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义不容辞
wed jul 08 12:39:53 cst 2015
太阳照常升起。刘晓飞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了。
“我又醒了。” 他痛苦地想：“醒，意味着我要继续活，继续走，可我怎么活，往哪儿走？唉，要是在睡梦中死去就好了！”
他慢慢站起身，灿烂的阳光照射着他。他的衣服被晒热了，头发也热了，可他仍旧感到彻骨的寒意散发全身。
“唉，也许只有在梦中才感觉不到寒冷。”他颤抖着想：“上次感染病毒后是失去知觉，想找回感觉，这次中了寒冰掌，却是寒冷彻骨，想消除感觉。要是两次遭遇同时发生呢？”
刘晓飞心中一动，兴奋地想：“对了，去找白教授！让他给我注射病毒，让我再次失去知觉。没有感觉地慢慢腐烂而死，总比每天寒冷直到全身僵硬而死舒服点吧！”
他冷得受不了了，忽然大声吼叫，用力掐自己冷若冰霜的身体，想以疼痛代替寒冷。可这样一来，是又疼又冷，简直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几乎哭了出来，跪倒在清涧边。
他用手摸着涧水，水比他的手还要冰冷。
他忽然迅速爬入涧中，泡在冰凉的水里，反而没那么冷了。他闭上眼睛躺在水面，随着清涧漂流，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道漂了多久，直到搁浅在一片乱石之上。
他又醒来，看见朝阳已变成了夕阳。
他慢慢站起来，像机器般走走停停地走入了山林。
林中暗如黑夜。眼睛睁得再大也只能看到模糊的树影。有几只鸟雀在林中穿行。除此之外，一点声息也没有。
刘晓飞走着走着，忽然想起：“这不就是金大勇的那座山吗？”他惊疑地看着四面，又想：“没错，这儿的树比别的山上的树都高大！”
正在他恍惚彷徨时，前面树木间传来几声缓慢而轻微的脚步声。
“谁？”刘晓飞辨认出对面是一个人影。对方没有答话，而是转过身选择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刘晓飞施展绝顶轻功轻云度雁，纵身跃到一棵树上，轻轻一踩，又飞身跃到另一棵树。那个行踪神秘的人抬头看了看他，仿佛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加速继续前行。
刘晓飞更不停留，脚下生风，追了上去。他轻飘飘落在那人身后，用手搭在他肩膀上，那人再也无法走动，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让刘晓飞心都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他惊讶万分地看着那人，结结巴巴地说：“白……白小丽！”
那人正是白小丽。她仿佛很难才认出刘晓飞，迟疑地说：“你……你是刘晓飞？你刚才在爬树？”
刘晓飞松开手，摇摇头微笑着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是跟着你爸爸在搞什么人体实验吗？”
“你怎么也跑到这儿呢？对了，你一直在流浪嘛，去到哪儿也不稀奇！”白小丽面色忽然由惊讶转为沉痛，说：“你是说白教授？对，他是我父亲。”
刘晓飞疑惑地说：“你父亲还在搞那个什么bkx病毒人体实验吧？我正好需要这种病毒来治我身上的伤呢！”
白小丽冷笑一声，说：“病毒怎么可能治伤？再说，我父亲已经死了。”
刘晓飞愕然地说：“死了？怎么死的？”
白小丽脸色更加阴沉，回避着他的目光，说：“是我亲手杀死的！”
刘晓飞瞪大眼睛，慢慢点了点头，叹息着说：“这样作恶多端的父亲不要也罢！你早该脱离他了。可你也不该亲手杀他，他毕竟是你父亲。你应该报警，让法律制裁他才对。”
白小丽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也是因为落入谭老头的圈套才误杀了我父亲的。不然就算他再坏，再不是人，我也不会杀他！”
刘晓飞看着她脸上愤恨又悲痛的表情，叹了口气，说：“谭教授不是医生吗？他怎么会设什么圈套让你杀死你父亲？”
白小丽冷哼了一声，说：“医生？如果谭老头也算医生，那全世界都没有医生了，都是禽兽！”
刘晓飞完全摸不着头脑，疑惑地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白小丽冷笑着说：“我也不清楚，反正谭教授也死了，该死的都死了！”
刘晓飞听到这话，心里凉了一截，低声说：“那我只有等死的份了。”
白小丽惊讶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这么说？你的病不是被谭老头治好了吗？”
刘晓飞惨笑着说：“他只能治好我一次。我现在又受了不治之伤，估计已经无药可救了。”
白小丽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病毒根本没有清除！”
刘晓飞微微皱眉说：“没有清除？那我怎么会有感觉？”
白小丽沉吟不语，忽然左右看了看，很警惕的样子。刘晓飞不解地说：“你是从哪儿逃出来的吗？有人在追你吗？”
白小丽压低声音说：“我是从谭教授那儿逃出来的！你不知道，谭教授跟我父亲一样，也是想把bkx病毒散播出去，然后高价卖解药给感染者。”
“在我很小的时候，谭教授就跟我父亲搞一样的研发，没想到他为了窃取我父亲的研究成果，居然雇人拐走了我。他骗我说他是我父亲，把我养大后，让我潜伏在我亲生父亲白教授那里，慢慢窃取了一系列研究成果，包括你！最后，我还……”白小丽悲痛得哭了出来，哽咽着继续说：
“没想到研究出的病毒在实验者体内发生变异，他们都变成了吃人的人！他们没有呼吸，跟丧尸一样。但他们见不得阳光，一旦被阳光照射，皮肉就会迅速烂掉。”
“吸血鬼跟丧尸的合体？”刘晓飞不禁笑着插嘴。
白小丽瞪了他一眼，继续说：“一开始我父亲和谭教授都无法解决这个难题，bkx病毒只能靠呼吸传播，但那些变异者都没有呼吸。后来，谭教授想到了你！”
刘晓飞张大嘴巴，说：“我？”
“对，你就是钥匙！”白小丽沉思着说：“你是唯一感染了病毒却没有变异的实验者，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有呼吸！他让我去找你，我在金隅山找到你时，你已经全身僵硬，腐烂，昏迷不醒了。”
刘晓飞瞪大眼睛，吃惊地说：“原来在金隅山是你把我带到谭教授那儿去的呀！”
白小丽点点头，说：“你整个身体都被病毒侵蚀，才会这样，你变成了病毒。却没有一点传染性。”
刘晓飞又张大嘴巴，说：“我就是病毒？”
白小丽点点头，依然沉思着说：“那时候是。谭教授给你注射了那些变异者的血，让你们体内不同形态的病毒融合在你一人的体内。现在，你仍有呼吸，但你身上的病毒却有了传染性。”
刘晓飞猛然退后几步，惊声说：“那你刚刚岂不是被我传染了？”
白小丽淡然一笑，说：“不用你传染，我早就感染了！谭教授把你以前的血注入了我的体内。现在，我已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所谓的弟弟谭晓昙念在十几年即使是假装亲情也或许有点感情的份上，背着谭教授偷偷把我给放了，让我自生自灭。你猜怎么着，我跟你以前一样了。我现在只是找个全世界都不知道的无人之地慢慢等待全身腐烂而死。”
刘晓飞深深叹了口气，说：“个中曲折原来这么离奇！我听你说完了还是不太清楚。”
白小丽淡然一笑，说：“不清楚也好。活得越清醒，痛苦越真实。麻木一些，或许还能开心一点。”
刘晓飞静静看着她，脸上露出同病相怜的神情，他叹息着说：“人人都会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跟我，跟全世界的人一样，最终也逃不了这个宿命。看开一点，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寻无限的快乐吧！”
白小丽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微笑着说：“有限的得到，无限的失去。”
刘晓飞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白小丽表情瞬间冰冷，沉声说：“没什么。现在，我很开心啊！”她想握住刘晓飞的手，可仿佛有一堵高墙阻在他们之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见到刘晓飞，总感觉他不像真的在眼前，就算真的在眼前，也像是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影子。
“你能多陪陪我吗？”白小丽只有用声音穿过这堵墙，希望他能听到一点她的心声。
刘晓飞同情地看着她，说：“当然。我的命是你救的！虽然我宁愿那时在金隅山昏迷中不知不觉腐烂而死。可我现在还活着，活着就是活着，而且非常清醒我还不舍得去死。在金隅山之后的生命都是你给我的，我也应该陪你度过你剩下的日子。”
白小丽惨然一笑，说：“算了，我不需要你报恩！”她又想到什么，忽然睁大眼睛，说：“你从谭教授那儿出来之后，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刘晓飞疑惑地说：“为什么这么问？”
白小丽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沉思着说：“谭教授设法让你身上的病毒有了传染性，是靠呼吸传播。他让你出去，就是为了让你把病毒传染给其他人！”
刘晓飞大惊失色，慌乱地回忆最近接触的人，忽然脸上露出笑容，坦然地说：“没有接触过很多人，而且我接触的人都已经死了。”
白小丽脸色变得苍白，惊讶地说：“是病死的吗？”
刘晓飞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没有一个病死，全是被人杀死的。”
白小丽渐渐恢复了平静，深吸了口气，说：“你最好不要再接触任何其他人了，因为只要在你周围四五米之内，你的呼吸都能把病毒传染给别人！到时候那些人再传染给其他人，其他人传染给所有人，那就是世界末日了！”
刘晓飞心里噗通乱跳着说：“幸亏我一向独来独往，不然全世界都差点跟着我一起遭殃了！”他沉吟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感染了bkx病毒，会有什么样的症状？”
白小丽叹了口气，看着他说：“跟你之前一样，全身腐烂而死，只不过没有你之前烂得那么快而已。”
刘晓飞点点头，说：“看来，我得找那个什么谭晓昙算算账！让他把解药交出来，治好你我的病，然后，我要彻底捣毁他那个研究基地！”
白小丽用力摇摇头，焦急地说：“你不要冲动！凭你一个人，永远也斗不过他们的！他们不仅人多，而且还有枪。他们简直就是黑社会！”
刘晓飞淡然一笑，说：“放心，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白小丽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依旧担忧地说：“只要你不再接触其他人就好了，我陪着你一起等死！他们根本找不到另外一个传播病毒的工具了。让这该死的bkx病毒在你我身上跟我们一起消失掉就行了！”
刘晓飞摇摇头，皱着眉说：“万一他们发现没有人感染，又找到一个像我这样合适的实验者，那时候就再也没人能阻止他们了。”
白小丽神情更加忧愁而焦急，想说话却被刘晓飞抢先说：“这山下有一座很大的屋子，你先在那里住着，等我把解药拿给你！”
白小丽想拒绝，但看到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想了想，忽然微笑着说：“你是不是准备去报警，然后带着警察去抓他们？”
刘晓飞苦笑着暗想：“我杀过人，虽然只是杀了一个卖白粉的黑社会老大，但那也是犯罪呀！我才不想跟警察打什么交道呢！”他笑了笑，说：“对，我是准备报警呢！”
“那我就放心一些了！”白小丽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她跟着刘晓飞来到金大勇的家。金大勇全家人都已不在，这所宽大的屋子现在只有白小丽一人居住了。
刘晓飞不敢告诉她这里死过人，怕她害怕。他只是说：“我现在就走了，迟一天，他们就逍遥法外一天，我们就离死亡更近一天。而且，我最见不得坏人过得开心了！”
白小丽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快点平安回来，带不带得回解药无所谓。”她其实还想说：“我只想临死前多看你一眼。”但她没有说出口。
刘晓飞已退后几步，向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大屋。
太阳照常升起。刘晓飞被刺眼的阳光照醒了。
“我又醒了。” 他痛苦地想：“醒，意味着我要继续活，继续走，可我怎么活，往哪儿走？唉，要是在睡梦中死去就好了！”
他慢慢站起身，灿烂的阳光照射着他。他的衣服被晒热了，头发也热了，可他仍旧感到彻骨的寒意散发全身。
“唉，也许只有在梦中才感觉不到寒冷。”他颤抖着想：“上次感染病毒后是失去知觉，想找回感觉，这次中了寒冰掌，却是寒冷彻骨，想消除感觉。要是两次遭遇同时发生呢？”
刘晓飞心中一动，兴奋地想：“对了，去找白教授！让他给我注射病毒，让我再次失去知觉。没有感觉地慢慢腐烂而死，总比每天寒冷直到全身僵硬而死舒服点吧！”
他冷得受不了了，忽然大声吼叫，用力掐自己冷若冰霜的身体，想以疼痛代替寒冷。可这样一来，是又疼又冷，简直超过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他几乎哭了出来，跪倒在清涧边。
他用手摸着涧水，水比他的手还要冰冷。
他忽然迅速爬入涧中，泡在冰凉的水里，反而没那么冷了。他闭上眼睛躺在水面，随着清涧漂流，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道漂了多久，直到搁浅在一片乱石之上。
他又醒来，看见朝阳已变成了夕阳。
他慢慢站起来，像机器般走走停停地走入了山林。
林中暗如黑夜。眼睛睁得再大也只能看到模糊的树影。有几只鸟雀在林中穿行。除此之外，一点声息也没有。
刘晓飞走着走着，忽然想起：“这不就是金大勇的那座山吗？”他惊疑地看着四面，又想：“没错，这儿的树比别的山上的树都高大！”
正在他恍惚彷徨时，前面树木间传来几声缓慢而轻微的脚步声。
“谁？”刘晓飞辨认出对面是一个人影。对方没有答话，而是转过身选择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刘晓飞施展绝顶轻功轻云度雁，纵身跃到一棵树上，轻轻一踩，又飞身跃到另一棵树。那个行踪神秘的人抬头看了看他，仿佛有些惊讶，但很快又加速继续前行。
刘晓飞更不停留，脚下生风，追了上去。他轻飘飘落在那人身后，用手搭在他肩膀上，那人再也无法走动，回过头来。
这一回头让刘晓飞心都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他惊讶万分地看着那人，结结巴巴地说：“白……白小丽！”
那人正是白小丽。她仿佛很难才认出刘晓飞，迟疑地说：“你……你是刘晓飞？你刚才在爬树？”
刘晓飞松开手，摇摇头微笑着说：“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是跟着你爸爸在搞什么人体实验吗？”
“你怎么也跑到这儿呢？对了，你一直在流浪嘛，去到哪儿也不稀奇！”白小丽面色忽然由惊讶转为沉痛，说：“你是说白教授？对，他是我父亲。”
刘晓飞疑惑地说：“你父亲还在搞那个什么bkx病毒人体实验吧？我正好需要这种病毒来治我身上的伤呢！”
白小丽冷笑一声，说：“病毒怎么可能治伤？再说，我父亲已经死了。”
刘晓飞愕然地说：“死了？怎么死的？”
白小丽脸色更加阴沉，回避着他的目光，说：“是我亲手杀死的！”
刘晓飞瞪大眼睛，慢慢点了点头，叹息着说：“这样作恶多端的父亲不要也罢！你早该脱离他了。可你也不该亲手杀他，他毕竟是你父亲。你应该报警，让法律制裁他才对。”
白小丽皱起眉头，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也是因为落入谭老头的圈套才误杀了我父亲的。不然就算他再坏，再不是人，我也不会杀他！”
刘晓飞看着她脸上愤恨又悲痛的表情，叹了口气，说：“谭教授不是医生吗？他怎么会设什么圈套让你杀死你父亲？”
白小丽冷哼了一声，说：“医生？如果谭老头也算医生，那全世界都没有医生了，都是禽兽！”
刘晓飞完全摸不着头脑，疑惑地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白小丽冷笑着说：“我也不清楚，反正谭教授也死了，该死的都死了！”
刘晓飞听到这话，心里凉了一截，低声说：“那我只有等死的份了。”
白小丽惊讶地看着他，说：“为什么这么说？你的病不是被谭老头治好了吗？”
刘晓飞惨笑着说：“他只能治好我一次。我现在又受了不治之伤，估计已经无药可救了。”
白小丽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知不知道，你身上的病毒根本没有清除！”
刘晓飞微微皱眉说：“没有清除？那我怎么会有感觉？”
白小丽沉吟不语，忽然左右看了看，很警惕的样子。刘晓飞不解地说：“你是从哪儿逃出来的吗？有人在追你吗？”
白小丽压低声音说：“我是从谭教授那儿逃出来的！你不知道，谭教授跟我父亲一样，也是想把bkx病毒散播出去，然后高价卖解药给感染者。”
“在我很小的时候，谭教授就跟我父亲搞一样的研发，没想到他为了窃取我父亲的研究成果，居然雇人拐走了我。他骗我说他是我父亲，把我养大后，让我潜伏在我亲生父亲白教授那里，慢慢窃取了一系列研究成果，包括你！最后，我还……”白小丽悲痛得哭了出来，哽咽着继续说：
“没想到研究出的病毒在实验者体内发生变异，他们都变成了吃人的人！他们没有呼吸，跟丧尸一样。但他们见不得阳光，一旦被阳光照射，皮肉就会迅速烂掉。”
“吸血鬼跟丧尸的合体？”刘晓飞不禁笑着插嘴。
白小丽瞪了他一眼，继续说：“一开始我父亲和谭教授都无法解决这个难题，bkx病毒只能靠呼吸传播，但那些变异者都没有呼吸。后来，谭教授想到了你！”
刘晓飞张大嘴巴，说：“我？”
“对，你就是钥匙！”白小丽沉思着说：“你是唯一感染了病毒却没有变异的实验者，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有呼吸！他让我去找你，我在金隅山找到你时，你已经全身僵硬，腐烂，昏迷不醒了。”
刘晓飞瞪大眼睛，吃惊地说：“原来在金隅山是你把我带到谭教授那儿去的呀！”
白小丽点点头，说：“你整个身体都被病毒侵蚀，才会这样，你变成了病毒。却没有一点传染性。”
刘晓飞又张大嘴巴，说：“我就是病毒？”
白小丽点点头，依然沉思着说：“那时候是。谭教授给你注射了那些变异者的血，让你们体内不同形态的病毒融合在你一人的体内。现在，你仍有呼吸，但你身上的病毒却有了传染性。”
刘晓飞猛然退后几步，惊声说：“那你刚刚岂不是被我传染了？”
白小丽淡然一笑，说：“不用你传染，我早就感染了！谭教授把你以前的血注入了我的体内。现在，我已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所谓的弟弟谭晓昙念在十几年即使是假装亲情也或许有点感情的份上，背着谭教授偷偷把我给放了，让我自生自灭。你猜怎么着，我跟你以前一样了。我现在只是找个全世界都不知道的无人之地慢慢等待全身腐烂而死。”
刘晓飞深深叹了口气，说：“个中曲折原来这么离奇！我听你说完了还是不太清楚。”
白小丽淡然一笑，说：“不清楚也好。活得越清醒，痛苦越真实。麻木一些，或许还能开心一点。”
刘晓飞静静看着她，脸上露出同病相怜的神情，他叹息着说：“人人都会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跟我，跟全世界的人一样，最终也逃不了这个宿命。看开一点，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寻无限的快乐吧！”
白小丽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晕，微笑着说：“有限的得到，无限的失去。”
刘晓飞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白小丽表情瞬间冰冷，沉声说：“没什么。现在，我很开心啊！”她想握住刘晓飞的手，可仿佛有一堵高墙阻在他们之间。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见到刘晓飞，总感觉他不像真的在眼前，就算真的在眼前，也像是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影子。
“你能多陪陪我吗？”白小丽只有用声音穿过这堵墙，希望他能听到一点她的心声。
刘晓飞同情地看着她，说：“当然。我的命是你救的！虽然我宁愿那时在金隅山昏迷中不知不觉腐烂而死。可我现在还活着，活着就是活着，而且非常清醒我还不舍得去死。在金隅山之后的生命都是你给我的，我也应该陪你度过你剩下的日子。”
白小丽惨然一笑，说：“算了，我不需要你报恩！”她又想到什么，忽然睁大眼睛，说：“你从谭教授那儿出来之后，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刘晓飞疑惑地说：“为什么这么问？”
白小丽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沉思着说：“谭教授设法让你身上的病毒有了传染性，是靠呼吸传播。他让你出去，就是为了让你把病毒传染给其他人！”
刘晓飞大惊失色，慌乱地回忆最近接触的人，忽然脸上露出笑容，坦然地说：“没有接触过很多人，而且我接触的人都已经死了。”
白小丽脸色变得苍白，惊讶地说：“是病死的吗？”
刘晓飞叹了口气，苦笑着说：“没有一个病死，全是被人杀死的。”
白小丽渐渐恢复了平静，深吸了口气，说：“你最好不要再接触任何其他人了，因为只要在你周围四五米之内，你的呼吸都能把病毒传染给别人！到时候那些人再传染给其他人，其他人传染给所有人，那就是世界末日了！”
刘晓飞心里噗通乱跳着说：“幸亏我一向独来独往，不然全世界都差点跟着我一起遭殃了！”他沉吟了一会儿，又说：“如果感染了bkx病毒，会有什么样的症状？”
白小丽叹了口气，看着他说：“跟你之前一样，全身腐烂而死，只不过没有你之前烂得那么快而已。”
刘晓飞点点头，说：“看来，我得找那个什么谭晓昙算算账！让他把解药交出来，治好你我的病，然后，我要彻底捣毁他那个研究基地！”
白小丽用力摇摇头，焦急地说：“你不要冲动！凭你一个人，永远也斗不过他们的！他们不仅人多，而且还有枪。他们简直就是黑社会！”
刘晓飞淡然一笑，说：“放心，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了！”
白小丽疑惑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依旧担忧地说：“只要你不再接触其他人就好了，我陪着你一起等死！他们根本找不到另外一个传播病毒的工具了。让这该死的bkx病毒在你我身上跟我们一起消失掉就行了！”
刘晓飞摇摇头，皱着眉说：“万一他们发现没有人感染，又找到一个像我这样合适的实验者，那时候就再也没人能阻止他们了。”
白小丽神情更加忧愁而焦急，想说话却被刘晓飞抢先说：“这山下有一座很大的屋子，你先在那里住着，等我把解药拿给你！”
白小丽想拒绝，但看到他自信满满的样子，想了想，忽然微笑着说：“你是不是准备去报警，然后带着警察去抓他们？”
刘晓飞苦笑着暗想：“我杀过人，虽然只是杀了一个卖白粉的黑社会老大，但那也是犯罪呀！我才不想跟警察打什么交道呢！”他笑了笑，说：“对，我是准备报警呢！”
“那我就放心一些了！”白小丽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她跟着刘晓飞来到金大勇的家。金大勇全家人都已不在，这所宽大的屋子现在只有白小丽一人居住了。
刘晓飞不敢告诉她这里死过人，怕她害怕。他只是说：“我现在就走了，迟一天，他们就逍遥法外一天，我们就离死亡更近一天。而且，我最见不得坏人过得开心了！”
白小丽沉吟了一会儿，说：“你快点平安回来，带不带得回解药无所谓。”她其实还想说：“我只想临死前多看你一眼。”但她没有说出口。
刘晓飞已退后几步，向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