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箫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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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合奏

长安。

    冯孤月的将军府。

    从洛阳回来的第二日,丁箫依旧没有醒来。已用了催醒的药,他还是昏睡着。

    冯孤月忧心忡忡。

    “周医师,依你看来,丁箫还要这样昏睡多久呢?”

    “将军不必担心。丁公子脉相平稳,不会有事的。估计只是需要时间恢复体力。”

    冯孤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

    “将军,云将军及夫人、还有云姑娘来访。”仆人的通报声打断了她的忧心。

    “哦,知道了。”冯孤月答应着,对周至德说声“这里拜托你了”,便旋身而去,到前厅迎客。

    “孤月,雪琪和云霓等不及要来见你,吵着要我带她们来,我实在拗不过她们呀,只好急着来打扰你了。”孤月刚进门,云霆便笑着大声跟她解释。

    “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雪琪,云霓妹妹,我正想着明天去看你们呢。没想到,你们却先来了。”她笑着说。

    云霆又道,“她们问我,平时你总是一回来就去找她们,怎么这次却还不见来。我说,你府上有病人,你忙着照顾病人呢。”

    林雪琪关心地问,“孤月,丁公子的病,可好些了?”

    “没什么大碍了,估计再休息段时间就好了。谢谢关心!”

    云霓跑过来,拉住她手臂,“孤月姐,听哥哥说,你在洛阳救了一名乐师,对他百般地好,不只带他回长安来,一路上还对他照顾有加。孤月姐,我很想认识他,你带我去看他。”

    “妹妹,待他病好了,我介绍给大家认识。现在,他身子还虚着,不宜见客呢。”冯孤月拍拍她手,招呼大家坐下,“来,来,我们坐下说话。”

    仆人送上软垫,大家围桌席地而坐。

    云霆道,“霓霓,你怎么说风就是雨。这位丁公子,我还没见过呢。总会见到的,急什么?”

    仆人送来茶盏,放在每人面前。

    孤月一伸手,说道,“来,喝茶。这茶是我从洛阳带来的,隋朝时专贡皇帝的,时间愈久愈珍贵,余香愈悠远。”又对雪琪姑嫂二人说,“对了,我还从洛阳宫带了些东西给你们。来人!”

    “是!”一奴仆恭敬应答。

    “你去,叫小六把我从洛阳宫给二位女客带来的东西拿过来。”

    “是!”

    “是什么呀?”云霓好奇。

    “等会儿就知道了。”

    一会儿,小六即送过来一个盒子。

    冯孤月接过,打开看过后递给她们。

    盒子里有个隔断,孤月指着其中一边,说道,“雪琪,这是给你的。”又指着另外一边,“云霓,这是给你的。”

    头饰、耳饰、项饰、胭脂、香料,应有尽有,看得两人眼花了乱。

    “孤月,你自己留着用吧。这太贵重了!”雪琪不好意思。

    “我哪用得上这些东西。特地为你们挑的,若不是你们喜欢,我可不会费那心思。”

    云霓爱不释手,半天才道,“哇,这么多好东西!哥哥,你怎么没带回来?”

    “你以为人人都是冯将军吗?”云霆佯装嗔怪。

    “哈哈,听你哥胡说呢。”孤月打着哈哈。

    正饮茶说笑间,仆人急急来报,“将军,丁公子醒了。”

    “哦?真的?太好了!”孤月高兴地喊出来,“我这里有客人,一会儿就去看他。”

    仆人俯首退下。

    林雪琪说,“孤月,你们此去攻打洛阳,花了近一年时间,云霆都感觉吃不消,想必你会更觉辛苦吧。”

    “有苦有甜。行兵打仗,辛苦是一定的。但胜利之后的快乐,也是实实在在的。”

    “这一年来,你的变化可不小呢。”

    “是吗?又老了一岁,变化哪能不大呢。”

    “不是说你老。你那么活力四射,怎么会老呢?是你眉梢眼底,多了些许风韵。”

    冯孤月一哆嗦,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雪琪,盛夏时节,你说得我好冷!快饶了我吧!风韵,你竟然对我提风韵!呕——”她故作呕吐状。

    笑声响起来。

    “唉,冯孤月,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还是那么无可救药。”林雪琪摇头。

    云霆道,“孤月,你别再嘴硬不承认了。有变化就是有变化,瞧,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了吧?了解你的人都能觉出来。回长安的路上,你前前后后跑来跑去的,秦王都觉得奇怪。”

    “嘿嘿!”冯孤月傻笑。

    又有仆人急急跑来,“将军,丁公子急着找您呢,小人们快劝不住了。”

    “哦?”孤月忙吩咐道,“你告诉丁公子,我马上过去。”又转头歉然地望着云霆他们,“真不好意思……”

    云霆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你去忙你的。”

    冯孤月起身,抱拳道,“真抱歉!改日再去看你们。”

    云霆等人起身告辞。

    嘱下人们送客,冯孤月即匆匆朝内庭而去。

    “孤月姐很重视那位丁公子呢。以前她都送我们出大门,看我们走远的。”云霓惊讶道。

    “走吧!哪那么多话。丁公子正病着,孤月当然待他特别些。”云霆替孤月解释。

    冯孤月冲入丁箫卧室,箭步上前,推开众人,抱住想冲破阻拦的丁箫,轻拍他的背,不住安抚着,“我来了,丁箫,我来了!”

    熟悉、温暖、安宁的气息与怀抱,使丁箫静下心来,急促的喘息亦变得缓和平稳,“将军,醒来后看不到你,我心里很慌乱。对不起,我知道你有客人,可我实在难以平抑心情。我只想去找你,远远地看着你就好了,并不想打扰你会客。”

    “我了解。你刚从长时间的睡眠中醒来,心中自然没底。只是他们是我多年好友,不宜马上抛下他们来看你。这不,送走他们,我马上就来看你了。”

    紧偎在孤月胸前,丁箫从心底笑出来。

    弯月如钩,夜色如水。阵阵琴声回荡。

    是病体痊愈的丁箫的琴音。

    冯孤月靠在椅中,痴痴望着丁箫,耽于他病愈后的美貌气质,他抚琴时的别样魅致。

    他绝美的容颜稍稍低垂,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他纤细挺拔的身子随乐曲轻轻摆动……

    她心中荡漾,泛起的涟漪经久难以散去。

    一曲既罢,丁箫抬起灵动的双眸,轻启朱唇,柔声问道,“将军,还喜欢吗?”

    “喜欢!”

    “久未弹琴,技艺生疏了许多,将军莫见笑。”

    “弹得很好。”冯孤月依然目不转睛。

    “将军还想听什么曲子?我弹给将军听。”丁箫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没说话,站起身,直直走到丁箫身旁,紧挨着他坐下来,手揽住他肩膀,带他入怀。他害羞地偎在她怀里,有一下无一下地拨弄琴弦,发出“淙淙”的声音。

    松开怀抱,冯孤月以手支起他的下颌,与他目光相接,声音沙哑地说,“丁箫,别再只是你一个人弹琴给我听了。我们合奏一曲‘巫山云雨’,你可愿意?”

    丁箫没说话,只觉脸上发烫,把头更深地埋进她怀里。

    他低首敛眉的样子,更让冯孤月难以自持。

    抱着他顺势倒在厚垫上,抚着他柔滑的脸颊,望着他的星眸,冯孤月轻喘道,“丁箫,把你完全交给我,让我们共赴云雨,共度良宵!”

    他不说话,只点点头。

    她的心狂跳着,他的心期待着。

    对彼此身体与灵魂的渴望与爱慕,使他们抛却了一切矜持与障碍,原始美好的欲望喷薄而出。

    终于,他们袒裎相对,互相亲吻爱抚着。

    冯孤月细密的吻象无数的雨点落在他的额上、面上、颈上、胸上……

    丁箫颤抖着、轻吟着,象探宝者,以手探寻着她的柔软,她鲜嫩芬芳的蓓蕾……

    感觉到自己的胀痛,她的湿润,丁箫果断深入,终于找到了他的宝藏,他的归宿。

    “啊——”他们轻喊出声,身子紧紧契合,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用自己的肌肤感觉对方肌肤的触感。

    将他紧紧地包围,冯孤月双臂撑着他的肩,直起上身,收拢双腿,坐于他的小腹上,握紧他的手,开始了美妙的律动。

    看他陶醉地闭着双眼,双唇微张,贝齿微现的性感,听他间或发出的轻哼,感觉他身体的颤动,冯孤月体内暖流汩汩而出,要将他淹没。

    “啊——”他猛地大喊,双手按住她的俏臀。

    她心领神会,两人一起攀至巅峰,肆意地释放出所有能量!

    “啊!将军!将军!”他一声声地唤她。

    重又趴在他身上,孤月在他耳边轻声说,“丁箫,箫,以后不要再叫我将军,叫我孤月!”

    “孤月!”

    “哎,”她应着,“再叫一次!”

    “孤月!”

    “哎!”

    “孤月!孤月!孤月!”他饱含深情,唤出镌刻心底的名字。

    她吻住他的唇,吻上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