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半头尸
8月6日，h市郊外的西河下游迎来了警车的光顾。
一边的空地上，几名警察捂着鼻子站得远远的，中间是一具被水泡得浮肿的尸体。而就连一向胆大又能忍的李希，这次验尸也戴上了口罩，还一次戴了三个！
实在是因为这具尸体的模样太过恶心了，不仅浑身被水泡得又肿又臭，还有半颗脑袋不见了！
没错！就是半颗脑袋！
这具尸体的鼻梁以上部分应该是被凶手给锯掉了，脑子里的东西自然也不见，再加上经过河水这么一泡——味道恶心，模样更恶心！
李希屏着气息，匆匆检查两遍后，立马起开，转身快走几步，弯腰，取口罩，呕吐。
干呕了一阵后，萧一旭走至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怎样？”
李希急忙喝了一口水，才道：“死者男性，年龄在35到40岁之间，大约22小时到28小时前被投河，腹部和手臂处更加腐烂，应该是生前被绳子绑过来的。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是左边肩膀上缺了块肉，左锁骨上还有一颗痣。”
萧一旭拿着本子记录着，听到最后一句，他抬起头诧异的看了李希一眼：“厉害呀，泡成这样你都看出来了。”
李希“嗯哼”一声没有做答。
“萧队，这里有个鞋印！”
萧一旭循着声源过去，走到泥泞的河岸边，只见湿润的泥土上留下了一个很是完整的鞋印。
一个警员正拿着软尺蹲在地上，量鞋印的长度和宽度，萧一旭则拿出手机将鞋印的模样照了下来。
“39码的鞋，是男人。”警员顿了一下，又说道：“但不一定是凶手。”
虽然郊外西河这边很少有人踏足，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有人路过的可能。
“有可能，”萧一旭点头同意，“你们去核对下报案人的鞋印，看是不是他的。”
“是。”一名警员离开。
“去看看附近的监控，把周围最近的几个都调出来。”
“是。”又一名警员听命离开。
一队人忙忙碌碌，直到太阳下山，才准备打道回府。
西河很大，萧一旭他们光是寻找线索就将整条河走了三圈，因为尸体是在西河下游被发现的，不排除尸体是从上游或者中游漂下来的可能。
可惜忙了半天，几人也没能找到其他线索。
“萧队。”刚回到警局，一个警员就过来他身边。
“什么事？”
“那座精神病院里收集的指纹已经全部识别完了，都是院长和护士两个人的，没有第三个。”紧接着警员又说道，“萧队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怎么会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杀人呢？照我看，凶手要么是那个院长，要么就是那个护士。”
萧一旭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思。
“萧队……”
“我觉得不是。”萧一旭解释道：“一开始地图上就搜不到那座精神病院，后来要不是田敏来接我们，我们根本找不到路。”
“而且你说精神病院里没有第三个人的指纹，那就说明那些病人根本没有出过房间，也没有家属来探望病人。所以那些人就算是人间蒸发了，又有谁知道呢？”
警员又提出驳论：“万一是院长杀了人，那护士不知道，所以就报警了呢？”
“如果你是院长，你知道护士会进来精神病院，但你还是想杀人，你会怎么做？”萧一旭反问道。
警员愣了一下，才道：“我会杀了那个护士……”
当杀人犯遇到目击者，凶手通常的想法就是杀人灭口。如果是院长要杀病人，他有一百种方法将护士杀人灭口了，也有一百种方法让护士无法成为“目击者”。
但事实上，护士毫发无伤的报了警，那么反推回来，就可以排除院长作案的可能了。
“可如果是护士杀了人……”警员说了一半没有再说，因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那护士看起来胆子很小，之前跟他们提起死人、尸体、杀人的字眼，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了。而作为一个警察，他们自然都看得出来那是护士的真实表现，而且是正常表现。
警员最后无言，只有继续努力的从刘远航身边查找凶手。可刘远航死了都有两年了，那个偏僻的小村庄也不好找，而就凭他们这个h市外围的小警局，要找到些蛛丝马迹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看来，这个案子到最后就只有要么上报要么搁置了。
很快又是两天过去，另外两个案子都没有什么进展，只有第一个分尸案里死者的身份好不容易被确定。
可不等他们召集警员调查，警局就又接到了来自那座精神病院的报警电话……
8月8日下午两点。
陆绍还在精神病院的办公室里，不过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啊！！！——”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天空，把陆绍惊醒了。
经过之前刘永贵一案，陆绍在工作的时候警惕了不少。这时候乍一听到尖叫声，他就立马起身，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办公室门。
他记得田敏送完午饭后没有离开，而是给病人们换生活用品去了，刚才的尖叫声就有可能是她发出的。
“田敏……”
陆绍小声呼唤着田敏。他在门口左右张望，发现只有一边走廊上堆放着旧的生活用品，应该是田敏换出来的。而其他地方……并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
“田敏？”
陆绍加大了音量，同时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却还是没有人回应。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内心不安的想：该不会是遇害了吧？
这样想着，他又匆忙返回办公室，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把折叠刀。再次走出办公室，他闻到的血腥味清晰了些。
陆绍直接出门左转，向声源走去，路过了一个个病房，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直到走到走廊的另一端，贾圭的病房。
当看到田敏躺在病房地上的时候，陆绍反而松了口气。进去仔细看了过后，确定她是被吓晕的。
而病房里的贾圭已经死了，死相十分凄惨，尸体尚完整，脖子以上却只剩下了半颗脑袋。
陆绍不忍再看，将田敏抱到了小厅的沙发上，然后才回来，输入密码，走进了贾圭对面的病房。
病房里是所有病人中最年轻的女孩子，余缈。她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女大学生。
她坐在凳子上，面前摆着一个画架，正侧对着陆绍拿着颜料在画布上涂涂画画。
“我什么都没看到哦。”余缈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吗。”陆绍走到她身后，半弯着腰盯着她的画说道：“那你画的又是什么？”
“嘘——”余缈甜甜一笑，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一只沾了红色颜料的笔，在画上大肆涂抹，很快，一幅画作就完成了。
画上是一具只剩下半个头的尸体，躺在血泊中，另一边还放了一个染血的电钻。
这个电钻……陆绍眸色一暗，他记得自己刚才走过去的时候，房间里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啪”的一声，细链拉直。
余缈眼前出现了一个挂在链子上的表。
“放轻松……”陆绍的声音骤然带上了蛊惑的味道。
表在细链的带动下缓缓地左右摇摆起来。
“回想一下，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本章完)
一边的空地上，几名警察捂着鼻子站得远远的，中间是一具被水泡得浮肿的尸体。而就连一向胆大又能忍的李希，这次验尸也戴上了口罩，还一次戴了三个！
实在是因为这具尸体的模样太过恶心了，不仅浑身被水泡得又肿又臭，还有半颗脑袋不见了！
没错！就是半颗脑袋！
这具尸体的鼻梁以上部分应该是被凶手给锯掉了，脑子里的东西自然也不见，再加上经过河水这么一泡——味道恶心，模样更恶心！
李希屏着气息，匆匆检查两遍后，立马起开，转身快走几步，弯腰，取口罩，呕吐。
干呕了一阵后，萧一旭走至她身边，递给她一瓶水，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怎样？”
李希急忙喝了一口水，才道：“死者男性，年龄在35到40岁之间，大约22小时到28小时前被投河，腹部和手臂处更加腐烂，应该是生前被绳子绑过来的。死者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是左边肩膀上缺了块肉，左锁骨上还有一颗痣。”
萧一旭拿着本子记录着，听到最后一句，他抬起头诧异的看了李希一眼：“厉害呀，泡成这样你都看出来了。”
李希“嗯哼”一声没有做答。
“萧队，这里有个鞋印！”
萧一旭循着声源过去，走到泥泞的河岸边，只见湿润的泥土上留下了一个很是完整的鞋印。
一个警员正拿着软尺蹲在地上，量鞋印的长度和宽度，萧一旭则拿出手机将鞋印的模样照了下来。
“39码的鞋，是男人。”警员顿了一下，又说道：“但不一定是凶手。”
虽然郊外西河这边很少有人踏足，但也不能完全排除有人路过的可能。
“有可能，”萧一旭点头同意，“你们去核对下报案人的鞋印，看是不是他的。”
“是。”一名警员离开。
“去看看附近的监控，把周围最近的几个都调出来。”
“是。”又一名警员听命离开。
一队人忙忙碌碌，直到太阳下山，才准备打道回府。
西河很大，萧一旭他们光是寻找线索就将整条河走了三圈，因为尸体是在西河下游被发现的，不排除尸体是从上游或者中游漂下来的可能。
可惜忙了半天，几人也没能找到其他线索。
“萧队。”刚回到警局，一个警员就过来他身边。
“什么事？”
“那座精神病院里收集的指纹已经全部识别完了，都是院长和护士两个人的，没有第三个。”紧接着警员又说道，“萧队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怎么会有人可以无声无息的杀人呢？照我看，凶手要么是那个院长，要么就是那个护士。”
萧一旭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思。
“萧队……”
“我觉得不是。”萧一旭解释道：“一开始地图上就搜不到那座精神病院，后来要不是田敏来接我们，我们根本找不到路。”
“而且你说精神病院里没有第三个人的指纹，那就说明那些病人根本没有出过房间，也没有家属来探望病人。所以那些人就算是人间蒸发了，又有谁知道呢？”
警员又提出驳论：“万一是院长杀了人，那护士不知道，所以就报警了呢？”
“如果你是院长，你知道护士会进来精神病院，但你还是想杀人，你会怎么做？”萧一旭反问道。
警员愣了一下，才道：“我会杀了那个护士……”
当杀人犯遇到目击者，凶手通常的想法就是杀人灭口。如果是院长要杀病人，他有一百种方法将护士杀人灭口了，也有一百种方法让护士无法成为“目击者”。
但事实上，护士毫发无伤的报了警，那么反推回来，就可以排除院长作案的可能了。
“可如果是护士杀了人……”警员说了一半没有再说，因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那护士看起来胆子很小，之前跟他们提起死人、尸体、杀人的字眼，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了。而作为一个警察，他们自然都看得出来那是护士的真实表现，而且是正常表现。
警员最后无言，只有继续努力的从刘远航身边查找凶手。可刘远航死了都有两年了，那个偏僻的小村庄也不好找，而就凭他们这个h市外围的小警局，要找到些蛛丝马迹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看来，这个案子到最后就只有要么上报要么搁置了。
很快又是两天过去，另外两个案子都没有什么进展，只有第一个分尸案里死者的身份好不容易被确定。
可不等他们召集警员调查，警局就又接到了来自那座精神病院的报警电话……
8月8日下午两点。
陆绍还在精神病院的办公室里，不过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啊！！！——”
突然一声尖叫划破天空，把陆绍惊醒了。
经过之前刘永贵一案，陆绍在工作的时候警惕了不少。这时候乍一听到尖叫声，他就立马起身，小心翼翼地拉开了办公室门。
他记得田敏送完午饭后没有离开，而是给病人们换生活用品去了，刚才的尖叫声就有可能是她发出的。
“田敏……”
陆绍小声呼唤着田敏。他在门口左右张望，发现只有一边走廊上堆放着旧的生活用品，应该是田敏换出来的。而其他地方……并没有外人入侵的痕迹。
“田敏？”
陆绍加大了音量，同时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却还是没有人回应。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内心不安的想：该不会是遇害了吧？
这样想着，他又匆忙返回办公室，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把折叠刀。再次走出办公室，他闻到的血腥味清晰了些。
陆绍直接出门左转，向声源走去，路过了一个个病房，血腥味也越来越浓——直到走到走廊的另一端，贾圭的病房。
当看到田敏躺在病房地上的时候，陆绍反而松了口气。进去仔细看了过后，确定她是被吓晕的。
而病房里的贾圭已经死了，死相十分凄惨，尸体尚完整，脖子以上却只剩下了半颗脑袋。
陆绍不忍再看，将田敏抱到了小厅的沙发上，然后才回来，输入密码，走进了贾圭对面的病房。
病房里是所有病人中最年轻的女孩子，余缈。她刚进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女大学生。
她坐在凳子上，面前摆着一个画架，正侧对着陆绍拿着颜料在画布上涂涂画画。
“我什么都没看到哦。”余缈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吗。”陆绍走到她身后，半弯着腰盯着她的画说道：“那你画的又是什么？”
“嘘——”余缈甜甜一笑，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一只沾了红色颜料的笔，在画上大肆涂抹，很快，一幅画作就完成了。
画上是一具只剩下半个头的尸体，躺在血泊中，另一边还放了一个染血的电钻。
这个电钻……陆绍眸色一暗，他记得自己刚才走过去的时候，房间里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啪”的一声，细链拉直。
余缈眼前出现了一个挂在链子上的表。
“放轻松……”陆绍的声音骤然带上了蛊惑的味道。
表在细链的带动下缓缓地左右摇摆起来。
“回想一下，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