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下的鲜血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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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NO.3 回忆的复活还是现实的丧钟

    远比想象中的要干净。这是伏特加对琴酒办公室的第一印象。

    被推进办公室的前一秒,伏特加差点被满办公室的烟味呛出去,以至于他一直在想象这个办公室能乱成什么样,然而事实表明办公室里干净到没有一根烟头,甚至没有一点的烟灰。摆设也只有一张放在窗边的茶桌,一张办公桌和两把椅子,一把是办公桌后面空着的扶手椅,另一把就是自己现在正坐着的软垫椅子。

    真冷。办公室里的温度比让人感到舒服的温度低了那么三四度,尽管如此伏特加还是觉得困得不行。

    自从上次从楼上往楼下浇了一桶水,还正好全浇在了一个大人物身上之后,伏特加几乎三个晚上没合眼。结果是什么他当然清楚,只不过他不想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被人拽出来,然后再在冷风里发抖那么几分钟,等着那一声枪响。

    当他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办公室的时候,为此还惊讶了一下,老大级别的人物是不会喜欢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杀人的,除非是另有原因。

    不会真要来报复一下吧,目前为止这个可能性最大的假设让伏特加有些发冷。

    咔哒。

    似乎又过了十分钟左右,快要睡着的伏特加被身后关门的声响惊醒,紧接着就感觉椅子被人从后面踢了一下,力度强大到让伏特加直接从椅子上滑下来摔倒在地上。

    杀个人都能迟到这么长时间,可真够奇葩的。这是伏特加的想法。事实上琴酒看到伏特加竟然能在他办公室里睡着了,也是完败了一下。

    “久等了。”

    琴酒的第一句话就让伏特加冷汗直冒,同时一种触电一般的麻木感从伏特加的肩膀蔓延开来。

    铁条。这种感觉伏特加太熟悉了。小时候住的地方不能说是穷的叮当响,但也穷的只剩叮当响了。建筑工地上别的没有,这玩意可是遍地可见。

    伏特加没躲,也没力气躲。他只感觉到头上方有一个光点,伴随着在耳边刮过的风声上下起伏。起初的麻木感已经消失,转变为由烧伤般的灼热感所产生的剧烈疼痛,连带着原来的旧伤一同肆无忌惮的撕裂着他的整个胸腔。

    好热,伏特加下意识的想撕开身上的衬衣,用来扑打身上正燃烧着的火苗。此时他只觉得四周的空气不够,在这种穿皮衣都不会感觉热的办公室里,他喘的汗流浃背。

    周围的空气逐渐变得寒冷而稀薄,就像是当时灰的发白的天色,白的如同一个垂死挣扎的病人正逐渐失脸上最后一抹血色。远处不断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单调而清脆的为白昼敲响最后的丧钟。

    伏特加一直以为已经被尘封的往事,只因为一种特殊的联系,就在这个不是十分恰当的时候像放电影一样预示着自己的复活。

    那时候他多大?算了,想不起来,也没有力气再去想了。不过那个时候也应该和现在一样,正被工头用铁条揍得半死吧。

    伏特加只记得在这种到处尘土飞扬,机器声轰鸣的环境下,工人们没有休息时间,没有娱乐项目,甚至没有人说话。大人们沉默着工作,也算是半个劳动力的小孩们也跟着沉默的工作。

    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人都学会了一种应付工头找茬的特殊技能,聪明一点的察言观色,普遍一点的避而远之。但是凡事都会有个例外,这个例外就是伏特加。

    工头一开始甚至不知道还有伏特加这么一个人物,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小孩每天准点来给他砸场子,并且对于自己气急败坏的表情看上去还乐此不彼的。

    有时候连伏特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干,只是工头那副趾高气扬和没事找事的样子让他相当的火大。用工人的话说,这小子真是天生就有着叛逆者的劲头。

    “你为什么不躲?”

    谁?谁在说话?对了,是工头。

    “你为什么不躲?”

    琴酒的第二遍问话让伏特加猛醒过来,他看着后者手里的铁棍朝着他呼啸而下,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那声闷响,只感觉到耳边的那一阵冰凉。琴酒手中的铁棍正停在那里。

    伏特加突然伸手,握住了琴酒手中铁条的另一端。

    “我说老大——现在才凌晨六点——砸墙也不用这么早啊——”

    门外传来贝尔摩德的声音,就在琴酒动作一顿一回头的功夫,伏特加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手里握着刚刚从他黑色皮衣下抽出的伯莱塔手枪。

    门外的贝尔摩德还在敲门。琴酒没说话,伏特加也没说话。两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伏特加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正视着琴酒的眼睛。

    那是一种奇特的目光,冷漠中透着处事不惊的老练与冷静,鹰隼一般的锐利却让他看起来总是在沉思,而沉思又让那份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自信得到充分的显现。

    伏特加手里的枪有些颤抖。十年了,这种目光曾经不止一次的在他的梦中闪现。

    “如果我没看错,你不会和我们一样的。”

    工头喝了一口酒,似乎把后面没说完的话一起咽了下去。伏特加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成为他们最后的离别。

    琴酒的目光闪了闪,他看到伏特加的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丝苦涩的微笑,然后把枪口调转,朝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对于门外的贝尔摩德来说,她只听到了一声重物倒地的闷响。随后琴酒在屋里朗声说道:“都进来吧。”

    “都”代表琴酒已经知道门外已经围了不止苦艾酒一个人了。他看了一眼推开们的苦艾酒和她身后的一群人,用手里的烟头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伏特加:

    “送医务室。”

    贝尔摩德刚从医务室里出来,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外的琴酒。

    “你把他打成这样的?”

    “嗯。”

    “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喜欢报复。”

    “现在你应该知道了。”

    琴酒的回答真是让贝尔摩德无言以对。

    “喂。”

    贝尔摩德叫住了转身要走的琴酒:“你该不会是.........”

    琴酒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大步流星的消失在走廊尽头。

    贝尔摩德隔着玻璃看着医务室里昏迷的伏特加,说实话他身上的的伤口把她吓了一跳。除了刚刚琴酒的杰作之外,还有几乎数不清的刀伤和被殴打过的痕迹。并且近期的伤口由于迟迟没有得到处理已经化脓,甚至溃烂的危险。但是让贝尔摩德比较在意的是,琴酒所造成的击打痕迹似乎有意的避开了那些致命的要害部位。换句话说,如果刚刚不是琴酒手下留情,伏特加不可能活到现在。

    手下留情?贝尔摩德觉得这个词语用在琴酒身上可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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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