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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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这是什么事哦

    mon oct 27 22:43:54 cst 2014

    龚凡梅为庄部长儿媳妇的事,苦思冥想几宿都没有合眼了,主要是不知道嫁冷峰好还是庄部长的儿子好,又不能跟别人商量,闷在心里很难受,有时会自言自语,自问自答:“冷峰是知根知底从小一起长大的初恋情人,结婚后一定会对自己好。他还救过自己的命。现在还上了大学。但家里条件不好,哥弟姊妹七八个,结婚后要几年的两地分居。”

    “庄部长的儿子听说长得还可以,人还不错,但不知道今后感情怎么样,结婚后会不会打自己骂自己。他家庭条件好。今后自己转正都不用操心。”

    她比来比去有得有失徘徊不定,是感情重要?还是家庭条件重要?或者是别的更重要,始终拿不定注意。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星期天上午九点多钟,她慢步走在去庄部长家的路上,去给他打扫卫生。

    看到庄家院子里站着一位穿着一身新军装的小伙子在观赏花草,一想就知道是庄部长的儿子回来了。又不确定不敢冒然行事,走到院门口胆怯地小声问:“你好!庄叔在家吗?”

    小伙子转过脸来微笑着说:“你好,来了,我爸在家的。”又立即转头对着家门口:“爸!爸!有人找!”

    他也能猜出几分这就是龚凡梅,还是慎重行事把她称呼,“有人”

    庄海文急忙出门迎接:“请进!请进!子强呀!这就是凡梅!”

    还是龚凡梅反应快:“哦,是子强哥呀,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昨天晚上。”

    龚凡梅大大方方地进到屋子里,她对这栋房子太熟悉了,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东西摆放在哪里至少比他儿子熟悉。

    她进到卫生间里就问:“庄叔呀!要洗的衣服就这些吗?”

    庄海文热情地:“就那些,凡梅呀!今天不出去洗衣服了,打水到院子里洗,让子强帮你提水。”

    “哦,那得多少水呀。”

    “没关系,花不了多少钱的。”

    她明白庄部长的意思:是想让俩人多接触接触增加点感情。

    庄子强也理解父亲的意思,叫回来就是来相对象的,急忙说:“我来打水,我来打水。”跑到卫生间用水桶放了一桶水,提到了院子阴凉的树阴下。

    龚凡梅左手拿着放有衣服的脸盆夹在左身腰部,右手提着洗衣盆出来了。

    庄子强看到急忙去接:“我来,我来。”很亲热的样子。

    他俩初次见面都有些拘束,还好,毕竟到了结婚年龄不会很害羞了。

    坐了半天俩人都没有话提,这样冷场双方都有些尴尬,还是龚凡梅比较主动:“子强哥,再给我打点水。”庄子强急忙往脸盆里打水。

    庄子强也不主动说话像个木头人,龚凡梅没办法只得安排他做点事了:“子强哥,看看衣柜里有没有衣架,给我拿来。”庄子强又起身跑到屋里取来衣架。

    庄子强第一次听到这样甜甜的叫声感觉很亲切,很乐意听她的指挥。

    龚凡梅知道他比自己大三四岁,自己是庄叔的干女儿,他自然就是哥了,所以开口就叫子强哥与兄妹相称。

    龚凡梅时不时的带着微笑看看庄子强,他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瘦瘦高高的个子,瘦长型的脸跟身子配套挺协调。

    龚凡梅又把他跟冷峰比:“说话没有冷峰反应快,冷峰比较随和爱笑,个子比冷峰高,脸上黑白差不多,但没冷峰好看。”

    庄子强也不闲着,近距离的观察着龚凡梅的一举一动:“干活麻利,家务事绝对是把好手。看着全身很有劲,热情似火。身体不胖不瘦正合适。皮肤比原来的媳妇白点。手背上的肉胖乎乎的能看到手指关节处有好多小酒窝真想上去咬一口。”

    庄海文更没闲着,一边在厨房里做饭,一边把耳朵竖起来听他们说话,不时的从厨房窗户往院子里看:“他们还是谈得来的,他俩还是挺合适的。”

    庄子强回来就二三天,可能是跟龚凡梅见面后同意这门亲事了。庄海文到北京开会回来的时候就给龚凡梅买回来了一套很时尚的衣服。这套衣服是很贵的,也是新上市的布料在小城市里是有钱买不到的。

    上衣是白色的的确凉布,裤子是咖啡色的涤纶布,这种高级布料当时称之为抖抖式很时髦,意思是风一吹会抖起来,走起路来身体一晃会抖起来。

    这种涤纶布料刚在大城市上市,它改变了几百年来粗棉布卡机布的时代,听说很耐穿,号称穿不烂。卡机布十件八件穿烂了它都穿不烂,不知是真是假,如果普及开了,农村人真不要穿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了,跟城里人一样一样了。

    市面上很少看到有人穿,穿着出去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大家闺秀,如果再配上一付太阳镜,头发在染成黄色的,走在城里村里别人还以为是洋妞了。

    龚凡梅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能穿上这么好的布料,星期六的下午她穿着回去想让大姐看看,顺便再说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她进村后村民们看到都看呆了,一个个像不认识似的露出了见到陌生人那种警防的目光,一边走还一边又回头看,不说话也不打招呼,脸上布着阴影,就像看到村里来了一个另类人,受排斥的城里人,表现出别人看不起自己,咱乡下人更看不起他们的那种心态,躲得远远的。

    只有走到很熟悉的姐妹们面前,一直关心关注的大婶们面前,才找回了回家的感觉,她们看到这身高级衣服都眼馋,羡慕得不停地用手去摸,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够。

    龚凡梅回到村里只能说是自己买的遮掩耳目。不能随便说的,庄部长的这句话她记得很牢。

    大姐龚凡兰惊讶地,“麦麦三哦!这么好的布料,值多少钱呀!”

    “不贵!只是难买,别人到北京才买到的。”凡梅很得意地说:

    龚凡兰看到龚凡梅回来,每次都喜欢说冷峰家的事,因为龚凡梅最爱听,只要说冷峰家如何如何的好,龚凡梅就是听不够,心里还美滋滋的自豪地说:“怎么样?对你们帮助很大吧?”

    这次回来也不例外,大姐又说开了:“上次你二姐夫回来到煤厂拉煤都是冷峰他哥跟着去的,拉回来后哥几个来帮着挑到屋里。要是我挑呀,三天三夜也挑不完。”

    “这次地里种玉米又多亏了他们帮忙,要不现在还种不下地。有人帮和没人帮就是不一样。”

    “冷峰上大学了,村里人很羡慕我们,都说妹妹真有福气。冷峰人好,他家和大伯家哥几个也好,有什么事说一声就来,我真高兴。”

    “村里人看到我们亲戚多了,对我说话也不像以前冲了客客气气的。我说话也硬气了,扬眉吐气了。”

    “过会,你去看看冷峰阿妈,穿漂亮衣服让她看看,让她也高兴高兴。”

    大姐的话让龚凡梅怎么听怎么不顺耳,听着听着真不是滋味,有一种心被剌痛的感觉。穿别人送的衣服去让大妈高兴高兴:“唉,这是什么事喔。”

    自己只顾一时的高兴,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这可是别人提亲送的衣服呀,自己真是的,当真没穿过一身像样的衣服了,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才知道不该穿这套衣服回来。

    突然感觉到全身不自在,越来越觉得身上没穿衣服的感觉,全身毛毛的。其实这种布料不贴身滑滑的,没有棉布穿在身上舒服。现在脱又脱不掉,自己的衣服又不在大姐家。

    她坐不住了:“姐,今晚我还要值班的,现在就得走。”

    “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多住几天呀。”

    “我就回来看你一眼的,忙着呢。”龚凡梅说走就走了。

    龚凡梅本来是想回来跟大姐商量庄子强的事,怎么能说出口呢,不被她骂死才怪了。”

    龚凡梅从家里出来,不敢走冷峰家门口,只得绕道行,一路上真怕再遇到村里人,低着头,走的很快,心事重重,要是村里人知道自己找了个部长的儿子,肯定会说,冷峰父亲不在了,家里穷了,就不要冷峰了。说不准有人会骂,忘恩负义的小人。

    农村只要有点事都会议论来议论去的,风言风语,吐沫都能把人给淹死。背地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指着脊梁骨骂了,今后还怎么回来呀,大姐怎么过哦呀,想都不敢去想。

    走到小桥边又想起冷峰中秋之夜的一幕幕,爱得深,恨得也深,他肯定恨死我了,一辈子都不会原凉我的。

    眼睛不自觉地看着远处曾经坐过的地方,心跳得很厉害,是一种心虚的害怕,好像他在看着自己,急忙转过头匆匆忙忙过了小桥,快速向地质队方向走去。

    回到宿舍脱下庄家送的新衣服丢到了床上,真想放把火把它烧掉。

    她又换上了自己平时穿的衣服,晚上到了县城二姐家,刚到门口二姐就看到了,二姐高兴地叫了起来:“凡梅!怎么好长时间没来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龚凡梅心里有一大堆事,找不到人说,心里实在憋不住了,想跟二姐说说,她是城里人应该好沟通点笑着回答:“嘻嘻,能有什么事?”

    “最近冷峰来信怎么说?回信没有?”

    龚凡梅真把给冷峰回信的事给忘记了,也不是忘记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现在只能说谎了:“还不是一样的,好!好!一切都好!”

    二姐龚凡菊又唠叨起来:“上次你二姐夫回去给大姐拉煤,回来很失落。”

    “怎么了?”

    “找不到人喝酒聊天呗!冷峰父亲不在了,没人能谈得来,把煤一放就回来了。”

    龚凡梅想到冷峰父亲临死前自己还亲口跟他说过,会好好照顾冷峰的。唉,现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看来,二姐这里也不能说庄家提亲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