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尖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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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十二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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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节  第十二章(1)

    第十二章(1)

    自从韩冬将自己从合作银行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5万元贷款汇入何丹指定的账号之后,他便终日陷入对爱情与金钱双丰收的幻想和期待中。由何丹不经意间撩拨、点燃起来的爱火激情,唤起了他对幸福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尽管他们因居住地距离遥远和工作关系一个月很难见上几次面,韩冬仍然打定主意忠于他们这段似乎是从天而降的爱情而不再寻花问柳。他不再注意别的女人,也避免去能碰见女人的地方。他唯一的行动便是利用手机、网络对她倾吐火一般炽烈情话,一种掠过他的体内的激动之流常常像光芒四射的阳光一样,驱散了像梦幻般飘荡在他的心中的孤独之感。他用内心的美好期待和希望构筑起幸福的遐想。重新被爱神之箭射中的他,言行举止、为人处世态度似乎在一夜之间全改变了,朋友们原来据以把他辨认出来,也以为今后将永远不会改变的那种言谈举止和处世态度的留痕踪迹全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的自信、淡泊、宽容和理智。在单位,他敢于藐视一切权威,不再因一些细小的事情而诚惶诚恐;对同事温和宽容,性情随和,不再愤世嫉俗牢骚满腹;对工作和名利澹泊寡欲,不再将其当作生存的唯一出路。他已经接近看破一切的年龄,懂得满足于为爱的快乐而爱,懂得不能把自己封闭在他的社会关系的圈子里而错失收获爱情的机会。但是偏偏正是在人生这个关键阶段,爱情没有完全按照它自己的规律来运行。何丹出人意外地成为唯一能够带给他欢乐或痛苦的女人。她的形象居然占据了他一切浪漫的遐想,唯有她才能激起他的欲念,而在这之前,任何健康、丰满和红润的女性肉体都能使他的感官苏醒。他像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一样渴求着与何丹两个人心心相印,似乎他一旦失去她,生活立即就会失去意义。

    遗憾的是好景不长。那个主动对他表露过炽烈爱意的女人因为公司生意红火而突然变得异常繁忙。在他最渴望她的关爱的时候,他不仅在网络上看不到她的只言片语,就连她的手机也是经常关着机,有时打通了也无人接通,给她发短信也很少回复。直到有一次他忍耐不住大发脾气,她才挤出时间亲自驾车跑到双桥看了她一次。她纡尊降贵在他出租屋里住了一晚,次日清早便开车走了。就是在那个夜晚,他无意中发现她的手机具有双卡双待功能,可以同时使用两张sim卡。他终于明白,她和他联系时只用其中一个手机号码。而她一离开他,便将他熟悉的那个手机卡号关闭了。如此一来,她想找他时就能找到,而他却不会打扰她的生活。他对她这种出人意料的回避或者防范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女人如果爱上了一个男人,通常会真心地付出自己的感情。不管这个男人值不值得她付出,在女人选择了他之后,女人总会很用心地对待这个男人。她会想方设法了解他的信息,她会千方百计地关心他的行踪,她甚至会仅仅因为没有他打来的电话而醋意大发。可是何丹呢?她的心中似乎装满了许多真真假假捉摸不定的东西,似乎在玩一场情感游戏。他看不出她对他那份真诚坚定、持久专一的爱恋,倒觉得她只是把他当作一块口香糖,需要时就来一块,不需要时就随口吐掉,一点也不在乎他。西瓦列夫在《情爱论》里写道:“那种不追求结果的恋爱男女,他们的嘴唇从未碰在一起,思想是云雾朦胧的一片,这种爱情不过是臆觉。”难道她正是那种“不追求结果”的女人?

    何丹的虚幻爱情唤起了他对幸福未来的向往,但是何丹的爱情的疑虑很快使他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黑暗之中。自己所爱的人近在咫尺却求之不得。主动跟她联系似乎是在追逐一只行踪不定的蝴蝶般劳而无获,而等待她的垂幸则像等待一个遥遥无期的梦想般漫长。他们一直是单线联系的,除了她自己主动介绍的家庭情况以外,他对她的神秘的公司、父母、孩子和朋友一无所知。难道他真的只是她寂寞时的一个影子而已?一种遭受蒙骗的屈辱和人财两空的担忧使他痛苦万分。她会不会从一开始就设计好对他进行网络诈骗呢?也许就在他思念她的同时,她正安之若素地奔走在与其他男人的会聚的路途中呢!每次他好不容易联系上他,她却无一例外地推说生意忙,这会不会是她另有所爱或者寻找到新的目标后的借口呢?难道她以前就生意不忙吗?这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坐卧不宁。猜测和醋意激发了他非凡的想象力,那些令人难以忍受的画面使他感到一种无法忍耐的五内俱焚的焦虑和折磨。那个时刻他成了一个最无聊的人,所有心思都集中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女人身上了,对她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都充满着强烈的好奇心。他真想亲自跑到泸江去对她作一番秘密调查,几次走到车站欲购票搭车前往泸江,却又因顾虑重重而半途而废。他迫不及待想发现真情,但又怕伤害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伤害他的自尊心,更怕万一她知道他对她起了疑心,她就会讨厌他。他不能让她通过他的醋心发作发现他对她的爱过分强烈,而瞧不起他,对他降温;他不能图一时痛快而牺牲自己可能最终会到手的幸福。这简直是鬼差神使得自我折磨!她曾经说过,她对没事乱吃醋的人,对喜欢窥探对方隐私的男人十分讨厌。他没有勇气干任何她不高兴看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