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恋——千古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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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花孕

半个月内,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玉兰花全部摘齐。寒月高悬,白扈端详着他美丽的亲生姑姑,她的脸上闪烁着白玉一样的光华,眼神跳动着,宛若寒潭的水波,朵朵玉兰花盘旋围绕在她的身边。他因为她的美而无法把她当成姑姑,这半个月来,因为陪伴她而感觉到无比快乐。采花结束,他就再不能夜夜与她相伴了,他为此而郁郁不欢。抬眼看伊耆石年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过分**,他感觉到了他同样的忧郁。再看聿登,满脸的笑,抱着双臂,一只脚还“啪啪啪”有节奏地敲着地,像只兴奋的兔子,他不屑地撇了撇嘴。白玉兰带花进入花房,与三个小伙子温和地道别,从此闭关炼制法杖。

花房里,白玉兰经常梦见爸爸,这使她更加想念莫娘,由此深深思恋公孙轩辕。闭关的日子里,她杂乱的情感也在缓缓梳理,对狼和公孙轩辕,对母亲和莫娘,对父亲和爸爸,对兄弟们,对莺儿……上世,今生,情感的纠结,在弥漫的玉兰花气间,错综交陈,袅袅悬浮。白玉兰疑惑为什么近期与爸爸有着这么强烈的感应。日子渐久,随着花气的灵性升华,前世的感应更加能够扰乱白玉兰的心绪。十八岁前,在父疼母爱的幸福家庭里,与公孙轩辕两小无猜地相爱,本该开心的她,却总是有着深深的忧伤,现在她明白,那是前世的感应骚扰,只是那时候感应很弱,所以忧伤莫名费猜。前世的经历,点点滴滴,在花气里显现,她清晰地感觉到了内心的郁结,她的爱情,超越了一切的痛苦,凝聚在了心的最深处,是因为失去公孙轩辕,还是迷失了年?

缥缈的花气里,白玉兰渐渐回归玉兰树母树真元,情感纷杂但却温馨舒适。她的腹部,在花房里,平静地缓缓隆起,她清楚自己怀孕了,这使她充满了惊喜。自从与公孙轩辕的儿子被彤鱼残害以后,她始终盼望着一个孩子的到来,她不在乎孩子的父亲是个她憎恶的人,甚至因为孩子的存在,她对伊耆石山的感觉日趋亲切,毕竟,他们有了一个血亲的纽带。

白玉兰在混沌的花气中,不知道日月星辰变换。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她明白是送饭的丫环来了。门戛然而开,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她缓缓收住法力,轻轻睁开眼睛。花儿已经不再是一朵朵的形状,它们连绵成一片白玉般的光云雾气,围绕着她,使她仿佛坐在一团云上。她透过袅袅花气,看见了伊耆石山,他那么小心翼翼地站在门口,仿佛生怕惹她厌烦。丫环放下饭出去,把门关上。伊耆石山远远望着她,不敢稍动。白玉兰温存地一笑,站起身来,她庞大的腹部现在伊耆石山的眼前,伊耆石山怔住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轻轻唤道:“夫君,过来,摸摸我们的孩子。”

伊耆石山喜出望外地一步踏了过去,一手揽住她的肩头,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腹部,连声说:“怎么不早告诉我?”

白玉兰平静而温和地:“没有什么可惊喜的啊,夫君女儿很多,如果再生个女儿,不是很平常的事吗?”

伊耆石山有点孩子气地看着她:“有个你生的孩子,是我最高兴的事,那样你就能安心做我的女人了。”

白玉兰不由笑了:“是呀,从此以后,就安心做你的女人,安心做一个妈妈了。”

伊耆石山欣喜地握住她的双手,关切地问:“法杖能在孩子出生之前炼成吗?”

“能。”

在他的掌握中,白玉兰内心里泛起温暖的感觉,她轻轻偎在了他的身上,他们之间,因为有了共同的血肉之亲,情感开始缓缓融合。

伊耆石山离开后,白玉兰重新打坐在花云之间。眼前渐渐显出了公孙轩辕的脸,他那深沉的眼神,仍是使她怦然心动!痛苦,开始在心里凝结。从小到大,不管有多么喜悦的事,她的心底总是有个郁结,但这个结究竟是什么,是她的疑惑,有的人是为忧郁而生的,她感觉自己就是,忧郁对她来说,一直在变幻着内容。十八岁前,她没有忧郁的理由,却一直在忧郁。现在她心底的这个结,她清晰地感觉到,是公孙轩辕。

十五之夜,月圆如镜,月光和玉兰花树丛以花气连接,一片袅袅的光辉。花房的门悄然而开,大腹便便的白玉兰身后环着一个白色的光环轻轻走出,月光与花气同时盘旋到她的身边,与光环连接,刹那,一道玉亮的光盘旋上升,横浮到半空,吸取着无尽的月光与花气,渐渐发出耀眼的光芒,像一道流星闪在天空,引得远方无数行人驻足观看。流星温柔地旋转着,慢慢从空中飞下,围绕着白玉兰曼然飞舞,形成一柄两尺长的白玉法杖,杖顶一朵耀眼的玉兰花熠熠生辉。白玉兰轻轻将它握在纤细的手中,往颈间一绕,这法杖变成一挂白玉珠链,玉兰花坠子在白玉兰颈间闪着晶莹的光,耀得天地间一片澄明。

睡梦中的九黎螭游被“叮叮当当”声惊醒,看见自己的刀被一团白色雾气包围,极力地挣扎着,但血光仍是被吸去,红色渐渐黯淡,他大惊失色,急步门外,却见天地间,全是悬浮的花气,不由眉头紧缩起来。他迈着轻疾的步子来到莺儿房外,悄悄叩响窗子,敲了半日,莺儿才开了门,睡眼惺忪地问:“什么事呀?半夜来找我。”

说完进房,又一头栽到**去了。九黎螭游跟进去,把门关上,伏在莺儿耳边轻轻说:“我想你了!”

莺儿不睁眼睛:“唔……”

他端详莺儿半天,犹豫道:“你这么困,我还是走了。”

莺儿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迷迷糊糊地说:“想我了,就躺在我旁边迷一会儿吧。”

九黎螭游抱起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吻她的嘴,莺儿终于睁开了眼睛,渐渐在亲吻的甜蜜里清醒过来。他抱着她,说:“想你了!”

莺儿忍不住笑了,问:“怎么会半夜突然想起我来?没睡着吗?”

“睡着了,不过被外面那么重的花气惊醒了。玉兰花树的气怎么今天会这么盛?”

莺儿瞅着窗外,轻轻笑道:“这有什么惊奇的?月圆之夜嘛,玉兰花树都是很盛的。”

“但是今天太盛,我觉得是有人在做法。”

“没听说过有人做法呀!”

九黎螭游“哦”了一声,他深思一瞬,扳起莺儿的脸,盯着她乌黑的大眼睛问:“莺儿,将来你会不会跟我回东夷?”

莺儿立刻开心地笑了:“哪里我都愿意跟你去。”

九黎螭游亲吻她的额头,然后把她轻轻放到**,站起身来,叮嘱她:“好好睡!”

莺儿点下头,就又立刻进入梦乡去了,九黎螭游看她一瞬,嘴角现出一丝温存的笑意。

他推开门走出去,却见前面玉兰树下立着一个白色的女子身影,她的全身挂满了丝丝缕缕的花气,如雨丝般在月光下闪烁。他把莺儿的门掩好,悄悄走过去,揖道:“族长夫人,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

大腹便便的白玉兰没有回头,以温和的声音说:“你也很晚。”

“我和莺儿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想像。”

九黎螭游用豹眼充满警惕地端详着这个他无法捉摸的女人,却听白玉兰轻轻的声音:“为什么盯着我看呢?”

九黎螭游惊了一跳:“你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

白玉兰转过身,玉润的脸上,眸子闪闪地跳动着:“一个女人有这个本事,是不是会让人很惊讶?”

九黎螭游神色恢复镇静的严肃:“有点。”

“在想什么?”

“我在想……将来你会不会答应莺儿和我的婚事。”

“这件事,我只会把答案给莺儿,你还是不要费心了。”她眉毛轻轻一挑,“你还是继续计划进攻合雄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进攻合雄?”

“又让你惊讶了吗?”

九黎螭游盯着白玉兰的眼睛,白玉兰眼含笑意迎着他的目光,两人的瞳孔在一刹那光泽交错,白玉兰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冷酷、凶猛、警惕甚至邪恶,她微微一笑,说:“在想我将来会不会是你的敌人吗?”

九黎螭游眼里闪烁出轻蔑:“这个世界上,没人有资格让我九黎螭游预定为敌人!”

白玉兰轻笑一声道:“我只爱种花,只想相夫教子,世界是你们男人的。”

她说完,拖着白色的裙裾向自己房间缓缓走去。九黎螭游盯着她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警惕的敌意。白玉兰走过十几步,站住脚,不回头,乌黑的长发瀑布一样随风飘拂,她用轻细的声音说:“又在盯着我看什么?何必那么警惕我呢?我只是个女人而已。”她发出一声轻笑,移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九黎螭游的手有些颤抖,这使他恼怒,生气地自语道:“这个阴阳怪气的妖精!”甩甩头,向寝室大踏步走去。

东方现出了一丝亮光,有彩云的影子隐约浮现,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