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世间最坏的恶意（中）
法力消耗殆尽，重伤状态，都不是好消息。
好在精神力涨了一点，略微冲淡了一些墨厄不好的情绪。
至于状态2，墨厄暂时没去理会。
墨厄并不熟悉乔纳森·萨克门托的过往，只是对乔纳森·萨克门托的手段极为不耻，所以连带着对他留下的知识积累也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愿意接受。
更何况，如果不是源石的意外功能，他现在最好的结局便是神智不清，成为一名痴痴呆呆的傻子。
墨厄迫切地想着源石能尽快平复躁动的意识海，可以进行冥想。
唯有通过冥想，他才能积攒法力，提升精神力。
没有法力的支撑，便无法释放巫术。
离开巫术，以墨厄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很难在地下世界生存下去。
所以墨厄的心情并不好，说是很差也不为过。
“哎……”
“哎……”
洞穴中的两名少年同时叹息一声。
听到少年的叹息，墨厄有些意外，便转过脑袋看向少年。
少年这时也在看着他。
两人目光短暂接触了一下，又迅速分开。
墨厄挪开视线，是因为他转动脑袋引得胸口生出阵阵隐痛。
少年则是看见墨厄便来气。
他想不明白自己救下墨厄的原因，也想不明白墨厄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被野兽分吃的原因。
想不明白便去做的事情，在地下世界里，是招致祸端的源头。
少年突然想起纳察里部落的覆灭，心生恐惧。
纳察里部落曾经是这片区域最强大的部落，有着上百名成年猎手，部落里的族人从来不用担心食物的来源会出现问题。
然而，纳察里部落在一夜之间就彻底覆灭，只逃出十几名老幼。
猎人们的议论在荒野里借着风声传递。
纳察里部落覆灭的原因，是救下一名身穿长袍的怪人。
那名怪人醒来后，直接逃离了纳察里部落。
然后灾难来临。
另一名身穿血色长袍的怪人只是动了动手指，部落里所有的猎人就无声死去。
大火熊熊燃烧十万九千七百息。
少年想到这里，身子冷不丁颤抖一下，眼神惊惧看向墨厄。
墨厄半靠在石壁上，察觉少年的目光，便忍痛转过脑袋，善意地笑了笑。
少年更加惊惧，他仿佛看到了邪恶的长袍怪人，阴恻恻地想要吃了他。
“咣当”一声，少年手中的石勺掉进石锅里，溅出不少肉汤，看得少年极为心痛。
少年心痛，心里也生出一股怒意，便有些气冲冲，朝墨厄喊道：“你……现在……又……欠我……一条……命。”
少年说话本就不流畅，情急之下，更生硬结巴一些。
墨厄愕然，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少年既然把他救了下来，便是恩人，欠他几条命是应该的，以后找到机会必然要好好报答一番。
想到这里，墨厄的笑容更加灿烂，想要释放更多的善意。
少年却是不领情，直接转过身，留给墨厄一个后脑勺。
墨厄无言以对，索性闭目养神。
洞穴中陷入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少年给自己盛了一碗兔肉和肉汤，旁若无人地慢慢吃了起来。
他吃得极为认真，每一块兔肉都要嚼至最烂，然后咽进肚里，喝上一口肉汤。
吃得认真，便是吃得缓慢。
墨厄闲来无事，开始一寸一寸感知自己的身体。
他受的伤非常重，但都伤在内里，体表除了部分地方有些肿胀，倒是没留下什么痕迹。
以他高达4.2的体质，也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慢慢复原。
当然，这是在不服用任何药物的情况下。
墨厄知道系里万物楼中有一个专门售卖药剂的店铺，店里有一种药剂名为雨后甘露，能治愈绝大多数的非巫术造成的身体损伤，只是价格贵了些，要五块下等魔石。
墨厄极缺魔石，当然买不起。
所以现在想起，让墨厄暗暗下了决心，打算以后各种药剂都要备上一份，防止像现在这样的意外情况出现。
不多时，少年吃完石锅里的兔肉，又把肉汤全部倒进肚里，这才满足地放下石碗石勺。
少年不再蹲着，站了起来，稍稍活动几下略微发麻的双腿，少年便径直出了洞穴，一头扎进荒野。
墨厄已经领教过少年的行事习惯，所以并不感到吃惊，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于少年接下来的举动。
墨厄先前清楚地看到了少年眼神流露出的惊惧，但没有感到杀机和杀意，所以并不担心少年会对他不利。
没过多久，少年便折返回来，手中提着一把带着泥土的蓬松黄叶。
少年心里极为不舍地拿过一只没用过的水囊，小心翼翼倒了一些清水出来冲洗蓬松黄叶的泥土。
洗过黄叶的水被石锅接住，可以用来刷过洗碗。
将蓬松黄叶洗净，少年走向墨厄，右手往前直直递了过去，说道：“吃。”
墨厄明白少年的意思，勉强抬手接过蓬松黄叶，撕下一小朵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黄叶入口，便是一股腥涩的泥土味。
刚刚嚼了几口，苦味更盛，嘴唇和舌头都开始发麻。
墨厄蹙眉，竭力忍住胃中泛起的恶心，继续咀嚼黄叶。
黄叶有些干枯，嚼不出多少汁水，也幸得没有多少汁水，不然墨厄更会感到难以下咽。
一般来讲，苦尽后会有甘来，但墨厄没有尝到甜的滋味。
倒是把嚼烂的黄叶咽下后，腹中生出了丝丝清凉气息，在体内游走。
墨厄感觉胸口出的隐痛减轻不少。
少年拿来的黄叶对他恢复伤势有帮助，很明显的帮助！
这种情况下，墨厄哪还顾得上黄叶的腥涩与苦，将剩下的黄叶全部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强忍着恶心欲呕的不适，墨厄咽下这些嚼烂的黄叶。
他的嘴唇和舌头已经没有知觉，舌头更是肿得非常厉害。
黄叶有毒，毒素入口沾着口水就开始蔓延。
墨厄感到的清凉气息就是蔓延开来的毒素。
这种毒素不会置人于死地，只是让嘴唇发麻，舌头肿胀，它最主要的作用是治疗损伤，促进身体的恢复。
“谢……谢……”
墨厄艰难地说出两个字，试图表达谢意，总算有些明白少年说话结巴的原因。
少年面无表情，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比划了一下。
墨厄明白少年的意思，欠他五条命了嘛。
微微一笑，墨厄郑重地点了点头，承认下这一点。
反倒是少年有些意外。
……
地下世界的天空始终蒙蒙幽暗，光线没有一丝强弱的变化，所以没有天然的时间参照物。
墨厄一开始非常不适应，他的生物钟因为伤势的原因也变得有些混乱，无法准确判断时间。
通过与少年断断续续的交谈，墨厄得知了地下世界里荒野猎人计时的方法，觉得很有意思。
荒野猎人们用自己的呼吸来计时，单位是息。
一呼一吸是为一息。
成年人每分钟呼吸16～20次，相当于十六至二十息为一分钟。
墨厄修习的荣耀星辰秘法中有一套特殊的呼吸方法，几十次冥想下来，墨厄已经将这种特殊呼吸方法运用于日常生活中，他的呼吸变得比以前更加绵长，精准算起来，是每分钟呼吸十次。
换算成荒野猎人的计时方法，墨厄的十息便是一分钟。
一天就是一万四千四百息。
时间过得很快，六天一眨眼过去。
少年每天只在洞穴里待七个小时，一个小时用来进食，六个小时用来睡觉，其余时间都在洞穴外，在荒野中。
墨厄只能躺着或半靠在石壁上，静静地等着少年回来。
离开洞穴时少年只带着狩猎的武器，回来的时候都会拎着一两只野味，然后开膛破肚生火做饭。
这时，墨厄便会静静看着少年用最原始的方法处理野味——烤或是煮。
少年会主动分出一些食物和清水给墨厄，在吃过食物以后，少年会从洞穴外摘来一把带着泥土的蓬松黄叶递给墨厄。
连着七天服食黄叶，让墨厄的伤势减轻不少，也让他的舌头一直肿胀着，说话含糊不清，进食的时候也受到一些影响。
墨厄半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正在冥想。
一缕缕淡淡的蔚蓝星光从他的眉心溢出，照亮整个洞穴。
如果墨厄此时睁开眼睛，他会看到溢散的星光中夹杂着一丝血色。
随着星光的不断溢散，血色越来越淡，渐渐的，彻底消失。
那是乔纳森·萨克门托的灵魂残留，正在被墨厄驱逐。
自昨天夜里意识海恢复平静始，墨厄便开始冥想，调动精神力净化自己的意识海。
在墨厄的意识海中，蔚蓝色的母星旁边，盘踞着一颗光团。
那便是乔纳森·萨克门托两百多年的知识积累和经历见闻，纯粹的记忆，没有意识的残留。
只要墨厄有想法，随时可以吸纳接受。
但是墨厄静静地退出了冥想状态。
墨厄睁开眼睛，洞穴中的湛蓝星光敛进他的眸子，重归幽暗。
再过三十息，少年便要回来了。
墨厄不想吓着他，所以提前结束冥想。
墨厄有种预感，他刚刚如果继续冥想下去，极有可能瞬间突破二级巫师学徒的精神力标准。
“可惜……”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还得依靠少年的帮助。
墨厄突然笑了笑，他突然想起少年每天提醒他又欠下一命的情景，感觉少年非常可爱。
“今天就要欠下第十二条命了吧。”
墨厄幽幽想着。
然而三十息过去，少年没有回来。
墨厄渐渐收敛脸上的笑意，眼神渐渐冰冷。
他虽与少年相处不久，但知道少年是一个在时间方面有着强迫症的人，不会轻易打乱时间安排。
洞穴外，荒野中有意外发生，少年可能遇到了麻烦。
六十息过去，一百二十息过去，三百息过去，少年依旧没有回来。
墨厄用手撑起身体，不再半靠在石壁上，然后将两条腿盘着，笔直坐起。
心念一动，墨厄意识海中承载重力扭曲术式的精神力平板就要激活。
洞口突然传来一丝动静，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墨厄散去准备激活重力扭曲的精神力，随时准备释放火球术。
来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洞穴，一头栽在石灶边上，晕了过去。
是少年。
墨厄右手轻轻抬起，小心翼翼地释放出重力扭曲，一股斥力将少年的身体悬浮在空中，然后缓缓向墨厄靠近。
轻轻放下少年的身体，散去重力扭曲，墨厄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少年的腹部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直流。
求支持！
(本章完)
好在精神力涨了一点，略微冲淡了一些墨厄不好的情绪。
至于状态2，墨厄暂时没去理会。
墨厄并不熟悉乔纳森·萨克门托的过往，只是对乔纳森·萨克门托的手段极为不耻，所以连带着对他留下的知识积累也不喜欢。
不喜欢，就不愿意接受。
更何况，如果不是源石的意外功能，他现在最好的结局便是神智不清，成为一名痴痴呆呆的傻子。
墨厄迫切地想着源石能尽快平复躁动的意识海，可以进行冥想。
唯有通过冥想，他才能积攒法力，提升精神力。
没有法力的支撑，便无法释放巫术。
离开巫术，以墨厄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很难在地下世界生存下去。
所以墨厄的心情并不好，说是很差也不为过。
“哎……”
“哎……”
洞穴中的两名少年同时叹息一声。
听到少年的叹息，墨厄有些意外，便转过脑袋看向少年。
少年这时也在看着他。
两人目光短暂接触了一下，又迅速分开。
墨厄挪开视线，是因为他转动脑袋引得胸口生出阵阵隐痛。
少年则是看见墨厄便来气。
他想不明白自己救下墨厄的原因，也想不明白墨厄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被野兽分吃的原因。
想不明白便去做的事情，在地下世界里，是招致祸端的源头。
少年突然想起纳察里部落的覆灭，心生恐惧。
纳察里部落曾经是这片区域最强大的部落，有着上百名成年猎手，部落里的族人从来不用担心食物的来源会出现问题。
然而，纳察里部落在一夜之间就彻底覆灭，只逃出十几名老幼。
猎人们的议论在荒野里借着风声传递。
纳察里部落覆灭的原因，是救下一名身穿长袍的怪人。
那名怪人醒来后，直接逃离了纳察里部落。
然后灾难来临。
另一名身穿血色长袍的怪人只是动了动手指，部落里所有的猎人就无声死去。
大火熊熊燃烧十万九千七百息。
少年想到这里，身子冷不丁颤抖一下，眼神惊惧看向墨厄。
墨厄半靠在石壁上，察觉少年的目光，便忍痛转过脑袋，善意地笑了笑。
少年更加惊惧，他仿佛看到了邪恶的长袍怪人，阴恻恻地想要吃了他。
“咣当”一声，少年手中的石勺掉进石锅里，溅出不少肉汤，看得少年极为心痛。
少年心痛，心里也生出一股怒意，便有些气冲冲，朝墨厄喊道：“你……现在……又……欠我……一条……命。”
少年说话本就不流畅，情急之下，更生硬结巴一些。
墨厄愕然，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少年既然把他救了下来，便是恩人，欠他几条命是应该的，以后找到机会必然要好好报答一番。
想到这里，墨厄的笑容更加灿烂，想要释放更多的善意。
少年却是不领情，直接转过身，留给墨厄一个后脑勺。
墨厄无言以对，索性闭目养神。
洞穴中陷入沉默，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少年给自己盛了一碗兔肉和肉汤，旁若无人地慢慢吃了起来。
他吃得极为认真，每一块兔肉都要嚼至最烂，然后咽进肚里，喝上一口肉汤。
吃得认真，便是吃得缓慢。
墨厄闲来无事，开始一寸一寸感知自己的身体。
他受的伤非常重，但都伤在内里，体表除了部分地方有些肿胀，倒是没留下什么痕迹。
以他高达4.2的体质，也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慢慢复原。
当然，这是在不服用任何药物的情况下。
墨厄知道系里万物楼中有一个专门售卖药剂的店铺，店里有一种药剂名为雨后甘露，能治愈绝大多数的非巫术造成的身体损伤，只是价格贵了些，要五块下等魔石。
墨厄极缺魔石，当然买不起。
所以现在想起，让墨厄暗暗下了决心，打算以后各种药剂都要备上一份，防止像现在这样的意外情况出现。
不多时，少年吃完石锅里的兔肉，又把肉汤全部倒进肚里，这才满足地放下石碗石勺。
少年不再蹲着，站了起来，稍稍活动几下略微发麻的双腿，少年便径直出了洞穴，一头扎进荒野。
墨厄已经领教过少年的行事习惯，所以并不感到吃惊，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于少年接下来的举动。
墨厄先前清楚地看到了少年眼神流露出的惊惧，但没有感到杀机和杀意，所以并不担心少年会对他不利。
没过多久，少年便折返回来，手中提着一把带着泥土的蓬松黄叶。
少年心里极为不舍地拿过一只没用过的水囊，小心翼翼倒了一些清水出来冲洗蓬松黄叶的泥土。
洗过黄叶的水被石锅接住，可以用来刷过洗碗。
将蓬松黄叶洗净，少年走向墨厄，右手往前直直递了过去，说道：“吃。”
墨厄明白少年的意思，勉强抬手接过蓬松黄叶，撕下一小朵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黄叶入口，便是一股腥涩的泥土味。
刚刚嚼了几口，苦味更盛，嘴唇和舌头都开始发麻。
墨厄蹙眉，竭力忍住胃中泛起的恶心，继续咀嚼黄叶。
黄叶有些干枯，嚼不出多少汁水，也幸得没有多少汁水，不然墨厄更会感到难以下咽。
一般来讲，苦尽后会有甘来，但墨厄没有尝到甜的滋味。
倒是把嚼烂的黄叶咽下后，腹中生出了丝丝清凉气息，在体内游走。
墨厄感觉胸口出的隐痛减轻不少。
少年拿来的黄叶对他恢复伤势有帮助，很明显的帮助！
这种情况下，墨厄哪还顾得上黄叶的腥涩与苦，将剩下的黄叶全部塞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
强忍着恶心欲呕的不适，墨厄咽下这些嚼烂的黄叶。
他的嘴唇和舌头已经没有知觉，舌头更是肿得非常厉害。
黄叶有毒，毒素入口沾着口水就开始蔓延。
墨厄感到的清凉气息就是蔓延开来的毒素。
这种毒素不会置人于死地，只是让嘴唇发麻，舌头肿胀，它最主要的作用是治疗损伤，促进身体的恢复。
“谢……谢……”
墨厄艰难地说出两个字，试图表达谢意，总算有些明白少年说话结巴的原因。
少年面无表情，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比划了一下。
墨厄明白少年的意思，欠他五条命了嘛。
微微一笑，墨厄郑重地点了点头，承认下这一点。
反倒是少年有些意外。
……
地下世界的天空始终蒙蒙幽暗，光线没有一丝强弱的变化，所以没有天然的时间参照物。
墨厄一开始非常不适应，他的生物钟因为伤势的原因也变得有些混乱，无法准确判断时间。
通过与少年断断续续的交谈，墨厄得知了地下世界里荒野猎人计时的方法，觉得很有意思。
荒野猎人们用自己的呼吸来计时，单位是息。
一呼一吸是为一息。
成年人每分钟呼吸16～20次，相当于十六至二十息为一分钟。
墨厄修习的荣耀星辰秘法中有一套特殊的呼吸方法，几十次冥想下来，墨厄已经将这种特殊呼吸方法运用于日常生活中，他的呼吸变得比以前更加绵长，精准算起来，是每分钟呼吸十次。
换算成荒野猎人的计时方法，墨厄的十息便是一分钟。
一天就是一万四千四百息。
时间过得很快，六天一眨眼过去。
少年每天只在洞穴里待七个小时，一个小时用来进食，六个小时用来睡觉，其余时间都在洞穴外，在荒野中。
墨厄只能躺着或半靠在石壁上，静静地等着少年回来。
离开洞穴时少年只带着狩猎的武器，回来的时候都会拎着一两只野味，然后开膛破肚生火做饭。
这时，墨厄便会静静看着少年用最原始的方法处理野味——烤或是煮。
少年会主动分出一些食物和清水给墨厄，在吃过食物以后，少年会从洞穴外摘来一把带着泥土的蓬松黄叶递给墨厄。
连着七天服食黄叶，让墨厄的伤势减轻不少，也让他的舌头一直肿胀着，说话含糊不清，进食的时候也受到一些影响。
墨厄半靠在石壁上，闭着眼睛，正在冥想。
一缕缕淡淡的蔚蓝星光从他的眉心溢出，照亮整个洞穴。
如果墨厄此时睁开眼睛，他会看到溢散的星光中夹杂着一丝血色。
随着星光的不断溢散，血色越来越淡，渐渐的，彻底消失。
那是乔纳森·萨克门托的灵魂残留，正在被墨厄驱逐。
自昨天夜里意识海恢复平静始，墨厄便开始冥想，调动精神力净化自己的意识海。
在墨厄的意识海中，蔚蓝色的母星旁边，盘踞着一颗光团。
那便是乔纳森·萨克门托两百多年的知识积累和经历见闻，纯粹的记忆，没有意识的残留。
只要墨厄有想法，随时可以吸纳接受。
但是墨厄静静地退出了冥想状态。
墨厄睁开眼睛，洞穴中的湛蓝星光敛进他的眸子，重归幽暗。
再过三十息，少年便要回来了。
墨厄不想吓着他，所以提前结束冥想。
墨厄有种预感，他刚刚如果继续冥想下去，极有可能瞬间突破二级巫师学徒的精神力标准。
“可惜……”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还得依靠少年的帮助。
墨厄突然笑了笑，他突然想起少年每天提醒他又欠下一命的情景，感觉少年非常可爱。
“今天就要欠下第十二条命了吧。”
墨厄幽幽想着。
然而三十息过去，少年没有回来。
墨厄渐渐收敛脸上的笑意，眼神渐渐冰冷。
他虽与少年相处不久，但知道少年是一个在时间方面有着强迫症的人，不会轻易打乱时间安排。
洞穴外，荒野中有意外发生，少年可能遇到了麻烦。
六十息过去，一百二十息过去，三百息过去，少年依旧没有回来。
墨厄用手撑起身体，不再半靠在石壁上，然后将两条腿盘着，笔直坐起。
心念一动，墨厄意识海中承载重力扭曲术式的精神力平板就要激活。
洞口突然传来一丝动静，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墨厄散去准备激活重力扭曲的精神力，随时准备释放火球术。
来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洞穴，一头栽在石灶边上，晕了过去。
是少年。
墨厄右手轻轻抬起，小心翼翼地释放出重力扭曲，一股斥力将少年的身体悬浮在空中，然后缓缓向墨厄靠近。
轻轻放下少年的身体，散去重力扭曲，墨厄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少年的腹部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汩汩直流。
求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