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我开着卡车去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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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再遇骗子大师

    六具一样的尸体,只留下一个头一只手,残忍的手段让人恐惧,我有点不敢相信这一路让我可怜的郁含梅,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看着桌上那盘红烧肉,肚子有点翻滚。

    方平看着我俩楞在那里,也走过来看,突然吓得就往后退,但是又很快定了神,拿走何遇手里的手电筒,照在那个男人的脸上,我看着他的手都在抖,好像要确定一些什么,然后他一屁股倒在地上,脸上恐惧瞬间失了神。

    我俩都不明所以,何遇叫了几声方平,他都没应着,神色慌张站起来,留下一句,“我有事,你们把尸体都整理出来。”

    出门撞上站在门口毛大师,还把他帽子也撞下来了。

    “他是怎么了?”我问着。

    “肚里没邪气,不怕冷风吹,他是做了亏心事。”毛大师把自己的帽子捡起来,拍了拍灰。

    “什么亏心事?”

    “人不知。”

    我反应过来他是在骂我是狗的时候,他已经蹲在床底下了,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颗小糖,一边安抚一边钻进床底下,把小孩给抱了出来。

    我以为女孩会挣扎,未料想她倒很安静,身上都在滴水,但是她也没哭没闹,含着小糖,毛大师安抚着她,说着,“床底下有一大袋花生,还有窝窝头大饼,孩子靠吃那些过活的。

    何遇把床上的床单给扯下来,放在地上,将水缸里人头和胳膊都拿出来,我闻着一股恶臭更重了,脑袋和胳膊泡在水里久了,涨的很大,像一节白花花的藕。

    他蹲下身,将尸体的手掰开,里面有一块布,何遇念着,“赵可立。”

    我们拿着笔迹核对,和刚才那五具尸体留下的字极为相似,说不上好看,也不算难看的字,像是初学汉字人写的,工工整整。

    我没想到一路上让我可怜的郁含梅看,实际上这么凶狠。我看着孩子一张天真单纯的脸,心里也五味杂陈说不清楚。

    “正常人不会去折磨别人,要么她不是正常人,要么她就是被折磨的人,所以才会折磨其他人。”

    那个毛大师说的高深,把我绕进去。

    “所以这是什么折磨不折磨,郁含梅为什么要杀人?”

    “世间万物,环环相扣,有因必有果。”

    他说了和没说一样,我不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还是绣花枕头一包糠。

    “你还记得我们俩吗?”

    我指指我和何遇,他一脸是慈眉善目的笑,“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们颇是有缘。”

    “是有缘,差不多一个星期前,我们还碰到你的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穿喇叭裤的那个。”

    他脸突然煞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定神闲,“在哪?”

    “离这二三十公里外的一个山上。”

    “他怎么样?”

    “样子很不好,臭的不行了。”

    他吓得手里的小孩也抱不住了,慌张看着我们,“他不是我的朋友,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不是你的朋友你们怎么聚在一起的?”

    “我师从东方朔先生,功法深厚不敢说,但是这些年也尽人事知天命,他找我看风水,专找大煞之地,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问他也不是寻龙诀,也不是点龙穴,就以为是有钱人找个新鲜玩意。”

    我问着,“那他怎么死了?”

    他眼睛一转,“这我不清楚,一床被子,不盖两样人,那天我和他吵完在晚上就分别了,之后发生了什么离奇曲折,我就不知道了,人和我没关系,本人毛十三,闹人的药不吃,犯法的事不为。”

    他是一下子推得干干净净,正好那个陈主任来了,猫着腰钻进门摆着手,一脸嫌弃,“什么味这么臭?”

    他一进门的时候,何遇蹲在地上查看尸体,我交叉手站着,那个毛十三抱小孩累了半蹲在地上,他没看见地上的人头,“这女娃娃在屋里面拉屎怎么这么臭?”

    他脸上黑糊糊的,屋里没灯,只靠着月光,根本照不见他的脸。何遇把手电筒在地上照照,陈主任吓破了胆,倒退几步靠在墙上,“这是什么情况?”

    “又发现一具。”

    “不是说挖出来五具白骨吗?”

    “那是地里面的,还有一个藏在郁含梅的水缸里。”

    陈主任刚从打米厂那里过来,还没灭完火,听说这里出了事情,赶忙又过来。这一晚上都不太平,倒霉事一块来了。

    陈主任不停念着阿弥陀佛,等他缓过劲,才走近看了一眼,剁了个脚,“哎呀,找了两个月的赵可立怎么在这里?”

    听陈主任的叙述,赵可立两个月前到隔壁村打麻将,晚上喝了酒回家失踪了,后来在河边发现他一只鞋,人应该是醉酒掉河里面了,但是怎么都捞不上来,家里人一直在找,还抱着活着的可能,没想到人早就死在离自己家不到五百米的地方。

    “他们几个和郁含梅有什么仇吗?”

    陈主任仔细想想,然后摇头,“六个人都是同村的,都是三四十岁的壮年男人,有的被认为出去打工,有的人被认为掉进马仙河里,后也没打捞上来。没听说和她有什么冤什么仇……”

    陈主任有点累了,他坐到床上,“这个郁含梅平常好老人,谁都能欺负一脚,她又是残疾挨冤枉,也不开腔,谁知道她暗暗积下仇,你说这都是乡亲的,说明白就不得了吗?”

    “这可不像是小矛盾惹出来的仇。”毛十三说着。“几具尸体时间都超过十几年了,郁含梅还一个个给他们写上名字了,”

    “这人死了,能开口告诉我们为什么吗?不过人嘴两块皮,明天村里百八十个要谣言故事都要生出来。你们把尸体都收拾收拾,约莫着四点左右,书记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走了。”

    我听着那个心心念念的书记要回来,心里高兴,“到时候咋处理?杀人犯都死了,警察要抓谁?”

    “什么警察啊,老家人淳朴,我们这就没有警察进农村的,”他脸上又有那种蛮横劲,“农村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这种变态也不应该是一个农村妇女。”

    但说到后来他语气里多了些无奈,“这一整天都发生了什么些事情了,前脚死个老头,后脚打米厂着火,到现在,唉,你说要没鬼,我都不信了,要不是,”他抬头望着我俩,一脸阴森,“你俩就是讨命鬼。”

    说的我和何遇可委屈了,能早走早收拾就走了,“主任,我叫你声亲大舅了,你看看这道士就在这里呢,我俩是鬼和他还能共处一室吗?”

    “哎,”他点了点头,“世无鬼神,百事人做成,这个道理我也懂,但这些……”

    他就像一个始终坚信自己的人,在不断面对巨大变故之后,一点点奔溃瓦解,开始怀疑自己怀疑相信了几十年的真理。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我在河里捞上来的那个男孩,那时候太惊吓了了,只顾着跑走了,现在我回想,我不知道自己碰上真事了还是撞鬼了。

    “那个书记,我问你一个事,咱这个村这两天死了小孩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