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肖的随行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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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异人

    于肖从噩梦中惊醒,看到映射在车窗玻璃上的自己暗叹晒伤的脸部终于开始蜕皮,坐在对面的女孩侧头依靠车窗,过去的两个小时女孩反复走向补票车厢,忧愁的表情似是很久都补不到卧铺,寻找座位时女孩拖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是于肖帮她放至头顶的货架,于肖回味起箱子的重量想到应该不是什么普通衣物。

    “你的箱子很重啊。”于肖旁敲侧击道。

    女孩转过望向车外的头,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纯净感,虽然长相并不出众:“是啊,一箱子的书。”

    火车驶入隧道,于肖趁着阴暗的光线撕掉嘴唇上的蜕皮:“全是书?一件衣服都没有?”

    女孩点头:“全是书,我是学医的,里面有一半是学习资料。”说着拍拍桌面放置的蓝皮书籍。

    闲得无聊的于肖终于找到一个排解寂寞的机会,想与女孩聊聊却奈何对医学一窍不通,他思索着想到一件事:“我妈妈告诉我,以前他带我看望姥爷、住在姥爷家时我总能听到特别的声音,有时是来串门的邻居,邻居还没踏进院子我就和姥爷说来人了,有时我会盯着地面发呆,我妈问怎么了,我告诉她这里刚才有人走过,但我看不见。”

    女孩眉毛挑起明显有了兴趣,于肖笑问:“据说小孩子的感知力比大人灵敏,你们医学上怎么解释?”

    女孩眼神迟疑,不答反问:“你长大后还去过你姥爷家吗?”

    “没有。”于肖摇摇脑袋。

    女孩连续发问:“你姥爷家西面是水库吗?门前有一条东西走向的河,正对的远处是山?”

    萎靡的于肖来了精神:“对,没错。”

    于肖瞄望头顶偌大的行李箱,心想里面的书一半是医学类,另一半难道是易学类?

    “你研究风水学吗?”

    女子摇头微笑,她的目光扫过旁边几个人声线降低:“我们是一类人。”

    于肖疑惑之际她又开口询问:“你到哪下车?”

    面对眼前女子的咄咄逼人于肖无奈苦笑:“沈阳下车,转乘动车回家。”

    女子黑瞳左右转动,面色俏红:“我在沈阳上学,如果可以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有机会的话我想去你姥爷家转转。”

    过道斜对面的胖女人冷哼一声,上车后于肖和胖女人的目光接触过一次,那浮肿的双眼无尽柔情,胖女人嘟囔:两个不要脸的人。

    隐约听见某个人的心声:得不到你我就毁了你。

    于肖的倔脾气瞬间点燃,面对难堪的学医女子发声:“没问题,下车后马上带你去我姥爷家。”

    女子可能觉得尴尬,叙述起儿时的故事:“小时候我家住在乡下,门前是一条东西走向的河,远处是翠绿的山脉,我经常和山虫小兽玩耍,蝈蝈,野兔,它们都不怕我,妈妈说经常看到我在山上自言自语,她说那个时候我告诉她小兔会说话,后来我的父母发现我不但跟动物说话还和空气说话,他们很迷信,认为有不干净的东西缠着我,所以我们就举家搬到了市里。”

    “我们是一类人是什么意思?在我的记忆里没有看到过奇怪的东西,小动物也不会和我说话。”于肖抬立左手托住脸颊,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女子看着他的眼睛,脸红的如天边晚霞:“科学证明不同时节出生的孩子俊美程度不同,六七月出生的往往都比较好看。”于肖摸着下巴寻味,自己是六月出生的。“人们出生时受不同温度、湿度,辐射,微生物环境等影响,会有各自的特定性。”

    于肖稍作思考:“比如你出生地的地理结构和我姥爷家相同。”

    车厢内闷热难忍,女子脱去厚重外套:“是的,后来我在别的地方也出现过小时候的特殊感知,是一样的地理构造,但不是所有生存在这种地理结构中的人都能像你我一样放大感知。”她拿出手机稍经敲打递给于肖:“你知道自己的八字吧?这是我的八字。”

    于肖接过粉红色的手机,眉头微合:“你我的八字重合了五个。”

    女子眯起双眼显露思索之色,于肖越发好奇起来:“怎么回事?”

    她的大眼睛无辜闪烁:“我也很想知道。”

    硬座车厢内富有冒险精神的女子讲述着她的异闻,40多个小时转瞬即逝,两个人意犹未尽,下了火车又一同乘坐上由沈阳开往偏僻小村的汽车,汽车里二人不顾人们投来的白眼互相吐露心扉,就好像多年未见的挚友。

    于肖带着孙倩走在前往姥爷家的乡村小路上,傍晚的荒野能见度很高,他看去身旁女子打趣:“这荒山野岭的你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孙倩故作鄙夷:“谁把谁卖了还不一定呢。”

    于肖哈哈大笑,用调侃掩饰尴尬,其实阔别十几年他印象里的农家大院早已模糊,两人走错过岔路,向路边人家打听过三次,几经辗转才找到略显破败的姥爷家,这家的人或远走、远嫁,或驾鹤西游,已无半点人气。

    隔壁邻居灯火通明,于肖借着些许微光走进院内,院子的木门大敞,枯黄野草已半米多深,于肖拾起一根枯树枝欲在前面开路突然被孙倩拉住。

    “这里还有人住吗?”

    于肖疑惑:“没人住,十几年前姥爷姥姥就去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