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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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泣血

    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苍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宓婕:

    记得那晚的月亮,很圆。当然了,是八月十五的月亮。十五岁的我和父亲同僚的女儿们被送到颐和园----赏月。

    我,随波逐流地跟着这群美若天仙,即使不是也扮得美若天仙的姊妹到处游荡。不久,我就对这种无聊的高雅十分地厌倦。看着她们在假猩猩地玩着笑不露齿的游戏,及既险像横生又要做出轻盈效果勇猛的扑蝶。我想起了今天私孰先生教过的一个词:大智若愚!

    好香啊!这令众人不屑一闻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松木香。于是所有母亲千叮万嘱的仪态都被抛弃了,我快步寻去。

    “小姐!你住在这儿吗?”一个人,正确地说是一个男人,不更确切而言是一个年青的男子在用假冒伪劣的京腔对我讲出以上的那句话。

    我则有地道的北京话回答他:“不是!奴家是来赏月的”。

    听听!那令人讨厌的假京腔:“你家小姐呢?”

    什么?虽然,我今天出门时没有穿奶娘预备的杭州织锦,虽然,我刚才走马观花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仪态,虽然!我不想讲出下一个虽然,本小姐的相貌还可以,肯定不至于被人误认的。

    “休得无礼!你又是那个坑的罗卜!”有时用奶娘的市井土话骂人真痛快!

    想不到那个假北京竟然大笑!他忍耐笑的冲动在上下打量完我之后问:“你是小姐!有何凭证?”

    “家父是开封府伊,何须凭证!”

    如果说,世上有后悔药的话!那么,以上的那句话是足以令我后悔终生的一句了。

    回家后的第三天,宫中的凌公公带来了圣旨。在香案前,我,心不在弦。我向来十分讨厌这样只与家父关又要全家拜神的仪式。但是这次,不同了。是只与我有关的一次。

    我,被封为光华郡主,赐婚于云南大理王---段峰。

    大理王:段峰:

    爹叫我去中原的时候,我的内心已经是不能平静的了。但是没想到我在中原能遇见她。

    一路的旅途是劳累的,但是一想到中原繁华的景象,我也就心满意足的向前走了,从小到大,一直在云南呆着,从来就没有出过远门,这次的远行使我平静的内心起了一丝涟漪,但是当我看见她之后,这片涟漪变成了海啸。

    进京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到了京城的宏伟气势,在出来之前,我就觉得家里的皇宫已经是天下无二了,出来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真是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我感觉一路得见闻比我在宫中20多年的读的书,对我的益处还是大。

    作为一个王,我是该出来见见世面了,进京以后无非就是走走应酬,我觉得天天的觥筹交错,还不如换上民服体察一下民情。于是,我就在有空的时候自己出去,到京城的集市上去转转,京城的集市好大的,什么都有,有些东西我根本就没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

    没几天,中原的皇帝就叫我晋见了,我把礼物给了他,说了几句奉承的话我就回来了,中原的皇帝不过如此,我知道他的日子不长了,虽然说现在中原是物产丰富,人员众多,但是从根大臣的宴席中,我感觉重要的大臣都是酒囊饭袋之辈。在有就是见皇帝的时候,皇帝也没有什么主见,肥得就像一头猪。我迟早要取代他的位置。

    转眼就8月15了,中原的人们好像都是很喜欢这个节日的,说是那天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我想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被他们约到颐和园颐和园赏月。那些酒局上的事就有我带来的人去应付吧,我谎称喝多了,就出来了,颐和园到是真是一个好地方,花鸟鱼虫,什么都不少,而且景色更是美好,我居然发现了传说之中的松木,这个东西我只是在书上看见过,没想到这里也有,松木得香真是令我神魂颠倒,我竟然站在那里入了境,沉迷于香气之中。

    直到她的出现,把我从香味之中拽了出来,但是又把我推进了她的迷雾里面,看见她往着跑的时候,我被这种气质所震撼了,就看着跑的姿势,令我神魂颠倒。我想这个丫环我要定了。等她跑到我附近的时候,我寻思着找到她的主人就问她“小姐!你住在这儿吗?”说实话京腔真的是不好学,我尽了最大的努力说,还是说不好。

    她则有地道的北京话回答他:“不是!奴家是来赏月的”。

    “你家小姐呢?”我寻思,回头就找她的主子把她要过来。

    “休得无礼!你又是那个坑的罗卜!”一个老太太喉到还说这个穿着一般的人是一个小姐。

    我觉得这个小姐有个性,看来要找中原的皇帝了。“你是小姐!有何凭证?”不管她是什么,先查好了再说。“家父是开封府伊,何须凭证!”原来她是开封府伊的女儿,真是虎父无犬女,这个开封府伊就算是我见过的大臣里面最忧国忧民的了。

    后来我就走了。再回去的几天我的脑子里以致出现着她的身影。在回中原之前,我请求皇帝把开封府伊的女儿赐给我,我以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但是中原的皇帝一点都没犹豫,直接就下了一道圣旨。我成功了,她到了我的身边,我知道了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

    宓婕。

    宓婕:

    我,宓婕,是开封府伊家最漂亮的第三位千金,至少把我带大的奶娘一直这样认为的。我有点清高、有点固执、有点知书不代表我识礼,此是母亲对我看法。我最钟意的颜色是浅浅的水蓝;最喜爱的人是奶娘;是尊敬的当然是慈爱的爹爹,没有特别的偶象除了李白及苏轼。算了,不必再对自己介绍太多了,已过于坦率。大家大可以对我有了个判断了,如果听下你可能会认为我是一个自以为事的女子,至少我的母亲坚定不移地是这样误解她这个女儿的。

    凌公公留下圣旨走了,也留下我呆滞了的全家,及七嘴八舌的对此事的客观评价

    “我一早就知道,那死阄人是不吉利的。小姐啊!!”奶娘哭喊首先发表对赐婚见解。奶娘说得虽然通俗些胜在直接。难怪,我常常在她身上找到自己影子。

    弟弟岚幸灾乐祸地上前恭喜他刚过二八年华就被赐婚的姐姐,那神情不亚于我当了一个什么章回小说中的黑风塞压塞夫人。而我当时就马上把几欲杀之而后快的锐利目光警告后,岚马上知趣了便造作地拂袖而去。

    母亲悲喜参半,因为我终于折衷地完成了其放在三个女儿身上之望女成凤凰的期望,是就是偏门了一些,无论如何总算沾染王族。

    其实最舍不得我的是爹爹,再没有一个和可以与他谈古论今的假小子,再没有一个为他的丹青疾笔狂曰:大江东去的知己。

    而我最舍不得的除了爹爹,有天桥泥人李的小泥人儿,有王府井东大街张大叔的桂花蜜饯,还有西山红枫叶,寿岗的万倾松涛,花园那泽碧绿连天的水芙蓉等等。

    这一晚,红烛高燃。奶娘一边流着泪为我上头一边无奈重复着:“我一早就知道,那死阄人是不吉利的”。最后,她大义凛然地说,“小姐啊,我要陪你!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主仆俩的!”同时,碧痕也出我不意提出要做陪嫁侍婢,我,一个是主角却被摆布得配角,早已对这一切麻木不仁了。铜镜中的我,十分美丽而且俊艳。多得奶娘的妆扮,及,假北京,不!是那大理男人遗人送来的凤凰于飞后冠。 之后,我,盖上大红流苏头巾,被一位孔武有力的妇女背到金鸾殿,在爹爹、皇帝及各大臣的见证下,和他拜了天地。

    但是大婚,是回到大理才正式开始。

    在金鸾殿喝被赐予的交杯酒时,我趁着他揭开头巾喝那酒时,偷偷!具体客观地说当时我是事无忌惮再次打量面前的那个被父母唤着贤婿的男子。事实上,他并不丑,严格而言挺可以的。不过,有点呆滞,尤其是他无意中发现我在偷看他时

    大理王:段峰

    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宓婕。这是凌公公告诉我的,据说皇帝的圣旨就是这个人给送过去的,他还说我有福气了,说这个宓婕是开封府伊的第三个女儿。我说:“滚,捡主要的说。”我真的是很讨厌这个阉人,这家伙说话婆婆***,就像是一头吃饱了在那哼哼唧唧,再有,我真的是着急知道宓婕的一切。因为,这几天我的脑海里只有她。莫非这就是书上所说的爱情?我一直不相信什么爱情。难道说我也跳进了感情的漩涡?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出来,我现在只知道,我确实是爱上了这个女孩子。

    “宓婕,是开封有名的才女,人长的也漂亮,家事也好,王爷你们这真是门当户对阿,奴才在这里恭喜你了。”凌公公却诺的说,后来竟然跪在了地上。

    “你下去吧。”我想知道的我也知道了,我知道了,但是我想他不会是传统的大家闺秀,因为在见到她的时候,我感到了一丝野性的气息。

    后来,就是拜天地了,场面倒是很隆重。大臣们都来了,外面还因为我们有了集市,庙会什么的庆祝,但是还是喝酒,应酬,我是新郎子,我走不开,拜天地的时候她戴着红头巾,也没看清楚,只是在和交杯酒的时候,我发现她还在偷偷的看我,其实他不知道我也是一直在偷偷的找机会看她,但是我不能叫她知道我是多么喜欢她,因为我是男人,是男人中的男人,是大理王。我多么想仔仔细细的看她一天一夜,但是还是没有,我最后喝醉了,平时我是海量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想起来,大概是高兴的过了头。

    在我们没有正式的了解之前我是不会和她入洞房的,中原的女孩子把第一次看的很重,我下决心一定要让她爱上我。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宓婕:

    把松木薰香放在鼻子,我用力吸了一下这令无尽想起日渐远去故乡的味道。连日来,故乡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望着南返的大雁,心头一揪,一滴炽热泪水打湿了手上的罗帕。这种心情,我知道,它叫思乡。每当此刻,我总能听到骑在白马上的他为我用丝竹吹奏大理小令儿。动听的萧声每每可以使我破泣为笑,然后,我,就会从他专注的眼神中看到闪烁的微笑。那是使我心如鹿撞的笑,而此时的我却如花痴一般傻傻地回应着,这是奶娘通俗而直接告诉我的。可怕的是连碧痕也十分肯定那是当时的我。其实,我,哪有啊!就算有!才不过片刻罢了。

    经过了长途跋涉,终于来了我的黑风寨---大理。面对它,首先失态目瞪口呆的是奶娘和碧痕。毕竟,她们是抱着视死忽如归之心态陪我远嫁这个她们以为是荒无人烟的蛮夷之地。她们怎能这个家家旁流水,户户种种花的世外桃源新女主人与其一无是处的小姐搭上线呢?就我这个女主角自己都不知所措了。

    然而他十分满意我这个呆子的惊心动魄,把身上的蓝田珏往我脖子上一套,轻声道:等我。接着他把我安顿在大理城外的御苑后,回城内筹备我俩的大婚去了。

    造梦未想过我的黑风寨是如此的风光旖旎,这里的男女老少穿缤纷绚丽的民族服饰,纯朴友善。无良心的我很快地把所谓的乡愁抛开了。

    这天,我支开闲杂人等(包括奶娘和珠痕)在御苑几里外的平原试骑一匹马儿,谁叫我的马术不堪入目呢!可惜的那马儿却不愿意给我这个未来的汉皇妃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所以险象横生的事件终于来了。在坠马的我即将与大理国土亲密的接触时,另一匹黑色的骏马掠过时,我发现奇迹出现了---我飞起了。我稳稳地坐上了那马儿,在高呼完:佛祖保佑后,马上发觉身后还坐了一个人。

    他有着我熟悉的轮廓,但,不是我的寨主---锋。他锋芒毕露耀眼地出现,并质问着:“你刚才鬼叫:什么再见黑风寨?你身汉服,又是那个汉妃的什么人!”

    “我,我,我是光华郡主。她身边的侍婢碧痕!”一定不能让我未来的子民知道他们的汉皇妃曾经这样糗过,唯有,先借借碧痕的名号。

    “难怪!有其主必有其仆?”他一边用犀利的眼神打量着忍辱负重的我,一边毫无事实根据地践踏本人的清誉。

    “才不是呢!我,我家小姐知书识礼才貌双全。碧痕,不!我也明事道理的。”

    夕阳西下,我,他,竟以陌路人的身份东南西北地聊了一整天的古今风骚。没想到,在这片国度上还有象爹爹那样雅致的知己。

    临分道扬镳时,他留下名字:奕珩。

    当我问及他姓氏时,他浅浅一笑道:

    “碧痕,你有个好听的名字!我们很又有机会再聊李杜了。”随后,人,马绝尘而去了。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真好!以后又有陪我吟风道颂了。一边想着,我一边走后门回到御苑。

    但一进门,我便觉得气氛十分不对。大婚之期应该是五日后,应该没有记错的!一般沉沉的气息直逼而来,接被搂进一个宽大温暖的怀抱中。

    “你跑马观花完了吗?所有人都在找你!”抬眼望去,担忧惊惶失措写满了他---锋的憔悴的脸上。

    大理王--段峰:

    见她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是我所有的冷酷武装、怛忧的烦燥瓦解的声音。无从解说,这,身不由已的现象。其实在她之前,我已经有三位侧室,皇妃的位子一直悬着。可能,在冥冥中,一切早有了注定。所有都为我预备着,等待着,她的出现。

    从来未想过,有一天,我会为一个女人投入那么的多。然而,我对她的紧张却象一条永远绷紧的弦,少许未有松懈过。似乎,她就象一只爱飞的鸟,会稍纵即失。要她永远留我身边,莫非要折翅?这种想法,不断地徘徊、折磨冲击本来自以为并不脆弱的我。

    ,她出去了的这一整天,才让我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不堪一击。我发了疯地搜遍御苑每一个角落,甚至,想把失职的奶娘及那个名叫碧痕的婢仆扼杀。

    “大,大王,请,请息怒!小姐一定会回来的!”

    碧痕,用颤抖的声音企图尝试平息我已经冲天的怒火。其实,一切均是于事无补的。

    没有了她,我就像脱了枷锁的魔兽,无法自拔地放肆野性。

    再固若金汤的雄坝也有决堤的一瞬,当,她回来时,我已经知道她存在对于我的重要犹过许多。

    这一晚,没有高燃的烛火,没有喧嚣喜乐,没有庆贺的宾客,她成为我的女人……

    宓婕:

    这一晚,我有点惊慌,有点喜悦,有点情不自禁,我成为他的女人……

    风暴过后,他温柔地把我一拥入怀,轻轻地抚顺我已经凌乱了的头发,及,心情。我刚要说话,他就马上用手指点了一下我的唇,并慢慢地把我放在塌上,示意我好好休息。稍许,他便又动身回宫,忙碌他的国事和我们的婚礼。

    感觉上,他就是一只的鹰隼,飞翔着巡视他属于其的天穹。他是强大的王者,他毕竟也是我的锋。

    隔天,我又旧病复发,但这次我十分明智地留书:

    锋:

    我到御苑的银湖小息。

    宓婕上

    随后,我便独自到出走了。因为我从下人打听到银湖是一个湖光山色的圣地。听到后,我便马上决意带上画具到那里舒展一下我的丹青手。

    在一弘银光涟漪的湖畔有一个小小的凉亭,在凉亭中,我刚刚完成了一副水墨湖便听到有人笑着走进了。

    “那么好的闲情?碧痕!”

    原来,是奕珩。

    “此情此景,美中不足是少了一壶花酿。”

    我笑了笑,说,“少的岂止是一壶花酿?凉亭小径引曲于中间种一池水芙蓉;那边的高树悬个秋千荡漾人间;这厢点几丛芭蕉闲聊静听雨打蕉叶,怡人的时节尚可品茶茗话当年。”

    说着说着,我竟然自醉其中……

    “那是你原来家乡的样子,对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奕珩的话好似一把利锄我深埋了的,那思乡的情绪狠狠毫无防备地掘起。我顿时呆住了,热泪盈腔,一滴一滴点污了那幅刚成的水墨。

    奕珩马上为自己的失言充满了歉意。

    “你在这里等等我。”之后,他消失水湄的轻雾中。

    少顷,奕珩回来了。手上多了束花。那不是普通的花儿,是一束淡白色的茶花,更奇的是花颈大大连碧绿色的花托,花朵,白与绿相辉映的。

    “送给你,碧痕!因为这种茶花有一个和你一样动人的名字:“碧珂映雪!”

    我像个孩子地激动起来,还嘟嘴唇问道:“那!花酿呢?”

    ……

    光阴似箭,快到黄昏了。

    我付了花酿的酒资---我的那幅倔作给了奕珩。就作个记念吧!

    我是这样想的,因为两天后,我大婚就要搬到皇宫殿里去。一出一入,可能已经相当困难。要再遇见这样的知已,更加是谈何容易?

    可惜我的想法错了。

    因为在大婚的当天,我,再次见到他---奕珩!

    大理王:段峰

    这天,大理城出现了久久未现的热闹,因为,是我与宓婕大婚之日。满座的宾客向我送来羡慕祝福,更多给宓婕向投惊艳的目光。我的婕儿,好象换了一个人似的,举止大方,高贵练达的,所有一个理想的皇妃该有的,她都具备了。她,成就了我这个王的骄傲和体面。

    在这场婚礼中,唯一令我不解的是二弟---奕珩,平日处事得当冷静的他为何呆滞无措?以致失神无法接受我和宓婕的敬酒。到后来,更是喝了个酩酊大醉不能自理。最使人费煞思量的二弟醉态地唤着碧痕的名字苦笑离开,碧痕却是一脸的无辜。

    不久,宓婕,来称自己不适,要辞去休息。

    可能,初为皇妃的她不胜酒力;可能,深爱独处的她比较不习惯这喧嚣;可能,连续来的大婚庆典已经令婕儿精疲力竭;可能,我,没再把猜测继续。而是与我的臣民同庆去了。

    事情尽在意料中,婕儿的文才、秀慧、纯真已经赢得了王父王母及众臣民的颇为认同。除了,世臣的铁将军,他对我说,有些事情有顾虑到。我不明白其过中含义,只是简单地分析可能铁家不甘心罢了。毕竟,在婕儿之前,众这普遍地认为皇妃之选必出于铁家。

    回到寝宫时,婕儿已经在塌上入睡了。望着她花蕊般的容颜,轻微起伏的鼻息,孩子般的睡样,我不禁会心地笑起来了。因为,知道,此时此刻的婕儿,完完全全是我段氏的皇妃,或者可以更自私地说,她只属于我一人的---婕儿。

    奶娘和碧痕还在侍寝,望着她们,歉意不觉萌生。曾几何时,我还冲动地想处死她们。

    “碧痕、奶娘你们可以下去休息了。”

    她俩人走后,我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俯下身来轻轻吻了我的婕儿。当时,所有,心的空隙均被这一刻的幸福所填满。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口上,我,在衷心地祷告上苍让我们可以白首偕老。

    可是,往往,事总与愿违地,发生……

    宓婕:

    大婚当天,大理城皇宫成了红色的海洋:雕梁画栋结着红色的彩练,正殿当中悬挂着巨大的流金红双喜,无数对龙凤呈祥红烛冉冉地把所有酣醉的宾客映得通红满面。

    这一天,我,正式成为了他的结发妻。

    然而,在为他的二弟敬酒时,所有我的喜悦、激动及兴奋瞬间转在内疚和歉意。

    “咣!”

    随着那酒杯落地时带来清脆响亮的声音,提醒了我,也令我知道了,其实,奕珩也拥有着大理高贵的姓氏----段。

    奕珩,失望无奈地瞪着我---他的皇嫂。并且,海量地喝下所有宾客递来的佳酿,有意识地要麻醉被我无意伤害了的心身。犹其,醉后的他,更是冷嘲热讽地唤着碧痕的名字时,更让我良心,一次一次地为之打击着。

    一脸无辜的碧痕,向我投来求助的而又令人心寒的目光。

    我,后悔着,为自己的过失对珩造成无尽伤害,也,为自己欠妥思考的幼稚。于是,避无可避,无法再面对珩的我,只好借故离开。

    在奶娘、碧痕的面前,我交代了所有犯罪事实。

    奶娘千叮万嘱地吩咐:万万不能让峰得知此事。以免误会加深。

    一直以来,我只将珩视作知已。然而,无意中却给他非份的希望。但愿,下次见到珩时,能够向他解释。

    三个月后,在崇圣塔,皇室参神仪式过后,我如愿地再度见到消瘦憔悴的奕珩。事先一早想得好好的对白,却被他的一声仰天长叹打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该称呼你:碧痕,还是皇嫂?”奕珩苦笑着问。

    “无人时,我们还是煮酒谈天的知已。宓婕,一直都以有皇叔这样文采风流的知已为荣!”

    “好!好一个宓字!想当年,三国才俊曹植眷恋着的皇嫂甄后用的也是这个宓字吧!”

    听此言,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到呆滞的我,珩,笑了笑。接着说,

    “但是,后来,他们终于成了知已。也成就了的千古文章《洛神赋》为传世佳话。”

    这时,峰从不远处走来。

    “没有想到你们两人如此投契,婕儿,我二弟是大理第一才子。”

    “大哥!你大夸奖了!嫂嫂的文情才赋高出我不知多少。对我在御苑的银湖建了一个小园林,名为:“沈园”。大哥和嫂嫂闲暇时可以去小恬。”

    其实,我知道,奕珩后半句只是对我说的。因为,之所以唤:“沈园”,全是出自陆游的名篇《沈园》:

    城上斜阳画角衣,

    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嫔妃:琅瑾

    三更天了,王爷还没有来。我独坐在窗前,倾听着雨滴拍打在梧桐叶上,一点一滴,聚在叶间上,然后落下,“梧桐更兼细雨,点滴到天明”。

    “娘娘,已经三更天了,王爷不会来了,你早点歇吧!”

    “蕊初,你说,今个儿王爷都没有去其他园子里,这是间是去哪了?”

    “娘娘忘了?王爷这次上京,中原的皇帝不是赐了个郡主给王爷吗?这回就住在朱雀宫里。宫里的人说,朱雀宫今个儿一早就关宫门了。”

    我望着梧桐油亮的叶子在暗处闪闪摇晃着,王爷有新欢已不是奇怪的事了。虽然不能像汉人皇帝的三宫六院,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两个园子的侧妃,更别提宫外的那一大堆红粉知己。每次荒唐之后,王爷还不是照样会回到这里,有谁会比我这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更了解他,更知道他的需要呢?

    我娘是峰主子的奶娘,因为着一层关系,从小我就与他和哥哥一起玩大。脱去了主仆这一层关系,他就像我另一个大哥,总是很照顾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少不了我一份。可我暗地里却希望,他会是我的夫君,我未来的良人。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我娘也死了,我大哥成了峰主子的侍卫,身为世子,有太多的事要忙,便不常见面了。等他当上了王爷,我又终于见到了他。

    大哥在一次政治阴谋中,帮峰主子挡了一剑,灵堂上他来了,问我这琅家唯一辛存的人有何要求,我当时已经精疲力尽了,倒下前用尽最后的力量说:“王爷,我娘我哥都是服侍你的,现在他们去了,就让琅瑾来服侍你吧!”

    因为这样的关系,王爷不愿委屈我,我住进了“听涛轩”——他做太子时的居所,成了他最宠爱的妃子,最信赖的知己。

    可现在我怎么会感到心慌呢?王爷一向桀骜不驯,居然会接受汉室皇帝的联姻,回来后又让新娘住进他的禁地,那郡主的魅力有那么大吗?

    不会的,我暗暗安慰自己,说不定王爷明晚就会来的。

    嫔妃:琅瑾

    我错了,王爷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听涛轩里。虽然蕊初很小心不在我面前提起,但我还是听到了不少。

    “王爷今天陪新王妃逛园子呢。”

    “王爷忙着筹备婚礼呢,听说把中原里有数的巧匠都请来大理了,宫里宫外都忙翻了,这次的庆典肯定很有看头!”

    “老王妃对新娘子喜欢得不得了,今个儿还亲自入库挑选婚礼用品呢。”

    “王爷对王妃紧张得不得了,本来王妃是住在城外的御院里,只是王妃出去溜达了半天,王爷就慌乱把宫里宫外给翻遍了,找回来后就紧抱着不放,不等到大婚,就把王妃安顿进朱雀宫,朝夕相伴,那样子真叫人好生羡慕!”

    “那三个院子里的娘娘,都怕从此就给冷落了。”

    “唉!就说这原本最受宠的琅娘娘,相貌性情都是上上之选,亲娘兄弟又对王爷有恩,宫里谁不敬她三分?可这一论起家世,就输人家一大截,寻常人家娶妻都要讲对门,

    何况是皇家。而且这新王妃听说是王爷自个求的,就连老王妃都喜欢得不得了。看这阵势,这三个娘娘怕是没地方站了。”

    几天之后,我终于见到王爷了,在他的婚礼上。我和另外两个妃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却只能坐在偏殿里,隔着竹帘,远远望着大厅的灯火辉煌,由来是“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与这冷清的偏殿相称,我们隆重的珠环翠绕,霞帔加身更显得可笑。连摇曳的油灯都仿佛在嘲讽我们的自不量力,盛装打扮不知与谁欣赏。

    “瑾姐,”桃院的香妃忍不住了,眼泪在上了胭脂的脸上刻出两道红痕,“你说,王爷会不会不要我们了?”一旁的玉妃也忍不住捉住我的手。因为我身份特殊,她俩一向都敬我如姐,唯我是瞻。这些天,她们也听了不少吧。我轻扑着团扇,回头望着远处的灯火通明,用空洞的声音说:“怎么会?王爷一向都很重情谊,娶王妃只不过是里心履行他对国家的责任罢了,总不能让一国无母吧。”

    我望着王爷一旁的位置,心里起了一丝妒忌。虽然一直明白自己出身低微,但总存一点希望,这刻终于是落空了。

    这时殿里传来一阵喧哗“二王爷喝醉了!”二王爷?奕珩?我回过神来,那是我的仇人,我哥就是死于他母妃发动的那一场政变中,虽然那时他还小,但也有间接责任。可自从那件事后,他就变得异常沉默,心如止水。何是让他变得这么激动?

    大理亲王:段奕珩

    我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我望着一大堆王公大臣、太监、命妇簇拥着大理王和我心爱的女人远去,我却不能伸手去把她夺回,因为她是我的大嫂,我最尊敬的大哥的女人。我从来都没有抱怨上天对我的不公,让我生在皇族却安排我做一个身份尴尬的人;但我现在却怨恨了,如果我是大理的王,那么今天和她成婚的就是我,不象现在我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她将躺在别人的怀里,她将对着别人展开着她那如花笑妍,这些想法抽动着我每一条神经,心如刀割。我必须用酒精来麻醉自己,我一杯接一杯不停的灌着:我的碧痕,我的山茶花儿……

    我叫奕珩,是大理国的二王子,大理王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们兄弟俩感情很好,一同打闹,一同闯祸,大哥大我好几年,对我这弟弟很照顾有加,他是我最崇拜的人。

    可这一切都在大哥当了大理王之后改变了,我的母后不甘身为侧室之子的大哥做了本应属于我的王位,更不甘大哥的母亲侗王妃以后与她平起平坐。母后发动了政变,大哥差点被暗杀了,一个忠心的侍卫帮他挡了一剑。母后畏罪自尽后,大哥在群臣前保住了我,但兄弟间已有了壑隙。就这样,我成了王族中一个身份尴尬的人,那些势利的王亲大臣都耻于与我为伍。我总觉得无颜面对王兄,逃避不与他见面。我专注于学术研究,躲在城外的沈园中,不过问国事,就是想让大家明白我无心于国事。我以为我的生命已是一潭死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直到遇见了她。

    那天我骑着墨星到不远的草坡溜达,远远看见一个汉族打扮的姑娘在训马,显然她的马技有待加强,马都让她给弄的不耐烦了,跌迭起来。我看不下去,冲过去一把扯住她。

    一直以为汉人的姑娘都是安安静静,弱不禁风的,可这小女人的尖叫声却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什么黑风寨,她是看戏文看得太多了,把大理看成是什么地方,随便也能找个强盗出来吗?

    “你刚才鬼叫:什么再见黑风寨?你身汉服,又是那个汉妃的什么人!”

    “我,我,我是光华郡主。她身边的侍婢碧痕!”她似乎很不喜欢我这样说。

    “难怪!有其主必有其仆?”我一边打量她,有几分姿色,不过那倔强的表情更吸引人,我一向不太恭维汉女,不过这小女子却像一团光,吸引住我的全部注意力。

    “才不是呢!我,我家小姐知书识礼才貌双全。碧痕,不!我也明事道理的。”

    夕阳西下,我,她,天南地北地乱扯一通。她聪明伶俐,风趣可人,我喜欢上她了。

    临分道扬镳时,我留下名字:奕珩。

    “碧痕,你有个好听的名字!我们很又有机会再聊李杜了。”我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拍马而去。

    第二天,我又在银湖畔的凉亭中又遇见了她,她在画水墨画。我笑着走进去:

    “那么好的闲情?碧痕!”我望着一片湖光山色,“此情此景,美中不足是少了一壶花酿。”

    她笑了笑,说,“少的岂止是一壶花酿?凉亭小径引曲于中间种一池水芙蓉;那边的高树悬个秋千荡漾人间;这厢点几丛芭蕉闲聊静听雨打蕉叶,怡人的时节尚可品茶茗话当年。”

    哦?看着小女子一副陶醉的样子,这么快就犯乡愁了。

    “那是你原来家乡的样子,对吗?”

    她顿时呆住了,热泪盈腔,一滴一滴点污了那幅刚成的水墨。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

    “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回沈园里采了大束我亲手培植的白茶花,取了大壶新刨出的梅花酒。

    “送给你,碧痕!因为这种茶花有一个和你一样动人的名字:“碧珂映雪!”

    她激动起来,还嘟嘴唇问道:“那!花酿呢?”

    那天,我醉在了碧痕的如花笑厣里,她离去,留下了一幅画。

    我抱着画发疯似的冲回沈园收拾行装,连夜会城。我希望在王兄的婚礼上会遇见她,向她

    表达我的爱意。

    没想到她会是我的大嫂!我一阵失魂,酒杯落到了地上。多讽刺啊!她满是歉意的向我敬酒。

    让我以后如何去面对你叫你大嫂呢?

    我醉了,不顾众人怪异的眼光,冲向夜色之中。

    大理王----段峰:

    今天,是我的一个故友的忌辰。若干年前,他,为我挡了生命中的一劫,成就了今天的我,及,显赫的地位。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与他妹妹,我的琅嫔一起去缅怀这过往。

    今年,同样不例外。

    退朝后,我选择了黄昏时分,到了听雨轩。

    在那里我见到了熟悉的琅嫔,和,不陌生的碧痕。

    来时,无人有宫后迎接,我悄然来琅瑾的寝室回风阁,上述的两人正在密谈。

    “碧痕姑娘!想必有了意中人了!”

    “好娘娘,何出此言呢?碧痕随小姐远道而来,还是待字闺中的。”

    “你家娘娘大婚之日,二皇叔酒后吐真言,看来,碧痕姑娘早已成皇叔意中人了。”

    “娘娘!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听着听着,我发觉血液的温度在上升。知道,这现象与她们的谈有关。

    皇妃宓婕:

    宫内又来多一位夫人,她的名字,我一点也不陌生。只是事情来到的时候,我,正抚摸着日渐隆起的腹部,觉得有点意外。

    新封的夫人名叫----碧痕。

    自从一个月前,峰说他要去缅怀一故人后,就再没有到我的霁雪宫来,也谈不起去关心一下,他的已经发育了七个月的孩儿。

    奶娘想了千次万次无法得到碧痕背叛的理由,毕竟,自小,我们就情同姐妹,我对她关爱有加。结果,有圣旨下来的那天,她亲自走到我跟前给我讲出的原因。

    “小姐。不!从今天起,我可以彻底地放下这个对你的称谓了。

    你或许想了又想,我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当夫人,不是我的最大愿望。

    只要是让你觉得绝望,才是我一直以来梦呓以求的理想。

    “你当然不知道过中原因。

    “从小到大,你知道,你拥有,却是我所应该得到的?我身上也流着樊篱的血,讲得更清楚一些:我是你的妹妹,爹爹的私生骨肉。

    “你,像一个太阳一样万千宠爱,光明,快乐;我却如同一轮阴暗的晦月,哑然;悲哀。你总是众人目光焦点,我永远只会是陪衬。

    “我不甘心这不公的命运,不服气你耀眼的光环。

    此时,峰,漠视所有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碧痕,随我回宫。”

    他平淡的声音有如寒冰刺骨。

    我疾步走过去,

    “峰,你说过夫妻白首偕同。你对我的相信仅止于此?”

    他更冷漠了。

    无情地挥开我拉着他衣襟的手,我一下子失了重心,失足摔下了地上。接着一阵阵的剧痛不断地袭击而来……

    我在晕倒之前,听奶娘声撕力竭地嚷:

    “大王,请你回想一下吧!当天你初幸小姐时,我家小姐是清白的!老奴可以死证小姐清白!”

    接着随着一声巨响,奶娘也倒在地上了。

    ……

    碧痕:

    碧痕我叫碧痕,很奇怪忽然间会冒出个我来吧?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心中都藏着一个魔,我被他压得沉不过气来。众人眼里,我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丫头罢了,因为相貌酷似小姐,而深得小姐的欢心,当我如亲生姐妹;其实我还是开封府尹宓大人的第四个女儿,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所以我和宓婕的相貌会相象,我俩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很讽刺是不,有同一个父亲际遇差这么多。与大理后宫的嫔妃斗争相比,宓府也不干净到哪去。

    我比宓婕小半岁,是宓老爷在夫人怀孕期间偷吃造的孽。宓老爷显然不是个聪明人,他甚至忘了偷吃最基本原则,吃了窝边草——夫人房里的管事丫头,于是有了我。纸包不住火,事情败露后,夫人早产了,产后的虚弱身子令她无力去作什么,只是要求宓老爷把丫头送出府。我以私生女的身份出生,早几年,老爷还偶有探望,等我娘年老色衰,就没了这回事。

    我五岁那年,宓家忽然派人来接我们回府,我娘以为终于都美梦成真。她满心欢喜的打扮妥当,慌乱地让我穿上新衣,梳上八宝双髻,一把扯起我就跟着宓府的人走,完全没顾我的衣服脖子太紧,发簪扎得我头疼。一见到夫人,娘就拉着我跪下扣头,我好奇极了,悄悄抬头看了眼,夫人坐在炕上,一副高贵不可侵犯的样子。

    等我们叩了一阵子,才斯条慢里地说:“这孩子今年也五岁了吧,抬起头让我看看。” 我有点吓着了,没听进去。

    我娘急了,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向后拉,痛得我直流眼泪。“哼!不愧是老爷的孽种,这么像。”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恨。“从今天起,你就到三小姐的房里,好好学着做一个下人,安分点!”“夫人?”我娘急了。

    “你别以为我接你回府就是原谅你,也别指望老爷会帮你出头,男人都是些无情无意的家伙。就凭你现在这样子?也不照照镜子,麻雀攀上枝头也只是麻雀,变不了凤凰的。安心到杂工房洗马桶吧。”

    我当了个丫鬟,开始不错,因为小姐对我很好,有好东西总留我一份,在我眼里,她是个小仙女。直到有一天,一件事改变了我。那天,我陪小姐去见老爷夫人,离远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爹!”我喊着,大声冲过去,不想迎来一个耳光,“死贱种,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凭你也敢叫爹?快把这小贱种拉下去,先撕了她的嘴,再把她关进柴房里,好让她清醒清醒。”

    几天后,小姐把我救出来,我醒来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宓家人都是我的仇人,我要报复! 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我娘,别人告诉我她死了时,我一点眼泪都没留,我明白:我不过是她的一件摆脱苦日子的工具罢了。

    我只是有点可怜她,她太笨了,我绝对不要学她那样子。我也期盼终有一天能摆脱作别人影子的困境,可十年来,我只能任由嫉妒噬咬着我的内心。

    那天圣旨来时,我想我终于要解脱了。

    那晚老爷破天荒把我叫去,他要求我随小姐陪嫁过去,好好的照顾小姐,我静静地看着他一副慈父的样子,难道我就不是你女儿吗?我暗自作了决定,我要毁掉你们最心爱的女儿,我要她和我一样活在痛苦之中。

    第二天,我向小姐提出做陪嫁丫头。我随着宓婕来到了大理,住在城外的御园里,从其他人口里,我知道大理王已有三位侧妃,而且红颜知己不知其数,我知道在京城时他并没有和宓婕圆房,我以为和大多数包办婚姻一样,宓婕是不会有幸福的。

    但是我想错了。

    在第二天小姐的一次任性出游后,大理王的表现让我心中的怨恨更加沉重了,凭什么她会得到幸福呢!大婚举行了,全大理上下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犹如鲜血的颜色,我站在宓婕身旁看王上和新妃接受万民朝拜,如果我是以宓家小姐的身份出身,也有机会得到这番荣华富贵吧。

    当晚宫里大宴群臣,宓婕向王室众人进酒,我看见大理国的二王子,一个俊朗的年轻人。王爷介绍说他是国里有名的学士。不知为何他和王妃见面时都留露惊讶的神情,二王子当晚更失态喝醉了,嘴里分明叫着“碧痕,碧痕。”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宓婕偷溜出御院时已认识了二王子,不过她是用“碧痕”的身份。为什么要用我的名义,为什么大家都只注意她?我暗自怨恨。

    早就听说大理王原已娶了三位侧妃,宓婕大婚一个月后,大理王特意把其中一位琅妃叫来朱雀宫引见给宓婕,听宫女说以前她是最受宠的,这下引见更显她地位不凡。她居然会注意到我!琅妃真是个非常完美的女人,美丽大方,平易近人,我真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对我好。她常叫我到她的院子里聊天,让我穿上漂亮的衣服,亲手帮我做好看的发髻;她称赞我的漂亮,抱怨命运对我的不公;她告诉我她也是平民出身,因缘际会才有今天的地位,告诉我不要把自己看低。

    穿上美丽的衣服,我揽镜自照,原来我也是这般的美丽,我越来越忍受不了每次回到朱雀宫时恢复丫鬟身份的失落感,我不要再当什么丫鬟了,我要走出宓婕的阴影。

    荣华富贵,即使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宓婕好过!我告诉了琅妃有关宓婕的奕珩的事,果然让王爷知道了,他跑回听涛轩借酒消愁。

    琅妃告诉我,机会来了,她把我打扮好,送到了王爷面前。我那酷似宓婕的样子果然引起了王爷的注意,我如愿以尝地当上了夫人。

    听涛轩灯火辉煌,夜夜笙歌,我倒在王爷的怀里,看着宓婕挺着大肚子冲进来,我笑得花枝乱颤,想不到宓家三小姐也有这一天。我抬起头让她看到我的脸,让她看到我满脸的嘲讽。

    碧痕 :

    奶娘死了,宓婕的孩子死了,王爷后悔了,天天守在宓婕身边,请求原谅,听涛轩又恢复了宁静,我躺在床上,恹恹的看着窗外的梧桐,御医早些时候来,告知我已有身孕,是大理国的第二个王子,消息传出后,也不见宫里有什么反应,大家还是只关心生了大世子的王妃,即使那孩子死了。

    “娘,我还是斗不过宓婕。兜了大半圈,我又走回你的旧路。”我在失神,门让人踢开了,是琅妃?她一改以往的高贵优雅,幽幽的走进来,

    “听说你怀了孩子?”她从怀里摸出一瓶东西,

    “这是孔雀胆,一点点就可以置人于死地。你是明白人,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已没有任何理由留你了。而你,这背叛了主人的狗,活着又有什么用?”

    呵!我真是愚蠢,作了人家的棋子还不知到。

    我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摸出一样东西,慢慢向琅瑾走去。“琅瑾,想不到你才是一个真正的鬼!”

    听涛轩今晚真是灯火辉煌,因为这里的女主人已经让人给杀了,我捅了她很多刀,把我这辈子的恨都发泄完了。我趁混乱走了出来,来到池塘边,扔下了那把剪刀,回头看看听涛轩,火光把半天都映红了,像修罗的道场,似要烧尽所有的邪恶。

    我拽紧手中那瓶孔雀胆,向霁雨宫走去。宫里的人都去救火了,我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宓婕。

    “姐姐,姐姐。”

    “碧痕?你怎么来了,快点来坐下。”

    “姐姐,你会恨我吗?”

    “宓婕,我恨不了你,这不是你的错。”

    “姐姐,”我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

    “姐姐,我要走了,现在敬你一杯,我俩还是好姐妹吗?”

    “当然是,”宓婕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只是,你要去哪?”

    “姐姐,我的好姐姐,我要带着我肚里的孩子回到我娘身边,这样他才不会重复我的路。还有你,我的好姐姐。”我看着宓婕如雨蝶一般坠落的身影,也喝尽了手中的毒,

    “姐姐,这宫里的人都已成了魔,我又怎忍心让你一人留在这宫里;我更不愿意让你幸福快乐地活着!”

    大理亲王:段奕珩

    我知道到达时,已经为时已晚。 宓婕,倒在地上痛苦地痉挛着。我扑过,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地紧拥着她。她的生命,及,我的爱情正在慢慢地消失。 我跌落在她脸颊上的泪水使其在极端的苦楚中稍稍清醒过来,但,我明白,那是她最后的余辉。她用颤抖的双手艰难地攀上我的脸,微弱的声音使整个霁雪宫有着共振.....

    “峰!我们的孩儿在叫我!”

    “不!我是珩!我的宓儿!我是珩啊!”

    然而,看着她凝固了的微笑,我清楚,她,我的宓婕再也听不到了。

    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亲爱的,大哥,那个万恶之首,正想扑过来抢走,我的宓儿。

    我一手挡开他,用犀利的目光刺激他喝道:

    “别碰她!你!不配!”

    大理王:段峰

    二弟抱着婕儿,慢慢地向宫外的方向走了。

    我没有追上去。

    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从你出现的那一刻起

    就注定了你是一个悲剧

    我无处述说我的点点滴滴

    我怎能将你忘记

    早对你说过我爱你

    你怎忍心将我抛弃

    你来临时那么美丽

    你去的如此静谧

    我在疯狂的思念中挣扎

    我在无助的深渊中哭泣

    你走吧

    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去寻找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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