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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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1

第三十九回 唐帝退梁主禅直如儿戏1

虽是中秋夜,却无朗朗月光,天上淅淅沥沥地飘着牛‘毛’细雨。

蓦的,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在椒殿院上空震响,在雨夜中听来,令人格外‘毛’骨悚然:“哈哈,柳相爷天大的福气,得受皇上浩‘荡’之恩!柳相爷既领皇上之命,想来定是能为皇上分忧的了!”

便听得院中一人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入皇宫,便不怕来得回不得么?哼哼,与本相爷下来吧!”口中说话,右手猛然一挥,见得一道蓝光透穿雨幕、呼啸着向了殿顶直‘射’过去。

听得殿顶之上一阵冷笑之声传将下来:“哼哼,米粒之珠,也放毫光!与老夫回去吧!”便听“哧”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蓝光又‘激’‘射’而回。

院中之人见得“蓝光”去而复返,心中大吃一惊,长袖疾舞,将“蓝光”尽数扫落于地。

便见殿顶之上,一人身躯一折,由数丈高处飘落而下,鸿‘毛’般轻轻着地。

发‘射’“蓝光”者趁得此人足才着地,又是一道“蓝光”发出,对了他‘激’‘射’而去。

听得由殿顶飘落下来之人口中发出一阵尖笑声:“柳相爷身为一朝宰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身份何等尊贵,怎的亦做如此不够光明磊落之事?柳相爷的玩意儿,便还与柳相爷吧!”口中说话,衣袖只一鼓,便又将“蓝光”尽数‘荡’回。

“柳相爷”见得“蓝光”‘射’回,又听得破空之声不绝于耳,识得来人功力高出自己多多,哪里还敢以手去接?只是身子疾闪,避了开去。饶是这“柳相爷”避得极速,但衣衫之上亦是粘了些“蓝光”,险险的便要伤及肌肤。“柳相爷”乃是成名数十年的人物,今被迫得如此狼狈,心中自是恼怒至极。见得他身子退后一步,口中大喝道:“朋友好深厚的内力!请朋友报个万儿,柳某也好拿你去向皇上请功!”

“哈哈,柳相爷好牛的语气,也不怕风大煽了舌头么?真真是站着说话不怕腰痛!”来人‘阴’阳怪气一笑,又尖声细气地道:“柳相爷,只怕老夫说出万儿来,柳相爷倒是不敢拿老夫去向万岁爷请功了!”

“哈哈,朋友,本相爷并非胆小如鼠之辈,不是被人吓大的!朋友且说来听听!”“柳相爷”大笑道。

“嘿嘿,柳相爷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便记不得三十年前的‘邓氏双魔’了么?”

“柳相爷”听得“邓氏双魔”四字,却似听了催命符一般,身子抖抖的似打摆子,一时之间,口中竟然发声不得。“柳相爷”怔怔地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他面上挤出些笑容来,对来人执礼不迭地捧揖道:“原来是邓前辈到了,请恕在下不敬之罪!在下眼拙,识不出尊驾是‘邓氏双雄’中的哪位前辈,请尊驾赐教。”

“柳相爷不拿老夫向皇上请功了么?原来的八面威风又跑到哪里去了?”来人大笑一声,又道:“柳相爷,承问了,老夫邓进思。”

“哎啊啊,原来是邓二前辈大驾光临,在下多有得罪,请邓二前辈多多包涵!在下前时若是识得是您老人家驾到,便是再给在下添几个胆子,在下亦是不敢冒犯您老人家的!”“柳相爷”拱了拱手,赔笑道:“邓二前辈若是有闲情逸致,在下恭请您老人家殿内用茶!”神情实是恭敬至极。

“至‘阴’子”大笑道:“柳相爷位居极品,不仅不以官家之人自居,不打官腔,且对老夫执晚辈之礼,实是难得!柳相爷,‘前辈’、‘老人家’的,邓进思不敢当;茶,邓某亦是无暇享用的。老夫今日到此,只是请柳相爷宫外一行的。柳相爷请启驾吧。”

“柳相爷”见得自己送出的高帽儿,“至‘阴’子”不愿去戴,一时之间,却也无计可施。良久,才听他苦笑一声,低声问道:“请问邓前辈,有何吩咐要教诲在下,非要在下宫外一行不可,邓前辈便不能在此处指教么?”

“至‘阴’子”怪笑道:“其实,柳相爷不愿随老夫出宫亦非是不可,只是柳相爷须将身上的物事‘交’于老夫带走。”

“邓前辈,在下虽为当朝宰相,但素来不贪不占,却是清贫得紧。在下身无长物,只有一身破烂不堪的衣衫,怎的便入了邓前辈的法眼了?”“柳相爷”口中发出惊疑之声。

“哈哈,柳相爷好会说话!挖不挖地皮,榨不榨民脂民膏,邓某不管,邓某只要柳相爷囊中之物!”

“柳相爷”叹了口气,又涩声道:“邓前辈,柳某囊中只有几根细针,却是值不得几文的,除此,却是空空如也,一文不名的!”

“柳相爷把邓某当成了剪径的强人了!柳相爷囊中物事,怕不止是价值连城吧,怎的柳相爷却道囊中一文也无了?”“至‘阴’子”胡卢笑道。

“柳相爷”愈加惊疑,诧异道:“邓前辈莫要取笑在下了!在下全身的衣物不值半刀火纸钱,又哪来价值连城之物?”

“嘻嘻,柳相爷堂堂百官之首,怎的还学那泼‘妇’、无赖,作出不认账之状?柳相爷身上的皇王圣旨,不是价值连城之物是甚?”“至‘阴’子”‘阴’阳怪气地笑道。

“皇王圣旨?什么皇王圣旨?邓二前辈怎的如此说话?在下哪来皇王圣旨?”“柳相爷”直急的顿足不休。他面容一肃,道:“邓二前辈若是不信,尽可在在下身上搜上一搜!”

“柳粲,休要‘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了!老夫并非三岁孩童,岂能被你骗过了?”“至‘阴’子”大笑一阵,又道:“柳粲,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好,老夫便搜上一搜,看你还有何话要说?哈哈,别以为你手中有淬了剧毒的金针,老夫便忌惮于你!你那点微末之技,又能奈我何?”

柳粲被“至‘阴’子”一语道破心机,不禁恼羞成怒,听得他大喝一声,便见他连环推出数掌,向了“至‘阴’子”招呼过来,同时,随了掌势,发出几蓬毒针来。

“至‘阴’子”在冷笑声中,亦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轻轻一旋,便已然避了开去。

柳粲见得自己倾力发出的招式与暗器,被“至‘阴’子”不费吹灰之力便避了过去,心中一惊,却也并不慌‘乱’,身子上前一步,又是连环数掌施将出来。

“至‘阴’子”冷哼一声,不退反进,身子迎了掌风,魅魑般欺至柳粲面前,爪出如电,径向他裆下抓来。

柳粲虽是识得“至‘阴’子”功力奇高,却料不得“至‘阴’子”浑若无事便以身子硬接了自己开石裂碑的掌力,心中又吃一惊,但栁粲毕是江湖多年的高手,虽是吃惊,却也甚是沉着,身子退后一步,双掌齐推,借了掌势,掠入殿中。

“至‘阴’子”原以为栁粲双掌推出,必随了掌势发出毒针来,身子便不自觉地退后一步,他如此一退,才容得柳粲掠出圈外,纵入殿中。“至‘阴’子”见得柳粲发出的乃是虚着,才识得上了栁粲“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的当了。这“至‘阴’子”亦当真了得,虽是识得柳粲身在殿中,必会以毒针封住殿‘门’,却也公然不惧,身子跃起,直向殿‘门’掠了过来。“至‘阴’子”才入殿‘门’,便见数蓬毒针连连‘射’将过来。见得“至‘阴’子”身子在空中一翻,袍袖轻舞,吸毒针于其上,在尖笑声中,已然落身于柳粲面前。

此时,柳粲再也镇定不得,心头一震,面上早已变了颜‘色’。再‘欲’发‘射’毒针时,囊中已是空空如也,半根也无。栁粲心中一寒,便也豁出去了,听得他大喝一声,双掌运足平生功力,向了“至‘阴’子”招呼过来。

“至‘阴’子”见栁粲拼命出手,口中大笑一声,身子直欺而进,‘胸’膛一‘挺’,将柳粲之掌硬硬地接了下来,右手倏出,一把便扣住了栁粲的琵琶骨。

柳粲掌触“至‘阴’子”‘胸’膛,却觉硬如镔铁,直震得双掌发麻、两臂酸痛、心头发颤。他口中道声:“不好!”身子才‘欲’后退,却被“至‘阴’子”扣住了琵琶骨。

“至‘阴’子”手出如电,封了柳粲身上数处‘穴’道,又由栁粲怀中搜出一副黄绫来,瞧得瞧,便纳入怀中。当下他以臂挟了柳粲,向了午朝‘门’走去。

此时,已是五更天气,众臣已聚于午朝‘门’外。

众人见“至‘阴’子”挟柳粲而至,各个心中吃得一惊。便听一人愕然道:“邓前辈怎的携了柳相爷而来?敢是柳相爷于上朝路上突发重疾,正巧被邓前辈撞上,将他救了么?邓前辈怎的不送柳相爷回府修养?”

“至‘阴’子”放柳粲于地,对了此人拱手道:“王爷,柳粲夜入皇宫,‘欲’行刺皇上,被邓某擒了!”

“什么?邓前辈,你是说柳相爷行刺皇上么?柳相爷当朝宰辅,股肱之臣,怎会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老夫实实不敢相信!”“王爷”惊叫道。

“王爷,邓某何等身份,怎能信口雌黄?”“至‘阴’子”面现肃穆之‘色’。

“邓前辈,栁粲乃是百官之首,身居极品,如此位高权重,他图谋不轨,却是为何?倒令老夫实实不解了!”

“哼哼,王爷,位高权重?便是宰相爵位再高,只怕亦比不得九五之尊吧!王爷忘了‘骑着驴骡思骏马,身居宰相望王候’,‘人心不足,巴蛇吞象’之言了么?”“至‘阴’子”冷笑道。

“邓前辈之言倒也并非无理,只是邓前辈说柳相大逆不道,可有证据么?”“王爷”沉‘吟’道。

“至‘阴’子”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物事来,奉于“王爷”,肃声道:“王爷,邓某若无实据,怎敢信口便言当朝宰相谋反?此便是邓某由柳粲身上搜出的逆党名单,请王爷过目。”

“王爷”接过邓进思递过的物事,取开,只一瞧,便见他面‘色’陡然一变,旋又恢复了自然,点了点头,大声道:“邓前辈,如此说来,柳粲预谋谋反是实了!”又见他眉头一蹙,切齿道:“柳粲身居相位,世受皇恩,却怀不臣之心,结党营‘私’,‘欲’谋大逆,须禀明皇上,请旨将栁粲斩首,尔后,再逐个清查逆党!”“王爷”说至此处,猛然想起皇上来,当下疾问道:“邓前辈,皇上圣驾如何?”

“王爷,圣天子百神呵护,纵千方百计不能加害,栁粲虽是凶顽,但也未能损得皇上半根‘毛’发!”

“这便好,这便好!皇上龙体无虞,老夫便也放下心了!”“王爷”长出了一口气,欢声道。

“王爷,栁粲犯上作‘乱’,须重重处置!请王爷快快传令。”

“邓前辈,老夫虽是对叛上作‘乱’者深恶痛绝,‘欲’除之而后快,但老夫焉能做主,此事还需由皇上圣意最终裁决,老夫怎敢放肆!”“王爷”转过身子,又对了众臣道:“诸年兄、年弟,皇上将要升殿,咱们去参见皇上吧。”率先入得殿‘门’,众臣紧随其后。

便听静鞭三响,又听得龙凤鼓、景阳钟齐鸣,见得皇上龙体由宫中移出,升上武成殿来。

“王爷”待众臣对皇上大礼参拜毕,便拱手道:“皇上,老臣有本奏!”

“奏”字才出口,便见皇上龙体由龙座上站立起来,龙口发出抖抖之声:“皇伯有何本奏?”

“皇上,宰相柳粲结党营‘私’,预谋造反,老臣请皇上的示下,此事该如何处置?”“王爷”躬身启奏道。

“啊!皇伯,怎、怎、怎的有此等事?”皇上龙心大惊,龙颜失‘色’,龙口中发出惊恐之声。他定了神,又断然道:“皇伯,柳相素来赤胆忠心,断不会做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的!皇伯,此事恐怕有误会吧?”

“嗯,皇上之意,是说老臣诬陷栁粲了?”“王爷”老脸一沉,大声道。

“皇伯错会孤家之意了。孤家是说皇伯参栁粲谋反,不知皇伯可有证据么?”皇上见得“王爷”发狠,龙心一颤,龙口之中发出抖抖之声。

“王爷”却不立即说话,只是由怀中取出一个物事来,‘交’殿头官奉于皇上,奏道:“皇上,老臣怎敢信口开河、诬陷他人?现有柳粲亲笔所书逆党名单与叛‘乱’计划为证!”

皇帝李拀接书在手,仔细瞧时,识得正是柳粲手迹无疑,一时龙口大张,却吐不出半句‘玉’言来。皇上呆得良久,方涩声道:“皇伯,此事又该如何处置?”

“皇上龙驾在此,老臣怎敢妄言?全凭皇上圣断!”“王爷”惶恐道。

“皇伯怎的如此说话?拀儿一个小小孩儿家,又怎识得如何处置如此大事?”

“如此,老臣便放肆了!”“王爷”肃声道:“皇上是识得《大唐律》的,请皇上依照《大唐律》之规定行事便是了!”

“皇伯,如此,不嫌株连极众了么?”唐哀帝面如土‘色’,口中发出惊慌之声。

“王爷”见唐哀帝如此,心中亦觉不忍,于是又奏道:“皇上只将柳粲一‘门’问罪,其他从犯一概赦免了吧,以示皇恩浩‘荡’,也好令他们感恩戴德、思过自新。老臣之意,皇上以为那便如何?”他见皇上木然点了点头,便由御案上取过“反唐志士名单与反唐行动计划”来,大声道:“本王便将此物销毁了!”只几把,便扯得粉碎。

众臣听“王爷”如此说话,又见他如此而为,齐声呼喊道:“皇上圣明,朱王爷英明!我等永远忠于皇上,忠于朱王爷!”前时,众臣听得这“朱王爷”道出“逐个清查逆党”之言,各个心中坠坠的,只怕“清查逆党”“清查”到自己头上,无不面如死灰,今听得“朱王爷”道出“其他从犯一概赦免了”之言,“扑腾、扑腾”狂跳的心脏才逐渐平静下来,出气也均匀了些,身子亦停止了抖动,当下异口同声地欢呼起来。更有人使劲叫嚷道:“朱王爷睿智!朱王爷睿智!”

却听传旨官传皇上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宰相柳粲图谋造反,罪证确凿,不须再审,着押赴法场,斩首示众,其父、子皆叛绞刑,其母、‘女’、妻、妾没收官家为奴,其近亲流放西北疏勒之地。钦此。”

哀帝传旨毕,便听殿头官高声道:“有本早奏,无本卷帘退朝!”良久,却无一人应声。内‘侍’上前,搀了皇上,退入后宫去了。

“朱王爷”与众臣恭送皇上入宫。“朱王爷”见得皇上去远、众臣散尽,当下笑对“至‘阴’子”道:“邓前辈,皇上今日受惊匪浅,只怕要吓出疾病来,咱们便入宫去,安慰安慰皇上龙驾,那便如何?”当下二人入得宫来。

却说唐哀帝入得寝宫,才于龙‘床’上躺下龙体,忽见“朱皇伯”二人不速而至,龙心之中大吃一惊,龙体早已由龙‘床’上爬起,跌下地来,龙口中发出抖抖之声:“朱皇伯,寡人未召,怎的入宫来了?”

“朱王爷”不接皇上话头,只是大笑道:“皇上传旨斩杀柳粲之时,怎的面含不忍之‘色’?如此‘阴’险毒辣之徒,打入十八层地狱亦不能抵其罪愆之万一,又有何可怜惜之处?皇上忘了‘惩恶即为扬善’之言了么?”

唐哀帝龙体俯伏于地,龙首连点,龙口忙不迭地道:“朱皇伯说得极是,朱皇伯说得极是!”

“朱王爷”搀皇上龙体起来,笑问道:“皇上觉得龙驾居于洛阳还好么?”

“朱皇伯何出此言?”唐哀帝龙心之中大感诧异。

“皇上若是觉得洛阳不好,老臣便给皇上换个地儿。”“朱王爷”满面‘春’风地道。

“朱皇伯想让联到何处去?”唐哀帝大惊失‘色’,惶恐道:“朕感觉此处甚是不错的,朕再也不想受迁都之苦了!”

“皇上,实话说了吧,去与不去,可由不得皇上龙驾了!”“朱王爷”之面由阳光灿烂陡然变成‘阴’云密布。

“朱皇伯,朕在此好好的,朱皇伯又怎的生出让朕遭受颠沛流离之苦之念?”皇上嘶声道。

“哼哼,好好的?皇上在此是好好的,可老臣便不好了!皇上再居此处,只怕老臣便死无葬身之地了!”“朱王爷”冷笑道。

李拀见“朱王爷”横眉立目、切齿顿足地发狠,龙心一抖,龙体疾忙跪倒于地,哭叫道:“朱皇伯,拀儿如何得罪您老人家了,竟然惹得您老人家如此大发雷霆?朱皇伯凶巴巴之态,拀儿好怕!”

“皇上,你已然大了,不再是老夫立你为帝时的辉王殿下了!皇上便别再玩把戏了,老臣不信那一套了!”“朱王爷”冷笑道:“得罪老臣?哼哼,皇上倒是未得罪老臣,皇上只是想要老臣的命而已!皇上‘好怕’尚如此待老臣,若是‘不怕’了,那又该如何对待老臣?!”

“这、这、这……”唐哀帝“这”了半天,方抖抖地道:“朱皇伯,这话由何说起?”

“哼,哼,由何说起?皇上可识得此物么?”“朱皇伯”口中说话,伸手入怀,取出一个物事来,双手奉于皇上,又搀皇上龙体起来。

皇上接物事在手,看时,却是一幅黄绫。仔细瞧时,却见其上便有短短的四十数字,便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寡人不幸,受挟于朱温贼子,累受其欺。今加宰相柳粲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凭旨召诸藩靖难。钦此。”四十六字。且又端端正正地盖着皇帝玺印。却不是一道圣旨是甚?皇上瞧了圣旨,不禁龙颜失‘色’。

却听“朱王爷”笑道:“皇上身边小人忒也众了些了吧,俗语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皇上若是再居此处,只怕要被此些人教唆坏了。还是请皇上赶紧收拾收拾,随老臣去大梁避上一避吧!”

“大梁?大梁不便是汴州么?”唐哀帝惊叫一声,又摇头道:“朱皇伯,孤家是不去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