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逃兵
“大人，你醒啦！”阿韦先注意到了褚羽睁开双眼。
“我好冷…”褚羽虚弱地说道。入冬已有几天，又加之流了太多的血，褚羽感到浑身彻骨的寒意。
大夏国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没有预兆地降了下来，先是几朵雪花落在了树叶上，化成了水珠，接着漫空的雪花飞舞…
黑蕉树林经过刚才的激战，现在仿佛是陷入了沉睡，偶尔从林子别处传出几声鸟鸣，更衬出林子此刻的静谧…
雪花落地是没有丝毫声响的，脆弱的它们一片片落下，降低着四周的温度。整片林子好像有着灵性，得知了冬天已至，蛰伏了起来，乖巧地托住雪花，很快便将自己藏在了积雪之下。
武轩将褚羽的伤口处理好时，整片黑蕉树林已经披上了一层银白，自然也掩盖住了蕉木身上一直散发出的肃杀之气。气氛祥和了不少。
“她怎么样了？”褚羽恢复了少许精神，立刻想到了夕月。
“田兄在帮那她处理外伤。”武轩应道。
“田兄？”褚羽有些不解。
“蹲在那里的就是田拓了，我们也是被他救了下来，这个猎户本事真的可怕。”阿韦回答。
“哦，这位兄弟你醒了？这位姑娘虽也是外伤，但伤口处却有戾气渗透了进去，之后不慢慢调理逼出，恐怕还是有性命之忧啊。”田拓见褚羽醒了过来，便起身走了过去。
“是你救了我们？多谢了！”褚羽的嘴唇失血过多有些泛白，抱拳说道。
“不打紧，苍老前辈吩咐的事情，我只是照办而已。”田拓边查看褚羽伤口包扎的情况边回答。
“你…你认识苍老先生？”褚羽像刚才的武轩阿韦一样吃惊。
“是啊，”田拓不置可否，“苍老先生于我们村庄有大恩，本以为没机会再见到他老人家了，没想到今天他老人家突然来到我们村庄，吩咐我傍晚来此解救被黑衣人围杀之人。”
“哦…”褚羽听完沉思了小半刻，“苍老先生真的是算无遗策啊”留下一句感叹。
“扶我去看看她。”褚羽最关心的还是夕月。生死之间，夕月舍命与那人相搏，这才等到武轩他们回来。没有夕月的保护，褚羽无疑是逃不了这绝境的。
从小的习武强身作用是巨大的，虽然重伤在身，但短短的休息过后，褚羽已经可以搀扶着走路了。
而此刻赭阴山脉的隘口处，血衣也拖着长长的血迹到了哨站。
“你们两个废物！”这是血衣执行任务以来第一次受伤，也是他第一次对手下发怒。
岩切与瞑受了一些轻伤逃脱，随身的手下却都被武轩他们给料理了：“首领责罚的是，我们无用！”岩切说着上前要扶着血衣坐下，“只是那半途杀出一个猎户，身手无比了得，我们实在斗之不过，不得已才脱身来此等候首领会和，想必首领已经完成了人物吧？”
“放手！”血衣打开了岩切那双肥大的双手，“来人！”
岩切严重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又很好地掩藏了起来。
几名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等候着血衣的施令。
“备马！”血衣不想再多说什么，吩咐好就走出了门。
门外雪花飞舞，血衣也倒吸了口气。
岩切和瞑也赶忙跟了出去：“首领？你受伤这么重，何必急着回去复命呢？”
“废话！”
血衣此刻只想着当日那个老者告诉自己，自己的妹妹没有死，而那袁图许诺自己只要帮他拿回这个钥匙，自己便可以去找自己的妹妹。时间对他来说是尤其的珍贵，他不想浪费一点，即便他每走一步路，脚下都会留下一道血迹。
岩切和瞑自知不好再说什么，各自快步走出，牵出自己的马，等候着血衣慢慢走下台阶…
驾！驾！
三人骑着马，在雪中拖出长长的蹄印，向着出云城去…
“没想到田兄竟然是南部边军林越军团的逃兵？”武轩有些震惊，军中出身的他，自然知道逃兵的下场是什么。
“是啊，林将军平日里待我们极好，只是我们实在不愿意与人族自相残杀了，东有兽族屡屡犯境，我当初投军也是想去东边抗击兽族，没想到却分到了南方，唉。”田拓讲到林将军，心中也是一阵心酸。
“林将军我素有耳闻，爱兵如子说的便是他了吧。”褚羽从小便被外公萧古强行逼迫记下了当朝所有的高级将领，对这个林越也是有着不少印象。
“只是你们这么多人陆陆续续逃出来，竟都能组成一个村落，那林将军便这么不管不顾吗？须知手下出现那么多逃兵，他身为军团长可是要受罚的。”武轩对此有些不解，这么多人逃出来，这林越早就应该大肆搜捕了。
“林将军知道我们要逃，故意不让人追的…唉…”田拓边说便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竟然有这样的人。”褚羽也是十分吃惊。
“我们与尼尔其实并无仇恨，和他们交手也从不下死手，只是刀剑无眼，流矢无情，死在南边真的是男儿的耻辱，尸骨送回家乡都是要让人笑话的！”田拓愤愤道。
“是啊，东有兽族年年犯境，可我们人族还是内战不断。”褚羽也是十分认同田拓。
“田兄弟，你这身本领，在军中不可能只是个小兵吧？”阿韦喜欢强者，自然好奇起来田拓在军中时的身份。
田拓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当时也只是个副军团长而已！前年升的。”
阿韦一拳挥在田拓身上，田拓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好你个田兄弟，你这个当副手的竟然都跑了？”
武轩一听也是一阵无语，这恐怕是大夏国逃兵里职介最高的了。
“你这一走，可把那林将军坑惨了啊。”褚羽讪笑道。
“唉…”田拓也无话可说。
雪又大了不少。不时有雪积压在树梢上太重，树梢一弯，积雪掉落了下来。
“夜晚山中多有猛兽毒虫出没，这位兄弟如果恢复了些体力便随我到我家休息疗伤吧。”一段寂静过后，田拓出言建议。
“嗯，也好。”褚羽说罢便起身，伤口扯动了一下，疼痛传递了全身，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少主你这是干什么！”武轩见褚羽走向夕月，竟把她背了起来就要走。
“难道放她在这不管了吗？”褚羽反问。
“我们来便是了，你有伤在…”武轩劝道。
摇了摇头，褚羽说道：“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了这样，就让我来背吧。”
武轩还想再说，褚羽伸手打住了他。一旁的阿韦本也想说几句，也一并被阻止了。
“这位兄弟，何必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呢？交由他们背也一样的。”田拓也是万分不解。
“多谢田兄好意，确实不必了。”褚羽坚定的回道。
“这…”田拓也是有些尴尬，便也不再多说，“跟在我身后走吧。”领着褚羽他们向自己的村落出发。
观星楼的地下密室中，幽暗的灯火忽明忽灭，气氛有些凝重，有些潮湿的空气好像有了重量，压在了血衣身上。
“大人不是说好了将钥匙找到便让我走的吗！还会告知我妹妹的所在。”血衣吼道！
“我是有这么说过，可是培养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的殊为不易，我会派人把你妹妹接来照顾的。”袁图一手拿着金钥匙，一手捧着一本泛黄的古书，像是在对照什么，一边回应着血衣，好像血衣的怒火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大人言而无信，可不要怪我…”血衣的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岩切的月刃正抵在他的后颈上！
“嗯？怪你什么？你这次做的很好，有赏，怎么会怪你呢。”
袁图放下那本古书，将那钥匙盛在一个丝木盒中，放进身后墙壁的暗格之中。墙上的壁画是一艘泛着金光的神秘大船，更给袁图增添了几分神秘。
“你本是边军中的逃兵，私自从战场上逃回来，不是我保住你，你现在恐怕坟前的草都有半人高了吧！哦，说错了，恐怕都没人替你收尸。这次也是，若是你再做逃兵，便让你去给你妹妹收尸吧。”袁图说着皮笑肉不笑，看着血衣也不再说话。
“不要伤害我妹妹！不要伤害她！”血衣本就有伤，一激动，就感觉自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住身体。
“没用的东西…岩切，抬下去，派人把她妹妹找到带回来。”吩咐完，袁图背手走出了密室。
四个人影孤零零地走在苍茫的白雪大山间，一人领头在前，两人殿后，中间一人背着别人，走的很慢，另外三人有意照顾中间那人，一行人走的很慢。
太阳不知不觉爬上了山头，他们也终于走到了山脚下，远远正好可以看到一个村落，背山傍湖。
“我好冷…”褚羽虚弱地说道。入冬已有几天，又加之流了太多的血，褚羽感到浑身彻骨的寒意。
大夏国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没有预兆地降了下来，先是几朵雪花落在了树叶上，化成了水珠，接着漫空的雪花飞舞…
黑蕉树林经过刚才的激战，现在仿佛是陷入了沉睡，偶尔从林子别处传出几声鸟鸣，更衬出林子此刻的静谧…
雪花落地是没有丝毫声响的，脆弱的它们一片片落下，降低着四周的温度。整片林子好像有着灵性，得知了冬天已至，蛰伏了起来，乖巧地托住雪花，很快便将自己藏在了积雪之下。
武轩将褚羽的伤口处理好时，整片黑蕉树林已经披上了一层银白，自然也掩盖住了蕉木身上一直散发出的肃杀之气。气氛祥和了不少。
“她怎么样了？”褚羽恢复了少许精神，立刻想到了夕月。
“田兄在帮那她处理外伤。”武轩应道。
“田兄？”褚羽有些不解。
“蹲在那里的就是田拓了，我们也是被他救了下来，这个猎户本事真的可怕。”阿韦回答。
“哦，这位兄弟你醒了？这位姑娘虽也是外伤，但伤口处却有戾气渗透了进去，之后不慢慢调理逼出，恐怕还是有性命之忧啊。”田拓见褚羽醒了过来，便起身走了过去。
“是你救了我们？多谢了！”褚羽的嘴唇失血过多有些泛白，抱拳说道。
“不打紧，苍老前辈吩咐的事情，我只是照办而已。”田拓边查看褚羽伤口包扎的情况边回答。
“你…你认识苍老先生？”褚羽像刚才的武轩阿韦一样吃惊。
“是啊，”田拓不置可否，“苍老先生于我们村庄有大恩，本以为没机会再见到他老人家了，没想到今天他老人家突然来到我们村庄，吩咐我傍晚来此解救被黑衣人围杀之人。”
“哦…”褚羽听完沉思了小半刻，“苍老先生真的是算无遗策啊”留下一句感叹。
“扶我去看看她。”褚羽最关心的还是夕月。生死之间，夕月舍命与那人相搏，这才等到武轩他们回来。没有夕月的保护，褚羽无疑是逃不了这绝境的。
从小的习武强身作用是巨大的，虽然重伤在身，但短短的休息过后，褚羽已经可以搀扶着走路了。
而此刻赭阴山脉的隘口处，血衣也拖着长长的血迹到了哨站。
“你们两个废物！”这是血衣执行任务以来第一次受伤，也是他第一次对手下发怒。
岩切与瞑受了一些轻伤逃脱，随身的手下却都被武轩他们给料理了：“首领责罚的是，我们无用！”岩切说着上前要扶着血衣坐下，“只是那半途杀出一个猎户，身手无比了得，我们实在斗之不过，不得已才脱身来此等候首领会和，想必首领已经完成了人物吧？”
“放手！”血衣打开了岩切那双肥大的双手，“来人！”
岩切严重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又很好地掩藏了起来。
几名士兵从门外走了进来，等候着血衣的施令。
“备马！”血衣不想再多说什么，吩咐好就走出了门。
门外雪花飞舞，血衣也倒吸了口气。
岩切和瞑也赶忙跟了出去：“首领？你受伤这么重，何必急着回去复命呢？”
“废话！”
血衣此刻只想着当日那个老者告诉自己，自己的妹妹没有死，而那袁图许诺自己只要帮他拿回这个钥匙，自己便可以去找自己的妹妹。时间对他来说是尤其的珍贵，他不想浪费一点，即便他每走一步路，脚下都会留下一道血迹。
岩切和瞑自知不好再说什么，各自快步走出，牵出自己的马，等候着血衣慢慢走下台阶…
驾！驾！
三人骑着马，在雪中拖出长长的蹄印，向着出云城去…
“没想到田兄竟然是南部边军林越军团的逃兵？”武轩有些震惊，军中出身的他，自然知道逃兵的下场是什么。
“是啊，林将军平日里待我们极好，只是我们实在不愿意与人族自相残杀了，东有兽族屡屡犯境，我当初投军也是想去东边抗击兽族，没想到却分到了南方，唉。”田拓讲到林将军，心中也是一阵心酸。
“林将军我素有耳闻，爱兵如子说的便是他了吧。”褚羽从小便被外公萧古强行逼迫记下了当朝所有的高级将领，对这个林越也是有着不少印象。
“只是你们这么多人陆陆续续逃出来，竟都能组成一个村落，那林将军便这么不管不顾吗？须知手下出现那么多逃兵，他身为军团长可是要受罚的。”武轩对此有些不解，这么多人逃出来，这林越早就应该大肆搜捕了。
“林将军知道我们要逃，故意不让人追的…唉…”田拓边说便抹了抹自己的眼角。
“竟然有这样的人。”褚羽也是十分吃惊。
“我们与尼尔其实并无仇恨，和他们交手也从不下死手，只是刀剑无眼，流矢无情，死在南边真的是男儿的耻辱，尸骨送回家乡都是要让人笑话的！”田拓愤愤道。
“是啊，东有兽族年年犯境，可我们人族还是内战不断。”褚羽也是十分认同田拓。
“田兄弟，你这身本领，在军中不可能只是个小兵吧？”阿韦喜欢强者，自然好奇起来田拓在军中时的身份。
田拓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当时也只是个副军团长而已！前年升的。”
阿韦一拳挥在田拓身上，田拓猝不及防，踉跄了一下：“好你个田兄弟，你这个当副手的竟然都跑了？”
武轩一听也是一阵无语，这恐怕是大夏国逃兵里职介最高的了。
“你这一走，可把那林将军坑惨了啊。”褚羽讪笑道。
“唉…”田拓也无话可说。
雪又大了不少。不时有雪积压在树梢上太重，树梢一弯，积雪掉落了下来。
“夜晚山中多有猛兽毒虫出没，这位兄弟如果恢复了些体力便随我到我家休息疗伤吧。”一段寂静过后，田拓出言建议。
“嗯，也好。”褚羽说罢便起身，伤口扯动了一下，疼痛传递了全身，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
“少主你这是干什么！”武轩见褚羽走向夕月，竟把她背了起来就要走。
“难道放她在这不管了吗？”褚羽反问。
“我们来便是了，你有伤在…”武轩劝道。
摇了摇头，褚羽说道：“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了这样，就让我来背吧。”
武轩还想再说，褚羽伸手打住了他。一旁的阿韦本也想说几句，也一并被阻止了。
“这位兄弟，何必如此伤害自己的身体呢？交由他们背也一样的。”田拓也是万分不解。
“多谢田兄好意，确实不必了。”褚羽坚定的回道。
“这…”田拓也是有些尴尬，便也不再多说，“跟在我身后走吧。”领着褚羽他们向自己的村落出发。
观星楼的地下密室中，幽暗的灯火忽明忽灭，气氛有些凝重，有些潮湿的空气好像有了重量，压在了血衣身上。
“大人不是说好了将钥匙找到便让我走的吗！还会告知我妹妹的所在。”血衣吼道！
“我是有这么说过，可是培养一个像你这样的人的殊为不易，我会派人把你妹妹接来照顾的。”袁图一手拿着金钥匙，一手捧着一本泛黄的古书，像是在对照什么，一边回应着血衣，好像血衣的怒火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大人言而无信，可不要怪我…”血衣的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岩切的月刃正抵在他的后颈上！
“嗯？怪你什么？你这次做的很好，有赏，怎么会怪你呢。”
袁图放下那本古书，将那钥匙盛在一个丝木盒中，放进身后墙壁的暗格之中。墙上的壁画是一艘泛着金光的神秘大船，更给袁图增添了几分神秘。
“你本是边军中的逃兵，私自从战场上逃回来，不是我保住你，你现在恐怕坟前的草都有半人高了吧！哦，说错了，恐怕都没人替你收尸。这次也是，若是你再做逃兵，便让你去给你妹妹收尸吧。”袁图说着皮笑肉不笑，看着血衣也不再说话。
“不要伤害我妹妹！不要伤害她！”血衣本就有伤，一激动，就感觉自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住身体。
“没用的东西…岩切，抬下去，派人把她妹妹找到带回来。”吩咐完，袁图背手走出了密室。
四个人影孤零零地走在苍茫的白雪大山间，一人领头在前，两人殿后，中间一人背着别人，走的很慢，另外三人有意照顾中间那人，一行人走的很慢。
太阳不知不觉爬上了山头，他们也终于走到了山脚下，远远正好可以看到一个村落，背山傍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