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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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墙外红杏

    三爷是无意中看到的这一幕。

    吴畏是鸡鸣寨的天之骄子,鸡鸣寨人人都会多一眼关注。这原本无可厚非,而三爷原本不是一个这么八卦的人,更何况是这么个毛孩子的桃色消息。

    可是,内心有似乎无法忍住不看。倒也颇有几分小纠结。

    一男二女,就这么走进院子。麻姑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偏生又低着头,牙关紧咬,恨不得找个地方,硬生生咬一块肉下来。偏生无处寻这么块地方,自家男人?当然不舍得动那么一下半下。而那女子,混生一个人精,更加找不到可以下口的地方。

    吴畏,脸上红一块紫一块,想要跟麻姑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无法解释;麻姑双眼盈泪,吹一口气就要大珠小珠落玉盘。

    而那女子,要说漂亮,也算不上顶漂亮,却低眉顺眼,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多看那么一眼半眼,浑如大脑心脏灵魂一起做了个舒畅的按摩。院子里的氛围古怪而又和谐。

    “姐,姐......”,那女子用一根细小修长的指头轻轻戳了下麻姑的衣角,“吴畏哥可是顶好顶好的人,我跟他可不是完全你想的那样!”

    麻姑没听这句话还好,听了却更感疑惑,“不是,完全,那到底是还是不是?是怎样?不是怎样?”

    麻姑平素不是如此伶牙俐齿的人,然而此刻,爆发力也是惊人,也许女子内心都卧着头母狼,一旦有人要动自己的珍宝,天生就会要把獠牙露出来。

    女子没有接麻姑的话,却身姿略微一侧。

    这下,不光麻姑,三爷在墙外也看到了。女子身材极好,论姿容只能算中等偏上,论身材,却是曼妙多姿,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让你觉得恰到好处。

    然而,现在小腹微凸。

    “姐,我叫阿云。不久,我就要生了。”

    麻姑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泪珠滚落,吴畏赶紧过去牵着麻姑的手,嘴里叫着“麻姑麻姑麻姑!”焦急,然而偏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姐......”那名唤阿云的女子拉长了腔调,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天生慵懒的软糯,“人家早就说了,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

    麻姑一把甩开吴畏的手,心里自己却是没来由的更痛。——相识十几载,她何曾对他有个半丝不耐,更不要说发脾气了!

    一字一句地说,“孩子,是谁的?”

    “孩子,当然是我的!”女子用无可置疑的语气说,“谁敢动他半下,我都会要他的命!”

    语句中不经意透露出的阴冷,让三爷无比难忘。

    女子不经意的往墙外瞥了一眼。

    墙外的三爷,净似早就觉察。

    三爷心下微凌。不过,三爷也是痛快人。似乎觉察到,阿云行事,竟然处处有深意。也许,阿云本来就是要通过三爷的口,转移什么信息。当下在墙外观望,索性比刚才更加坦然几分。

    然而,然而,三爷正在讲述这些东西,突然顿住了。

    瞬间,汗如雨下!

    如果阿云想通过三爷的口转达这些信息,他委实在多年来,不曾向任何人提过半句。

    独独在今天,向张一刀和盘托出。

    那女子安排这一切,就是为了多年后今天的因缘际会吗?!

    如果是,那这女子的本领,算得上鬼神莫测了!

    三爷感觉到这一切事情中透露的不寻常,讲述中不觉凝重了几分。

    麻姑到底还是稚嫩,在那女子面前。女子和女子真是一种奇怪的碰撞,麻姑再怎么占理似乎都无济于事,那女子,只要随便抽出十分之一的气势,足以碾压一切!

    吴畏不知不觉就双手交叉,肩头下拉,双眼微眯,斜斜看着脚下的地面。

    麻姑本就不是一个难缠的女子。似乎也不想过多纠缠,因为她也怕,怕到最后纠缠出一个自己无法接受的答案出来。

    所以不自觉选择了相信吴畏,继续拿他当自己心中珍宝,至少这样才相安无事。

    手又重新拉起吴畏的衣角,嘴角弯了半弯,说,“家里终究是男人说了算的,既然认定了这男人,便成了他案板上的肉了,既然你叫我姐姐,自然看得出,姐姐天生便不是那墙头上的草。”

    阿云弯腰向麻姑揖了半揖,“姐,这天可破,地可裂,七月可飞雪,河水可倒流,唯独妹妹不会害你。”

    麻姑搀着阿云的双肩,说,“妹妹,别这样说,姐姐今天觉得,女人跟女人,原本应该比对男人还要少一分仔细,多几分信任。”

    麻姑对着阿云说,眼角却是朝着吴畏的。她眼里还如以前,该有的爱意一分不会少。

    独独少了的,是信任。

    吴畏头低的更低了。

    这个小家庭,就以这样奇怪的方式存在下来了。

    三爷孤身一人,苗寨里除了做活,也就是做活了。三爷好旱烟,每年都会从自己种的烟草地里,收集几斤黄橙橙的“苗金脆”老烟叶,就是一年的口粮了。

    饭可以不吃,烟不能不抽。

    这一日,旱烟刚刚点燃,美美的吸一口,不自觉瞄一眼吴畏家,一口烟没有呼出,差点连憋带呛背过气去。

    那名唤阿云,肚子竟然开始,小腹微隆,有了几分孕相。

    反观麻姑,依然小腹平平。不经意看阿云的神情,都要带几分说不出的味道。

    自此,三爷对吴畏一家有多了几分关注。吴畏很快又离家,去了宝清县城。

    以吴畏的聪明能干,做的当然是一些必不可少的生意。

    不留意则已,一留意,感觉就,变了。

    阿云的肚子日复一日,充了气一般,快速膨胀起来。

    三爷眼睛微闭,狗儿这孩子,貌似打娘胎里,就不一样啊。

    心里一寒,自吴畏回来那天算起,到那一天,貌似,满打满算,不会超过3个月啊!

    人说十月怀胎,三个月?怎么会是三个月?!

    想起这几年来,狗儿向来是跟自己莫名亲近,自然不会把一点说给任何人。但眼前这人呢?

    事关重大,可是和狗儿直接相关的。

    三爷还是选择把一切和盘托出。

    他决心,还是要说出那一天,那一晚的事情。

    那一天,那一晚,也许他就是这唯一的目击者。他多年不曾跟任何人说起。

    今后也不曾说起。他原本,打算,今生都不会吐露半个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