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当晚回到了警察局后，周瑜躺在沙发上，正仰着头望着天花板，左手握着他的杯子，右手正在空中不断的比划，而一边的熊辉还在翻着桌上的笔录，比对着刚才老头那留下的笔录。
熊辉这时拍着大腿，叫了起来。
“哎，周瑜，你看看这个老头果然是胡说八道”
“噢？怎么说的。”
“他第一次到警局来的时候留下的笔录是，‘半夜看到有人在烧东西，突然起风了，一个巨大的白鬼从火里飞了起来，然后把那个人给包了起来，火都灭了，后来那里一片漆黑，他就不敢再去了，回去想了一夜然后报的警’。”
“有问题？”周瑜听完后有些不解。
“这不是傻子吗？”熊辉看着他，周瑜笑了笑继续躺着。
“不过也说了是有人在烧东西。”
熊辉听着重新继续看着笔录。
“嗯，这个是的，那你说这应该就是凶手了吧”
“必然是，可惜不知道是谁......”
周瑜看着天花板，继续比划着。
“你觉得是谁？”
“没线索，我在想.....”
这时办公室门口出来了敲门声。
“熊队！周顾问！”
“进来！”
熊辉一听让那人进来，门打开，正是化验室的同事小李，他向着二人敬了礼后，走向了熊辉。
“结果怎样”
“检测出来了，虽然东西特别少，而且毁坏严重，不过测出来应该就是化纤。”
“化纤？周瑜这……”
熊辉拿着这报告，看着周瑜。
周瑜这时坐了起来，从二人手中接过了报告。
“嗯，看来和我推测差不多，烧的是衣服，这材料这么说？”
周瑜问了后，小李看着他朝他汇报。
“这化纤材质一般，不是什么高级材料。”
“怎么说？”
“因为粗糙，质地差，织数不高，所以可能是廉价东西，如果是正常工作服的话，也是不合格的，最多是廉价的制服，或者白袍披风吧”
“白袍子吗？”熊辉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了。
小李点头接着说：“嗯，以前是，现在也不会用了，太差，也可能会是情趣店的制服产品。”
听着小李的描述，二人一起笑了起来，熊辉更是走到了小李前，拍了拍他肩膀说道。
“呵呵，看不出啊，小李，你还懂的真多啊。”
“呵呵，熊队过奖了，以前也有类似的证物化验过。”
“嗯不错不错～情趣店的制服产品……制服诱惑？”
小李也没有开玩笑，继续接着熊辉的问题，给二人认真描述起来，熊辉像个学生一般笑着听着。
“差不多，警务人员的服装，医护人员的白袍，空姐制服都可能，这些做出来都是惟妙惟肖，不过质量就没有符合要求了。”
“假冒制服……”
熊辉听着陷入了思考，周瑜看了看报告，然后问小李：“嗯，那……还有其他什么检验出来的吗？”
“这个，还有，您看，应该是纸的燃烧物”
“纸哦”
小李指着另一张报告的一条给周瑜。
“嗯，看上去是硬卡，多用于做一些宣传手册还有门票海报之类的。”
“嗯，和演唱会有关联的东西的话就说得通了。”
熊辉似乎听到了案子又破的进展，然后问周瑜：“这么说有线索了？”
周瑜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感觉接近的东西有了。现在是这些线索该如何串起来。”
熊辉看着这些，翻开了地图，他看着桌上的证物，看周瑜正在咬着手指，他知道这小子也没答案了，现在这样也不是办法，他看了看小李，突然说道：“小李这样，和演唱会有关的人应该都脱不了干系，你去让他们查下，所有来现场的观众资料了，看看有没有线索。”
“所有人哦？”小李重复了一句，以为自己听错了，周瑜听着也吃了一惊。
“是啊。”熊辉也奇怪了，这两人怎么反应如此之大。
小李摘下了帽子，挠了挠头又重新戴上，说：“熊队，这，这剩下的时间这么少，这怎么来得及。”
熊辉也是尴尬的笑了笑，无奈的说：“呵呵，案子总要破吧，来不及也得查啊，不然怎么办，难道我们现在都收工回家睡大觉，等罪犯来自首吗～”
小李想着也确实没有好办法，二人看着周瑜也没有说话，小李只好整了整帽子说：“明白了，队长，我现在就去。”
“快去快去！”
熊辉听着挥了挥手，小李向着周瑜也点头打了招呼，出了办公室并把门带上了。
熊辉看了一堆资料，又是一头乱麻，他想了想对周瑜说：“你怎么看？周瑜。现在海边的肯定是凶手了，但是这里和演唱会这么远，为什么会特地跑到这里？虽然说要销毁证据，去远的地方是正好，看为什么是海边？”
“对，不过我考虑的不是这个，能从体育馆到达这里的，知道这里的，说明他很了解这个城市，而且一定来过，更有可能就是本市的人。”
周瑜的怀疑，熊辉也是有考虑到，不过他一时也没有想到什么疑点，他这时打来地图指着海湾看着周瑜问：“周瑜你想说什么？”
周瑜习惯性的手摸着下巴，点了点杯子问：“熊辉你让小李他们查什么，这么多人？查门票？”
熊辉一看，点头道：“对啊，买门票都要登记个人信息的，现在大数据互联网，什么都逃不掉，就是花点时间吧。”
周瑜看着手中的卡纸证物和地图，边分析边给他叙述道：“你全查当然能查，我也知道警方有大数据，不过如果只是通过网站购票记录的身份信息，这完全不够，我们需要所有人的不单单是家庭住址，名字照片，还有他们的生活圈子，关系网，家庭背景，全部资料。”
熊辉听到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随即他摇头说道：“这信息量太大了，估计会来不及……”
周瑜抬头望着天花板，同时也肯定了熊辉的话说道：“对，所以肯定来不及，除非做选择......”
熊辉这时将手中的资料放下，看着他。
“选择？有什么选择？”
周瑜头还是仰着，眼睛却瞥上他接着说。
“选择的话，比如只查男的或者女的。”
熊辉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他知道周瑜一定都想好了，话中有话，于是追问着：“怎么个男女选择？什么说法？”
周瑜这是走了起来说道：“这个问题，我其实还没想好，男女我也只是举个示例，其实比如是年龄线。”
熊辉听到这是更加听不明白了：“这么年龄线都出来了，究竟啥意思，你小子要说啥？”
周瑜敲了敲杯子，边踱步边继续说下去：“是这样，熊辉，其实年龄的问题是这样的，年龄大的人问题比较多，比如要设置炸弹，还要能从演唱会去海边，一般要用到交通工具，年龄大的一般都更容易具备这些条件。而且胆量心理素质也会比年轻人沉稳冷静许多。你觉得年龄小的有可能吗？”
听了周瑜的话，熊辉像是突然明白了意思，他跟着周瑜的思维也分析道。
“这个么……有道理，我好像明白些了……这年龄小的的确是不太可能，我都怀疑是现场布置的工作人员。”
“为什么？”
“你看啊，首先成年人，个子大，要进出场馆放炸弹，施工人员更方便。老谭都说了，除了他儿子带来的那群小的，没有外人来过，那大人还不就是工作人员，毕竟能随意出入布置场馆。”
周瑜看了看，又在办公室内踱步了起来，他指着地图上的海湾说道：“这里是开放的吧？”
熊辉看周瑜指的海湾，点了头，继续看着周瑜听他分析下去。
“这里的开放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平时你会去吗？大熊。”
被周瑜这么一说，熊辉微微摇了摇头，不过同时他也好像突然想到了些东西，跟着分析起来：“你的意思是……罪犯能犯了罪，还能想到到这儿来的，说明……是年轻人？”
“没错，他年纪一定不大，平日这里也大都孩子才会去那里，如果年纪够大，他也定是这里长大的人吧，所以本市里的人概率相对也会更高。”
熊辉听着，虽有赞同之处，却也是看着桌上的材料，摇着头。
“话虽如此，可是这次演唱会，应该都是本市的人更多吧，这不是全市都要查了。”
周瑜这时慢慢走到了熊辉面前说：“这个不好说，毕竟这块数据现在我还没看到，你说这个也是很大可能性，我要重新想一想。”
“好，这块，我也了解了，瞌睡虫，保险起见，这边有余力还是先所有人一起查吧，毕竟暂时没办法，还是严谨些比较好。”
周瑜听着也是点了点头。
“恩，也没其他头绪，先都查吧，查到多少是多少。也可以先查查这次的那些工作人员，一定非本市的也不少。”
他透过熊辉背后的窗户看着月亮。
“今天你就要结案了吧，熊。”
“嗯，明天上午前。已经过零点了？”
周瑜这时回头看着墙上的钟。
“早过了，现在快1点了。”
“还有不到10小时……”
“嗯，那我先睡一会了。”
说着周瑜这时走向了沙发，说着就躺了下去。
“喂喂喂，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这边不是还没头绪吗！”
熊辉立刻着急的问他，周瑜却打了个哈欠：“那还是要睡觉，不睡是不行的。”
“你这不仗义了，大家兄弟一场，我吃了板子，你高兴啊。”
周瑜这时看着他笑了一下，还是躺了下去，说道：“你啊~还是到小牧公司去吧，正好还有个保安队长，或者门卫空缺，你这身功夫，怕什么？而且，就你这木鱼脑袋，警察还真不适合你。”
“你小子，真是欠，我靠……”
“好了好了…别吵我了……现在证据都差不多啦，后面的也是要等的，急也急不来，不如多留点时间睡觉，或许还能在梦里找答案。”
熊辉放下佯装的拳头，盯着他说：“你少糊弄人！又吹那乱七八糟的清醒梦了”
周瑜说着转了身，背对他道：“是记忆宫殿。”
“你得了吧，你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也就骗骗小孩子，你……”
周瑜真是说睡就睡，才这么短短时间他已经打起了呼声。
“呼呼呼……”
熊辉就像看着个孩子一样，无奈摇了摇头。
“真是说睡就睡，算了，你家伙也只是顾问，这案子还得我自己来……”
周瑜闭上了眼睛，一个人飞在了空中，他睁开眼睛自己正处在一片黑暗中，他看了看自己的手，伸手不见五指，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你来了，这次又没头绪了？”
这声音也是一个少年的声音，不过由于失去了视觉，什么都看不到。
“少废话了，快给我整理头绪吧，你知道多少？”
由于什么都看不见，周瑜也干脆不见，看来这声音也和他很熟了，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客气，声音这时也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
伴随着笑声在出现的同时，四周瞬间亮了起来，不过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之外什么都没有，周瑜一个人站在一片空荡荡的白色空间中间，在这里既没有天的状态也没有地的概念。
声音这时又冒在了他的耳边说道：“老规矩，你想要看什么，先收集信息吧。”
周瑜听完后闭上了双眼，在脑中绘想着城市的概念，他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当再睁开眼时，他的眼前出现蓝天白云和城市，他现在正漂在了整个兴沙港的空中。
周瑜低头俯瞰着整个城市，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说道：“我只要兴沙市北的郊区，能看到海湾和体育馆的。”
这时他双手在空中一划，整个城市瞬间被放大模糊抖动了一下，再清晰时，周瑜浮空在了沙湾体育馆的上空，他立刻径直地俯身冲向了体育馆。
四周如粒子般消失了一阵，当他双脚踩在了地面上后，自己也已经身处在体育馆的中央。
“好了，看来你是想还原案发现场找犯罪流程吧?”
听着声音，周瑜望了望四周，抬头看着上方说道。
“少废话，再过一遍线索吧，首先，炸弹，爆炸地点，脚手架，出入口。”
周瑜正说着，这些物件一个个的出现在了空中，如同全息影像一般，每一次闭眼再睁开，周瑜就和会空间跳跃一般，不断出现在了体育馆的各个角落，他开始将自己代入成罪犯，看着一个黑影在将整个流程进行了一遍。
“如果我是罪犯的话，一定也是会从这里出去的吧。”
“怎么出去？胆子这么大？”
“呵呵，其实都想好了，还是很容易的，谈不上胆子的问题，要知道恶向胆边生～”
“是啊，都想好要这么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全部都扫了一圈之后，他睁开眼睛，自己又回到了体育馆的正中间。
而那个看不见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刚才的思路都整理了一遍，其他的都没什么，我有两点没明白。”
周瑜听着声音，反问着“是什么？”
“一个是炸弹，是怎么带进来的，能够安放在这个地方，这就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做到的。”
周瑜听着，也一时答不上来，他没有说话，声音接着又继续往下说。
“第二个就是那个人他是如何离开这个体育馆的，体育馆不说严实无缝，警察来了后入口被严守，人流也是出不去的，如果和刚才的分析一样，他的道具又是提前放在哪的？”
周瑜带着疑问无法回答，确实，声音所说的正是他无法解答的地方，这就好比他在自己的世界里自问自答一般，尽管他还没有找到答案。
他犹豫了片刻，看了偌大的体育馆，他最后闭上了眼睛缓缓说道。
“去下一个地方吧，沙湾。”
话音刚落，四周瞬间如粒子分解一般四散，再汇聚时，他已身处沙湾的沙滩之上，看着蓝天白云和海鸥在海山飘过，他走到了桥洞下，重新检查着地面的焦痕。
“那天应该是晚上吧，桥洞下说着是有两个人影吧。”
周瑜听着没有回答，不过应该是默默认可了声音的话。
这时，立刻四周变换成了夜晚，一片静悄悄。
周瑜看着沙滩，什么人都没有，而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人影，他转身看着桥洞底下，一个黑影正在一团篝火前烧着一件衣服，突然一阵风吹了起来，黑影立刻拽着衣服向后跑着，大衣一下子飘了起来，大衣的一半还挂着大大的火焰。
周瑜一转身，看到远处的石头边有个人影，他立刻飞了过去，是拾荒者正躲在远处看着桥洞下的一切，接着拾荒者害怕的躲着，他不敢出来，只是探头探脑的看着。
“他就是看到了这个鬼影吧。”
“恩应该是的，不过也亏了他，不然都想不到这里会是销毁证据的地方。”
“呵呵”
周瑜此时转身再回到了桥洞，他已经看到了人影在打扫地上的灰尘了，他将大部分的灰尘一同打扫投入了海里。
“你说这个人是谁呢？”
“嗯……”
“呵呵，关键还有他的动机吧。”
周瑜没有回答，这时一晃眼，他已经浮在了空中，看着整个城市的地图，他在空中左手握住了体育馆，右手指着沙湾，而在他的两点之间，出现了好几条红色的连线，和gps规划的线路图一般，随后他闭上了眼睛，开始思考着这一切。
就这样他和睡着了一般，整个人在空中浮着，浮着，停了很久，而他的四周所有的证物不断的出现，消失，旋转着。
这时神秘的声音又出现了。
“周瑜，还没想好？时间上差不多了。”
“恩.....”
周瑜应了一声，四周重新变成了黑暗，这时他感觉自己的脚上似乎出现了黏糊糊湿哒哒的液体，液体还在慢慢的升起来，他闭上了双眼，整个人也慢慢地没入了黑暗之中，直到全部消失....
时间在分分秒的过去，周瑜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他再醒来的时候，熊辉办公桌前的资料堆上了厚厚的一摞，而这小小的办公室门口，来来往往了很多人，看样子熊辉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动员了不少人员全力在比对数据，进程依旧缓慢。
熊辉看他醒了就慰问了下，不过也是一夜未睡了，声音累了许多。
“怎么了，大梦探，你到说说有没有思路。”
周瑜笑了一笑，看了看四周，也反问了他：“你这里怎么样，都查了多少？”
“这里嘛.....”
熊辉看了下四周和乱成一团的办公桌，刚准备对着周瑜说，这时门外的对比人员，突然插了进来向熊辉汇报着。
“熊队，人数太多了，根本查不过来，只有名单和登记时的基本资料，内部的我们正在根据名单上的信息一个个匹对，不过真是太多。”
熊辉看了看，应答了一声，同时也对周瑜说：“周瑜你看也太慢了，果然时间不够，现在查下来一般都只有名字。”
周瑜站了起来，闭眼用双手按摩了一下太阳穴，同时回忆了一下刚才梦中整理的思路。
他立刻走到熊辉桌子的附近，扶着眼镜，看着整个城市的地图，发着呆。
“嗯，这个是肯定的，之前我就说过了。”
“那怎么办，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怎么还能安心的看地图，我都急死。”
“嗯，舒压。”
“舒压？这看地图还能做舒哪门子的压。”
熊辉看着他还在悠然自得的画圈，比划，真是一点都没心思，自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和热火上的蚂蚁一样。
“气死了，就算最后任务失败我都无所谓，可是如果就这样失败了，太没面子了，和等死没什么两样，都不知道这家伙怎么做的。”
周瑜摸着下巴，闭上了眼睛思考问题，同时也随口吐槽的回答他：“你这不也是没有好办法嘛。”
熊辉焦急的在房间走来走去，不知道凶手是谁，他也坐不住，他看着周瑜在看着地图，桌子上的翻开的笔记这时还写着，大和小，他用笔亲自画的圈，他突然一拍桌子，对着周瑜说。
“瞌睡虫！你说我还不如就去查一边，如果是漏了另一边那也就是我运气不好。”
周瑜头也没回，听他说后点了头继续看着地图回答道：“嗯，也是。”
“小李，小李！”
这说干就干，熊辉于是立刻叫来了小李，让他去查单边的信息，小李这是立刻就进了办公室。
“在，熊队”
“人太多了，叫他们查小的，”
“小的？什么意思？”
熊辉明显有些焦急了，他急着瞪着双眼看着小李就说：“门票不是都统计出来了吗？”
“是。”小李被瞪得的也是慌了不少，就怕熊辉暴力。
熊辉这时看着他大声说道：“嗯，划分年龄线，30，就30，30岁以下的都给我查！有多少人，关系网，家人联动，生活圈，一切的网上信息，有多少都给我去查出来！”
小李听明白了，不过在走之前，他还是心有疑虑的确认遍，问：“就这些？那30以上的呢，熊队。”
“不管！那些就都不管了！先把这些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快去快去！”
“是”
小李听着刚才熊辉的指示，这正要离开，周瑜这时似乎听到了重点，灵光一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