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回家
虽然有点脏，隋波还是想到个办法：不断在满是灰尘的房间里剧烈运动，尽量使自己出汗，然后在地上一滚，最后抹上条纹和褶皱，修饰后一件简陋的衣服完成！凭着他强大的绘画天赋即使近距离也很难分辨真伪。但御寒问题始终无法解决，周围都是无人居住的烂尾楼，只有出去碰碰运气。
天已放亮，隋波穿着“单衣”走出烂尾楼，周围都是被雪粒覆盖的工程材料，雪粒同覆盖样通往外界的道路，只能靠猜。炒房团撤离和过度开发导致大批烂尾楼和鬼城，成为众多毫无生机的的水泥森林。长年累月的积雪已经没过大腿，每走一步格外艰难，隋波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这片鬼地方，他高声呼喊，声音完全被风吞没，一个个空洞的楼房入口像是吃人的魔窟，吞吃农民工的血汗和希望，他们一辈子在造房却永远买不起房，光是活着就已经筋疲力尽。
在水泥森林里呆的越久越觉得诡异，孤独就像最精明的恶魔可以轻易将不安逐渐放大，也许是太过于焦虑并不感到寒冷。不知穿越多少废弃的小区后终于出现条没有被积雪覆盖的路，尽管周围围依旧荒凉可是隋波兴奋的跑在路上，他喜欢脚底能直接接触路面的感觉，冰凉，粗糙，还有些小砂土，不过这已经是最美妙的事。很快他看到路牌“距宜城40公里”，这就像上帝的手指般亲切，哦！当然这世界没有任何神魔鬼怪，最伟大的是党。他哼着党歌在公路中间蹦蹦跳，心情从没有如此好过！
“滴滴！”有辆水泥车路过，他开的很慢，似乎在用全部马力在拖动好几倍的货物。隋波招招手就跳上车。车主30来岁，是名体格健壮的拉货司机，天天给城区拉水泥黄沙，还得自己搬很是辛苦。他很热心，以为隋波是进城的务工人员，说道自己前也是这样，后来有了辆二手车。闲聊了大半个小时后与司机分别，临走时还送给隋波旧外套，隋波欣然接受。当司机看到副座上那层贴着的灰尘“衣服”时惊讶的合不拢嘴，再看隋波已经跑没影了，他突然觉得这叫隋波的应该在搞行为艺术。
隋波到家时天已大亮，母亲刚从公安局回来没多久。刚开门就被拦住，劈头盖脸就是上下十八问。昨晚的记忆隋波自己也很难分清是真是假，只好大概说，“被抢了，见我没什么钱就放我走。”问到在哪里被抢时隋波毫不犹豫的回答在车里。学习晚了错过公交，就搭了黑车，本来以为女司机挺安全的，怎料……
母亲又问，报警了吗？隋波摇摇头，张口就说她说要是警察知道就会来弄死我们。母亲这关算是过了，倦意袭来，让母亲给学校请假，自己快速洗澡换衣服，洗澡时发觉胸口的伤疤消失了，也许刚从只是梦，再睡一觉就会醒来。
昏睡中梦见龙二披着酒红色头发一步一颤的像自己走来，贴着耳背说：“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她的声音缥缈空灵，隋波猛的一回头，她像烟尘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一会儿她的声音再度飘来，正在隋波四处寻找时她突然出现，她那纤长的睫毛下竟是一双完全被死气浸染的鬼瞳！隋波感到身体瞬间被钉住，恐惧像瘟疫般四处蔓延。明知是梦，可是就是不能醒来！下一秒，她又消失了。
周围的空气降到冰点以下，就连呼出的气也冻成一块块白雾。刻骨的寒意使隋波心脏骤然紧缩，纵然疼痛剧烈，也没法移动分毫。没过多久，隋波觉得自己死了，呼吸也随之停止。
梦并没有结束，本来呼出的白雾渐渐变黑，成为一团团黑色死气，每一团死气都是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这些死气漂泊片刻，疯狂涌入从隋波的七窍。痛苦、恐惧、绝望，死气进入身体蚕食所有器官，此时感觉不到冰冷，而是浑身滚烫无比的烧灼！在反复灼烧中隋波渐渐失去意识。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城市，陌生中有几分熟悉。这是哪里？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隋波不知道如何解答。天空卷起死气漩涡，一个巨型鬼瞳突破云层死死注视下面一切，隋波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和不安，好像所有记忆和想法都被这只眼睛窥视，难道这也是梦？暗暗掐指数，五个手指怎么也数不对。
知道是梦，隋波有了几分底气，开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着，沿街旧楼门窗紧闭，透过窗户看里面是一片混沌，不像是住人的地方。远处有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她穿着蓝色病号服，光脚，扎着双马尾，手里抱着一本书，她看到隋波丢下书就跑。隋波捡起来，发觉这本书是个涂鸦本：
第一页是小女孩和父母的全家福。
第二页是小女孩和父母分别，背景是好像是幼儿园。
第三页是小女孩和其他小孩排队让大人打，很多人都哭了。
第四页是小女孩和另一个蘑菇头抢玩具。
第五页是穿黑色衣服的大人带小孩们上车，小孩们手里拿着棒棒糖很开心。
第七页小孩子们穿着病号服在做游戏，周围有几个大人也是穿黑色衣服。
第八页小女孩在一个大房间里睡觉，梦到父母和小女孩在一起。
第九页小女孩被抓，黑色衣服的大人给她打针，小女孩嚎啕大哭。
第十二页小女孩和几个小孩从大油罐逃出来，小孩子们跑完不同地方，后面有几个黑衣服的大人开枪，有几个小孩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洞。远处仍然有高高的火焰和磕头机。
涂鸦本只画了十二页，后面的都是空白。这小女孩想要表达什么？在隋波猜想中涂鸦本突然变得湿滑冰冷，变成无数条小藤蛇。这些小蛇顺着隋波的手滑到地上，排成一个怪异的圆圈。
隋波站在图案中央，大地开始颤抖，街道两边的旧楼像活物一般退去，一栋残破的小楼筑破土而出。小楼大门敞开，里面是纵横交错的倒挂楼梯，双马尾光着脚走在前面，隋波在后一步步紧跟。
直上三楼，走廊两边都是被封死的水泥墙，尽头只有一件房间。双马尾飞奔进门，重重的的把门关上。隋波跟在后面隔着门就能听到两个大人的说话声：
男的说：“小妍的交给他们肯定放心，医疗条件好，24小时有人看护。”
女的说：“可是这治疗时间好长，至少两年不能和小妍见面。”
男的说：“你傻啊！得了这病能治好就不错了，留在我们身边也治不好。再说只要签了所有花销都是他们出，真的出什么意外我们还年轻，还有积蓄可以再生一个。”
女的说：“要是小妍听到会怎么想？”
男的说：“一个小孩能想什么？就告诉她爸爸妈妈区去很远的地方出差，到时听阿姨话不就行了！”
女的说：“说话小点声，小妍还没睡死呢。”
“吱呀。”原本紧闭的门诡异的打开，房间不大，就十多平方，各种家具崭亮如新。当隋波走进去后发觉里面空无一人，墙壁的挂钟突然飞速旋转，短短数秒，原本崭新的的家具变得像用过几十年般陈旧。突然无数藤蛇从陈旧的家具表皮钻出来，又钻进去，啃食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小洞。突然隋波的左臂一阵奇痒，想要抓时整条手臂掉落在地，从断臂里数十条小蛇，吓得他连连倒退。
这是我的手！隋波已经忘了自己还在梦里，第一反应是捡断臂。断臂在地上像鱼一样翻滚，突然间一跃而起刮开隋波的腹部，直掏肝脏。隋波拼劲全力将断臂扯开远远丢掉，想要出去时发觉四周都是墙，根本没有门！
断臂再次扭动，无数条污血从创口剑涌而出，污血越碰越稠，在地面积成一大片污血塘，无数小藤蛇开始向污血塘中央聚拢。一条浸满污血的手臂伸出来蛇堆里伸出来，紧接着又是一条。两条手臂撑住地面，时颤时停，中央的蛇堆慢慢鼓起，露出一颗像美杜莎一样的脑袋，她的脸完全被蛇挡住。她的头开始诡异的颤抖，拖着污血一点点向隋波爬来。
隋波本能的向后推，可是她没爬几步却又消失了，本能告诉他一切并未结束，紧张的环顾四周。任凭隋波如何紧张压抑，都没有感觉一丝心跳。不安在空洞的胸腔中蔓延，隋波捂住胸口，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痛苦和恐惧顺着脊梁扩散到全身，此时断臂悄无声息的回到肩膀，隋波还没来得及思索，胸口又是剧痛。一蓬血雾从胸口喷出，一双浸满污血的手破胸而出，并且撕开整个胸骨。
隋波清楚的看见满是藤蛇的头颅从头顶到眉骨一厘米一厘米的被那双手拉出来，她的眼睛完全由黑色浸染，同鬼魅般的邪眸。隋波毫无反抗，知道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头完全拉出来，自己的心脏和她半边脸融合在一起有气无力的跳动。
她笑的很诡异，隋波的心脏却越跳越弱，意识也逐渐模糊。在天昏地暗时看到双马尾小姑娘他那双童真的眼睛急切闪烁，将那涂鸦本递给自己，也不知道是接了还是没有。
天已放亮，隋波穿着“单衣”走出烂尾楼，周围都是被雪粒覆盖的工程材料，雪粒同覆盖样通往外界的道路，只能靠猜。炒房团撤离和过度开发导致大批烂尾楼和鬼城，成为众多毫无生机的的水泥森林。长年累月的积雪已经没过大腿，每走一步格外艰难，隋波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这片鬼地方，他高声呼喊，声音完全被风吞没，一个个空洞的楼房入口像是吃人的魔窟，吞吃农民工的血汗和希望，他们一辈子在造房却永远买不起房，光是活着就已经筋疲力尽。
在水泥森林里呆的越久越觉得诡异，孤独就像最精明的恶魔可以轻易将不安逐渐放大，也许是太过于焦虑并不感到寒冷。不知穿越多少废弃的小区后终于出现条没有被积雪覆盖的路，尽管周围围依旧荒凉可是隋波兴奋的跑在路上，他喜欢脚底能直接接触路面的感觉，冰凉，粗糙，还有些小砂土，不过这已经是最美妙的事。很快他看到路牌“距宜城40公里”，这就像上帝的手指般亲切，哦！当然这世界没有任何神魔鬼怪，最伟大的是党。他哼着党歌在公路中间蹦蹦跳，心情从没有如此好过！
“滴滴！”有辆水泥车路过，他开的很慢，似乎在用全部马力在拖动好几倍的货物。隋波招招手就跳上车。车主30来岁，是名体格健壮的拉货司机，天天给城区拉水泥黄沙，还得自己搬很是辛苦。他很热心，以为隋波是进城的务工人员，说道自己前也是这样，后来有了辆二手车。闲聊了大半个小时后与司机分别，临走时还送给隋波旧外套，隋波欣然接受。当司机看到副座上那层贴着的灰尘“衣服”时惊讶的合不拢嘴，再看隋波已经跑没影了，他突然觉得这叫隋波的应该在搞行为艺术。
隋波到家时天已大亮，母亲刚从公安局回来没多久。刚开门就被拦住，劈头盖脸就是上下十八问。昨晚的记忆隋波自己也很难分清是真是假，只好大概说，“被抢了，见我没什么钱就放我走。”问到在哪里被抢时隋波毫不犹豫的回答在车里。学习晚了错过公交，就搭了黑车，本来以为女司机挺安全的，怎料……
母亲又问，报警了吗？隋波摇摇头，张口就说她说要是警察知道就会来弄死我们。母亲这关算是过了，倦意袭来，让母亲给学校请假，自己快速洗澡换衣服，洗澡时发觉胸口的伤疤消失了，也许刚从只是梦，再睡一觉就会醒来。
昏睡中梦见龙二披着酒红色头发一步一颤的像自己走来，贴着耳背说：“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她的声音缥缈空灵，隋波猛的一回头，她像烟尘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一会儿她的声音再度飘来，正在隋波四处寻找时她突然出现，她那纤长的睫毛下竟是一双完全被死气浸染的鬼瞳！隋波感到身体瞬间被钉住，恐惧像瘟疫般四处蔓延。明知是梦，可是就是不能醒来！下一秒，她又消失了。
周围的空气降到冰点以下，就连呼出的气也冻成一块块白雾。刻骨的寒意使隋波心脏骤然紧缩，纵然疼痛剧烈，也没法移动分毫。没过多久，隋波觉得自己死了，呼吸也随之停止。
梦并没有结束，本来呼出的白雾渐渐变黑，成为一团团黑色死气，每一团死气都是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这些死气漂泊片刻，疯狂涌入从隋波的七窍。痛苦、恐惧、绝望，死气进入身体蚕食所有器官，此时感觉不到冰冷，而是浑身滚烫无比的烧灼！在反复灼烧中隋波渐渐失去意识。
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城市，陌生中有几分熟悉。这是哪里？来这里是要做什么？隋波不知道如何解答。天空卷起死气漩涡，一个巨型鬼瞳突破云层死死注视下面一切，隋波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和不安，好像所有记忆和想法都被这只眼睛窥视，难道这也是梦？暗暗掐指数，五个手指怎么也数不对。
知道是梦，隋波有了几分底气，开始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走着，沿街旧楼门窗紧闭，透过窗户看里面是一片混沌，不像是住人的地方。远处有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女孩，她穿着蓝色病号服，光脚，扎着双马尾，手里抱着一本书，她看到隋波丢下书就跑。隋波捡起来，发觉这本书是个涂鸦本：
第一页是小女孩和父母的全家福。
第二页是小女孩和父母分别，背景是好像是幼儿园。
第三页是小女孩和其他小孩排队让大人打，很多人都哭了。
第四页是小女孩和另一个蘑菇头抢玩具。
第五页是穿黑色衣服的大人带小孩们上车，小孩们手里拿着棒棒糖很开心。
第七页小孩子们穿着病号服在做游戏，周围有几个大人也是穿黑色衣服。
第八页小女孩在一个大房间里睡觉，梦到父母和小女孩在一起。
第九页小女孩被抓，黑色衣服的大人给她打针，小女孩嚎啕大哭。
第十二页小女孩和几个小孩从大油罐逃出来，小孩子们跑完不同地方，后面有几个黑衣服的大人开枪，有几个小孩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洞。远处仍然有高高的火焰和磕头机。
涂鸦本只画了十二页，后面的都是空白。这小女孩想要表达什么？在隋波猜想中涂鸦本突然变得湿滑冰冷，变成无数条小藤蛇。这些小蛇顺着隋波的手滑到地上，排成一个怪异的圆圈。
隋波站在图案中央，大地开始颤抖，街道两边的旧楼像活物一般退去，一栋残破的小楼筑破土而出。小楼大门敞开，里面是纵横交错的倒挂楼梯，双马尾光着脚走在前面，隋波在后一步步紧跟。
直上三楼，走廊两边都是被封死的水泥墙，尽头只有一件房间。双马尾飞奔进门，重重的的把门关上。隋波跟在后面隔着门就能听到两个大人的说话声：
男的说：“小妍的交给他们肯定放心，医疗条件好，24小时有人看护。”
女的说：“可是这治疗时间好长，至少两年不能和小妍见面。”
男的说：“你傻啊！得了这病能治好就不错了，留在我们身边也治不好。再说只要签了所有花销都是他们出，真的出什么意外我们还年轻，还有积蓄可以再生一个。”
女的说：“要是小妍听到会怎么想？”
男的说：“一个小孩能想什么？就告诉她爸爸妈妈区去很远的地方出差，到时听阿姨话不就行了！”
女的说：“说话小点声，小妍还没睡死呢。”
“吱呀。”原本紧闭的门诡异的打开，房间不大，就十多平方，各种家具崭亮如新。当隋波走进去后发觉里面空无一人，墙壁的挂钟突然飞速旋转，短短数秒，原本崭新的的家具变得像用过几十年般陈旧。突然无数藤蛇从陈旧的家具表皮钻出来，又钻进去，啃食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小洞。突然隋波的左臂一阵奇痒，想要抓时整条手臂掉落在地，从断臂里数十条小蛇，吓得他连连倒退。
这是我的手！隋波已经忘了自己还在梦里，第一反应是捡断臂。断臂在地上像鱼一样翻滚，突然间一跃而起刮开隋波的腹部，直掏肝脏。隋波拼劲全力将断臂扯开远远丢掉，想要出去时发觉四周都是墙，根本没有门！
断臂再次扭动，无数条污血从创口剑涌而出，污血越碰越稠，在地面积成一大片污血塘，无数小藤蛇开始向污血塘中央聚拢。一条浸满污血的手臂伸出来蛇堆里伸出来，紧接着又是一条。两条手臂撑住地面，时颤时停，中央的蛇堆慢慢鼓起，露出一颗像美杜莎一样的脑袋，她的脸完全被蛇挡住。她的头开始诡异的颤抖，拖着污血一点点向隋波爬来。
隋波本能的向后推，可是她没爬几步却又消失了，本能告诉他一切并未结束，紧张的环顾四周。任凭隋波如何紧张压抑，都没有感觉一丝心跳。不安在空洞的胸腔中蔓延，隋波捂住胸口，感到前所未有的痛苦。
痛苦和恐惧顺着脊梁扩散到全身，此时断臂悄无声息的回到肩膀，隋波还没来得及思索，胸口又是剧痛。一蓬血雾从胸口喷出，一双浸满污血的手破胸而出，并且撕开整个胸骨。
隋波清楚的看见满是藤蛇的头颅从头顶到眉骨一厘米一厘米的被那双手拉出来，她的眼睛完全由黑色浸染，同鬼魅般的邪眸。隋波毫无反抗，知道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头完全拉出来，自己的心脏和她半边脸融合在一起有气无力的跳动。
她笑的很诡异，隋波的心脏却越跳越弱，意识也逐渐模糊。在天昏地暗时看到双马尾小姑娘他那双童真的眼睛急切闪烁，将那涂鸦本递给自己，也不知道是接了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