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哥哥
很快萧一旭打电话叫的人就来了。
来的是六个警察，其中四个都是擅长心理的刑警，他们懂得更多的心理知识，用来询问四个精神病人是再好不过的。
萧一旭等人给他们说明了情况过后，陆绍给了一人一支录音笔，便打开其余四个病房的合金门让他们进去了，同时还提醒他们不要刺激到病人。
不过最后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谁刺激谁还不一定呢……
负责审讯的警察进去后，剩下的人则是帮忙收集密码锁上和死者病房周围的指纹。
……
四个警察中唯一的女警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年轻又安静的妇女——廖彤，也是住在死者对面，最有可能见过凶手的人。
女警在外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从始至终，廖彤的目光就没有被玻璃外的人们吸引到过。她只是一直低着头做刺绣，侧脸柔和而平静。那一瞬间，让女警想到了“恬静美好”这个词。
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陆绍并没有给他们看病人的资料。不过女警能看得出来，廖彤的精神面貌很好，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神情憔悴，应当不属于那种常常“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
合金门之后，女警慢慢走进去，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引起她的注意力，同时又不至于吓到她。
出乎意料的，廖彤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后，先开口说道：“你好。”
“啊……你好。”想不到病人会主动与她说话，女警有点“受宠若惊”。
女警走过去，在廖彤对面坐下，和她隔了一张桌子。她按照陆绍之前的吩咐将录音笔打开放在桌子上。随后她看向廖彤，发现她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但却对此毫不在意，只继续做着她的绣活，甚至还抬起头来对女警友好一笑。
女警能察觉到她的善意，同时也怜悯她的境况，回以一笑。
“廖女士，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女警放柔了声音道。
“可以啊，”廖彤很有礼貌停下了手上的活，道，“请问吧。”
“请问你今天上午，有什么特殊的经历吗？”
“没有啊，”廖彤的表情很是真诚，“我上午一直都是这样坐着在绣花呢。”
女警先是一愣，随后她转头看向玻璃外走来走去忙着收集线索的警察们——果然，她在这里面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这病房玻璃的隔音效果实在好得可以。
不过女警仍是不死心的指着对面——也就是死者刘永贵的病房道：“难道你平时都没有关注过对面病房的人吗？”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关注过……”
听到廖彤这样说，女警内心有些失望。可正当她要开口说“没关系”时，只听廖彤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女儿琳琳和他儿子的关系很好呢，她常常跟我提起那个友好的大哥哥。”
说到她女儿的时候，廖彤眼中满是温柔的神色。
而女警的关注点却是——死者有一个儿子，他们却不知道！难道是陆绍没有将刘永贵的死讯通知给他的家人？
“说起来，我今天都没有看到琳琳呢，”廖彤说着，语气变得担忧，随后又眼睛发亮的看着女警问道：“你有见过她吗？”
“没有诶……”女警尴尬一笑，心想这精神病院不是有密码锁的吗，小孩怎么能进来的？
“不会吧，她不是一直和院长在一起的吗？”廖彤垂着头像是自言自语。
“可能恰好她今天就没有跟着院长呢？”女警胡乱猜测着，试图套出她更多话来。
“不会的，”没想到廖彤竟很肯定的否定道，“琳琳自从跟着我入院以后，就很喜欢黏在院长身上。而院长的脾气很好，任由她跟着，从来不嫌弃她。要知道，有时候连我都对她头疼呢。”
“是吗……”女警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干巴巴地应了一句。她感觉廖彤说的话很不真实，陆绍那种人，怎么可能会任由陌生的孩子黏在他身上？
然而廖彤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我家琳琳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就喜欢布娃娃之类的东西，我绣工不错，她就常常黏着我让我在她的布娃娃身上绣花。有一次她拿来个白色枕头，让我绣一个灰太狼的头像在上面，说是要送给对面病房的大哥哥。我当时还笑她，说她的大哥哥都那么大了，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呢？不过最后等我绣完，她好像还真的送出去了呢……”
女警越听越无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听一个精神病人讲故事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可很奇怪的是，琳琳经常对我说起的大哥哥，我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
听到这里，女警没了与她周旋的耐心，便打断道：“抱歉，廖女士，我是一名警察，如果你不能提供有关刘永贵的信息的话，我是不能在这里陪你聊天的。”女警说完就站起身，拿起一次也没动过的笔和本子。
“哎？等等吧……”廖彤也跟着站起身，神情落寞道，“好久没人跟我聊天了……”
这落寞的神情一下子勾起了女警的怜悯之心。
“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女警问道，却没有离开，也没有坐下。
廖彤一阵犹豫，好似害怕有人偷听般四处张望一番，之后她神秘兮兮地凑到女警近前，说道：“我只大概知道一点：琳琳的那个大哥哥，似乎是想要杀死他爸爸的。”
“为什么？”女警问。
难道是死者至亲作案？以前这种案子不是没有过，可如果真是刘永贵儿子杀的他，那他这种手法未免也太过残忍变态了。
廖彤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原因，“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道轮回……自食恶果吧。”她说完就坐了下来，继续一针一线的绣起了花。
女警看着廖彤的态度由一开始的渴望交流，变成了现在这幅不愿多说的模样，她表示自己无法理解精神病人的思维……于是她道谢过后，便关掉录音笔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她没有听见廖彤的一声轻喃：
“琳琳，如果有一天你也把针刺进我的皮肤里……把线穿进我的肉里……将我的血放干……把我变成一个娃娃，我是不会介意的呢。”
“……因为，都是我自食恶果啊。”
(本章完)
来的是六个警察，其中四个都是擅长心理的刑警，他们懂得更多的心理知识，用来询问四个精神病人是再好不过的。
萧一旭等人给他们说明了情况过后，陆绍给了一人一支录音笔，便打开其余四个病房的合金门让他们进去了，同时还提醒他们不要刺激到病人。
不过最后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谁刺激谁还不一定呢……
负责审讯的警察进去后，剩下的人则是帮忙收集密码锁上和死者病房周围的指纹。
……
四个警察中唯一的女警选择了一个看起来年轻又安静的妇女——廖彤，也是住在死者对面，最有可能见过凶手的人。
女警在外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从始至终，廖彤的目光就没有被玻璃外的人们吸引到过。她只是一直低着头做刺绣，侧脸柔和而平静。那一瞬间，让女警想到了“恬静美好”这个词。
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陆绍并没有给他们看病人的资料。不过女警能看得出来，廖彤的精神面貌很好，没有黑眼圈也没有神情憔悴，应当不属于那种常常“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
合金门之后，女警慢慢走进去，发出轻微的脚步声引起她的注意力，同时又不至于吓到她。
出乎意料的，廖彤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后，先开口说道：“你好。”
“啊……你好。”想不到病人会主动与她说话，女警有点“受宠若惊”。
女警走过去，在廖彤对面坐下，和她隔了一张桌子。她按照陆绍之前的吩咐将录音笔打开放在桌子上。随后她看向廖彤，发现她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动作，但却对此毫不在意，只继续做着她的绣活，甚至还抬起头来对女警友好一笑。
女警能察觉到她的善意，同时也怜悯她的境况，回以一笑。
“廖女士，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女警放柔了声音道。
“可以啊，”廖彤很有礼貌停下了手上的活，道，“请问吧。”
“请问你今天上午，有什么特殊的经历吗？”
“没有啊，”廖彤的表情很是真诚，“我上午一直都是这样坐着在绣花呢。”
女警先是一愣，随后她转头看向玻璃外走来走去忙着收集线索的警察们——果然，她在这里面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这病房玻璃的隔音效果实在好得可以。
不过女警仍是不死心的指着对面——也就是死者刘永贵的病房道：“难道你平时都没有关注过对面病房的人吗？”
“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关注过……”
听到廖彤这样说，女警内心有些失望。可正当她要开口说“没关系”时，只听廖彤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女儿琳琳和他儿子的关系很好呢，她常常跟我提起那个友好的大哥哥。”
说到她女儿的时候，廖彤眼中满是温柔的神色。
而女警的关注点却是——死者有一个儿子，他们却不知道！难道是陆绍没有将刘永贵的死讯通知给他的家人？
“说起来，我今天都没有看到琳琳呢，”廖彤说着，语气变得担忧，随后又眼睛发亮的看着女警问道：“你有见过她吗？”
“没有诶……”女警尴尬一笑，心想这精神病院不是有密码锁的吗，小孩怎么能进来的？
“不会吧，她不是一直和院长在一起的吗？”廖彤垂着头像是自言自语。
“可能恰好她今天就没有跟着院长呢？”女警胡乱猜测着，试图套出她更多话来。
“不会的，”没想到廖彤竟很肯定的否定道，“琳琳自从跟着我入院以后，就很喜欢黏在院长身上。而院长的脾气很好，任由她跟着，从来不嫌弃她。要知道，有时候连我都对她头疼呢。”
“是吗……”女警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干巴巴地应了一句。她感觉廖彤说的话很不真实，陆绍那种人，怎么可能会任由陌生的孩子黏在他身上？
然而廖彤的话匣子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我家琳琳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就喜欢布娃娃之类的东西，我绣工不错，她就常常黏着我让我在她的布娃娃身上绣花。有一次她拿来个白色枕头，让我绣一个灰太狼的头像在上面，说是要送给对面病房的大哥哥。我当时还笑她，说她的大哥哥都那么大了，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呢？不过最后等我绣完，她好像还真的送出去了呢……”
女警越听越无语，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听一个精神病人讲故事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
“可很奇怪的是，琳琳经常对我说起的大哥哥，我却是一次也没有见过……”
听到这里，女警没了与她周旋的耐心，便打断道：“抱歉，廖女士，我是一名警察，如果你不能提供有关刘永贵的信息的话，我是不能在这里陪你聊天的。”女警说完就站起身，拿起一次也没动过的笔和本子。
“哎？等等吧……”廖彤也跟着站起身，神情落寞道，“好久没人跟我聊天了……”
这落寞的神情一下子勾起了女警的怜悯之心。
“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女警问道，却没有离开，也没有坐下。
廖彤一阵犹豫，好似害怕有人偷听般四处张望一番，之后她神秘兮兮地凑到女警近前，说道：“我只大概知道一点：琳琳的那个大哥哥，似乎是想要杀死他爸爸的。”
“为什么？”女警问。
难道是死者至亲作案？以前这种案子不是没有过，可如果真是刘永贵儿子杀的他，那他这种手法未免也太过残忍变态了。
廖彤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原因，“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道轮回……自食恶果吧。”她说完就坐了下来，继续一针一线的绣起了花。
女警看着廖彤的态度由一开始的渴望交流，变成了现在这幅不愿多说的模样，她表示自己无法理解精神病人的思维……于是她道谢过后，便关掉录音笔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她没有听见廖彤的一声轻喃：
“琳琳，如果有一天你也把针刺进我的皮肤里……把线穿进我的肉里……将我的血放干……把我变成一个娃娃，我是不会介意的呢。”
“……因为，都是我自食恶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