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墓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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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传功

    thu jul 09 18:47:04 cst 2015

    “你是来真的吗?”刘晓飞气喘吁吁地跑回高台之下,来不及去查看金辉畅的生死,抬头怒目圆睁地望着何音红。

    何音红若无其事地笑着看着他。

    刘晓飞瞟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一滩血里的金辉畅,痛苦地闭上眼睛说:“你真的把他杀死了!难道你没有一丝人性吗?你跟他有何仇恨?非要致他于死地?”

    何音红冷笑一声,说:“我跟他无怨无仇,只怪他挡住了我的路。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只要是挡住我的路的人,就算是我最亲的人我也照杀不误。”

    她的语气出乎刘晓飞意料地平静,但刘晓飞心里一点也不平静。他的心狂跳着,无法平息怒火,恨不得马上上到高台和何音红这个女魔头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那就是一点实力也没有。别说像何音红这样鹤立鸡群,笑傲武林的绝世高手,就是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凡夫俗子,只要有把力气的大汉都能轻易把他揍成肉饼。

    可是他已经无法再抑制心中的怒火,也不管什么只有不借助任何工具跳上高台才有资格比武的规矩。他把全身的力气都聚集起来,奋力往高台上攀登。高台从下到上是用木材搭成,所以他可以顺着这些木架一点点向上爬。

    刘晓飞终于费尽力气爬上了高台,可他累得半死,睁大眼睛也只能看到眼前模模糊糊的身影。台上似乎多了几个人,不是几个人,而是好几个人。

    当他眼前不再冒金星时,他终于渐渐看清。一个是面色从傲慢的冷笑变成怨恨的何音红。一个是他熟悉的中年男人,昔日紫龙寨寨主赛云,一个是赛云的儿子赛斯。还有一个头发雪白,但有一张青春俊美的脸的人,刘晓飞不认识这个人,可他依稀记得这个人就是神秘而可怕的连珠公子!

    连珠公子身边有一个美艳无方的少女,少女似笑非笑地瞧着刘晓飞,一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却似乎含着泪水,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心事。他们旁边是另外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他看到他时才不由自主地喊道:“翁其!”

    翁其孤身一人站在他们的远处,听到刘晓飞叫他,他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然后继续漫不经心地望着山外。

    “翁其,你不是在照顾曾小芳吗?她怎么样了?”刘晓飞紧紧皱着眉头说,他根本想不到为什么翁其竟会对他如此冷淡。

    “曾小芳?她跟你是什么关系?”翁其依旧不改冷淡的语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刘晓飞一眼。

    刘晓飞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没什么关系。可她怎么样了?你不是在照看她吗?”

    “她死了。”刘晓飞从翁其口中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哈哈哈哈哈……”赛云忽然拍手笑着说:“好!刘晓飞,我算是又给了你一次免费的教训。当你连自己的命都朝不保夕的时候居然还替别人干着急,这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话啦!哈哈哈哈哈……”

    刘晓飞的双眼瞪得血红,他不敢看赛云,怕自己控制不住,立马就会鸡蛋碰石头一样去跟他拼命。

    连珠公子上前几步,微笑着打量了一会儿刘晓飞,说:“现在正好,借武林大会这个机会,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正好现在没有那些闲杂的观众,我们可以尽情地比个高低啦!”

    刘晓飞呆呆地看着连珠公子,从头看到脚,本来很清晰的样子渐渐变得模糊,好像是个从梦里走出来的人。

    “你……”刘晓飞想说些什么,但被连珠公子不怒自威的神情给逼住了,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得愣在原地,像个同样在梦里不知所措,无所适从的傻子。

    “赛斯,你不是说你跟你爹赛云断绝关系了吗?怎么现在还跟他站在一起?”刘晓飞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像是刚刚看见赛云和赛斯。

    赛云冷笑不语,赛斯面无表情地说:“我跟他只是站在一起。站在一起的人并不一定有什么关系。”

    “这位小兄弟是谁?”连珠公子忽然发话了。

    “你是在说我吗?”刘晓飞看到连珠公子看着自己,觉得有些不知所措。那双眼睛就像冬日的阳光,虽然灿烂,但并不强烈,可是也让人无法直视。

    连珠公子微笑不语,刘晓飞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我是刘晓飞。”

    “刘晓飞?”连珠公子默念着这个名字,低声对身边的少女说了几句话,少女也低声回答。连珠公子微微皱着眉对刘晓飞说:“刘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刘晓飞愕然道:“这儿?这儿不是龙骨山吗?”

    连珠公子淡然一笑,点点头说:“现在这里是武林大会的所在。我不知道你是何方神圣,但现在各路高手要开始比武夺魁了,希望你能离场,不然可能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刘晓飞瞟了几眼现场每个人脸上的复杂神情,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他不想我留在这里,是怕日后我把武林大会中谁输谁赢的结果传出去。赢的当然脸上有光,可输了的人不免觉得丢人现眼。江湖中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面子比命还重要。我要是不走,或许真的要被杀人灭口!”他迟疑不决地站在原地,神情凝重地瞧着一众人等。

    “哼!还不走?”连珠公子身边的那个少女秀眉微簇,一张小巧的嘴巴轻微翕动着说话,听起来很悦耳动听,美艳无方的脸看起来十分妩媚动人。

    刘晓飞虽然看到的是少女严厉而不容冒犯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给他一种熟悉,亲切而迷人的感觉。这样可爱的女孩表现出成年人的那种凛然傲气,刘晓飞觉得有些好笑。他忍不住笑了笑,说:“你是在跟我说话?”

    “哼,你再不走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少女冷冷地说,眼睛盯着刘晓飞,却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好像只是看着一条令人厌恶的肮脏的流浪狗。

    刘晓飞越来越肯定自己心中的记忆,忽然脱口而出:“你是何婉红!”他刚刚说出这个名字,少女忽然从身后拔出来一把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跃起。刘晓飞完全无法看清剑光,剑从何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抵挡,况且也无法抵挡,只好闭上眼睛束手待毙。

    铿一声响。

    刘晓飞睁开眼睛时刚好听到这声刺耳的响声,只见一把剑的剑尖对着自己的眉心,另外一把剑压住了剑身,使这把几乎触及他眉心的剑无法再伸出半寸。

    即使刘晓飞早已勘破生死,对什么危险都不在乎,但死到临头也本能地感到由心而发的恐惧,也由衷地感激解救他,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救星。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寒风凛凛,刘晓飞额头的汗珠很快变成了冰粒。他眼前的剑尖还在微微颤抖,他在惶恐意乱中瞟了一眼压住这把剑的剑的主人。那人居然是翁其,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翁其一直没有看刘晓飞一眼。

    刘晓飞,何婉红,翁其三人像三尊雕像,各自摆着不同的姿势,在寒风凛凛中一动不动,又像是被冰冻了一样。

    翁其缓缓撤剑,他撤剑时刘晓飞着实捏了把汗。因为他一直在发愁:“要是何婉红不先撤剑,翁其却先撤了剑,那我肯定会一命呜呼了!”

    可是刘晓飞没想到的是何婉红居然在翁其撤剑后并没有继续把剑刺出。她也跟着缓缓撤剑,把剑收在身后的剑鞘中,冷冷地盯着翁其说:“武当剑法果然名不虚传。我以前一直以为所谓天下第一的太虚剑法只是故弄玄虚。没想到……好吧,我算是输给你了,待会儿也用不着跟你比武了。”

    翁其冷笑一声,眼睛看着远方说:“我也从没想过要跟你比什么武。我今天来只为报仇!”他猛然回头瞪了赛云一眼,赛云故作姿态地微笑着,显得坦然自若。

    连珠公子轻叹了口气,冷笑着说:“好,算是我天魔教输了一局。现在比武继续吧!谁和谁比?”

    刘晓飞呆呆地看着何婉红,边看边回忆起往日跟她在一起过的甜蜜时光,那个时候的何婉红不叫何婉红,而是叫刘晓云。那是个太遥远的时空,现在看来,一切都如梦如幻,好像不曾发生过。

    他发现何婉红的视线也时不时对准他,但每次都是冷漠的一眼。他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她之所以不杀我,并非因为翁其的阻止,也不是因为对我这个对她来说完完全全陌生的人忽然产生了同情,而只不过是现场有其他武林中人在。要是别人把天魔教左护法居然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手无寸铁的凡夫俗子这件事传出去,到时候丢人的就不仅是她自己,还有整个天魔教,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连珠公子脸上也会无光。毕竟现在连珠公子才是她的心上人。唉……”

    连珠公子微微一笑,对刘晓飞说:“既然刘兄不想离开,那你就必须参与比武。你想和谁打?”

    “我?”刘晓飞指着自己的鼻子,大惑不解地说:“我不会什么武功啊!”

    “哈哈哈哈哈……”连珠公子大笑着说:“往往说自己不会武功的人其实都是深藏不露。刘兄你就不用太谦虚啦!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

    刘晓飞满脸通红,不知道双手往哪儿放,更不知如何回应。走,显得太懦弱无能,不走的话,简直就是眼看前面是火坑还硬着头皮往里跳。一时间他完全不知所措。

    “别啰嗦了!”

    翁其忽然飞身跃至台中央落地无声。他看了一眼所有人,冷冷地说:“你们是来论嘴上功夫的吗?赛云,有种你就出来跟我决一死战!”

    赛云冷笑不语,看着翁其的眼神十分傲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过了一会儿才微笑着说:“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永远都是争强好胜,心性急躁。你现在这样苦大仇深,暴躁不定时样子,跟我根本过不了三招。老夫年纪大了,想积点阴德,不想再滥杀大好青年了。你还是回你的知遥村种地去吧!”

    “你是承认你没种了?”翁其不再那么怒不可遏,而是冷淡得像对待一条样子和性情都卑劣肮脏不堪的赖狗,声音像寒冰碰撞一样冷冰冰而斩钉截铁地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赛云哈哈一笑,摇摇头说:“年轻人更应该把眼界看开一点才好,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条道走到黑的死路。你看看我,年过半百,夫人早就死了,儿子现在也不认我了,还为了个不值钱的青楼女子把我当仇人看待!你说说,世上还有你我混得惨的人吗?我还能混得比现在还惨吗?可是我一点也不伤心,因为我看得开啊!眼前的忧伤烦恼只不过是乌云而已,早晚会自己消散。我劝你还是放下仇恨的包袱。”

    他说得慈祥而稳重,像一个老者在用心良苦地教导懵懵懂懂的后人。翁其却并不理会他的巧言令色,冷笑着说:“你说没有比你还惨的人?那些被你杀害的村民,还有我爹。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但他们应该有这样的下场吗?你说你最惨,那是你咎由自取!你才应该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他飞身跃起,一把宝剑在空中乱舞,像天女散花,又像倾盆大雨般向赛云狠狠杀去。

    赛云依旧不动声色,但脸上冷漠而傲慢的微笑消失了。他的手中瞬间多了一把剑,迎着像雨落的剑花奋力挥动,剑花瞬间消失,两把剑像磁铁一样紧紧凝住,两个人像两只野兽开始了殊死搏斗。

    翁其和赛云在台中央闪展腾挪,你来我往,剑光闪烁。奇怪的是他们的剑明明相击时却没有发出一点响声,明明相隔却又发出金属相撞之声。

    周围的人都感到一阵一阵劲风袭面,剑气纵横交错,所有人不住往后退去。只有刘晓飞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避开,而是无法动弹。他忍受着如刀割一样的剑气,同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在肺部凝聚,好像肺结了冰一样,每次呼吸都感到无法忍受的隐痛。

    “终于还是来了。”刘晓飞尽力平静地想:“寒毒攻心!今天是不是就是我的死期?”他刚刚感到眩晕时,一双手把他拉离了剑气纵横的范围。他转过头去看,只见是连珠公子。

    连珠公子把手指搭在刘晓飞的手腕上,微微皱眉道:“嗯,你是中了寒冰掌,而且寒毒已经入心,也侵入了五脏六腑,先从肺部开始冰冻。你是不是觉得呼吸很痛苦,肺部很疼?”

    刘晓飞的五官都疼痛得扭在一起,咬着牙点点头说:“是……”刚说出一个字就吐出来一口黑血。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疼痛,最后咳嗽了一声就昏死过去。

    醒来之前,刘晓飞在梦中听到有人对他说:“永无止境的欲望带来永不满足的痛苦,想就是痛苦。千万,永远,请你不要再想了!你是个有问题的人,所以你的生活不可能正常,你也永远无法获得正常人享受的幸福和快乐。就像你现在是在做梦一样,其实你的人生都跟梦一样不可能正常,不可能真实。”

    “是谁在说话?”将醒未醒之际,刘晓飞说出了梦话,但仍在梦中,无人回应。他在现实中和梦中一样,无论周围有没有人都感觉自己总是孤身一人。

    醒来之后,刘晓飞还没睁开眼就苦闷地想:“唉,又回到这个苦闷的世界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还没死,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总会醒来,人生总是要继续,就算是困在泥潭里也得继续挣扎下去。”他慢慢睁开眼睛,想象自己躺在一个窗明几净,大门敞开,光线充足的房间,可是当他渐渐看清时才发现眼前根本没有一线光芒,完全处在黑暗之中。

    “难不成我又在山洞?”刘晓飞觉得神志不清,真心希望自己还是在梦中,只要是在梦里,不管身处什么境地都没关系。长久以来,他已逐渐害怕真实,就算是美好的真实也令他战战兢兢。因为真实总是需要去面对和接受,面对真实就是面对自己,而他最害怕的就是面对自己,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当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总是觉得这个人毫无希望。

    幸亏黑暗中没有光芒,也没有镜子,刘晓飞闭上眼睛继续幻想自己身在虚无缥缈的梦中。

    “你醒了?”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个年轻而平和的声音。

    “你是……连珠公子?”刘晓飞愣了一下,渐渐想起只有连珠公子的声音才既年轻又平和。头发雪白的连珠公子有着一张比十八岁的少年还显得年轻的脸,刘晓飞无法相信他竟然已年过八十了。

    刘晓飞没有听到回答,但在想象中猜到连珠公子微微点了点头。

    “嘿,真是个神秘的人。神秘的人往往故作深沉,只是不想自己被别人了解得太多。这种人对自己也很深沉,自己也不了解自己。就像我一样,永远不敢正面面对自己,无法接受自己,所以也不可能了解自己。”刘晓飞正独自遐想时,又听到连珠公子说话了。

    “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连珠公子平和而冷静的声音显得有些颤抖。刘晓飞觉得十分奇怪,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得愣愣地说:“什……什么事?”他无法想象像连珠公子这样唯我独尊,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有事情需要求他这样低三下四,自甘堕落的凡夫俗子。

    “我会把我八十年的功力都传给你,但……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为……为我报仇!”一向语气悠然的连珠公子这时变得有些焦急,好像来不及把话说完一样,居然有些结巴。

    “报仇?”刘晓飞在心里慌乱地想,一时间完全搞不懂连珠公子在说什么。

    “对,事不宜迟。”连珠公子咳嗽了几声,气喘吁吁地说:“这个山洞被我用巨石封死了,而且十分隐蔽。何音红一时半会根本找不到这里……”

    刘晓飞听到连珠公子又重重咳嗽了几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连珠公子不容刘晓飞插话,强忍着咳嗽断断续续地说:“快!快……快过来!来不及了……我传了武功给你之后,你可以用掌力摧毁乱石出去……”

    刘晓飞完全被连珠公子的一番话搞得糊里糊涂,脑中一片空白,正自思索间,他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从石床上吸了起来,牵引到黑暗中的某个角落。他双脚离地,整个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像一只迎风飞动的风筝,一根看不见的线正在慢慢收起,把他拉到某个人的手上。

    “这……这是怎么了?”刘晓飞身在空中,双脚拼命乱蹬,但根本触及不到地面,当他无意中举起手时却碰到了山洞的洞顶。

    “妈呀!这不是在做梦吧!”刘晓飞心慌意乱地想着,整个身体忽然倒了过来,头朝下,脚朝上。他下意识地蜷缩起双腿,再次伸直时竟踩到了洞顶,双手举过头顶,却什么也摸不到。

    “倒过来了。”刘晓飞默默地想,在空中莫名其妙地呆了这么久,他已经习惯了一切可能发生的奇怪事情。

    刘晓飞本来有事没事都喜欢空想些乱七八糟,毫无意义的有的没的东西,但现在身在虚空中却什么也不想了,就像一条身在砧板上被按住的鱼,只能眼睁睁伸颈待戮,任人宰割。

    他心里很激动,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又十分忐忑,忐忑得一点思绪也没有,好像全身的血肉,连同脑髓都被抽空了一样,全身的骨头都像被抽出来一样,脸也无法控制地扭曲。他感觉自己像个干瘪了的气球,只等被吹入未知的气体。

    刘晓飞无法动弹,一动不动地定在空中,忽然听到连珠公子的声音从他头下传来。

    “你不要分神,听我讲……我已经死了,现在是我最后残留的一线幽魂在说话。”连珠公子的声音极其微弱,要不是在这封闭而安静的洞穴中,刘晓飞根本听不到。

    刘晓飞极力摒除心中的种种疑虑,聚精会神地听着。

    “我本无意再参与所谓的武林大会,所以我没有比武。想不到何音红鹤立鸡群,轻而易举就成为了武尊。江湖中人最讲究信义,所以只有眼睁睁看着她去连级宝塔拿走了闭幽苓。她当场服用了闭幽苓,马上就来找我比武,其实是想杀我。你也许不知道,她恨我跟她妹妹何婉红在一起,她其实也爱慕我。我当时正在给你运功疗伤,绝不容外界影响。她不仅功力大增,而且趁人之危,纵使她妹妹拼死保护也无法抵挡她。她居然杀死了她的亲生妹妹!她对我下手时,我冒着走火入魔的危险跟她殊死搏斗,奈何我一时也无法制服她,只落得两败俱伤。最后是两个少年,一个叫赛斯,一个叫翁其,他们合力才勉强阻止了何音红。我趁机把你带到了这里,封死了山洞。可我也已经死了……你不能让这个女魔头继续为害江湖,她心狠手辣,什么可怕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现在也许只有你才有能力制约她。”

    “可……可我真的一点武功也不懂啊!”刘晓飞破口大喊,很多话想说,但心里急得一句也说不明白。

    “我已经把毕生功力尽相传授与你了。再加上我发现你本身就身怀绝世神功,只是一直隐藏在你的任督二脉之间,我把功力传给你的同时也打通了你的任督二脉。你身上有两股潜力无限的巨大内功,你绝对有机会跟何音红一较高下。记住,我是为你而死。你不仅要替我报仇雪恨,还要替我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另……另外……你的脸,你的身形,你的声音也变了,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了,现在连你老妈都不认识你了……这是为了避免你被何音红认出来,在你的武功还没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时千万不要跟她正面交手。记住,潜龙勿用!潜龙勿用!”连珠公子说完最后几个字,像鬼魂一样阴惨惨地笑了几声就再也没有了声息。一代天骄如流星般划过,再灿烂也免不了陨落的命运。

    刘晓飞心里咯噔一下,忽然从空中倒着掉了下来,脑袋重重撞在地上,奇怪的是一点也不觉得疼,再摸摸地面,坚硬无比的石头地面上竟被他撞出了一个碎坑。

    “难不成真如他所言?我是变高了还是变矮了?我是变帅了还是变丑了?怎么我的声音这么沙哑?我真成了绝世高手?”刘晓飞下意识地摸着脑袋,恍恍惚惚地想:“这不就像一个穷得裤子都没得穿的流浪汉突然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吗?这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只可能像真的。如真,却并不是真的。”他完完全全无法相信刚刚发生的事,听到的话,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在梦中。

    “嗨,先睡一会儿吧!再醒来一次再看看,妈的我还是不是现在的我!”他就地躺下,假装睡觉的时候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