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水落石出
巡剑山庄有八峰，天机、问道、昭明、藏剑、女岐、遂古、九天、莽苍。
八峰按奇门遁甲方位排列，共济相依，组成天罗大阵，层层禁制维持，以守山门，御外敌，是北邙地最强大的防线，令北邙地已北十万大山中的蛮族不敢轻易南下。
天机峰为主峰，由掌门陆山越镇守，诸多洞府住所供其座下弟子起居作息，其余七峰由巡剑山七位长老分别管理，其中女岐峰是巡剑山庄女弟子的修行之所。
巡剑山的后山很大，崇山峻岭，一望无际，遍野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木和疯狂生长的野草，常有凶兽出没，山里的云雾很浓，容易迷失方向，更有许多远古留下的阵法和禁制，巡剑山寻常的弟子一般都不敢深入修炼。
萧清寒本应住在天机峰的洞府，十六岁突破固源境后，觉得修身养性要耐得住寂寞，便独自在后山开辟洞府。
后山洞府中，叶小七和萧清寒双双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两人大口大口啃着山中摘来的野果，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小七，过几天我要出去给你找救命的法子了，你得自个待在这。”萧清寒边吃边说，眼里满是忧虑。
“师傅，你要去多久啊？一个人好闷的。”叶小七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说不准，连师傅都搞不定的事，应该挺不好找的，如果你觉得闷你就去女岐峰找师姐师妹玩，可好玩了。”萧清寒眼神里流露出满是憧憬的目光。
“哦。”叶小七继续吃着他的野果，他发现巡剑山的野果比南岭山脚的蜜桃还要好吃十倍，他也不知道女岐峰是什么。
北邙已入夜，山风微凉，后山洞府隐有亮光。
萧清寒和叶小七盘膝对坐，闭目凝神，回响剑悬在两人的头顶，剑芒大盛，剑鸣回荡。
萧清寒剑心微动，后山深处响起一道啸声，还有许多树木斫断倒地的声音，惊动山中野兽。
叶小七睁开眼，他感知到一道剑意正迅速向这边飞来，只是剑意很温柔，没有丝毫杀气。
白光一闪，叶小七眼前多了一把剑，三尺长短，剑体纯白，通明如琉璃，和头顶的回响非常相似，剑鸣如诉，如情人哺哺耳语。
“轻语与回响是一对剑，能相互感知，我养谷境界时于藏剑锋所得，伴随至今，本来是打算送给你师娘的，可惜你师娘还在丈母娘那，现在给你好了。”萧清寒说道，嘴含笑意。
叶小七看着萧清寒一脸鄙视：“师傅，你送不出去的东西就送我，你也太不厚道了，如果你找到师娘怎么办？”
“到时再说吧，先给你防身用，修行之道，危如累卵，回响千里之外都能感觉轻语的剑意。”萧清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剑谱，纸张泛黄陈旧，封面写着“天问九歌”四个大字，笔迹丰厚雍容，汪洋恣肆。
叶小七知道，这便是巡剑山的《天问九歌》和体内的墨门《大取小取》都是当世最强三大剑谱之一。
“这是我以前问老头子要的，你练练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萧清寒说道。
叶小七一脸不爽的接过剑谱，心想：“你才死马呢，我是千里马。”
这些天，萧清寒一直为叶小七讲解关于御剑的道法和领悟《天问九歌》的窍门。
叶小七先天剑心对于御剑的掌握轻而易举，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轻语便带着叶小七在后山上空飞来飞去，一开始叶小七还笨手笨脚的摇摇晃晃，经过两趟来回，叶小七神气地踩着轻语驰骋纵横，都舍不得下来。
萧清寒又惊又喜，叶小七对剑的控制远超常人，即使是他也没有如此从容。
还有，叶小七没有真元，只用剑心飞行却丝毫不见疲惫，而且速度竟然只差萧清寒丝毫，一个重楼境界，一个初荒为入，相差一个天一个地，萧清寒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五天后，萧清寒在洞府前布下禁制，以防山中的野兽和意外，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便御剑而去，离开了巡剑山，从北邙地往一直往南，那里是六合大陆的尽头。
六天如果说，六合大陆有能弄懂叶小七状况的人，那只有那个人了，一个知晓世间一切的人。准确地来说，那个人并不是人，是龙族。
萧清寒当年壮游六合时，从南海归墟往扶桑时见过他，一条老龙，不知活了几千年了，两人挺合得来，相见甚欢。
萧清寒走后，叶小七孑然一身，在后山洞府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听从师傅的教诲，每天吃饭、练剑、睡觉，努力认真，日子过得简单充实。
第八天夜里，叶小七望着漆黑的夜空，手里捧着那本剑意森然的《天问九歌》，轻语在身边发出轻柔的剑芒。
“这书也没师傅说得那么难……”，想起萧清寒，叶小七的眼里又多了些落寞，轻语微鸣，像是在安慰叶小七。
叶小七右手虚空一划，轻语便融入了他的身体，气海汤汤，墨门剑意安静地湖水中徜徉。
轻语的出现，如挑衅般激起墨门剑意，刹那间，气海便波澜顿起，有如惊涛拍岸。
今晚他觉定做一件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如果萧清寒在肯定会阻止他的。
叶小七紧闭双目，运转剑心，按照萧清寒那夜的手法打出化神诀，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记住那么繁杂的手决，就这样打出来了。
巡剑山剑谱如想象般开始发光，随后变得通透，进入了叶小七的气海，墨门剑意感应到外来者的挑衅，千道剑意锋芒毕露，两种强大的剑意相互交锋碰撞。
叶小七觉得气海快要炸开一样，那夜院子里的痛苦可以忽略不计。
“啊……”一声惨叫，在寂静的后山显得格外瘆人，叶小七的气海波澜大乱。
《天问九歌》剑谱不断在叶小七脑海翻页，九道剑式一一闪现。
混沌何开？
无极何始？
宇宙何终？
阴阳合分?
三生何物?
三尸何斩?
苍生何苦?
生死何如？
大道何为？
天问！九歌！
不知过了多久，叶小七感觉气海好像逐渐平伏下来，滔天的剑意也不见了，被汗水湿透的长衫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山风吹来一阵寒意，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苍白的脸色没有丝毫血色。
“幸亏这里没人，不然看到我肯定很害怕。”叶小七嘴含笑意，脸颊露出浅浅的酒窝。
他发现自己的剑心进入蒙鸿状态，气海中一片迷离浑浊不清，
后山的雾正浓，浓到连洞府门口的苍松都看不见。
叶小七的气海就如这浓雾般，一片混沌，只有轻语放出柔柔的光芒，宛如海上找不到灯塔的迷船。
混沌何分？
“天清地浊，剑分混沌！”叶小七心念顿明。。
一股极其凌厉剑意释放开来，轻语剑芒森森，
叶小七双手成诀，云起剑心，轻语剑所向无前般斩向气海的那片鸿蒙，一剑开天，一剑辟地。
就像黑暗中开了一道口子，天地间的光线都涌了进来，照亮了每个角落。
又如迷雾重重的海面，被一阵狂风扫过，所有霾气消失不见，重新看见了海岸。
气海中湖水还是那么清澈，墨家剑意涓涓如流，只是少了一些，不到千道，黑色的石头安静地屹立水中，熠熠生辉，大取小取四字一闪一闪，时隐时现。
他以领悟到的《天问九歌》中的“混沌何分”去破墨门千道剑意，虽然没尽数破去，总算是有效果，他很开心，起码他找了方法，救自己的方法。
陆山越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千道强大如斯的剑意不加控制便有决堤的危险。
既然没有真元去控制，那么逐步削弱蚕食那些剑意，直至全部消灭，这个办法也只有叶小七才敢去做。
本来气海就千道剑意，再以强大剑意去挑衅那些已经安静的剑意是陆山越想都不敢想的，如果剑心不够强，剑意相争，一旦控制不住，打破平衡，剑意必会冲体而出，剑主必死无疑。
先天剑心霸道如斯，只有先天剑心的人才知道。
(本章完)
八峰按奇门遁甲方位排列，共济相依，组成天罗大阵，层层禁制维持，以守山门，御外敌，是北邙地最强大的防线，令北邙地已北十万大山中的蛮族不敢轻易南下。
天机峰为主峰，由掌门陆山越镇守，诸多洞府住所供其座下弟子起居作息，其余七峰由巡剑山七位长老分别管理，其中女岐峰是巡剑山庄女弟子的修行之所。
巡剑山的后山很大，崇山峻岭，一望无际，遍野都是葱葱郁郁的树木和疯狂生长的野草，常有凶兽出没，山里的云雾很浓，容易迷失方向，更有许多远古留下的阵法和禁制，巡剑山寻常的弟子一般都不敢深入修炼。
萧清寒本应住在天机峰的洞府，十六岁突破固源境后，觉得修身养性要耐得住寂寞，便独自在后山开辟洞府。
后山洞府中，叶小七和萧清寒双双坐在门口的石头上，两人大口大口啃着山中摘来的野果，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小七，过几天我要出去给你找救命的法子了，你得自个待在这。”萧清寒边吃边说，眼里满是忧虑。
“师傅，你要去多久啊？一个人好闷的。”叶小七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说不准，连师傅都搞不定的事，应该挺不好找的，如果你觉得闷你就去女岐峰找师姐师妹玩，可好玩了。”萧清寒眼神里流露出满是憧憬的目光。
“哦。”叶小七继续吃着他的野果，他发现巡剑山的野果比南岭山脚的蜜桃还要好吃十倍，他也不知道女岐峰是什么。
北邙已入夜，山风微凉，后山洞府隐有亮光。
萧清寒和叶小七盘膝对坐，闭目凝神，回响剑悬在两人的头顶，剑芒大盛，剑鸣回荡。
萧清寒剑心微动，后山深处响起一道啸声，还有许多树木斫断倒地的声音，惊动山中野兽。
叶小七睁开眼，他感知到一道剑意正迅速向这边飞来，只是剑意很温柔，没有丝毫杀气。
白光一闪，叶小七眼前多了一把剑，三尺长短，剑体纯白，通明如琉璃，和头顶的回响非常相似，剑鸣如诉，如情人哺哺耳语。
“轻语与回响是一对剑，能相互感知，我养谷境界时于藏剑锋所得，伴随至今，本来是打算送给你师娘的，可惜你师娘还在丈母娘那，现在给你好了。”萧清寒说道，嘴含笑意。
叶小七看着萧清寒一脸鄙视：“师傅，你送不出去的东西就送我，你也太不厚道了，如果你找到师娘怎么办？”
“到时再说吧，先给你防身用，修行之道，危如累卵，回响千里之外都能感觉轻语的剑意。”萧清寒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剑谱，纸张泛黄陈旧，封面写着“天问九歌”四个大字，笔迹丰厚雍容，汪洋恣肆。
叶小七知道，这便是巡剑山的《天问九歌》和体内的墨门《大取小取》都是当世最强三大剑谱之一。
“这是我以前问老头子要的，你练练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萧清寒说道。
叶小七一脸不爽的接过剑谱，心想：“你才死马呢，我是千里马。”
这些天，萧清寒一直为叶小七讲解关于御剑的道法和领悟《天问九歌》的窍门。
叶小七先天剑心对于御剑的掌握轻而易举，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轻语便带着叶小七在后山上空飞来飞去，一开始叶小七还笨手笨脚的摇摇晃晃，经过两趟来回，叶小七神气地踩着轻语驰骋纵横，都舍不得下来。
萧清寒又惊又喜，叶小七对剑的控制远超常人，即使是他也没有如此从容。
还有，叶小七没有真元，只用剑心飞行却丝毫不见疲惫，而且速度竟然只差萧清寒丝毫，一个重楼境界，一个初荒为入，相差一个天一个地，萧清寒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五天后，萧清寒在洞府前布下禁制，以防山中的野兽和意外，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便御剑而去，离开了巡剑山，从北邙地往一直往南，那里是六合大陆的尽头。
六天如果说，六合大陆有能弄懂叶小七状况的人，那只有那个人了，一个知晓世间一切的人。准确地来说，那个人并不是人，是龙族。
萧清寒当年壮游六合时，从南海归墟往扶桑时见过他，一条老龙，不知活了几千年了，两人挺合得来，相见甚欢。
萧清寒走后，叶小七孑然一身，在后山洞府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听从师傅的教诲，每天吃饭、练剑、睡觉，努力认真，日子过得简单充实。
第八天夜里，叶小七望着漆黑的夜空，手里捧着那本剑意森然的《天问九歌》，轻语在身边发出轻柔的剑芒。
“这书也没师傅说得那么难……”，想起萧清寒，叶小七的眼里又多了些落寞，轻语微鸣，像是在安慰叶小七。
叶小七右手虚空一划，轻语便融入了他的身体，气海汤汤，墨门剑意安静地湖水中徜徉。
轻语的出现，如挑衅般激起墨门剑意，刹那间，气海便波澜顿起，有如惊涛拍岸。
今晚他觉定做一件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如果萧清寒在肯定会阻止他的。
叶小七紧闭双目，运转剑心，按照萧清寒那夜的手法打出化神诀，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记住那么繁杂的手决，就这样打出来了。
巡剑山剑谱如想象般开始发光，随后变得通透，进入了叶小七的气海，墨门剑意感应到外来者的挑衅，千道剑意锋芒毕露，两种强大的剑意相互交锋碰撞。
叶小七觉得气海快要炸开一样，那夜院子里的痛苦可以忽略不计。
“啊……”一声惨叫，在寂静的后山显得格外瘆人，叶小七的气海波澜大乱。
《天问九歌》剑谱不断在叶小七脑海翻页，九道剑式一一闪现。
混沌何开？
无极何始？
宇宙何终？
阴阳合分?
三生何物?
三尸何斩?
苍生何苦?
生死何如？
大道何为？
天问！九歌！
不知过了多久，叶小七感觉气海好像逐渐平伏下来，滔天的剑意也不见了，被汗水湿透的长衫紧紧贴在自己的身上，山风吹来一阵寒意，身体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苍白的脸色没有丝毫血色。
“幸亏这里没人，不然看到我肯定很害怕。”叶小七嘴含笑意，脸颊露出浅浅的酒窝。
他发现自己的剑心进入蒙鸿状态，气海中一片迷离浑浊不清，
后山的雾正浓，浓到连洞府门口的苍松都看不见。
叶小七的气海就如这浓雾般，一片混沌，只有轻语放出柔柔的光芒，宛如海上找不到灯塔的迷船。
混沌何分？
“天清地浊，剑分混沌！”叶小七心念顿明。。
一股极其凌厉剑意释放开来，轻语剑芒森森，
叶小七双手成诀，云起剑心，轻语剑所向无前般斩向气海的那片鸿蒙，一剑开天，一剑辟地。
就像黑暗中开了一道口子，天地间的光线都涌了进来，照亮了每个角落。
又如迷雾重重的海面，被一阵狂风扫过，所有霾气消失不见，重新看见了海岸。
气海中湖水还是那么清澈，墨家剑意涓涓如流，只是少了一些，不到千道，黑色的石头安静地屹立水中，熠熠生辉，大取小取四字一闪一闪，时隐时现。
他以领悟到的《天问九歌》中的“混沌何分”去破墨门千道剑意，虽然没尽数破去，总算是有效果，他很开心，起码他找了方法，救自己的方法。
陆山越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千道强大如斯的剑意不加控制便有决堤的危险。
既然没有真元去控制，那么逐步削弱蚕食那些剑意，直至全部消灭，这个办法也只有叶小七才敢去做。
本来气海就千道剑意，再以强大剑意去挑衅那些已经安静的剑意是陆山越想都不敢想的，如果剑心不够强，剑意相争，一旦控制不住，打破平衡，剑意必会冲体而出，剑主必死无疑。
先天剑心霸道如斯，只有先天剑心的人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