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_第九回 白姑娘求师问教 王先生欣然认女
第九回 白姑娘求师问教 王先生欣然认女
从爷爷家回来的路上，白云旁若无人地搂着马林的一支胳膊问道：“林哥，爷爷的茶肯定有说头，老人家身体那么硬朗，与他喝了一辈子这个茶绝对有关系。爷爷说咱们甜草这儿漫山遍野都是甜根草，咱们为什么不把它研制成饮料，既可让全大队的人受益，也可创造不少经济收入”？
“对呀，大哥！咱们咋没想到这一层呢？依我看，这事就这么定了，嫂子明天研究配方，试验成功了马上投入生产。秦大哥、梁子和老五你们看怎么样”？没等马林回话，张宝这边赶紧抢过来说道。秦志军、梁军和王宏等人听后心中大喜，连连说“中，肯定能赚大钱”。
第二天上班后，白云拿过老中医王先生的茶杯，把从爷爷那带回的甜草茶给王先生泡了一杯，同时向王先生说道：“你老先喝喝这茶叶，一会儿我向您请教几个问题”。不一会儿，没等白云过去，王先生慢条斯理地走到白云身旁：“丫头，这茶叶好像是三老爷子常喝的那个甘草做的，对不对”？
白云见王先生亲自过来，连忙起身让座，随后一脸惊讶地说道：“真不愧为远近闻名的老中医，不仅知道这是甘草做的，还知道是我爷爷常喝的。那么请问王先生，我爷爷这么大年纪了，不咳漱不喘，耳不聋眼不花，身子骨那么硬朗，与喝了一辈子这个茶叶有没有关系”？“还别说，丫头，经你这么一讲，我还觉得真是这么回事。甘草俗名叫甜根草，虽然治不了什么大病，但长期服用，特别是再加上几味消炎去火的中药，对气管、肺部和身体其它部位肯定有很大好处。听说三老爷子喝茶连茶根都喝掉，一点不剩，这样还有助于消化，对肠胃也相当有好处。据我所知，这里面要是再放一些上好的人参，更可以延年益寿”。
“哎呀，没想到这茶叶能有这么好的疗效！”听了王先生所言，白云大喜过望，攥住王先生的胳膊悄悄说道：“那么好吧，王先生，请到你的诊室再详细教一教我好不？我学好了一定有大用处”！说着，白云翻出一个烫印着“五里铺生产大队工作日记”本，跟着王先生来到他的中医诊室。交谈中，王先生告诉白云：“像板兰根、鱼腥草、金银花、黄连、黄芩、蒲公英等中草药，都有消炎作用，但与甘草未必适合。不知丫头你是打算自己用还是给别人用”？白云边在日记本上飞快地记着王先生的话，边不乏神秘地说：“王先生，实不相瞒，我根据我爷爷的实例，准备研制一种大家都能喝，喜欢喝而且能为咱们五里铺赚钱的饮料，所以才请教您老人家”。
“中、中、中！丫头，我老头子也是咱五里铺的一分子，就凭你这个热心劲和虚心好学的劲头，我也得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不过有个条件，就是你研制的茶叶或者饮料如果成功了，得到大家的喜欢，你得给我当干闺女。王大爷我一辈子就一个儿子，他们一家人都在外国，我一直喜欢有个丫头。你看行吗”？
眼看着王先生一脸诚实和企盼的样子，白云毫不犹豫地答道：“没问题，你老人家若同意，那我现在就叫你一声干爹吧”！说罢，白云大大方方而且脆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干爹”，乐得王先生不知说啥是好，忙不迭地答应着，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拉着白云向各个诊室走去，边走边呼喊：“我有丫头了！我认白大夫做我的干闺女了”！惹得全卫生队的医护人员纷纷大笑，说“从来没见过王大夫这老先生像今天这样高兴过”。
晚上下班前，王先生把一包包草药规规矩矩地捆好，送到白云的面前，悄悄地说：“丫头，除了甘草剂量过大以外，我都给你称好了，比例也写好了，你先拿回去试验一下，不合适咱爷俩再调剂”。白云拿回家，把从爷爷家带回的茶叶和王先生给的分别泡了起来，之后请马大娘、马林、马兰和四塔梁军等几个弟兄一品尝，大家无不夸赞：“还是这个配方的茶叶口感好，喝起来有味道、顺口，当然要再加点糖可能会更好”。
“喂喂喂，这是茶叶，不是饮料。若都觉得不错，制作时加一定比例的白糖，不就是很好的甜草饮料了？大家看中不中？如果中的话，明天就让老五他们经销办给置办一台粉碎机
，按嫂子开的方子到药材公司抓药，然后我组织人员协助嫂子配制”。张宝说完，秦志军接过话头：“就这么决定了！另外现在卖什么不是都讲品牌吗？我看咱们还得在商标上好好琢磨琢磨，以便让这茶叶和饮料一鸣惊人，一炮打响”。
这时，端着暖瓶给大家倒水的“老闷”牟兴军慢声拉语地接过话茬：“几位哥哥和嫂子，依我看，就让爷爷穿着他那一身青的夜行服坐在前面，嫂子穿上她们的白大褂站在后面，黑白分明，好好拍张照片，然后写上说明，恐怕比啥都打眼”。大家一听言之有理，无不齐声叫好。连一直听着大家议论的马林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连连说：“很有创意！没想到一向‘茶壶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的老闷兄弟，今天还真倒出来点干货来。商标的问题要抓紧解决，原料的问题也该提前考虑，不能光靠外买，要在土地上做文章，就是咱们自己种。也可以联系附近的乡镇村屯，给五里铺代种甜根草，到时候咱们按市场价格或高于市场价收购都行”。
众人拾柴火焰高。有秦志军、张宝等大队领导严密组织和带头干，特别是有五里铺强大的集体经济做后盾，白云的甜草茶很快拿出样品，在得到马三爷的认可和高度赞赏后开始大批量生产。不久，一种清凉爽口、包装精美尤其是印着抗联老英雄马三爷、白云大夫照片，以及王先生出谋划策的标识的甜草饮料，开始大量上市，而且由于饮料中所含的糖分是纯白糖而不是糖精，深受各地人民群众欢迎，很快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县内外许多集体单位和商户甚至提前预约才行，饮料厂的工人加班加点也生产不过来。没办法，大队只好再投入资金和人力，购买大型罐装设备以满足需要。
甜草茶的销量也因为前来五里铺参观学习的人员逐渐增多，品尝后感觉不错，尤其是对咳漱、气管炎和肺心病等呼吸系统的疾病有重要的缓解作用，影响日益加大，很快也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为了增加人手，提高工作效率，白云每天下班后，还得到茶叶车间帮助工人们做调配比例、指导消毒和包装等工作达一个多小时。马大娘生怕未来的儿媳妇饿坏了身子，不得不经常让马林或马兰把可口的饭菜送到车间。一些女工对此羡慕坏了，甚至当着马兰的面不住嘴地说：“看看马大娘和白大夫这对婆婆媳妇，简直比亲妈和亲闺女还亲呢”。
气得马兰嘴一撅：“别瞎说！我嫂子比我妈的亲闺女都亲，本姑娘算什么？哼，告诉你，嫂子！等吴阿姨和白叔叔来的那一天，我就认她们做亲妈亲爸，看你咋办”。白云抿嘴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那我才求之不得呢，就你那大咧咧、当用的东西随便乱扔和有话装不住的‘破土蓝子’样，到时候恐怕不出三天就受不了我妈的管束，看你还说个啥”。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自打白云来到五里铺后，举止言谈中，谁不知道马兰队长对她嫂子关爱有加，对外人夸赞不止，好得比亲姐妹还亲，所以看着她们姑嫂斗嘴，大家反倒高兴不得了，根本就没当回事。有的姐妹故意添油加醋，说“你们这嫂子小姑子的，有斗嘴的功夫不如打起来好看”。逗得姐妹们哄堂大笑，干起活来更有劲了。
常言道：“小小孩，老小孩”。意思是人到老了，有时也会像小孩子一样。卫生队的王先生就是如此。眼见得白云研制的甜草茶和甜草饮料获得了巨大成功，给五里铺带来了很高的经济效益，自己的名字也印到了茶叶盒和饮料瓶上面，成为远近皆知的名人，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白云能再叫他一声“干爹”，把这个父女关系正式确定下来。没想到，有一天下班后，白云在吃晚饭时说起王先生认她做干闺女的事，马林二话没说，抄起电话就给经销办主任“五塔”王宏拨了过去。
接通后，他告诉王宏：“马上给我送两瓶爷爷喝的那个酒五里铺陈酿来，一会儿我和你嫂子看她干爹去。钱从我的或你嫂子工资中出”。“不行啊，嫂子是为了集体才这么做的，再说你也是战斗英雄啊”！
“什么战斗英雄？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越南老大爷说的‘中国老大哥怎么能打我们？是不是美国鬼子让你们打的？我们吃的、用的，到现在还有不少是中国的，甚至打仗的
战法都是中国老大哥教给的，怎么敢去招惹你们’！早跟你们说过，这算什么英雄。赶快把酒送来，这是命令！”闻听首长坚定地话语，王宏再没敢吱声，说了一个“马上照办”就撂了电话。
不大一会儿，王宏提着两瓶五里铺陈酿来了。马林领着白云赶紧向王先生家走去。路上，白云问起这酒的价钱，马林伏在她的耳边说：“这是绝品，我们定为每瓶300元钱，比茅台还贵，就是不想外卖。这是我爸爸在世时存下来的，只有三大缸，喝一点就少一点。但今天给你的老师和干爹，也算是五里铺的有功之臣值得，哥大力支持你”。
说话间来到王先生家门口，马林上前敲了敲门，一听说“白云来看干爹来了”，正在自斟自饮的老先生鞋都来不及穿就下了炕，赶紧把马林和白云让进屋来。看到白云提着的瓷瓶装的两瓶五里铺陈酿，老先生脚一跺，一拍巴掌说道：“哎呀丫头，这是咋说的，来就来呗，何必拿这么高级的酒来。这可是你爹留下的，喝一斤少一斤哪”。
“不不不，干爹，我林哥说了，你是五里铺的有功之臣，应该喝的，再说这也是丫头孝敬你的，除非您不愿意认我这个干闺女了”。
“别别别，我可没说不愿意！干爹做梦也没想到认了你这个人见人爱的好丫头。干爹收下还不行吗”。王先生经白云一激，忙不迭地说完，随后走到一只古色古香的老柜子前面，俯下身子掏了半天，拿出一个枣红木的小匣子，面对白云和马林说：“丫头，大侄子，按理，我认了干闺女，应该有见面礼的。既然你们先来看我，那么这就当我的见面礼了，不同意咱们就算拉倒，说明我王先生没这个福分”。
“中，干爹，我们暂时收下了，但我得看看干爹的见面礼到底是什么”。听到白云爽快地答应收下，王先生轻轻打开匣子，郑重地说道：“丫头，这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一味中药，多年来始终没舍得用它，只想给能救许多人命的好人、善人。现在干爹明白了，只有你们老马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才配使用这味药材。因为你们只想着为大伙、为别人，不想着为自己”。
“哎呀干爹，这样的老山参可是比黄金都贵重，还是你老人家自己留着用吧。再说我不懂中医，不会正确使用岂不是白瞎了”！白云看到得有二两重、皱巴巴的人参，刚想推辞，王先生急忙包起来塞入她的手中：“丫头，不是还有干爹嘛。干爹会的这些东西也带不进棺材，都教给你不就结了！明个，干爹就从诊脉、熟悉病理、中药和药理等知识教起，同时教教这个人参如何正确使用行不？另外丫头，干爹告诉你，这东西在妇女生小孩时吃了特别大补，等你们哪天给我抱了外孙子时干爹亲自给你煎服”。
“中，那我就先谢谢干爹了”！说完，白云就和王先生告辞，一手抱着木头匣子，一手挽着马林的胳膊向家中走去。眼望着依偎在身边的云妹，马林也非草木之人，忽然心中一动，柔声地说：“云妹，你真想给你干爹抱个外孙子”？“怎么不，我从打来咱五里铺后，就想快点让妈抱上孙子呢！林哥难道你不想”？“嗯哪云妹，林哥完全理解你，可林哥那样不是食言了吗”？“什么食言？就你想得多！我宁愿和我妈断绝母女关系都跑这儿来了，你还怕什么？唉！真拿你没办法”。“好了好了，我的好云妹，林哥知道该怎么做了”。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到家中，马大娘看到白云脸色美滋滋的，儿子也一脸欢快的样子，似乎想起了什么，便悄悄地把白云拉到门外，细声地说：“丫头，妈想跟你商量个事，你看行不”？“哎呀妈呀，和自己丫头还商量什么！你老人家的话我全听、爱听，立即照办，你说吧。”“那么妈可就说了，马上要过年了，我打算让你和你林哥年前把婚结了怎么样？反正你们岁数也都不小了”。
听了马大娘的询问，白云上前搂住她的脖子，贴了个脸说道：“就按妈说的办吧，我一点意见没有！刚才王先生还说让我们快点给他抱外孙子呢”。“太好了，丫头，这事咱不管你林哥了，妈明天就给你们张罗办喜事”。其实，老太太哪里知道，人家两口子心里早有了谱，不过是得有人捅破这层窗户纸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