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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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恶疾来犯

    wed jul 01 16:10:34 cst 2015

    张启文近月来经常头晕,并且睡眠越来越差,夜尿也多,一夜要跑好几回厕所。记得原先晚上没睡足,午睡可以补回来一些;可现在不同,晚上睡不着,中午照样难以入眠。这不,吃罢午饭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最终还是没睡着,看看墙上的石英钟已过两点,张启文便干脆起床给李冲锋去电话,叫他开车过来,先送他上市医院,然后一起去磷肥厂讨帐。

    张启文和李冲锋来到市医院门诊部时,正好是下午两点半。看内科,挂的是专家号。候诊患者不多,很快就轮到了张启文。这是个中年女医生,从诊察桌上竖着的牌子看,她是个副主任,名叫邱丽娜。邱医生询问病情的同时给张启文测了血压,然后写病历,但却不开药,只开出一张化验单叫张启文验尿去。尿液分析报告单出来后,仍不给开药,又开了一张化验单叫张启文验血去。验血没这么快出结果,那抽血的年轻姑娘告诉说,除血球计数十五分钟能做出来外,其他项目至少要等两个小时。张启文看看这事还挺麻烦,便叫李冲锋先开车到磷肥厂去摸摸情况,说有什么事再电话联系。

    接着张启文便给医院住院部心血管科主任杨静打了个电话。杨静是他的老同学。二十多年前,张启文和严亚军、杨静同在市三中高一(五)班读书。少女时代的杨静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很是迷人。由于彼此都暗恋着她,当年张启文和严亚军曾经找了个别的理由心知肚明地吵了一架。但后来杨静却和另一个男同学好上了。不过成年后的杨静倒是对她这两个追求者都不错,眼下打的这个手机号码就是她在今年年初高中同学聚会时特意留给张启文的。张启文这时候找她,当然不是为了叙旧,主要是想请她帮忙叫化验室尽快做出结果,好让他早些看完病赶往磷肥厂办事去。

    有熟人帮忙果然不一样,仅半个小时,当班的化验员就把所有的检查项目全给做出来了。一直陪着张启文在化验室等待的杨静看过化验报告后脸部表情渐渐凝重起来,尔后忽然将头转向一旁,一边从衣袋里掏出手帕揩眼睛,再回过脸来时,眼眶已变得红红的。张启文见状有些紧张,忙问查出什么来了。杨静不答,领着他去找邱医生,却又不让张启文进屋,关着门和邱医生在里面嘀咕什么,好一阵才开门叫张启文进去,眼眶依旧红着。张启文说:

    “哎哎,杨静,你莫吓我,究竟是出了什么麻烦吗?”

    “麻烦大了,”杨静眼眶里忍不住溢出了泪水,“慢性肾衰,已经是尿毒症阶段。我说你脸色怎么这样难看呢……”

    张启文愣愣地望着她,这病他以前似乎在哪听说过,应该是一种比较严重的疾病。

    站在一旁的邱医生这时开了腔:“是这样,你的肾脏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功能,需要马上透析。”

    慢性肾衰!尿毒症!!透析!!!张启文的头不由得“嗡”的一响:以往的日子里,他曾无意中在报刊或者电视上看到过一些有关尿毒症患者的报道,当时也没细看,只留下印象知道得了这病非常麻烦和糟糕;此刻,原先积累在脑子里的那些与此相关的零碎记忆和医学知识刹那间全都复苏和衔接了起来――难怪近月来感觉越来越不对头,原来自己也摊上了这么个凶险的病!张启文心里很是混乱,呆呆地看看杨静又望望邱医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邱医生显然是误解了张启文,接着继续解释道:“你不是在企业做领导吗,这样说也许你更容易理解:人的肾脏就象是一家三班倒的工厂,可你这个‘厂’的‘工人’早就得了病,而‘董事长’却一直感觉正常蒙在鼓里,直至大部分‘工人’病死,剩下的‘工人’只得从早到晚连续顶班劳动,并且因为病、累交加时不时死去一个,以致于‘工厂’的正常生产再也难以维持,你这个‘董事长’才渐渐感觉到了异常。现在的情况是,你这‘厂’的‘工人’快死完了,马上就要全面‘停产’了……”

    张启文渐渐缓过劲来,发现杨静还在拿手帕揩着眼泪,于是反倒劝起了她:“杨静你这是做什么?莫难过,我这病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不是还可以透析、换肾什么的吗?莫难过了,啊?”

    杨静抽泣着说:“才四十来岁的人,就得上这么个病,生活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怎么不公平?这病别人能得,我就不能得?”张启文笑着说,“我倒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当初大学毕业时,不少同学去了企业,结果厂子一垮自己也跟着倒霉,我却稀里糊涂进了旱涝保收的政府机关;而今在下面企业做事,别的企业头头工厂倒闭就得自谋生路,我工厂倒闭照原回局机关办公室喝茶、看报去。还一个,我当年情事初通就有幸和你这么个大美女同学,虽然你看我不上,但这些年来,总算一直记得我,――你说,天底下有几多人比我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