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是否完璧
景欢突然娇媚一笑,脸部紧张的表情顿时松懈,勾魂的眼睛因为情迷而涣散,发出勾人心魄的电光,何正起正低头,不免被景欢渐现的风情迷惑,眼神也迷离起来,“果然是个尤物!”景欢突然tian了下唇,呻吟了一声,何正起被勾起满身欲望,伸嘴就向景欢唇上覆去。
何正起刚覆上那火热柔美的唇,景欢的嘴就张开,柔滑的舌头钻进他的嘴里,一个几乎觉察不到的东西快速地送入他的喉腔!何正起稍愣。
景欢突然一掌拍向何正起的胸口,腿也扫向不防的何正起后腰,身子也破帘而出,跌到了地上,顺手将撕碎的帘子裹在自己身上,又吐了一口鲜血,她是强自用最后残留的一丝内力震碎心脉,拼死一博,一击之下,再无力气了,kao在桌子脚边喘着粗气,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上,鲜血汩汩而出,那些难言的情欲随着剧烈的疼痛而渐渐消除。
何正起本被景欢那突起的风景扰得心魂皆乱,不妨之下被景欢一掌击中胸部,腰也被景欢的腿踢中,一下子跌倒在脚踏上,闷哼了一声。
景欢觉得这里气压极低,空气里浓郁的香味根本无法消散,猜想这里应该是某个地室,喘着粗气,眼睛盯着何正起一点都不敢放松,冷笑,“我虽然不擅使毒,却也懂得几分,我早知道你们何家都没有好人,特别是你!所以我早有准备。派人跟着我监视我,这个法子太笨了,难道不觉得打草惊蛇了吗?你运气试试,是不是有痛感?”
何正起抓着自己的喉咙,眼底狠毒光芒暴起,“你居然对我下毒!”
“嘿嘿,我再小心不也着了你的道?”景欢压住胸口被自己震碎的疼痛,艰难地裹住身子坐起来,“现在我们才来谈交易!”
何正起突然站起来,“你有资格跟我谈交易吗?”一步步向景欢走来。
景欢大惊,刚才自己的一掌虽然杀伤力不大,但他绝不会这么轻松啊?“你难道不怕噬心散吗?”
“怕,是药我都怕!”何正起哈哈大笑起来,满屋子都回荡着他的声音,“我何正起一生下来,就被大夫视为逼死之人,可命大活了快四十年,依旧好端端的!你说是为什么?”他已经走到景欢前面两步远,“五儿啊五儿,你还是太天真了,出了那么多事,怎么一点都没变聪明起来?这么一棵噬心散算什么?”何正起的笑容更深了,“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同在一室,你被**迷得七荤八素,而我一点事都没有吗?”
景欢此时已明白何正起根本就是个不怕毒药的人,嘴里却不肯示弱,“那又如何?”
“没如何!”何正起一步跨到景欢身边,捏住她的肩,将她手里的纱帘撕开,“我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你,说到底,我也不能确定你到底是不是大哥的亲骨肉呢,可如今,看来也没有顾忌的必要了!你都不肯认我这个三叔,我又何须做一回风流鬼?”
景欢这次是彻底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只能任由何正起捏着她向地上压去,景欢的头重重地跌在地上,头发散开,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这个时候居然依旧是荀涯,他的笑容,他深邃的眼神,他冷峻的脸。可是,他跟着芮葭走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他们再没有戏谑嬉笑。
景欢胸口的血洪水般四散开来,溢满了她的全身,她宁愿一生都不要再醒来。
剧烈的疼痛让她从睡梦中惊醒,浑身上下都火烧般撕裂着,头更是如被千锤百打般敲过,根根头骨都四散了的疼,“水……”景欢终于睁开眼睛,吐出了一个字。
“你醒了?”探过来一张男子的脸,剑眉斜飞,目横鼻直,很坚毅的一张脸,有点熟悉,手伸过来托起景欢的头,kao到他怀里。
“你、是谁?”景欢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乱成一团,喉咙火烧般的疼,景欢手指动了动,颠簸依旧,他们应该在一辆马车上,景欢的眼珠子向下,扫着自己身上,已经不是自己原来那套衣服了。哦,不对,自己的衣服早被撕裂了……景欢想到这里,瞳孔骤然缩紧,“我、我怎么了?”
抱着他的人递过来一杯水,杯子里的水丝毫没随着车子的颠簸而动,“先喝水!”
“不……”景欢想推开那人的手,可是手脚无力,“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
头顶的人笑了一声,固执地将水递到景欢唇边,景欢口渴实在厉害,只得先喝水再说,“先喝水。”那人的说话声音很随意,有些大大咧咧的。
外面有规律的脚步声,突然一个脚步定住,“大人,前面有个镇子,我们今晚就至此歇息。”
“知道了。”那人淡淡地答道,又倒了杯水递给景欢,景欢就着他的手又喝了两大杯水,才觉得灼烧感稍稍降低了。
那人将她又放回锦被中躺着,景欢这才细细打量着这个年约二十三四的男子,眉宇间的熟稔在景欢记忆中移动,“我们见过?”
那人夸张挑眉而笑,自己给也倒了杯茶,“你说呢?”咚咚就喝了一杯。
“乐奇!”景欢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与风月嬉笑无忌的样子在脑子里渐渐清晰。
“好记性。”乐奇点头,把玩着杯子,“一别几乎十年,小师太倒还记得在下。”
景欢暗自检查自己的身体,五脏六腑都被自己镇伤,所以全身都疼,但显然已被疗伤过,除了伤口自己似乎没有其他异样,她皱眉,“你……哪里找到我的?”
乐奇一笑,嘴角勾起一抹调笑的玩味,“你说呢?”
景欢又想起自己昏迷前的情景,何正起那**笑的脸,冰凉的手指,欲望的眼,不由闭上眼睛,咬牙,“他、对我做过什么没有?”
“做过如何?没做过又如何?”乐奇故意调高了声调,听在景欢耳里却是格外的讽刺。
“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此生我不杀了他,誓不为人!”景欢骤然睁眼,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的恨,当年自己一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就是那个禽兽般的人,玷污了那个自己最亲的女子,又将自己送入青竹门的恩怨之中。如今依旧不放过自己,何家,芮葭已离开,又如自己何干?
“很好,有仇恨的人活着才有希望。”乐奇目光变得炙热起来,眉也似飞扬起来,“你若记得那段事,就该知道自己将来应该做什么!”
景欢望着乐奇,“你为什么要救我?”
乐奇的眼神又平和起来,回望着景欢一双黑潭般的眼眸,随意地说道:“我不是特意救你的,不过顺手的事。”
“什么叫顺手的事?”景欢是想忽略掉那曾经或许发生过的事,可又不甘心,一个女人不能就着对自己的清白忽略。
“刚好找何家三爷要点东西罢了。”乐奇皱眉,“问那么多干什么?顺便发现了你,就带出来了。”
景欢听他不耐烦,但还是要问,“你们跟何正起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乐奇笑起,“呵呵,福爷的财源遍布大江南北,朝廷要打仗,自然需要福爷多多照顾,我不过去问他要银子,如此而已。”
乐奇说的越不在乎越避开是怎么发现景欢的,景欢心中的怀疑愈盛,脸也苍白起来,如墨黑眸也凝起山般的仇恨!乐奇打量着景欢的变化,心中笑起,果然女人都是比较在乎自己的贞操的,让她误会也好,就凭这女人这个眼神,这可怕的压迫,何正起迟早会被她杀掉!或许,这个女人将是除掉何家最好的筹码!乐奇想着,突然看进景欢的眼底,没来由打了个冷颤,这眼神好熟悉!
“是这样。”乐奇见景欢不时发抖,又有点不忍心,转而却开始向她解释,“我是来江南筹集粮草的,正巧参加何家三小姐的婚事,又有些事与何三爷商量,不巧发现了你。于是……”乐奇故意放慢声音,看着景欢。
“于是什么?”景欢不由问道。
“于是便用一些条件,换回了你,就这样。”
“什么条件。”
“呵呵,这个你自然不必知道。”
“好,那我们现在去哪里?你打算带我去哪里?”
“我救了你,自然有要你做的事。”乐奇继续倒茶,大口地喝,就跟喝酒似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景儿姑娘,你说我们要去哪里?”
景欢心中骤然明了,乐奇哪里是无意碰到自己的,一定是特意找自己的,躲了两年,自己依然是个香饽饽啊!“你的主子让你来找我的,是吧?”乐奇的主子是风月,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想起那西方的二十万大军,景欢不由冷笑,财宝秘密就真的这样让人贪婪吗?
“王爷对姑娘甚为想念,这次乐奇无意找到姑娘,自然是带姑娘去西方大军找王爷的。不知道姑娘有什么异议吗?”
能有异议吗?“如果我有异议,不想去呢?”
“那也行,姑娘现在身受重伤,等养好了伤就去吧。”乐奇回答的异常快,让景欢倒愣了,他在说什么?“怎么,舍不得走?那就跟着在下走好了。”乐奇转而却嘻嘻一笑,脸变得贼快,“这下是姑娘自愿跟在下走的,到时候见了王爷可不要告状,说是我乐奇押你去的啊!”
景欢被乐奇的自我表演弄得有些无奈,那个人的手下怎么也跟他自己一样,赖皮如此?可是风月,你找我,我就该替你解答那龙心地图吗?
景欢想起风月,想起他举起的那只手,想起师父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想起跳虎滩的血流成河,想起答应荀涯的话……心依旧碎成片,合不起来。
好吧,好吧,不管谁找到龙心宝藏,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可是,荀涯,我既然答应了你,又怎么不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