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山穷水尽时
thu apr 23 13:32:17 cst 2015
苑介上了火车就发现自己这么盲目没有目标的逃跑是无谓的、徒劳的；除了消费钱财以外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坐了六七个个小时的火车就半途而下。为了省钱他原先选择了一列慢车，他想象不到我们会有这样的慢车，六七个小时竟然没有走出所在省域，走走停停，中途躲这列车、让那列快车。他不急，没有想要什么时间一定要到一个什么地方。他是逃亡，逃避当地公安的缉拿。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特别重大杀人案件，区区经济犯罪，时下真正能落实他贪占了多少他们还没有搞清，不至于像处理杀人案件那样马上全国通缉。他下来的这个站是一个大站，中等城市，一百五十多万人口。他大大方方地出了站台，遥望着座落在车站广场周围大酒店和宾馆的大楼心生妒意。以往他每每来到一个城市，专盯一些高档的星级酒店。现在他不行了，没有资格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他只能眼馋。他的内裤兜里是有数的几个铜板，那是万不得已出逃用的。事情平不掉他肯定要远走高飞，绝不能回去蹲大牢！他不甘心，然而，他很无奈，他没有立马找一个住宿，而是坐在广场边上一个石凳上抽着烟。他抽了两口，感觉这烟燎嘴、生辣；他瞅了瞅牌子“宝塔”牌的，四角钱一盒。他苦苦笑了一下，落魄凤凰不如鸡！想不到他能抽如此低档次的香烟，拿在手里都被人笑话。
“老板，你住宿吗？”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一块住宿两字的大牌子恭恭敬敬地问。
苑介瞅了一眼，这是他渴望的，但表面上仍漫不经心的：“旅店在什么地方？”
“就那儿，您看。”那接站的老头指着广场对过的一家站前旅店。
“多少钱？”苑介带搭不理地问。
“哦，”老头见有缝显得很热情，“一看你就是一个老板，给你安排一间好的。”
“好的多少钱？”
“二十五元怎么样？”老头眼睛盯着苑介说。
“明告诉你，我的钱在车上被盗，现在等家里来人。身上没什么钱，你这样价格我也住不起！”苑介说着将脸扭向了一边。
“十五，十五元怎么样？”老头重复着。
苑介瞅着远方的，像压根儿没听见。
“你这样，”老头天天接站，各种各样的事情见的多了。他感觉眼前这个人虽西装革履，举止不俗，确实是没有钱的样子。到底是被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姑且不管。眼下他是想住宿，接站么，他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有意思的旅客。他琢磨着，狠了狠心：“有一单间每天八元钱如何？”
“是房子吗？”苑介接过话茬。
“那当然是了，单独一间，很正常的房间。”
“好吧，我们去看看。”苑介站起身子。
实在想象不到，如果不是没钱他还发现不了有这么个地方。在这么一个漂亮的城市火车站对过，有这样一个旅店，一码平房。还没进院就闻到一股露天厕所的大粪气味。在老头的引领下他进了大门，此时，有五六个南方衣衫褴褛的打工人员领着老婆孩子，挑着担子从里面走出来。这么多年来花天酒地的苑介顿感身价一落千丈，以后他也就是这个民众中的真正一员了！
来到一间房屋前，老头打开房门，展现苑介眼前的是一张破铁管床。床上铺着趿拉咪的稻草垫子，被褥汗渍斑斑，棉花打着团儿，被子一角破了两个窟窿。地中央有一个圆桌，上面油漆已经剥落。桌上面有个竹子外皮的暖瓶，没有瓶堵，瓶口处粘满污垢。
“怎么样，满意吗？”老头征求着苑介意见。
苑介点点头，他现在没有挑选的余地。他所要求的就是便宜，越便宜越好。即使条件再次，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风从窗户缝吹进来，屋里棚上的破纸发出吱吱的叫声。苑介太累了，他拿起暖瓶晃了晃想喝点水，里面空空如也。他躺在床上意欲休息一会儿，一股浓烈的汗腥味冲入嗓眼。他呼吸窘迫，急忙起来走到门口换了几口空气。他竭力瞅了瞅，没有任何办法，现在能有一个睡觉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接他来住宿的那个老头过来了，一进屋就满眼嬉笑。“我求你一个事。”
“噢，没问题。”苑介坐到床边。
老头从兜内掏出一个小包，“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苑介接过来，打开包包，原来是一个汉显bb机！
“这个东西是我捡来的，有时候滴滴滴叫唤，我就用被子捂，可是捂不住。这个旅店是我侄子开的，我怕让侄子看到，他看到就给我要去了。”老头子说。
“这是个bb机，是找你的人呼唤你用的。”
“这上面怎么还有时间呢，能当表用么？”
“能啊，”苑介说。不知怎么，老头过来和他聊几句话他感到轻松不少。苑介给他调了一下，还给了他。
老头显得很高兴，“我注意观察了，你不是一般人。你是不是摊上官司啦？”
苑介没有表情，他静静地瞅着这个老头子。老头子继续说：“是为了钱的事吧？”
苑介仍旧没有表情，在老头看来他的不吭声就是默认。“其实，你说钱这东西是什么？是王八犊子！”老头说，“你说天下高楼千万间，晚上只能住一间；天下美女千千万，晚上只能搂一个。钱多了其实是没有用的！”
苑介忽然心里一亮，萧然起敬。真不能小瞧这个小土老头，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他的话是千真万确的真理！钱，多少年就是为这个费心劳神、拉拢欺骗、吹牛说谎，最后贪婪侵吞成了今天的逃犯。
苑介在本兮市国营三一二制药厂的案子是所在区公安局经侦科主办的。这个经侦科是根据现在社会犯罪特点刚刚组建，有好多工作还没有非常明确地分开。比如这个经侦科与预审科好多工作都是混在一起，两方面工作几乎是齐驾并驱。
苑介的叔辈兄弟叫苑大鹏，比苑介小八岁。原名叫苑鹏，进入社会觉得这个名字总像是有半句话憋在肚子里，姑且加了个大字，叫苑大鹏。别说，真的比原来响亮不少，且仕途也很顺利，干上了市政府秘书。苑大鹏的到来令公安局经侦科不敢小视，市政府，正儿八经的顶头上士，某种意义上讲掌握着一些人的政治前途，绝不能当儿戏。苑大鹏进屋正好赶上经侦在受理一个案子。经侦科长便主动给苑大鹏倒杯茶，让他先稍等。
“我在这儿不影响你们工作嘛？”苑大鹏说。
“不会的，马上就完事。”经侦科长笑着又扔过来一盒烟，苑大鹏抽出一支，科长咔地打着火机。
“你们的钱怎么能花那么多啊，一个星期不到就一万元没有了？”这时旁边有个原告，是一个老农民，一身倔里倔气，耷拉着脸子朝经侦人员喊。
经侦人员现出一副无奈，“你这个人！”经侦的人相互瞅瞅苦笑了笑，“你知道我们出门连带空调的房间都不舍得住，晚上闷的浑身透湿。你怎么这样？”
“行，你们算吧，这一万元怎么花的？”老农民然严像一个审讯官。
“我说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我们千辛万苦把欠你钱公司的老板给扣来了，你怎么和我们算起账来了？”
“我是让你们要钱，也没让你们扣人那。”
“我们不是把那个老板的车也扣来了吗，车不就是钱吗？”
“开玩笑。”老农民不满地站起身，“要车还用你们要啊，我一个老农民要车干啥？”
“这 ……？”经侦人员瞪着两眼手一掰，没辙了。
“噢，你说这个车顶多少钱，四十万？，”老农民两手伸着：“你知道我要付给你们经侦科百分之四十的办案费用。我得拿出一十六万元现金给你们。我精神病啊？！”说完老农民转身摔门走人了！
“他妈的，怎么遇到这么个东西。人也抓来了，怎么放啊？”经侦的人感到麻烦了。
“是的，这个案子要棘手。我们怎么下这个台阶？”有的喃喃自语。
经侦科长过来，“算了，这个以后再谈。咱市政府苑秘书来了，你们都出去玩一会儿吧。”
屋里的人都出去了，经侦科长笑眯眯坐下来：“领导，该你了，什么指示？”
苑大鹏犹豫了一下，“我可能要违反组织原则，干扰司法。”
“别说的那么严重，有什么事尽管说。”经侦科长更正着。
“我们市三一二制药厂的案子。”苑大鹏提示。
“对，现在还在侦查之中。你……？”
“那个苑介是我大伯家的长子。”
“这么说是你本家哥哥？”
“嗯。”苑大鹏点点头。“是亲叔辈的。”
“你是想……？”
“我是问问，案情进展，问题的严重程度？”苑大鹏低声道。
经侦科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干部。他瞅着苑大鹏，举止沉稳，言谈不俗。从直觉上苑大鹏肯定是有着非常发展潜能的一个干部。他特意起身把门关上，转过身：“既然这样，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苑大鹏抬眼瞅了瞅这个科长，担心地问：“案子大都清楚了，工作有一定难度吧？”
经侦科长明白他的意思。“怎么说呢，中国的事你还不知道啊？无非冒一点风险。”
“这个坚决不行，不能为了我的事坏了你的前程。”苑大鹏强调着。
“现在这个案子还在我掌控之中。”经侦科长说。“好在苑介没有到案，有一些事情还不能进一步落实。”
“不是说有一个u盘么？”
“这个只是一个参考，不能作为定罪的主证，明白吗？”经侦科长特意使了一个眼神。
苑大鹏知道他的潜台词，默默地点着头。
“不过这里面涉及到人较多。银行的，科技局的，工程队的。慢慢来，不要急。科技局的副市长已经出头了，银行的省里一位副手过问了。就差工程队的，如果最后工程队的也没人疏通也得放，就算他借一把光！”
“有亮光吗？”苑大鹏探询着底子。
“嗐，中国的事好办。何况他们那点事根本就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现在这年月不够上亿元的案子算个什么案子？”
苑大鹏原先没有想到这个案子有摆平的可能，他由衷地高兴。他起身使劲握着经侦科长的手久久不放，亲切地拍着科长的肩头：“拜托你了，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经侦科长心下明白，这个事情他办了，以后和苑大鹏就是生死弟兄！
苑介上了火车就发现自己这么盲目没有目标的逃跑是无谓的、徒劳的；除了消费钱财以外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坐了六七个个小时的火车就半途而下。为了省钱他原先选择了一列慢车，他想象不到我们会有这样的慢车，六七个小时竟然没有走出所在省域，走走停停，中途躲这列车、让那列快车。他不急，没有想要什么时间一定要到一个什么地方。他是逃亡，逃避当地公安的缉拿。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特别重大杀人案件，区区经济犯罪，时下真正能落实他贪占了多少他们还没有搞清，不至于像处理杀人案件那样马上全国通缉。他下来的这个站是一个大站，中等城市，一百五十多万人口。他大大方方地出了站台，遥望着座落在车站广场周围大酒店和宾馆的大楼心生妒意。以往他每每来到一个城市，专盯一些高档的星级酒店。现在他不行了，没有资格了，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他只能眼馋。他的内裤兜里是有数的几个铜板，那是万不得已出逃用的。事情平不掉他肯定要远走高飞，绝不能回去蹲大牢！他不甘心，然而，他很无奈，他没有立马找一个住宿，而是坐在广场边上一个石凳上抽着烟。他抽了两口，感觉这烟燎嘴、生辣；他瞅了瞅牌子“宝塔”牌的，四角钱一盒。他苦苦笑了一下，落魄凤凰不如鸡！想不到他能抽如此低档次的香烟，拿在手里都被人笑话。
“老板，你住宿吗？”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一块住宿两字的大牌子恭恭敬敬地问。
苑介瞅了一眼，这是他渴望的，但表面上仍漫不经心的：“旅店在什么地方？”
“就那儿，您看。”那接站的老头指着广场对过的一家站前旅店。
“多少钱？”苑介带搭不理地问。
“哦，”老头见有缝显得很热情，“一看你就是一个老板，给你安排一间好的。”
“好的多少钱？”
“二十五元怎么样？”老头眼睛盯着苑介说。
“明告诉你，我的钱在车上被盗，现在等家里来人。身上没什么钱，你这样价格我也住不起！”苑介说着将脸扭向了一边。
“十五，十五元怎么样？”老头重复着。
苑介瞅着远方的，像压根儿没听见。
“你这样，”老头天天接站，各种各样的事情见的多了。他感觉眼前这个人虽西装革履，举止不俗，确实是没有钱的样子。到底是被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姑且不管。眼下他是想住宿，接站么，他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有意思的旅客。他琢磨着，狠了狠心：“有一单间每天八元钱如何？”
“是房子吗？”苑介接过话茬。
“那当然是了，单独一间，很正常的房间。”
“好吧，我们去看看。”苑介站起身子。
实在想象不到，如果不是没钱他还发现不了有这么个地方。在这么一个漂亮的城市火车站对过，有这样一个旅店，一码平房。还没进院就闻到一股露天厕所的大粪气味。在老头的引领下他进了大门，此时，有五六个南方衣衫褴褛的打工人员领着老婆孩子，挑着担子从里面走出来。这么多年来花天酒地的苑介顿感身价一落千丈，以后他也就是这个民众中的真正一员了！
来到一间房屋前，老头打开房门，展现苑介眼前的是一张破铁管床。床上铺着趿拉咪的稻草垫子，被褥汗渍斑斑，棉花打着团儿，被子一角破了两个窟窿。地中央有一个圆桌，上面油漆已经剥落。桌上面有个竹子外皮的暖瓶，没有瓶堵，瓶口处粘满污垢。
“怎么样，满意吗？”老头征求着苑介意见。
苑介点点头，他现在没有挑选的余地。他所要求的就是便宜，越便宜越好。即使条件再次，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风从窗户缝吹进来，屋里棚上的破纸发出吱吱的叫声。苑介太累了，他拿起暖瓶晃了晃想喝点水，里面空空如也。他躺在床上意欲休息一会儿，一股浓烈的汗腥味冲入嗓眼。他呼吸窘迫，急忙起来走到门口换了几口空气。他竭力瞅了瞅，没有任何办法，现在能有一个睡觉的地方已经不错了。
接他来住宿的那个老头过来了，一进屋就满眼嬉笑。“我求你一个事。”
“噢，没问题。”苑介坐到床边。
老头从兜内掏出一个小包，“你是见过世面的人，你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苑介接过来，打开包包，原来是一个汉显bb机！
“这个东西是我捡来的，有时候滴滴滴叫唤，我就用被子捂，可是捂不住。这个旅店是我侄子开的，我怕让侄子看到，他看到就给我要去了。”老头子说。
“这是个bb机，是找你的人呼唤你用的。”
“这上面怎么还有时间呢，能当表用么？”
“能啊，”苑介说。不知怎么，老头过来和他聊几句话他感到轻松不少。苑介给他调了一下，还给了他。
老头显得很高兴，“我注意观察了，你不是一般人。你是不是摊上官司啦？”
苑介没有表情，他静静地瞅着这个老头子。老头子继续说：“是为了钱的事吧？”
苑介仍旧没有表情，在老头看来他的不吭声就是默认。“其实，你说钱这东西是什么？是王八犊子！”老头说，“你说天下高楼千万间，晚上只能住一间；天下美女千千万，晚上只能搂一个。钱多了其实是没有用的！”
苑介忽然心里一亮，萧然起敬。真不能小瞧这个小土老头，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他的话是千真万确的真理！钱，多少年就是为这个费心劳神、拉拢欺骗、吹牛说谎，最后贪婪侵吞成了今天的逃犯。
苑介在本兮市国营三一二制药厂的案子是所在区公安局经侦科主办的。这个经侦科是根据现在社会犯罪特点刚刚组建，有好多工作还没有非常明确地分开。比如这个经侦科与预审科好多工作都是混在一起，两方面工作几乎是齐驾并驱。
苑介的叔辈兄弟叫苑大鹏，比苑介小八岁。原名叫苑鹏，进入社会觉得这个名字总像是有半句话憋在肚子里，姑且加了个大字，叫苑大鹏。别说，真的比原来响亮不少，且仕途也很顺利，干上了市政府秘书。苑大鹏的到来令公安局经侦科不敢小视，市政府，正儿八经的顶头上士，某种意义上讲掌握着一些人的政治前途，绝不能当儿戏。苑大鹏进屋正好赶上经侦在受理一个案子。经侦科长便主动给苑大鹏倒杯茶，让他先稍等。
“我在这儿不影响你们工作嘛？”苑大鹏说。
“不会的，马上就完事。”经侦科长笑着又扔过来一盒烟，苑大鹏抽出一支，科长咔地打着火机。
“你们的钱怎么能花那么多啊，一个星期不到就一万元没有了？”这时旁边有个原告，是一个老农民，一身倔里倔气，耷拉着脸子朝经侦人员喊。
经侦人员现出一副无奈，“你这个人！”经侦的人相互瞅瞅苦笑了笑，“你知道我们出门连带空调的房间都不舍得住，晚上闷的浑身透湿。你怎么这样？”
“行，你们算吧，这一万元怎么花的？”老农民然严像一个审讯官。
“我说你这个人还有没有良心，我们千辛万苦把欠你钱公司的老板给扣来了，你怎么和我们算起账来了？”
“我是让你们要钱，也没让你们扣人那。”
“我们不是把那个老板的车也扣来了吗，车不就是钱吗？”
“开玩笑。”老农民不满地站起身，“要车还用你们要啊，我一个老农民要车干啥？”
“这 ……？”经侦人员瞪着两眼手一掰，没辙了。
“噢，你说这个车顶多少钱，四十万？，”老农民两手伸着：“你知道我要付给你们经侦科百分之四十的办案费用。我得拿出一十六万元现金给你们。我精神病啊？！”说完老农民转身摔门走人了！
“他妈的，怎么遇到这么个东西。人也抓来了，怎么放啊？”经侦的人感到麻烦了。
“是的，这个案子要棘手。我们怎么下这个台阶？”有的喃喃自语。
经侦科长过来，“算了，这个以后再谈。咱市政府苑秘书来了，你们都出去玩一会儿吧。”
屋里的人都出去了，经侦科长笑眯眯坐下来：“领导，该你了，什么指示？”
苑大鹏犹豫了一下，“我可能要违反组织原则，干扰司法。”
“别说的那么严重，有什么事尽管说。”经侦科长更正着。
“我们市三一二制药厂的案子。”苑大鹏提示。
“对，现在还在侦查之中。你……？”
“那个苑介是我大伯家的长子。”
“这么说是你本家哥哥？”
“嗯。”苑大鹏点点头。“是亲叔辈的。”
“你是想……？”
“我是问问，案情进展，问题的严重程度？”苑大鹏低声道。
经侦科长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干部。他瞅着苑大鹏，举止沉稳，言谈不俗。从直觉上苑大鹏肯定是有着非常发展潜能的一个干部。他特意起身把门关上，转过身：“既然这样，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苑大鹏抬眼瞅了瞅这个科长，担心地问：“案子大都清楚了，工作有一定难度吧？”
经侦科长明白他的意思。“怎么说呢，中国的事你还不知道啊？无非冒一点风险。”
“这个坚决不行，不能为了我的事坏了你的前程。”苑大鹏强调着。
“现在这个案子还在我掌控之中。”经侦科长说。“好在苑介没有到案，有一些事情还不能进一步落实。”
“不是说有一个u盘么？”
“这个只是一个参考，不能作为定罪的主证，明白吗？”经侦科长特意使了一个眼神。
苑大鹏知道他的潜台词，默默地点着头。
“不过这里面涉及到人较多。银行的，科技局的，工程队的。慢慢来，不要急。科技局的副市长已经出头了，银行的省里一位副手过问了。就差工程队的，如果最后工程队的也没人疏通也得放，就算他借一把光！”
“有亮光吗？”苑大鹏探询着底子。
“嗐，中国的事好办。何况他们那点事根本就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现在这年月不够上亿元的案子算个什么案子？”
苑大鹏原先没有想到这个案子有摆平的可能，他由衷地高兴。他起身使劲握着经侦科长的手久久不放，亲切地拍着科长的肩头：“拜托你了，永志不忘，永志不忘！”
经侦科长心下明白，这个事情他办了，以后和苑大鹏就是生死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