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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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传_第十一回 新婚夜突遇急诊 婆媳俩联手救人



第十一回 新婚夜突遇急诊 婆媳俩联手救人

婚礼过后,马林和白云簇拥着爷爷和老妈回到家里。二塔秦志军、三塔张宝和四塔梁军等战友则拉着沈阳来的两个战友,到里间的小餐厅落座,开始了一场酒精大战。用张宝的话说,“战友见战友,必须得喝酒。喝多才够手,不喝赶快走”。细心的老班长金一男知道马林、白云、马大娘和爷爷等家里人肯定在婚礼现场没吃好,亲手做了一桌饭菜,安排炊事员送过去,把成本记在自己的账上后,也急忙加入到战友们的酒精大战中。

家里这边,马林见老班长派人送来了一桌可口的饭菜,也和白云陪着爷爷、妈妈和弟弟马军、妹妹马兰动起筷来。席间,马大娘突然问白云:“丫头,你妈妈爸爸平时最喜欢吃什么”?白云一听就明白了,实实在在地说:“我妈最爱吃糖酥饼和小鸡炖蘑菇,不过妈你可千万别费事,这几天已经把你老人家累坏了”。“费啥事!咱们在这儿高高兴兴地,你妈妈爸爸说不上怎么惦记你呢。我马上就和面去,烙好了明天就给你妈捎回去”。

听妈妈一说,马林当即打电话找到七塔牟兴军:“老弟,能不能弄几只野鸡来”?“什么时候用”?“当然越快越好”。见大哥急用,牟兴军二话没说,不长时间就乐呵呵地拎来两只还带着余温的野鸡。白云看了一脸惊奇,牟兴军告诉她:“嫂子,这是老兄弟我专门‘养’的,它们每天在哪块甸子上吃食睡觉我都知道。一会把毛一褪,放上一些山里的珍蘑炖出来,特别好吃”。白云这才明白了林哥的良苦用心,朝着他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说了声“我和妈学烙酥饼去”便离开了饭桌。

晚上把老爷子送走以后,即便明知道儿子的战友正在进行酒精大战,洞房肯定闹不起来,马大娘还是及早轰走了一些好事的屯亲,以“都累了一天了”为名,让老闺女马兰搬到楼上去住,催促儿子媳妇再吃了一碗“宽心面”而早点休息。万没想到,里间屋中的儿子媳妇正在说着悄悄话,连灯都没关的时候,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马大娘极不情愿地打开门一看,才知道是李老三家的儿子突然上吐下泻,疼得浑身冒汗,在炕上直打滚,才不得不来找大夫。

生怕打搅儿子媳妇休息,马大娘没让李老三媳妇进屋,只是小声地说:“别吵吵,我跟你去看看,孩子可能是得了攻心翻”。说完,马大娘回屋找出了一根纳鞋底用的钢针和一个碱块,以及一个拔火罐,刚要出门,就见白云穿戴整齐地走出里屋说:“妈,天太黑,你老人家就别去了,还是我去吧”。

“唉,这是咋说的,我孩子结婚当天晚上就遇到急病患者,妈怎么舍得让你出去”!

“先别说这个了,妈,还是救人要紧,咱们赶快走吧”!白云说着扶着马大娘,跟着李家三嫂向她家走去。此时,马林也已穿好了衣服,拿起电话往食堂打了过去。很快,已经喝得舌头有点硬了的张宝接了电话,问道“大哥还有啥事”?“你们赶快预备好一台车,李老三的孩子得了急病,妈和你嫂子已经赶去,实在不行就马上送县医院”。听到马林的指令,张宝的酒顿时醒了许多,一边通知调度员准备好车辆待命,一边给县电视台拨通了电话。

真巧,值班的刚好是今天来采访的姜记者。他一看是五里铺的张大队长打来的,不禁问道:“张大队,录像带我马上就做完了,不是说好了明天你战友上火车前保证送到吗”?“不!我不是催你的意思,而是本大队长再给你一个特别有价值的好新闻,不感兴趣就算了”。“别别别”,生怕张宝撂下电话的姜记者赶紧问:“到底是什么新闻?果真很有价值,我马上去,事成后一定请你喝酒”。

“啊,是这样的,你想不到今天晚上新娘子不在家睡觉,而是出去给人看病吧?算了,要来赶快来,我正在陪我的战友喝酒”。说罢,张宝撂下电话回到桌上,把首长的电话内容跟战友们学了一遍。没想到,更感兴趣的却是人家娘家戚——一个前来参加婚礼的老首长部下的宣传干事:“喂喂喂,战友,明天在我们回去复命之前,能不能把这个新闻给我打印一份带回去?这叫虎将女的新贡献啊!不但《前进报》肯定能发,甚至解放军报都有可能给用。因为现在一些老革命的后代纨绔子弟太多,大环境很需要这个”。“绝对没问题,战友,这个新闻带不走你就找我张宝是问”。说完,张宝目中无人般地举起酒杯,说了句“这不就是水嘛”,随后咕噜一声就把酒干了下去。沉浸在无限感慨中的战友们见状,也无不随声把酒干了下去。直到电视台的姜记者赶到,张宝非逼着人家答应干掉一杯酒,才恋恋不舍地对战友们抱了抱拳,领着姜记者向李老三家里奔去。

此时此刻,马大娘和儿媳妇白云正在紧张地为李老三的儿子治病。只见马大娘和李老三的媳妇快速扒下孩子的棉裤,在肛门处检查了一下,便告诉白云,“看见屁眼边上的紫泡没有?这都是肠子扭劲憋出来的。要不怎么能上吐下泻呢!它中间不通,肠胃里的东西能不往上返往下拉?我们农村管它叫“两头挣”,土办法就是放血,把它用针挑破,然后用碱块塞进屁眼。再就是在肚脐子的上方,我们叫心口窝的地方用刀或针划个口,只要见血就

行,之后扣上拔火罐,拔上大约一袋烟功夫就行了。道理妈讲不明白,但还是很管用的”。

马大娘边说边给儿媳妇做示范,白云则拿着个笔记本一边用心地记着、思考着,一边不住地点头。很快,经过马大娘的一顿拾掇,刚才还疼得满炕打滚的孩子像要睡了一样,渐渐安静下来。马大娘告诉李老三媳妇:“家里有姜的话,马上给孩子熬点姜糖水预备着,糖多放点,姜要少放,有辣味就行。因为孩子小,肠胃刚折腾完,姜放多了辣气大,孩子受不了”。

眼瞅着自己的儿子转危为安,李老三和他媳妇感动得不知说啥是好。特别是李老三,不住嘴地对马大娘说:“大婶子,太对不起了,让三侄子咋感谢你老人家和我这个今天刚过门的弟妹呢”?“算了吧!天有不测风云,马有转缰治病,你李三要是有人心的话,今后再不闹着分生产队我就知足了”。“唉”!李老三大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婶子,现在说啥不都晚了?后悔药上哪买去?我现在想回生产队人家要我吗”?

“屁话!当初是生产队不要你还是你想祸害生产队?你如果真想败子回头,立马收起你们那小心眼子,把拿生产队的一万五千块钱还给队里,跟大伙做个检讨,保准行,可你们做得到吗”?说完,马大娘没瞅李老三,特地往他媳妇那扫了一眼。可没成想,这媳妇顺手掐了李老三一把,然后两口子扑通一声跪在马大娘膝下,连连说“大婶,我们明天就把钱还给生产队,大队让我们怎么检讨都行,只要让我们回来。求求你老人家成全我们,今后打死我们也不闹着分了”。

“哈哈,李三哥三嫂,看到孩子转危为安,我真替你们高兴。要不是我大哥马林打电话要大队备车,不行就把孩子送县医院,我还真不知道这码事。现在好了,既然我妈说了,你们也有回来的愿望,我代表大队党委和大队表个态,先把拿生产队的钱加上三年来的利息交回来,然后在社员大会上做个深刻检讨,经大队党委研究通过,估计很快你们就可以回来当五里铺的正式社员了”。听到不知啥时候来到并站在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后面的张宝的话,李老三两口子大吃一惊,赶紧把姜记者和张宝请进屋来。李老三这时也不管什么叫可耻好看了,竟然面对姜记者和张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太谢谢马大婶、白云弟妹和张宝兄弟了!今后不但我和媳妇再也不干对不起生产队的事了,而且还要教育我儿子热爱生产队,尽最大力量对得起生产队对我们家的恩德”。

返回大队的路上,姜记者顺手从摄像机包里掏出一盘录像带递给张宝:“张大队,谢谢你给了兄弟一条极为生动、现场感特强和意义深刻的新闻素材。这盘马书记婚礼的录像带的钱兄弟掏了,而且改日一定请你喝酒”。“不行不行,这录像带的钱必须由我大哥大嫂给报销。另外,我们军区来的战友说了,最好把你的文字稿让他们能带回去,军报肯定能用这个将门虎女的新闻。记住,一定署上你的全名,我的战友们不会贪天之功为己有”。“真的吗,张大队?若这样兄弟更得请你喝酒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不一会便回到大队食堂。没想到,酒席已散,一个身着五里铺大队工作服的青年见到他们,连忙起身敬了个军礼,然后把一张明显带有修改字样的新闻稿交到张宝手中说:“首长,这是听秦大队讲的,没有深入了解,请你看看行不行”?

张宝扫了一眼,也没说行还是不行,而是转身向姜记者介绍到:“这是我们党政办主任闵军,由部队宣传干事转业的战友,非常勤奋、有事业心和热爱五里铺。姜记者你看看这稿子对你能不能有点帮助”?姜记者接过来一看标题——“白大夫婚夜出诊,婆媳俩联手救人”,连声叫绝:“太贴切了,这正是我需要的!细节我都录下来了,补充完后明天发稿时一定把作者的名署上,同时把底稿返给你们”。

送走了姜记者,张宝又来到秦志军的办公室,研究起明天给军区来的战友带什么礼品,尤其是给老首长白栋梁带什么的问题。最后决定,给老首长带一只烤大雁、一块红烧野猪排、两只熏兔子、四瓶五里铺陈酿等物品,两人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一早,甜草电视台、广播电台就在新闻头条报道了“白大夫婚夜出诊,婆媳俩联手救人”的新闻消息,并且很快在甜草日报、省电视台、电台和报纸的重要栏目播出。不久,沈阳军区的《前进报》也以“新婚夜虎女出诊,婆媳俩联手救人”为题,采用了甜草县电视台记者和通讯员闵军的报道。当同事们谈起这个消息时,业已了解事实真相的白云妈妈吴玉珍只是淡然一笑:“救人如救火,哪个当大夫的赶上能不这么做!”背地里却赶紧找到这个刊发了女儿事迹的《前进报》,悄悄塞进手提包带回家里。吃晚饭的时候,她和老伴白栋梁一边观看女儿结婚时喜气之极而风光无限的录像,一边拿出那张报纸递给老伴:“喂,老白,自打你的两个部下参加完她们婚礼回来,再看着小云那鬼丫头满脸幸福的样子,我就一直在反思,难道当初真的是我错了,不该对孩子说那么多绝情断义的狠话”?

“扯淡,你做得很对!咱们当父母的,出发点不全是为了她好?看看给你带回来的好吃的,你应该想到宝贝女儿

的个性和心理。想当年,你不管她姥姥姥爷怎么阻拦,非得嫁给我不可,你敢说两位老人家做错了?不能怪你,女儿会理解的。据我那两个参谋说,小云和小林那两口子还盼望咱们早点退休去帮助她们看孩子呢,哈哈哈”。白栋梁说着,悠然地喝了口五里铺陈酿,连连说“好酒,真是好酒啊”!

“快看快看,老白,那个省委申书记说的是啥意思?特别是对小林说的那个‘希望你能保持下去,过些日子咱们再见’”。

“你还记得老排长马大哥在咱家希望小林复员时说的‘是金子在哪儿都发光”吗?我似乎感觉到了,你的女婿在他们甜草县里恐怕呆不长了。哈哈哈,老伴,咱女儿看好的和不顾一切要嫁的人,复员后很快被县里看中,发展下去,能不被市里或省里看中!这也是我一直看好小林并支持小云去甜草找他的根本原因”。

“哈哈,老白,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和这鬼丫头是同谋,而且一直在瞒着我呀!赶快给我坦白,这一切是否都是你设计好了的?小林复员回家后是否一直和你联系,而你本来就打心眼里支持她们”?说完,也不管老伴是否回答,吴玉珍抓起白栋梁眼前的五里铺陈酿酒瓶,往自己喝光了的饮料杯子里倒了半杯,抿了一口说道:“让这鬼丫头气得我哭了多少场?眼泪流了也得有一大盆!如今她们高高兴兴地,欢喜的不得了,我这个当妈的也不能亏着,你说呢”?

“实话跟你说吧,小吴,小林走后,我们爷俩始终保持联系,隔个十天半个月保证通一次电话。没有我,他在老山前线带回的那几个很有发展前途的年轻干部,就是秦志军和那个主持婚礼的张宝他们,能顺利转业到五里铺?特别是小林在战场上捡回来的那个兄弟连队的战士,复员后当天就找我来要了小林的地址,老家都没回,直接就去了五里铺。小林这孩子一直为咱们的晚年考虑,小云给他写了好多封信,他一封都没回,就是想让小云打消这个念头。即使回去后家里那个对象很快和他吹了,好多女孩子追求他,包括县委书记漂亮的女儿,这小子硬是没动心,告诉我一定要等小云找了对象再说。得到小云毕业后要去找他的消息,估计这小子差不多高兴得跳了起来,只说了几个字,‘白叔叔,真的吗,你老说的是真的吗?’停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可能我云妹太伤吴阿姨的心了。请吴阿姨放心,我能用生命来保护云妹,让她遂心如意。她果真能来,到甜草火车站后,只要打听马林家,许多人都可以送她来的。就让我云妹锻炼和感受一下吧。就因为这样,小云去时我才没提前通知小林接站的”。

“其实,从第一眼看见小林的时候,我也很喜欢这孩子,只是复员回农村,让小云一辈子窝在那里,我真的有点想不开。好了,只要这鬼丫头高兴,我也就放心了”。就在吴玉珍和老伴絮叨的时候,电话铃响了,她刚接起来“喂”了一声,就听对方叫了声“妈,我是白云,你和我爸都好吗”?“鬼丫头,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和你爸正吃着饭叨咕你呢。你是不是想和你爸说话”?“不不不,妈呀,我就想和你说说话,我可想你了”!眼见得老伴半天没回话,眼泪却下来了,白栋梁忙接过话筒说:“小云,你妈听你说话激动得眼睛掉金豆子了。你还好吗”?说着,白栋梁把话筒重新塞到吴玉珍手中,叫她们母女继续聊着。

“白云,你真不怪妈了”?

“嗨!妈你怎么还记着过去的事呢?妈是一番好心,我早就想通了。假如以后有了女儿,我会赶不上你的,因为我气急眼了可能要揍她。这不,我正想跟你和爸爸商量,要是能提前退休赶快抓紧点,然后上我这儿安度晚年。这里的吃的住的和自然环境,特别是这里的父老乡亲,比咱家那儿强多了”。

“哎呀阿姨,别听我嫂子说了,即使大伙都对她好,我也烦她!自打她来以后,老侄女的日子每况愈下,我妈总拿我跟她比,说我嫂子安安稳稳,知书达理,这也好那也好,以致大伙都说她和我妈比亲娘俩还亲,你说我能不来气吗?我现在和她们摊牌了,‘以后吴阿姨来了,我就认她当亲妈’”。

“呵呵呵,你一定是老侄女马兰”!闻听对方的声音变了,而且连珠炮般地发射过来,吴玉珍乐得跟个孩子似地说:“老侄女,我早听你大哥说你堪称女中魁元,敢说敢干,是可造就的人才,虽然没见过面,但阿姨已经喜欢上你了”。

“是的,阿姨,我是小兰,你老侄女。你要来了,我可找到同盟军了,可以少受我嫂子和我妈她们的气了”。“喂喂喂,别说起来没完了,是不是觉得不扣你电话费?”吴玉珍听到这里,不禁问道“怎么回事”?白云赶紧抢过话筒说道:“我和林哥结婚后,大队党委决定每个社员家里都可以打外线电话,但话费由个人的工资中扣除。我们老马家偏向闺女,没出门子的姑娘在家许多花销不用她们掏腰包,出门子后就一概不管了”。

“啊,小云,妈明白了。你撂电话吧,以后妈想你的时候再给你们打”。吴玉珍说着赶忙撂了电话。回味着刚才的通话,她仿佛看到女儿心满意足的笑脸,以及家庭环境的和睦与幸福,忍不住自言自语道:“真是女大外向啊,才结婚就知道向着婆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