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伏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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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触目惊心

    言归正传,史密斯太太打开了固若金汤的铁门,走出了房间,房间里还传来宛如天籁的古典音乐,她是个慈眉善目的女人,甚至有些同情心泛滥,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这虽然是个缺点,但让她始料未及的是,这个缺点会让她在此送命。



    女人慢条斯理的转过身来,就如同她生前那样,她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此时此刻她的身体却比以往要诚实许多,我从猫眼中望去,女人离开了我的门前,她衣履阑珊,而手上却握着一把登山镐,那是随处可见的伤人利器之一。



    我依旧静观其变,我打开了锁,开了一条门缝,门缝不大,但却足以让我把外头的场景一览无余,女人的身形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随地都会倒下,而史密斯太太看到了她那血肉模糊的嘴唇,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多头,她刚欲转身进门,却不料女人突如其来的扑了上去,女人张开嘴巴,露出牙齿,不假思索的咬在了史密斯太太的嘴唇上,史密斯太太竭尽所能的用手抵挡住女人的嘴,但那无济于事,史密斯太太的血液溅在了一旁的墙壁上,她发出比女人更加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她的双腿开始漫无目的的乱蹬,我看向缇米,我们两人面面相觑,的确如果此时此刻我们两人出去,我们能救下史密斯太太,但我们两人但是却选择了无动于衷。



    终于,又一扇铁门打开了,那是住在走廊末端的男人,显而易见,他也看见了这让人不寒而栗的景象,但他却毅然决然的走了出来,因为他手中拿着一根棒球棒,而我?我不大喜欢打棒球,我的房间里唯一一件有杀伤力的东西就是放在抽屉里的指甲刀,事实上它早就锈迹斑斑了,拿着它走出去我甚至都不能帮女人剪指甲。



    男人当机立断举起棒球棒砸在了女人头上,虽然没能让女人脑浆迸裂,但却足以让她暂时不省人事,女人晕倒了,她被男人毫不留情的踢到了一边,伸出手去想要把史密斯太太扶起,但让他猝不及防的是,史密斯太太居然顺势咬了男人一口,男人大惊失色,把手抽开,同时也被史密斯太太咬下了一块肉,再看史密斯太太,她早已没有了昔日中和蔼可亲的模样,她披头散发,双眼泛白浑浊,脸上缺了一块肉,鲜血淋漓,她也失去了嘴唇,露出两排泛黄的牙齿,男人见到此情此刻有些不知所措,他只是一步步往后退,因为他根本不忍心对史密斯太太下毒手,而史密斯太太见到此景,变本加厉开始如狼似虎的扑在了男人身上,好在,枪响的时间恰到好处,男人的大动脉并没有被咬破。



    是个身穿制服的警员一拥而上,他们的吼声好似经过训练一般震耳欲聋“趴下!女士!双手抱头!把武器......好吧,蹲下就好!”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怎么会有力气能扑倒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而且手无寸铁。



    史密斯太太的腹部中了一枪,但她却无动于衷,只是呆若木鸡的看着楼道里的警员,警员见事已至此,带头的两人冲上前去,开始用手铐试图拷住她的双手,一面按部就班的念起了米兰达警告“你有权保持沉默,否则你所述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指控你的呈堂证供,你有权请一位律师,如果你支付不起律师费,法庭将会帮......噢!天哪!”显而易见,史密斯太太并没有耐心听完米兰达警告,她开始挣扎起来,试图挣脱两位警员的束缚,而两位警员也是竭尽全力才把她烤了起来。



    警员有条不紊的把史密斯太太以及女人和男人送上了警车,他们会先去一趟医院,而我的同事身穿着制服闲庭信步的走到我面前,他是这里的警长,同样也是我的上司,他笑道“噢......是你报的警?哈,你又让我的假期泡汤了。”他叫乔纳森,乔纳森路易斯。



    我忍俊不禁道“那可是个好消息......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那个女人怎么了?以及......史密斯太太怎么会变成那样?”



    乔纳森闻言,漫不经心道“打哈欠都会传染,那神经病也绝对会传染,我们这周已经接到了不下几十起诸如此类的暴力事件,还有比这更加惨绝人寰的,但你都不在场......噢......让我想想当时你在哪?噢,我想起来了,你因为玩忽职守放跑看一个囚犯,被惩罚管理交通一周,我在抓人的时候你居然在贴罚单?真是个软脚虾。”



    我情不自禁的哑然失笑道“噢......相信我,贴罚单可比抓人舒服多了,至少我还有机会和开着豪车的女孩打情骂俏,不是吗?好吧,别再拐弯抹角了,那些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乔纳森玩世不恭道“额......中毒,精神病,病毒,脑子进水,诸如此类......无论如何,你可得小心点,这一周发生的事情都太蹊跷了。”



    我继续问道“那......专家给过什么解释吗?”



    果不其然,乔纳森又在高谈阔论道“梵蒂冈的专家给出的结论是邪灵附体,美国的医学专家给出的结论是吸食违禁品,俄罗斯的医学专家给出的结论是精神病,中国的教授给出的结论是因为网瘾所致,并承诺电疗有益身体健康,恕我直言,这种事情本就众说纷坛,那些专家教授......”



    乔纳森胸前的步话机再次响起,里头一个男人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第三街区发生暴力袭击事件,请求支援,有警员倒下......重复,有警员倒下。”



    乔纳森见此,万般无奈的转身进入警车,笑道“看来我又得去拯救世界了,警长的假期本就如此......保护好自己,我还想在星期一上班的时候看到你呢。”他扬长而去,这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就是这么......让异性神魂颠倒,如果我是女人我绝对会嫁给他,可惜我不是,也好在我不是。



    生活好似又回归到了正轨,早上的事件好似只是我百无聊赖的生活中不经意间插入的小插曲,我那平平无奇的生活也会继续,我也依旧是那个凡夫俗子,但对于史密斯太太以及她的女儿来说......也许她此时此刻的感觉正巧与我截然相反。



    把每一天的生活当成是最后一天过,这才是明智之举,因为指不定明天也许这个世界都将支离破碎,这句话是以后的我说的,所以现在的我还浑然不知这个世界已然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而今天也正巧是我生活在这个文明世界中的最后一天,当然,当时的我并不打算珍惜这仅有的最后时光,我一如既往的来到超市,买了数瓶酒液,以及一个星期的食物,家里的冰箱早已是空无一物,由此可见,当时的我还算不上是时运不济,因为那些食物也是我在末日之初苟延残喘的重要物资,如果没有了这些添加了成吨防腐剂的绿色健康食品,我毋庸置疑活不过明天。



    我如期而至,伴着夕阳西下的落日余晖,走在人群摩肩擦踵的大街上,这里是美国的一个古典小镇,是个让人借酒消愁的好地方,我并不是本地人,事实上,我是个中英合资货,我自小跟着母亲生活在中国长江以南的一个风景宜人的旅游城市之中,从小生活并非纸醉金迷,但也并非家徒四壁,简单来说,我和我的母亲都是平平无奇的泛泛之辈,我原本以为这种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但好景不长,我十六岁那年母亲病逝,留下我一人孤苦伶仃,父亲见事已至此,也只好带上我,他是个警探,远近闻名的警探,英国国籍,为人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说他怀瑾握瑜,也并不为过,他托关系让我入了美国国籍,让我暂时安居美国,并定期给我支付零花钱,同时他也想让我子承父业,当个警察,而我也只能对他言听计从,这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而是因为没了他当时的我根本活不下去。



    一年中,我与他见面的机会屈指可数,所以我和他的感情并不深,比起情人,我和他更像是朋友,一个好死不相往来的朋友,他更像是我的雇主,给我金钱,而我要做的却也就只是安让无恙的活下去,无论如何,我现在有了稳定的收入,也如愿以偿的当上了警员,我小时候胸怀大志的想改变世界,而现在我只想在这个小镇中娶妻生子,直至寿终正寝。



    除此之外,我还有个姐姐,当然,我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那是我父亲朋友的女儿,她和我情逾骨肉,别误会......我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因为她早已是名花有主,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她是我的外甥女,名叫克里莎亚当斯,事实上她继承了她母亲倾国倾城的特点,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噢......顺带一提,我姐姐是英国人,也是暂时定居美国,而她的丈夫则是巴基斯坦人,是个腰缠万贯的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