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团圆，是离别
当我还是z-1225时，b-268就像是一个霸占了船的海盗一样对我百般刁难，它说它讨厌我，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机器人还有会有喜恶，现在看来它只是讨厌那个被抹掉记忆的人。
机器人不会有感情，就算是创世也一样，虽然有着强大的运算，几乎能够模拟出和人类一样的行为，但这并不能算是感情。b-268是我的孩子，或者应该叫他“梅新生”，我只记得他五岁时的样子，小家伙干什么事总爱着急，跟妈妈要酸奶的时候，嘴巴像个小炮仗一样，把话全挤在一起说，结果我每次听都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嘟囔一样，看他小手指着电冰箱才知道他其实是想要酸奶。
能源城的监控室里。
“b-268，我能进来吗？”我站在门口纠结了好久说。
“进来吧。”b-268说。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零件颤抖的声音，只是亲切多了。
b-268站在巨大的屏幕前，而屏幕上显示的就是在监牢里的梅子他们。
“记忆恢复了？”b-268说。它没有回头看我，只是依旧盯着梅子。
“嗯，差不多了，梅子怎么样？”我说。
“她现在还好，不过一会儿等防毒面目的电用完，她也快上路了。”
“这是什么意思？”
“拥有机器人身体的我们可以不用呼吸，但是他们不行，地上的空气已经被严重污染了，没有人类能在地上活过一天。”
“我可以给他们造一个呼吸仓，这样可以暂时让他们活下去。”
“如果我跟你说，克隆人只有三年的寿命，现在看来，他们只剩下一个月可活，你还救她吗，梅响？”零件颤抖的声音变得剧烈。
“梅子是你妹妹。”
“我妹妹早死了，梅新生也死了，这里根本就没有活人。”b-268激动地说。
“对不起。”
“我不懂你的‘对不起’，如果你还想呆在这儿就呆着吧，我还有事，还有，你最好别去见她，他们最恨机器人了，会把你拆了的。”b-268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屏幕上，梅子他们无力地靠墙坐着，情况已经很糟了，随时有人会晕厥。
“创世，扫描一下梅子的面具结构，实验室在哪，我需要你的帮助！”
……
创世时间1月14日4点15分，b-268跟一个藏在黑色袍子里的人类用卫星通完话后。
“创世，我的时间还有多少？”b-268说。
“大约还有7个小时。”创世说。
“够了，你记得通知z-1225，8小时后会有一艘飞船飞向火星，让他准备登船。”
“创世计算不出你和主人间的矛盾到底是怎样的，人类可真奇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有些东西不能想太多，想多了就会变成疯子，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和你一样吗，是机器人！”
“你的样子可真滑稽，不一样的，创世可以感觉出你们的某些东西是创世没有的，而且现在创世也无法解释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就像是你可以开玩笑，然后会笑，是真的用心在笑。”
“伙计，做过梦吗？”
“梦？”
“如果有一天你开始做梦了，就会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是什么了，对了，z-1225现在在哪？”
“主人在实验室。”
“他在实验室干嘛？”
“主人在做呼吸仓。”
当b-268赶到实验室时，呼吸仓已经完成了，里面足可以挤进50个人，“他怎么做到的？”b-268自言自语道。
“当然是在创世的帮助下，创世很佩服主人，居然可以想到用防毒面具的原理，其实这个呼吸仓就相当于一个巨无霸型防毒面具。”创世说。
“在我面前，你叫他‘z-1225’就行。”
“b-268，快帮我把他们抬进去。”我喊道。
b-268看到那些克隆人被叠摞在小车上。
呼吸仓内部布置得像一个大公寓，20世纪90年代的布置风格，每个人类都有一个床位。
“做的有点儿仓促，等他们醒了，让他们自己布置吧，还要给梅子再做一个，她是女孩，不能和这些糙老爷们住在一起。”我有些兴奋地说。
“你确定救他们？就算他们还只能活一个月？如果你只是因为对梅子或是梅新生充满愧疚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他们早晚会成为你的麻烦。”b-268再一次提醒我说。
“嗨，b-268，没有人会是麻烦，我认识他们，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我和他们交谈过，他们根本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们不是奴隶也不是宠物，更不是财产，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他们。”
透过呼吸仓的玻璃，我看到每个人脸上狰狞的表情渐渐消失，他们睡得很安详，很平静。
“梅子睡觉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天使，记得她小时候临睡觉前总喜欢让我给她讲故事，她记性很好，一个故事从不听第二遍。故事讲完后，我会亲吻她的额头，我们相互说晚安，梅子很怕黑，于是我就给她买了一只小熊，她每天晚上都会抱着睡，有时候我会感觉这些事就发生在昨天。”我对b-268说。
“给你讲个故事吧，是关于一个家庭的。很久以前，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生活在离这不远的居民区里，有一天，男人抛弃了女人和一双只有五岁的儿女离开了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每当孩子们问起爸爸在哪的时候，女人就会说爸爸去工作了，等爸爸工作完了就会回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孩子们会坐在门前的楼梯上，等着父亲开车回来，结果每次他们都是在女人的催促下失望地回到房间。晚上兄妹俩会躲在被子里悄悄讨论爸爸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女人忙于工作所以家长会从来没有去过，小朋友们都不喜欢这对孤僻的兄妹俩，甚至会欺负他们，骂他们是“野孩子”，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跟女人说起过。女人以前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自从男人走后，常常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掉泪，这一切全都看在孩子们眼里。女人有一次肚子痛得在床上起不来，她喊叫着自己男人的名字，没有人回应，直到孩子们放学回家求助了邻居才又捡回一条命。女人一直觉得男人不可能不要这个家，他只是因为某些事不得已才这样做，她动用了一切可以用的关系寻找男人，去他工作的地方打听，报警，网络求助，找自己在政府做官的舅舅等等，最后只得到一条回复，‘他很好’。虽然每个月都有一笔来历不明的钱汇入女人的卡里，但是女人却分文未动，自己赚钱养起了这个家。女人虽然恨这个男人，但是她从不承认自己是单亲妈妈，同时也常跟孩子们说，这个家是完整的。两个孩子快10岁的时候，报纸上登了有位科学家成功研制出世界上运算速度最快的超级计算机的消息，而且正是男人的名字，孩子们很开心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女人，但女人并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将离婚协议书托舅舅转交给那个和男人重名的科学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事发生了。两个孩子14岁的时候，母亲把一张存有6000万的卡和几封书信交给孩子们后便撒手人寰了，女人是得病死的，但是死的时候很安详。两年后，那个重名的科学家也死了。两个小孩长大后，哥哥选择去当兵，妹妹选择成为一名摄影师，男人几乎没有谁再提起了。”b-268说。
“我一直很爱她，她是我遇过的最好的女人，我们两个曾经约定白头到老，只是到最后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我很对不起她······你母亲的墓地在哪？”
“女人没有墓地，她的骨灰被撒向大海，那时候孩子们觉得母亲其实并没有死，她依然活在我们身边，只是现在连海都没有了，女人也走了吧。”b-268说完后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到，“男人死前托一个人给家里送过一封信，信里说他在女人家的院子里埋了一个日记本，而日记本上写的正是他的‘歉意’和‘抱负’，我有时候在想男人为什么不回家呢？”
“你母亲和我离婚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可以回家了，我曾远远地看过你们，但是却不敢让你们知道，我怕有人会伤害你们。”
“那现在又怎样，还不是都死了，有区别吗！”
两个铁皮人对话时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我们彼此都知道，我知道他是恨我的。
“你们呢？我是说女人去世以后，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成了残废，一个进了监狱。有什么事你就直接问创世吧，准备一下，6个小时后，去火星。”
b-268说完后再一次离开了，他不忍心看这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内疚，没有什么原谅是必要的，太多的东西被遗忘了，样子变了，就不容易再体会到最初的感觉了，只剩下现实的伤感。
我有时候多么希望自己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用忙着拯救什么世界，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我有想过把家里的点滴都用相片记录下来，做一个影集，等我和爱人老的时候可以陪着孙辈们看，梅子成了摄影家，她也可以来帮我，那个时候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家庭了，新生，一个健壮、帅气的小伙子，我可以猜到他向年轻的姑娘们秀肌肉的样子……
“创世，给我看一下梅子的档案。”
“最后一次信息更新是在创世13年，梅子，生于1981年，自由国国籍，毕业于自由国传媒大学，博士生，2007年成立梅子工作室，2009年成为《家园》杂志社的特约摄影师，同年举办全球巡回摄影作品展，2012年出版书籍《她和她的家人》，并获得全球十佳优秀青年奖，2015年因犯叛国罪被判终生监禁。”我一听到“叛国”这个字眼儿，心咯噔一下，预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便马上问创世：“之后呢？”
“梅子死于公元2016年，但是在2046年的人类档案中还有梅子这个人，去往火星的名单上也有她，诺亚方舟号进行人员核实时却没有发现这个人，之后留在地球上的人类组成了反抗军团，为首的10个人被称为‘精神领袖’，其中一个就是梅子。”创世回答说。
“会不会是重名？”
“除了年龄，其他的都对得上。”
“年龄？”
“正如现在呼吸仓里的梅子，她现在27岁。”
“创世，解释‘精神领袖’。”我有些着急地说。
“精神领袖，由地球上智商最高的10人组成，具有超强的逻辑思考能力和军事指挥能力，领导地球上的人类反抗大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这10人存在复制体，但梅子是个例外。”
脑袋又开始疼了，事情在变得越来越复杂。
“创世，解释克隆人计划。”
“克隆人计划，自由国政府1984年开始实施，2035年成功培育出第一代克隆人，2040年成功培育出带有被克隆者的记忆的‘复制人’，但是他们的记忆常常会发生混乱。可以说，现在出现的克隆人都是‘复制人’。克隆人的寿命只有三年，通过育生机可以催化克隆体快速生长，克隆人十分相信人类与机器人之间存在战争。战争机器所杀死的那些就是寿命殆尽等死的克隆人。”
我努力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看似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但其实只是因为我什么都不了解而已，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看不透，也想不透，只好接着问下去：“刚才b-268说的‘去火星’是什么意思？”
“最初被转移到火星移民基地上的人类已经建立了新的秩序，创世与他们一直保有联系。1年前他们向地球发送信息说现在的基地已经可以容纳地球上所有的人类了，而且火星上的医疗科技能让主人恢复到本来的血肉之躯。创世和b-268花了9个月的时间制造了一个新的飞船，今天12点整将要将主人和剩余的人类送往火星。”
“现在地球上还有多少人类？”
“不包括克隆人还有13050人。
(本章完)
机器人不会有感情，就算是创世也一样，虽然有着强大的运算，几乎能够模拟出和人类一样的行为，但这并不能算是感情。b-268是我的孩子，或者应该叫他“梅新生”，我只记得他五岁时的样子，小家伙干什么事总爱着急，跟妈妈要酸奶的时候，嘴巴像个小炮仗一样，把话全挤在一起说，结果我每次听都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在嘟囔一样，看他小手指着电冰箱才知道他其实是想要酸奶。
能源城的监控室里。
“b-268，我能进来吗？”我站在门口纠结了好久说。
“进来吧。”b-268说。我又听到了那熟悉的零件颤抖的声音，只是亲切多了。
b-268站在巨大的屏幕前，而屏幕上显示的就是在监牢里的梅子他们。
“记忆恢复了？”b-268说。它没有回头看我，只是依旧盯着梅子。
“嗯，差不多了，梅子怎么样？”我说。
“她现在还好，不过一会儿等防毒面目的电用完，她也快上路了。”
“这是什么意思？”
“拥有机器人身体的我们可以不用呼吸，但是他们不行，地上的空气已经被严重污染了，没有人类能在地上活过一天。”
“我可以给他们造一个呼吸仓，这样可以暂时让他们活下去。”
“如果我跟你说，克隆人只有三年的寿命，现在看来，他们只剩下一个月可活，你还救她吗，梅响？”零件颤抖的声音变得剧烈。
“梅子是你妹妹。”
“我妹妹早死了，梅新生也死了，这里根本就没有活人。”b-268激动地说。
“对不起。”
“我不懂你的‘对不起’，如果你还想呆在这儿就呆着吧，我还有事，还有，你最好别去见她，他们最恨机器人了，会把你拆了的。”b-268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屏幕上，梅子他们无力地靠墙坐着，情况已经很糟了，随时有人会晕厥。
“创世，扫描一下梅子的面具结构，实验室在哪，我需要你的帮助！”
……
创世时间1月14日4点15分，b-268跟一个藏在黑色袍子里的人类用卫星通完话后。
“创世，我的时间还有多少？”b-268说。
“大约还有7个小时。”创世说。
“够了，你记得通知z-1225，8小时后会有一艘飞船飞向火星，让他准备登船。”
“创世计算不出你和主人间的矛盾到底是怎样的，人类可真奇怪。”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有些东西不能想太多，想多了就会变成疯子，再说了，我现在不是和你一样吗，是机器人！”
“你的样子可真滑稽，不一样的，创世可以感觉出你们的某些东西是创世没有的，而且现在创世也无法解释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就像是你可以开玩笑，然后会笑，是真的用心在笑。”
“伙计，做过梦吗？”
“梦？”
“如果有一天你开始做梦了，就会知道你不知道的东西是什么了，对了，z-1225现在在哪？”
“主人在实验室。”
“他在实验室干嘛？”
“主人在做呼吸仓。”
当b-268赶到实验室时，呼吸仓已经完成了，里面足可以挤进50个人，“他怎么做到的？”b-268自言自语道。
“当然是在创世的帮助下，创世很佩服主人，居然可以想到用防毒面具的原理，其实这个呼吸仓就相当于一个巨无霸型防毒面具。”创世说。
“在我面前，你叫他‘z-1225’就行。”
“b-268，快帮我把他们抬进去。”我喊道。
b-268看到那些克隆人被叠摞在小车上。
呼吸仓内部布置得像一个大公寓，20世纪90年代的布置风格，每个人类都有一个床位。
“做的有点儿仓促，等他们醒了，让他们自己布置吧，还要给梅子再做一个，她是女孩，不能和这些糙老爷们住在一起。”我有些兴奋地说。
“你确定救他们？就算他们还只能活一个月？如果你只是因为对梅子或是梅新生充满愧疚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他们早晚会成为你的麻烦。”b-268再一次提醒我说。
“嗨，b-268，没有人会是麻烦，我认识他们，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我和他们交谈过，他们根本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们不是奴隶也不是宠物，更不是财产，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能不管他们。”
透过呼吸仓的玻璃，我看到每个人脸上狰狞的表情渐渐消失，他们睡得很安详，很平静。
“梅子睡觉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天使，记得她小时候临睡觉前总喜欢让我给她讲故事，她记性很好，一个故事从不听第二遍。故事讲完后，我会亲吻她的额头，我们相互说晚安，梅子很怕黑，于是我就给她买了一只小熊，她每天晚上都会抱着睡，有时候我会感觉这些事就发生在昨天。”我对b-268说。
“给你讲个故事吧，是关于一个家庭的。很久以前，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生活在离这不远的居民区里，有一天，男人抛弃了女人和一双只有五岁的儿女离开了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做什么，每当孩子们问起爸爸在哪的时候，女人就会说爸爸去工作了，等爸爸工作完了就会回来。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孩子们会坐在门前的楼梯上，等着父亲开车回来，结果每次他们都是在女人的催促下失望地回到房间。晚上兄妹俩会躲在被子里悄悄讨论爸爸到底在外面做什么。女人忙于工作所以家长会从来没有去过，小朋友们都不喜欢这对孤僻的兄妹俩，甚至会欺负他们，骂他们是“野孩子”，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跟女人说起过。女人以前不是一个爱哭的人，但是自从男人走后，常常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掉泪，这一切全都看在孩子们眼里。女人有一次肚子痛得在床上起不来，她喊叫着自己男人的名字，没有人回应，直到孩子们放学回家求助了邻居才又捡回一条命。女人一直觉得男人不可能不要这个家，他只是因为某些事不得已才这样做，她动用了一切可以用的关系寻找男人，去他工作的地方打听，报警，网络求助，找自己在政府做官的舅舅等等，最后只得到一条回复，‘他很好’。虽然每个月都有一笔来历不明的钱汇入女人的卡里，但是女人却分文未动，自己赚钱养起了这个家。女人虽然恨这个男人，但是她从不承认自己是单亲妈妈，同时也常跟孩子们说，这个家是完整的。两个孩子快10岁的时候，报纸上登了有位科学家成功研制出世界上运算速度最快的超级计算机的消息，而且正是男人的名字，孩子们很开心的把这件事告诉了女人，但女人并没有表现出很意外的样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将离婚协议书托舅舅转交给那个和男人重名的科学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事发生了。两个孩子14岁的时候，母亲把一张存有6000万的卡和几封书信交给孩子们后便撒手人寰了，女人是得病死的，但是死的时候很安详。两年后，那个重名的科学家也死了。两个小孩长大后，哥哥选择去当兵，妹妹选择成为一名摄影师，男人几乎没有谁再提起了。”b-268说。
“我一直很爱她，她是我遇过的最好的女人，我们两个曾经约定白头到老，只是到最后我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我很对不起她······你母亲的墓地在哪？”
“女人没有墓地，她的骨灰被撒向大海，那时候孩子们觉得母亲其实并没有死，她依然活在我们身边，只是现在连海都没有了，女人也走了吧。”b-268说完后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又说到，“男人死前托一个人给家里送过一封信，信里说他在女人家的院子里埋了一个日记本，而日记本上写的正是他的‘歉意’和‘抱负’，我有时候在想男人为什么不回家呢？”
“你母亲和我离婚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可以回家了，我曾远远地看过你们，但是却不敢让你们知道，我怕有人会伤害你们。”
“那现在又怎样，还不是都死了，有区别吗！”
两个铁皮人对话时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但是我们彼此都知道，我知道他是恨我的。
“你们呢？我是说女人去世以后，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一个成了残废，一个进了监狱。有什么事你就直接问创世吧，准备一下，6个小时后，去火星。”
b-268说完后再一次离开了，他不忍心看这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内疚，没有什么原谅是必要的，太多的东西被遗忘了，样子变了，就不容易再体会到最初的感觉了，只剩下现实的伤感。
我有时候多么希望自己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不用忙着拯救什么世界，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我有想过把家里的点滴都用相片记录下来，做一个影集，等我和爱人老的时候可以陪着孙辈们看，梅子成了摄影家，她也可以来帮我，那个时候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家庭了，新生，一个健壮、帅气的小伙子，我可以猜到他向年轻的姑娘们秀肌肉的样子……
“创世，给我看一下梅子的档案。”
“最后一次信息更新是在创世13年，梅子，生于1981年，自由国国籍，毕业于自由国传媒大学，博士生，2007年成立梅子工作室，2009年成为《家园》杂志社的特约摄影师，同年举办全球巡回摄影作品展，2012年出版书籍《她和她的家人》，并获得全球十佳优秀青年奖，2015年因犯叛国罪被判终生监禁。”我一听到“叛国”这个字眼儿，心咯噔一下，预感到有什么可怕的事要发生，便马上问创世：“之后呢？”
“梅子死于公元2016年，但是在2046年的人类档案中还有梅子这个人，去往火星的名单上也有她，诺亚方舟号进行人员核实时却没有发现这个人，之后留在地球上的人类组成了反抗军团，为首的10个人被称为‘精神领袖’，其中一个就是梅子。”创世回答说。
“会不会是重名？”
“除了年龄，其他的都对得上。”
“年龄？”
“正如现在呼吸仓里的梅子，她现在27岁。”
“创世，解释‘精神领袖’。”我有些着急地说。
“精神领袖，由地球上智商最高的10人组成，具有超强的逻辑思考能力和军事指挥能力，领导地球上的人类反抗大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这10人存在复制体，但梅子是个例外。”
脑袋又开始疼了，事情在变得越来越复杂。
“创世，解释克隆人计划。”
“克隆人计划，自由国政府1984年开始实施，2035年成功培育出第一代克隆人，2040年成功培育出带有被克隆者的记忆的‘复制人’，但是他们的记忆常常会发生混乱。可以说，现在出现的克隆人都是‘复制人’。克隆人的寿命只有三年，通过育生机可以催化克隆体快速生长，克隆人十分相信人类与机器人之间存在战争。战争机器所杀死的那些就是寿命殆尽等死的克隆人。”
我努力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看似之间没有丝毫的联系，但其实只是因为我什么都不了解而已，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看不透，也想不透，只好接着问下去：“刚才b-268说的‘去火星’是什么意思？”
“最初被转移到火星移民基地上的人类已经建立了新的秩序，创世与他们一直保有联系。1年前他们向地球发送信息说现在的基地已经可以容纳地球上所有的人类了，而且火星上的医疗科技能让主人恢复到本来的血肉之躯。创世和b-268花了9个月的时间制造了一个新的飞船，今天12点整将要将主人和剩余的人类送往火星。”
“现在地球上还有多少人类？”
“不包括克隆人还有13050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