想问你,现在我有什么目的呢?”聿登的眼睛里显出从来没有过的黯然,“因为我引诱过你,所以你以为我是哪一种人?”

她挣脱开他,无声地向前走去。白扈气急败坏地抹了一把脸。

聿登回头看没有人跟踪,悄悄来到伊耆准成的房前,门戛然而开,她像个影子一样闪进去。伊耆准成坐在桌前,在微弱的亮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深沉而诡秘。聿登坐到他对面,轻轻冷笑一声:“一直没有联系了,因为寒风和冷雨都已经不存在了。”

“是啊!”

“你明白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还敢呼唤我?”

伊耆准成的声音很苍凉:“想你。”

“留在精卫营做什么?”

“即使知道我曾经冒充合雄的间细,也没有理由杀我。”

聿登仔细地审视着他:“合雄的间细都是经过训练的,你怎么杀死寒风的?”

“我想进入护卫夫营,自然就会想办法,抓到他我自然会得到我想知道的。后来,你果然来找我了。”

“你对他用过刑?”

“对间细来说,被用刑很正常,只是他的意志实在让我怀疑。”他握住聿登的手,“合雄已经消失了,你不再是间细,这让我放心了很多。”

聿登的声音有些哽咽:“为什么假传命令让我和你上床?”

“那时候只是训练间细。”

“这么看来,你是个有经验的间细,只是不是合雄的。”

伊耆准成垂头不语,时间像黑暗的水,默默地在二人之间流动。伊耆准成苍凉的声音响起:“我要走了,你想抓我吗?精卫营白聿登副将。”

聿登乌黑的眼睛在暗夜里闪着寒光,她沉默不语。伊耆准成:“你爱着我。”

“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你一直没有揭发我。”

“那不一定是因为爱你。”

伊耆准成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肩头:“能让我和你吻别吗?”

他弯下身子,深情而温柔地吻她,她伏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腰肢,轻轻问:“要去哪儿?还回来吗?”

“一定回来,接你。”

瞬间的沉默,聿登幽幽的声音:“接我的时候,跟你走。”

伊耆准成亲吻她的额头,然后脱离她的怀抱,悄无声息地开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