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相由心生
我有点着迷，弯下腰，慢慢走上去，生怕惊动了对面，恰巧这时候，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我心里绷紧着，大叫了出来，看清楚是毛十三，我立马嘘了一声。
毛十三看着一脸疑惑，但压低着声音，“怎么了？”
我指着对面，“那里好像有什么”。
可是我再看黑影没了，着急就走上去，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你小子是烧糊涂了吗？”
“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个人，”
我踩在芦苇地里，觉得脚下有些什么，低头是个针织帽，弯腰想捡起来。
突然“啪”，一只手伸出来，全部是血，黏糊糊抓住我的手，我侧脸一看，芦苇里冷不丁冒出一张脸对着我，整张脸都是血，面无表情看着我，我再一次吓得大叫起来，屁股滚个圈，“鬼。”
我坐在地上不敢上前，毛十三对着嗤笑一声，“吓成个驴熊，是个人！“转脸他对着芦苇荡的人说道，“兄弟，伤成这样，你咋也不出个声。”
芦苇荡里有个中年男人的坐在那里，整个脑袋都是血，他表情很平静，但是有细微的喘息声。
他没说话，一声没吭，手里捏着我刚才踩在脚下的针织帽。
“伤的讲不出话了吗？我们正好要去镇上，可以给你送医院去。”
“不用。”地上那个男人讲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会抽搐，他腿上被什么东西扎伤了，周围的芦苇都染红了，当时应该流了不少血，但现在血都凝固了。
“寡妇生崽，众人扶持，你还都伤成这样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和你说这条路上来往人少，你这样不去医院，人就死了。”毛十三蹲在地上。
“我自己会去医院的，你们不用管我。”
真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毛十三都没办法了，“这该着急的不着急，不该着急的瞎着急，兄弟人命都是自己的，你自己要想好着。”
那男人只是坐在那里，我看着他是手上捏着那只针织帽，说话的时候眼睛抽搐得很厉害，突然觉得很熟悉，仔细看他的脸，脸上都是血，我不敢去和他辨认。
“不过我多问一句，你是骑自行车和他撞上了吗？”毛十三问着。
那人冷冷讲出一句话，“是，他运气不太好。”
“那兄弟真的是你好命，但这么下去人血流光了，人运气再好也没有用了。”我看毛十三唠唠叨叨又要劝说送那人去医院，刚想说他一句，他倒自己打住了嘴。
我们三个准备回车上，我刚才蹲久了，加上头又晕，起身就摔在了地上，毛十三想拉我，没拉动，见状喊住前面的何遇，”何遇，把我一起拉着小子起来。“
何遇走回来，合着毛十三两个人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我腿软得都像塞了棉花，突然那坐在地上的男人，抓着何遇的胳膊，喘着气也站起来了，我们吓一跳，何遇更是吓一跳。
我当那个男人是想通了，让我们给送到县医院去了，谁知道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往大路上走，这大雾重，很快就没了人影。
我们三个人上了车，毛十三念着，“刚才那人才是正儿八经的恶鬼之相。”
“什么恶鬼相？”
“下三百，瞳仁向上，眉心之间还有根悬針插入山根，眼尖眉邪，心中带邪，法令纹往下有些横着长，神态再加持下，这都恶鬼脸。”
“这人长的不是好人脸，爹妈生的也不能怪他。”我说着。
“有相无心，相自灭；无相有心，相自生。”
毛十三说着，“刚才这人说话始终不看我们，只是平视盯着远处，禀性执拗，眼形细长，冷酷怪黠。你再想想啊，一个开摩托的没干过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这还是个天生索命恶鬼。”
“索谁的命？”
“这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人死了，那叫做替人死。他身上两鬼左右开道，七鬼附体护身，谁和他在一起谁倒霉。”
“哪有这么邪乎？”
“当然了，不然为什么还有人要改命，这人命不好，但是他知道怎么改命，而有一种邪术，叫做换命，该他得的大祸，他让别人受了，自己就死里逃生了。”
“真有这么神奇，那你能给我换命吗？让我多挣点钱。“
毛十三眉头锁着，摆了摆手。
“怎么了？”
“你看看我就知道，要能换个有钱命，我早这么做了。”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毛十三在车子上把自己的道士服给脱了，就在我们俩面前换上一身中山装。
“你现在又是搞哪出？”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那你到底算个啥？风水师？道士？还是个看相的？“
“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吃喝嫖赌都做了些，被逐出了师门，后来靠着驱邪避秽，风水八卦的本事混口饭吃，所谓技多不压身，到处游方，居无定所，但是自由是吾辈所追求。”
“你的意思就是个江湖骗子呗。”
“这话难听了啊，所谓打人不打脸，吃饭不夺碗，大家活着不易，都为了混口饭吃。”
他说完把自己的包往自己揽，跳下来车，“到这里，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有缘我们再会。”
说完又打量何遇的车，“不过，兄弟真得听我的，你这个车得放些衣服上面，不然尸体放在上面阴气重，不是人的东西就都会爬上来。”
我听了惊讶了，“不是人的东西，是什么？”
“何遇应该懂的。”
我转脸望着他，何遇说，“你别听他的，鬼魂可不会爬车，最多趴车底下。”
我被他们俩说的后背冷汗涔涔，见何遇笑一下，我才知道他俩在耍我，“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这不是临走前，再逗你一笑吗？”毛十三笑着。
我气鼓鼓，“你待会怎么走？”
“有人来接我。”毛十三站在雪地里，冷的搓手，“穷得屁股流清血，还要给别人诊（治）痔疮。”
“你们呢？什么时候走？”
何遇说着，“我给他买点药，然后送他送去汽车站，然后我去北京。”
毛十三说声好，抬头望了望天，雪落在脸上，喃喃一声，“好，都早点离开得好。”
(本章完)
毛十三看着一脸疑惑，但压低着声音，“怎么了？”
我指着对面，“那里好像有什么”。
可是我再看黑影没了，着急就走上去，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你小子是烧糊涂了吗？”
“刚才我明明看见有个人，”
我踩在芦苇地里，觉得脚下有些什么，低头是个针织帽，弯腰想捡起来。
突然“啪”，一只手伸出来，全部是血，黏糊糊抓住我的手，我侧脸一看，芦苇里冷不丁冒出一张脸对着我，整张脸都是血，面无表情看着我，我再一次吓得大叫起来，屁股滚个圈，“鬼。”
我坐在地上不敢上前，毛十三对着嗤笑一声，“吓成个驴熊，是个人！“转脸他对着芦苇荡的人说道，“兄弟，伤成这样，你咋也不出个声。”
芦苇荡里有个中年男人的坐在那里，整个脑袋都是血，他表情很平静，但是有细微的喘息声。
他没说话，一声没吭，手里捏着我刚才踩在脚下的针织帽。
“伤的讲不出话了吗？我们正好要去镇上，可以给你送医院去。”
“不用。”地上那个男人讲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会抽搐，他腿上被什么东西扎伤了，周围的芦苇都染红了，当时应该流了不少血，但现在血都凝固了。
“寡妇生崽，众人扶持，你还都伤成这样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和你说这条路上来往人少，你这样不去医院，人就死了。”毛十三蹲在地上。
“我自己会去医院的，你们不用管我。”
真没见过这么固执的人，毛十三都没办法了，“这该着急的不着急，不该着急的瞎着急，兄弟人命都是自己的，你自己要想好着。”
那男人只是坐在那里，我看着他是手上捏着那只针织帽，说话的时候眼睛抽搐得很厉害，突然觉得很熟悉，仔细看他的脸，脸上都是血，我不敢去和他辨认。
“不过我多问一句，你是骑自行车和他撞上了吗？”毛十三问着。
那人冷冷讲出一句话，“是，他运气不太好。”
“那兄弟真的是你好命，但这么下去人血流光了，人运气再好也没有用了。”我看毛十三唠唠叨叨又要劝说送那人去医院，刚想说他一句，他倒自己打住了嘴。
我们三个准备回车上，我刚才蹲久了，加上头又晕，起身就摔在了地上，毛十三想拉我，没拉动，见状喊住前面的何遇，”何遇，把我一起拉着小子起来。“
何遇走回来，合着毛十三两个人将我从地上拽起来，我腿软得都像塞了棉花，突然那坐在地上的男人，抓着何遇的胳膊，喘着气也站起来了，我们吓一跳，何遇更是吓一跳。
我当那个男人是想通了，让我们给送到县医院去了，谁知道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往大路上走，这大雾重，很快就没了人影。
我们三个人上了车，毛十三念着，“刚才那人才是正儿八经的恶鬼之相。”
“什么恶鬼相？”
“下三百，瞳仁向上，眉心之间还有根悬針插入山根，眼尖眉邪，心中带邪，法令纹往下有些横着长，神态再加持下，这都恶鬼脸。”
“这人长的不是好人脸，爹妈生的也不能怪他。”我说着。
“有相无心，相自灭；无相有心，相自生。”
毛十三说着，“刚才这人说话始终不看我们，只是平视盯着远处，禀性执拗，眼形细长，冷酷怪黠。你再想想啊，一个开摩托的没干过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这还是个天生索命恶鬼。”
“索谁的命？”
“这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人死了，那叫做替人死。他身上两鬼左右开道，七鬼附体护身，谁和他在一起谁倒霉。”
“哪有这么邪乎？”
“当然了，不然为什么还有人要改命，这人命不好，但是他知道怎么改命，而有一种邪术，叫做换命，该他得的大祸，他让别人受了，自己就死里逃生了。”
“真有这么神奇，那你能给我换命吗？让我多挣点钱。“
毛十三眉头锁着，摆了摆手。
“怎么了？”
“你看看我就知道，要能换个有钱命，我早这么做了。”
到镇上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了，毛十三在车子上把自己的道士服给脱了，就在我们俩面前换上一身中山装。
“你现在又是搞哪出？”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
“那你到底算个啥？风水师？道士？还是个看相的？“
“我年轻的时候因为吃喝嫖赌都做了些，被逐出了师门，后来靠着驱邪避秽，风水八卦的本事混口饭吃，所谓技多不压身，到处游方，居无定所，但是自由是吾辈所追求。”
“你的意思就是个江湖骗子呗。”
“这话难听了啊，所谓打人不打脸，吃饭不夺碗，大家活着不易，都为了混口饭吃。”
他说完把自己的包往自己揽，跳下来车，“到这里，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了，有缘我们再会。”
说完又打量何遇的车，“不过，兄弟真得听我的，你这个车得放些衣服上面，不然尸体放在上面阴气重，不是人的东西就都会爬上来。”
我听了惊讶了，“不是人的东西，是什么？”
“何遇应该懂的。”
我转脸望着他，何遇说，“你别听他的，鬼魂可不会爬车，最多趴车底下。”
我被他们俩说的后背冷汗涔涔，见何遇笑一下，我才知道他俩在耍我，“你们这群王八羔子。”
“这不是临走前，再逗你一笑吗？”毛十三笑着。
我气鼓鼓，“你待会怎么走？”
“有人来接我。”毛十三站在雪地里，冷的搓手，“穷得屁股流清血，还要给别人诊（治）痔疮。”
“你们呢？什么时候走？”
何遇说着，“我给他买点药，然后送他送去汽车站，然后我去北京。”
毛十三说声好，抬头望了望天，雪落在脸上，喃喃一声，“好，都早点离开得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