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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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十二章(2)

    [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2节  第十二章(2)

    第十二章(2)

    他的醋意偏偏与他的爱情仿佛是如影随形。令人烦躁的是,他一时间找不到任何既能满足他的好奇心,消除他的猜疑,又能无损于他俩之间的爱情的两全其美的办法。他决定暂时什么也不干。与其操之过急引起她的反感,不如静观其变让她自我暴露。但是依然沉迷在甜蜜中的他,由于突然失去了对方的必要的回应而备受打击。他那颗如同涓涓溪流途径沙漠被蒸发殆尽一样枯竭的心,重又被蒙上忧伤与寂寞的尘土与沙砾,饱受了情感断流的折磨。他似乎又开始过起了离群索居、独来独往的隐居般的生活。那段日子里,每天下班回到出租屋中,他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个白痴似的等待着何丹的电话。终日梦牵魂萦的都是何丹和有关何丹的一切。当他意识到自己像女人一样琐碎而小性,总是喜欢沉溺于一些别人看来最微不足道的悲伤和思念的时候,他决心尝试着改变自己,至少应该给那份过热的思念浇盆凉水降降温。日本作家芥川龙之介曾经说过:“能将我们从情网里解救出来的,与其说是理智,不如说是繁忙。”为了尽快把自己从悲伤、忧愁和颓丧中拯救出来,他从书架上搬下了托尔斯泰的《复活》、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高尔基的《母亲》、卡夫卡的《城堡》、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海明威的《永别了,武器》、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奈保尔的《河湾》、萨拉马戈的《修道院纪事》、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耶利内克的《钢琴教师》、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红》、曹雪芹的《红楼梦》、鲁迅的《呐喊》、老舍的《骆驼祥子》等一大堆小说放在写字台、床头、沙发上,使他工作之后的所有闲暇时光都被勤勉的阅读所占据。紧张的阅读使他无暇他顾,那些像水一样无孔不入的焦躁不安的情绪都被阻挡在福克纳笔下美国南方种植园世家飘零子弟的精神苦闷之外,或者被阻挡在帕慕克笔下十六世纪末奥斯曼土耳其帝国里发生的盘根错节的历史悬疑故事之外。然而这次全神贯注的阅读却并没有给他带来真正意义上的快乐,他通过那些不朽的名著敏感地触摸到了人生的宽广和丰富,同时感悟到自己作为一个渺小的基层公务员的生活的苍白与脆弱。仰望文学星空,他突然觉得自惭形秽,对自己究竟有没有文学才能产生了怀疑。从前想通过文学创作达致功成名就的愿望因此而变得遥不可及。

    他对何丹的猜疑和担忧渐渐被遗忘,他的心情也慢慢变得平静下来。可是好景不长,就在他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何丹似乎变得遥遥无期的希望渺茫的眷注和关爱的时候,他突然出人意料地接到了吴晴的电话。电话是吴晴用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开门见山地问他是不是从网络上结交了一个女网友。韩冬一听,慌忙挂断了电话。他不知怎么回答才好。难道她连他和何丹的事她都知道了?如果真的知道了,那么她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呢?难道她有千里眼顺风耳之类的特异功能吗?隔不多久,她又打来电话,他正要挂掉,她抢先说:“你不要挂电话,我有事要跟你说。我能不能去你那?”

    “不行!为什么要来我这?”韩冬不耐烦起来,“又想怎么陷害我?”

    “我害你什么?我从没害过你,我要害你你今天还能这么快活潇洒吗?”吴晴幽幽地说,“我可能真的要离婚了,我们能不能不要再互相伤害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对你没什么可说的了,只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

    “你害得我要离婚了就想溜,你也太不道德了吧?你就这么绝情吗?你肯定是被那个女网友迷住了才不理我的,我还不知道你!”

    “我们早就结束了,你跟我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谁说结束了?我可没答应和你结束。你别以为这个世上会有哪个女人会像我一样真心对你好!你等着吧,那个女网友只不过想玩玩你。你大概不知道吧?现在女人玩弄男人感情的多着呢。”

    “什么女网友?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女网友?”韩冬吃惊地问。

    “一定要我说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说!”

    “何丹你认识吧?那可是我的好朋友呢!她不是你的女网友吗?听说你还打算和她结婚是吗?做梦吧你!你知道她有多少男友吗?她手机电话本上的什么刘阿姨、王叔叔、吴老板其实都是她各个男朋友的代号,她和不同男朋友约会的时间安排得像航班时刻表一样精确,她的男友们谁也别想在属于自己的时间外见到她。你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吗?告诉你,她这段时间正和一个北京来的男友到桂林、漓江旅游去了呢。”

    “你怎么认识何丹的?”韩冬觉得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他一直提醒自己谨慎从事,不要再遇到女骗子,却还是遇到了如此荒唐的事。

    “何丹好早一起就是我的朋友了。但你和他之间的事我是上个礼拜才知道的。你们怎么认识、怎么见面、怎么合作的事她全告诉我了,她说她又钓到了一条傻鱼。她去桂林目的是暂时躲开你一段时间,想让你对她的感情降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