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鬼镇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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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阴魂指路

白大褂是从卫生柜里出现又从卫生柜里消失的,难道这个普通的卫生柜里还有另一个洞天?阿萍抬起头眼睛盯着普通的卫生柜并慢慢地走过去,孔令白的阴魂紧跟着她再次来到卫生柜前面。

阿萍看到跟过来的孔令白的阴魂,冲着他友好地点点头,并伸手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个卫生柜的门,意思是我来帮你查找杀害你的凶手。

孔令白的阴魂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阿萍的意思,也向阿萍点点头,两只虚无飘渺的手抱成拳向阿萍揖了又揖。

阿萍竟然可以和一个脱离肉体的阴魂进行交流!

阿萍示意孔令白的阴魂往后靠一靠,让开一定空间,她猛然拉开卫生柜的门,高耸的卫生柜里空荡荡的,既没有平常医生护士所用的医疗工具,更没有什么白大褂。

怎么可能?难道那个白大褂有分身术?难道在卫生柜里还隐藏着什么机关?阿萍苦苦思索:那个神秘的白大褂究竟是谁?从背影和身形上看,非常像曹华栋!难道真的是他吗?一个德高望重和善可亲的著名医生,怎么会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夏夜亲手将自己的病人杀死?他的目的是什么?明天早晨他又将如何向病人的家属交待?

阿萍疑惑地看一看盘旋在自己头顶的孔令白的阴魂。

若有似无的孔令白的阴魂冲她摆了摆手,阿萍闪开身,阴魂则自己悠忽钻入卫生柜,用那只虚无的手指着卫生柜靠上面最边角的地方。阿萍瞪大眼睛,借着微弱的夜光灯,看到那里似乎有一个小拇指肚儿大小的凹坑,如果没有旁人指点和仔细辩认,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它。

原来机关在这里!

阿萍赫然开朗!白大褂很可能是摁动了这个非常隐蔽的机关,然后卫生柜里面隐藏的门就会自动打开,他拿着他想要的东西进入到另一个通道神秘地消失。

站在窗外的张哑巴,此时神色严肃,他忽地退后一步,从背后抽出那柄锈蚀的剑,准备传音进去:“孔令白,该起程了!”但话刚到嘴边,他又突然停住了。因为恰巧在这个时候,从3号单间病室的门外,传来了“嚓嚓”的脚步声。

“嚓嚓、嚓嚓、嚓嚓”,两只脚在交替着与水泥地面磨擦着,越来越紧,似乎目标也是这个3号单间病室。

耳聪眼睛的阿萍原本要摁下那个隐形开关,进去看一看白大褂的真面目,这时她也听到了那异样的脚步声,来不及多想想,迅即“吱哑”一声关上卫生柜的门,一个鱼跃机敏地

窗帘似乎被一阵风吹起来,猛然晃动了几下。

阿萍在心里问自己:“来的会是谁呢?护士?曹华栋?还是土坤的同学、女医生曹玉娟?”

3号单间病室的门被慢慢地推开,裹夹着一股冷森森的空气走进来一个人。

借着夜灯,阿萍看到这是一个50多岁身材魁梧粗壮的汉子,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可是,他的脑袋已极其严重变形,似乎被什么重物挤压过,两只眼睛前后移位,两个鼻孔贴在一处,大嘴巴歪向一边,从嘴角一股股地往外溢着紫黑的血水。

躲在窗外帘子后面的阿萍大吃一惊,此人她见过——叶洪升!

孔令白的阴魂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瞧着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张哑巴也愣住了,他没料到叶洪升会在这个时候闯进来。

叶洪升一前一后两只眼睛烁烁闪光,他可能听到卫生柜发出的声响,进门后先来到卫生柜前面,“叭”地打开卫生柜,探着大脑袋朝里面左看右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又把卫生柜门儿“吱哑”一声关上。然后,张哑巴僵硬地迈动双腿,来看窗前,“呼啦”拉开窗帘,探头向外面看。

夏夜,月无光,树影朦胧。除此,外面空荡荡的别无他物!

此时,张哑巴和阿萍躲在旁边一棵大树后面。两人背对着背,收腹挺胸,努力借树身来隐蔽自己。

“ha——ya——ku——”叶洪升发出低低的一声怪啸,忽地扭转身,踱步来到孔令白的床前。一把掀开被单,看到躺在**的孔令白,忽然愣住了,他伸出紫黑的枯枝一般的手在孔令白的鼻息处放了又放,发现孔令白的魂已脱离了肉身。

叶洪升睁大眼睛抬头向上看,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他突然迅疾地伸开双臂朝半空中的孔令白阴魂抓过去,准确地抓住了孔令白的脖项和一条大腿。叶洪升就像揉一团软面泥人似地将孔令白的阴魂揉捏纠结,孔令白的阴魂在痛苦中无声地挣扎着,但叶洪升的能量太强太大,孔令白根本无法脱身。

叶洪升把孔令白的阴魂捏成一团,张开大嘴,“呼”地吹出一口浓烈的腥臭恶气,只见孔令白的阴魂在痛苦挣中迅速缩小,变得只有乒乓球大小的一团。叶洪升呵呵狞笑着一只手扒开孔令白肉体的嘴巴,猛然将那个扭曲而成的乒乓球大小的一团阴魂塞了进去,然后紧紧用手掌紧紧捂着孔令白的嘴。

孔令白已经僵硬的面部微微地颤动了几次,他的脖项猛然一鼓,仿佛那个乒乓球生硬地通过了他的咽喉。接着,孔令白的胸部和腹部隆起又降下、降下又隆起,如此大起大伏三五次,两条平躺的腿忽地如两杆大旗竖立起来,瑟瑟发抖,半晌,仿佛气脉贯通,又忽地倒下去。最后,孔令白的整个身体如面条似地瘫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叶洪升松开放在孔令白嘴上的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他像一匹野狼那样打量着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仰起脖儿张大嘴巴左右用力扭了扭,牙齿开合发出“吱吱”清脆的碰撞声音,做完这些享受美味前的准备工作后,叶洪升慢慢地伏下身,把自己的嘴巴摁压在孔令白的脖项上,像一个老酒鬼碰到香醇的美酒,叶洪升开始贪婪地吮吸、再吮吸:

“zi——zi——f——i——”

“zi——zi——f——i——”

阿萍睁大眼睛,看着窗里的一切,不相信这是真的,但它的确在自己眼前发生了。

阿萍扭回头看着张哑巴,用眼睛问他:“作为阴阳差,你为什么视而不管?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孔令白被杀死,被这个可怕的恶魔叶洪升吸血?”

张哑巴拿右手食指在嘴边一放,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食指又朝前面指了指。两个人高抬脚轻迈步往前走。那里有几扇窗户大开着,帘窗拉上了一半。阿萍轻轻掀开窗帘一角儿向里看,房间里的一幕更让她心惊胆寒——

大病房里同样亮着几盏夜明灯,此时大约有二十几个鬼魅般的黑影在里面晃动。那七八个病人的身上,都分别俯压着一两个甚至三四个黑影,有的俯在病人的脖项上,有的俯在病人的肚腹上。

大病房内响起一片无贪婪的吮吸:

fi——fi——zi——fi——fi——zi——

fi——fi——zi——fi——fi——zi——

而那些来回晃动的黑影,眼晴里则射出绿光,左顾右盼,似乎还没找到确定目标,从他们口里发出低低的阴森惨人的声音:

ha——ya——ku——

ha——ya——ku——

那些伏着在患者身上的黑魅鬼影一个个吮吸得痛快淋漓,偶尔有的抬起头,用力扭动一下脖梗儿,再仰一仰脖儿,似乎要将已吸进自己脖项的血往肚腹里推送。有两个在仰脖的时候,还用手重重地拍了拍自己那鼓胀起来的肚子,然后再低下头继续贪婪地吮引:

fi——fi——zi——fi——fi——zi——

fi——fi——zi——fi——fi——zi——

在大病房的护士台前,两个年轻的护士一个歪倒在长背靠椅上,一个被放倒在护士的专用柜台上。两个年轻漂亮的女护士的白大褂和内衣早已被撕扯下来,只剩下**的胴体。在微白泛黄的夜灯下,她们那青春的肌肤泛着白亮的光辉。修长的双腿,丰满的胸部,此刻却坦呈在三四个高大威猛的黑影面前。一双双污着的黑手在那白晰的胴体上抚摸、滑动。

借着微软的夜灯,阿萍隐约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这个家伙一只胳膊搂抱着歪靠在椅背儿上的漂亮女护士,另一只手紧紧地揉捏着女护士丰满的**,食指在**上重重地摁压着,同时把脸埋在她的脖项上贪婪地吮吸着。

在哪里见过这个家伙呢?

阿萍忽然想起曾经和土坤在观音河畔交过手的阴阳会会主大胡子,30多岁年纪,膀大腰圆,瞪着一双牛眼,没错儿!这个家伙就是大胡子会主。

在这个漂亮女护士的小腹部上,还趴伏着一个鬼影,从骨架姿势上看很像石佛二中的护校员工侯丙魁,但仔细看又不是,在他的脸上,只有阔大的嘴巴和蒜头状的鼻子,两只眼睛仿佛被人挖空了,只留下两个惨人的黑洞在那里。阿萍忽然记起来,他正是侯丙魁的哥哥侯丙理——

一个已经消失30年的无眼阴魂!

侯丙理两只大手搂抱着女护士的腰际,尖利的牙齿深**入到女护士紧绷着的温暖而充满弹性与张力的小腹上。他那干瘦无肉只有皮包着宽大喉结的喉咙,因为大口大口吮吸女护士肚腹中的体液,而明显地一鼓一缩,“咕咚、咕咚”的吞咽之声透过窗帘直入阿萍的耳鼓。

在与阿萍较近的地方,即临窗位置的一张病**,躺着张家金玉店的老板张三万。此时,张三万紧闭双目,一副非常陶醉的模样。伏在他身上的,是一个发乱如柴的黄头发女吸血鬼。借着灯光,阿萍发现,这个女人看上去只有30岁左右,脸色苍白,嘴唇乌青,正是那天她与土坤去叶家坳时坐2路公交车上遇到的被吸血的女子!

在张三万的身体下部腹股沟上,还趴伏着一个鬼影,脑后从左向右有一道长长的紫红色的像蚯蚓一样盘附的疤痕,阿萍也认了出来,他正是2路公交车上搀扶黄头发女子的那个“疤痕”小伙子。

……

这是一场吸血魔鬼们的饕餮大宴!

年轻女子奔腾而鲜活的血液成了吸血阴魂们的琼浆玉液。张三万、王老板等人在睡梦中,被这些可怕的吸血魔鬼吮干了体内的鲜血。在富春堂大病房里,充溢着一股甜腻而血腥味道。

无声的杀戮令人不寒而栗。

看着大病房恐怖残忍的吸血魔鬼盛宴,一腔热血直撞阿萍的顶门,她猛然握紧胸前的太平环,虽然她并不知道这太平环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但她希望拼一己之力来挽救这些无辜的石佛镇人。

这时候,一只大手猛然抓住阿萍瘦削的肩膀,紧接着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阿萍无声地腾空而起,两个人身影眨眼之间就离开富春堂。

张哑巴几乎是挟持着阿萍离开地面,跃上半空。石佛镇阴风凛冽,从他们的身旁“呼呼”地刮过,阿萍想张嘴说话,张哑巴摆了摆手,又指了指两人的脚下。

从半空俯瞰石佛镇,朦胧中可以看到,一个又一个幽灵鬼影在大街小巷晃动游荡。

难道古老的石佛镇,真的会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变成人间地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