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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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美容

    mon aug 31 12:56:23 cst 2015

    牛大山见势不好,钻到土里去了,黄毛一伙便拿马小斧出气。这下马小斧可遭了罪喽,你一拳,他一脚,把他打得又是鼻青脸肿。

    旁边有人看不惯,不敢上前拉架,只是嘴里说:“连小孩子也这样打,太不像话了!”另一个人说:“别说小孩子,就是孕妇老人得罪了他们,也是拳脚相向,唉……”胆小的一个说:“大家最好别管闲事,这帮人可不是好惹的,肯定有背景。”

    马小斧也不知挨了多少拳头,牛大山才从土里钻出来了,捡了一根木棍,狠狠地朝黄毛那帮人头上砸了下去。也就是瞬间的事情,他们头上每人挨了一闷棍,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头破血流,倒地的倒地。

    “大哥,起来!”牛大山扔掉手里的棍子,从地上拉起马小斧。马小斧站不稳,看了看黄毛一伙,浑身抖起来,说:“出人命了,这下麻烦了。”“死不了,我们走。”牛大山搀扶着马小斧往人群外走。

    就像看武打片一样,围观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一个小孩能打倒这么多人。有人欢呼起来:“打得好,打得好!”其他人也跟着叫好。黄毛也管不了别人笑,示意手下赶紧离开。

    阳光刺眼,牛大山没把马小斧带到自己家里,在一个没什么人的阴凉处停了下来。“大哥,你坐下来歇歇,吃了苦头了。”牛大山扶着马小斧在草地上坐了下来。马小斧悲哀地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上回的伤才刚刚好呢。”牛大山有些愧疚:“我还以为大哥是说假话呢,哪知你跟师傅学的功夫真的发挥不出来,要不我也不会钻到地下去。”“说这个有什么用?打都挨了。”马小斧没一点精神,说,“这下我又没脸见人了。我的狗屁诗人爷爷见到我这个样子肯定会伤心的,明天我还要去上班,这怎么办?唉!”

    “还是请快手山羊帮你疗一下伤吧,很快就会好的。走,我背你去找他。”牛大山说。马小斧无力地摇了摇头,说:“快手山羊现在被人伤了,正在恢复阶段,根本运不了气。”“那怎么办?去请找师傅帮忙么?”牛大山也在草地上坐了下来。马小斧不想去,说:“这点小事还去麻烦师傅,说不定师傅还会怨我们招惹是非,梦里就不给口诀我们了。”牛大山想了想,说:“也是哦,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你等一下,我去一下就来。”

    没过多久,牛大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顶环卫工戴的帽子,还是花的,往马小斧头上一扣,说:“这种女人戴的帽子可以把脸遮住,你戴着,我送你回家休息。”马小斧苦笑了一下,说:“这是从哪里弄来的?女人的东西我好意思戴么?你真会想啊,服了。”

    此时,一只有力的手把马小斧头上的帽子抓走了,是丢了帽子的环卫工大妈追来了。她手里拿着帽子在大腿上使劲地拍了几下,骂:“小流氓、小乞丐、小偷,偷我的帽子。这么脏,他妈的,搞得老娘又要回去洗一次。”牛大山冲她吼:“你这个婆子,借用一下你的帽子这么大火气,一辈子扫地的命!”环卫工伤了自尊,跳着说:“没我们环卫工,城市就是垃圾场,我们就是城市的美容师。你这个乞丐还有资格贬别人吗?一辈子当乞丐!”牛大山说:“老子情愿当乞丐都不扫大街!你再叫,当心老子让你当众出丑。”环卫工也脾气躁,扬起扫把朝牛大山打了过来。牛大山退到一边,嘴里说:“掉下!”顿时,环卫工的裤子就掉了下来,好在她里面穿的是比较长的短裤,不然真会羞死。环卫工提起裤子不好意思再和牛大山斗了,嘴里骂:“我今天碰到鬼了!”愤然而去。

    “大山,以后不要这样,我觉得是你不对,为什么乱拿人家的东西?还施法让人家的裤子掉下来,有点缺德。”马小斧责怪牛大山。牛大山说:“你也看到了,真是恼火,我不让她丢人才怪呢。”“不说了,我回家去了,你也回家吧。”马小斧站起身来。牛大山问:“你这样敢回家吗?”“不怕,我有办法。”马小斧说着就要走,脚下像踩棉花一样有点飘。

    考虑到马小斧挨了那么多拳头无精打采,牛大山坚持送他回去,采用的还是无影追踪术。

    两人很快到了海边,马小斧叫牛大山先到帐篷里看看狗屁诗人在不在。狗屁诗人不在帐篷里,可能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去乞讨了。马小斧这才走进帐篷,对牛大山说:“麻烦你帮一下忙,到海里抠点泥巴上来,我要把脸涂一下。”牛大山嘿嘿一笑,跑到海边抠了一团泥巴来。马小斧眯着眼把自己涂成了大花脸,自嘲地说:“我也学学美女们,深海淤泥美容。”牛大山直笑:“嘿嘿,真不错,这下你爷爷再看不出你的脸被人打过了。”坐了一会儿,牛大山便走了。

    牛大山走后不久,狗屁诗人回来了,见马小斧脸上涂满了泥巴,问:“你这是准备去唱戏吗?”马小斧笑答:“美容。”狗屁诗人不信,问:“被人打了,涂成这样是怕我看见吧。”马小斧矢口否认:“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么?没看见不要乱猜,我就是美容!”“我信了你,明天去上班看你怎么办,也涂个大花脸去吗?”狗屁诗人开始在帐篷外做饭,边忙边说,“在外面不要去惹事,能忍就忍,快把脸上的泥巴洗掉,有什么好掩饰的呢。”

    瞒不过狗屁诗人,马小斧只好到海边用海水把脸洗干净了。他望着夕阳染红的海面,心想: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这些天总是挨人的打,受人的欺。对我好的人也有,对我不好的人也有,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我要是能像海鸥一样自由飞翔就好了,偏偏快手山羊帮我补过了鞋又失去了魔力,偏偏狗屎婆教给我的功夫又发挥不出来。唉,算了吧,想多了也没用,明天还要去上班。这脸肿成这样,弓婆若是敢笑话我,不管她对我是好心还是坏心,我都不去她那里了,这是她的错。

    第二天,马小铁硬着头皮去弓婆家,她并没笑话他,见他脸被人打肿了,倒是伤大了心。由此,他觉得弓婆是个城府比较深的人,心里在笑,表面却装得难受。

    弓婆并没有把马小斧送进学校,而是不惜重金请了一名高级教师到家专门教他。高级教师姓吴,架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眼睛半睁半闭,斯斯文文,高深莫测。他凭着多年的教学经验,避开德、体、美、劳,专攻智,因为他觉得马小斧别的地方都不差,缺乏的是对具体事物客观正确、合乎逻辑的分析能力。马小斧虽说没进过学门,但狗屁诗人平日硬塞了他不少文化知识,多少还有点基础。再加上他将学习当成工作,为了不辜负弓婆的恩德,学习起来认认真真,刻苦用心,因此,在吴老师对症下药的教学方法下,进步非常快。小学课程不到半年便顺利过关,接下来是学习初中文化。按马小斧的年龄来算,他应该是在初三念书,但他的水平未达到那个程度,所以,弓婆想等他掌握了初一、初二的知识后再送他进学校。

    在学习上,马小斧能否创造神话,一时还难以意料。他将工作态度转嫁到学习上,脑子里想的不是提高自身的文化知识,而是怎样适应、提高工作效率。没有笑模样的吴老师和时常检查他的功课的弓婆,令他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深感这份工作压力巨大。而再辛苦再累不外乎是为了钱,弓婆的奖励又使他感到欣慰,觉得这份头昏脑胀的工作值得坚持下去,而丝毫未发觉弓婆有什么不良动机。他心想:“这弓婆不简单,狐狸尾巴怎么还不露出来呢?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企图增大工作量把我折磨死。”

    偶尔,弓婆也会开着车带马小斧到外面兜一兜,帮他买几件衣服,看看山水,但他一点都不感到快乐,原因是她不允许他说脏话,一说脏话她就绷起脸来,像个阎王菩萨。他唯一的伙伴是保姆翠花。翠花这个保姆在他眼里算是个不错的女人,会疼人,不单在生活上照料他,在思想上也会开导他。特别令他欣慰的是,他说什么她都会点头称说得对,从不和他争论。她想他叫他姐姐,两人结成姐弟,他是非常乐意的。

    这段时间风平浪静,未发生什么事,马小斧倒有些不适应了。他想找点刺激,暗想:“大山和我一样在狗屎婆那里学的功夫,他怎么就能发挥出来,我就不行了呢?狗屁诗人在我背上戳了几下,我就什么都做不到了,是不是他封了我穴?”正想着这事,忽然听见弓婆的宠物波斯猫在喵喵地叫唤,好像有人来了。他朝窗外一看,赶紧缩到书桌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