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迷茫
fri apr 10 11:13:52 cst 2015
国营三一二制药厂是座落在辽东本兮市的经济开发区。北方寒冷多山，据说在忽必烈那个朝代，这疙瘩是狩猎场。山高林密，重峦叠嶂，野兽繁多。这个药厂是建在两座山包包中间，冬天还感觉不到什么，到了夏天，那真是青山绿水，百鸟啼鸣。这个厂子原来的厂长叫苑介，经常和人吹嘘：“我们这个厂址是风水宝地。你看看前面这山：左面山,脊蜿蜒曲折，那是青龙；右面山,头凸起横卧，那是白虎。”
然而，即使是风水宝地也没财运，最后企业连工资都不能开出。
“这个药厂真的支撑不了多久！”技术厂长贾达夫失望地说。
林森点了一点脑袋，“我就不明白这个政府怎么想的，动不动就任命一个门外汉来当头头。这两年换了三个头头，挺好一个企业，败祸的支离破碎！”林森牢骚着。
“现在的社会就这样体制。所以，国营企业不破产才不正常！”
“我们不能挺了，不能和他们靠，靠不起。”林森强调着。
“你的意思是……？”贾达夫瞅着林森。
“下海自己干。”林森建议。
贾达夫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挠了挠头：“这个对我来说恐怕还是很难。”
“为啥？”
“我是厂子的一个技术厂长，我应该先考虑工人，不能只考虑自己。”
林森听了，愣了。他实在没料到贾达夫能说出这么一句有责任的话。这是什么年代？他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你这是自我感觉，你以为你是谁，现在还有人把你当成技术厂长么？”
贾达夫一下被噎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承认，林森讲的是事实！
贾达夫原是市里药政处的一位工作人员，三十二岁，中国药科大学毕业，已被聘到这个厂子两年了。原来的元老厂长苑介聘用贾达夫的本意主要的是他工作在本兮市药政处，一个药厂时时都要受顶头药政制约。把贾达夫聘过来一是加强了厂子技术力量，二是厂子遇到违法违规即便不能够网开一面也会受到特别关照。
贾达夫刚来时被任为技术科负责人，一年后被任为这个厂的技术厂长。技术厂长这个头衔伸缩性很大：给你权力，你可以左右一个企业的命运。不给你权力，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厂子产品遇到技术问题有技术科，涉及质量问题有质检部，有关品种开发有药物研究所。技术厂长就吊了起来，贾达夫有好长一个时段就这么的成了一个多余的人。班子会不找他，党的会不找他，生产技术会也不找他。原来的头头苑介对他意见最大，为什么？是贾达夫和机关一个女孩挺好的，后来才知道，这个女孩是原厂长苑介的梦中情人。新的厂长任大摇虽然也来了一些日子，但涉及产品开发、申报和生产实质性工作还没有真正开展。
林森方才的话重重刺激了贾达夫，贾达夫也知道厂子不行了。产品即便生产了投入市场也全是大路货，销售利润极少。如果我们不干了下海，那意味着什么？稳定工作没了，铁饭碗没了。进入市场如何起步，如何运作，收益如何？这些贾达夫心里都没谱。加之新近又娶了一个小媳妇，还欠了同学两万多元债务，按他正常的工资，每月挤出两百元，得还十年！想到这些他就感到压力太大，不敢轻举妄动，方才说的那番话只是一些托词罢了。
技术科长吕典原是市里一家医院的药剂科主任，两年前因为进药回扣了三千元钱被抓，判了三年徒刑。后来由于托门挖窗，押了八个月保外就医放了出来。医院进药都回扣，吕典回扣那点钱根本不足挂齿。比他回扣多的、大的都没事，就他被判了。主要是他分赃不均出了事情。从法院出来后，经市药政处人介绍，来到了三一二制药厂。他在这个单位没有工作关系，所以，只要能赚钱，干什么都行！
对比起来林森不同。林森来药厂前是医院的一位大夫，业余搞过生意。记得最多一个月挣了一万七千多元。他是原厂长苑介为了开发新产品聘用过来的，那时承诺给他解决一处双室住房。三年过去了，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他感觉被玩了，便开始了自己的设计，他相信他下海肯定成功。一年后，保证一个月就能挣出现在十年的薪水！
“这样吧，广西东兴是国务院的一个开发区。我找个时间跑一趟，下海前先趟趟路子。”林森见贾达夫犹豫不决，建议说。
贾达夫忖思了一下，“唉，都是为了生存，那就尝试一下海是否可行？”
国营三一二制药厂是座落在辽东本兮市的经济开发区。北方寒冷多山，据说在忽必烈那个朝代，这疙瘩是狩猎场。山高林密，重峦叠嶂，野兽繁多。这个药厂是建在两座山包包中间，冬天还感觉不到什么，到了夏天，那真是青山绿水，百鸟啼鸣。这个厂子原来的厂长叫苑介，经常和人吹嘘：“我们这个厂址是风水宝地。你看看前面这山：左面山,脊蜿蜒曲折，那是青龙；右面山,头凸起横卧，那是白虎。”
然而，即使是风水宝地也没财运，最后企业连工资都不能开出。
“这个药厂真的支撑不了多久！”技术厂长贾达夫失望地说。
林森点了一点脑袋，“我就不明白这个政府怎么想的，动不动就任命一个门外汉来当头头。这两年换了三个头头，挺好一个企业，败祸的支离破碎！”林森牢骚着。
“现在的社会就这样体制。所以，国营企业不破产才不正常！”
“我们不能挺了，不能和他们靠，靠不起。”林森强调着。
“你的意思是……？”贾达夫瞅着林森。
“下海自己干。”林森建议。
贾达夫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挠了挠头：“这个对我来说恐怕还是很难。”
“为啥？”
“我是厂子的一个技术厂长，我应该先考虑工人，不能只考虑自己。”
林森听了，愣了。他实在没料到贾达夫能说出这么一句有责任的话。这是什么年代？他脸上露出一丝鄙夷：“你这是自我感觉，你以为你是谁，现在还有人把你当成技术厂长么？”
贾达夫一下被噎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承认，林森讲的是事实！
贾达夫原是市里药政处的一位工作人员，三十二岁，中国药科大学毕业，已被聘到这个厂子两年了。原来的元老厂长苑介聘用贾达夫的本意主要的是他工作在本兮市药政处，一个药厂时时都要受顶头药政制约。把贾达夫聘过来一是加强了厂子技术力量，二是厂子遇到违法违规即便不能够网开一面也会受到特别关照。
贾达夫刚来时被任为技术科负责人，一年后被任为这个厂的技术厂长。技术厂长这个头衔伸缩性很大：给你权力，你可以左右一个企业的命运。不给你权力，就是一个多余的人。厂子产品遇到技术问题有技术科，涉及质量问题有质检部，有关品种开发有药物研究所。技术厂长就吊了起来，贾达夫有好长一个时段就这么的成了一个多余的人。班子会不找他，党的会不找他，生产技术会也不找他。原来的头头苑介对他意见最大，为什么？是贾达夫和机关一个女孩挺好的，后来才知道，这个女孩是原厂长苑介的梦中情人。新的厂长任大摇虽然也来了一些日子，但涉及产品开发、申报和生产实质性工作还没有真正开展。
林森方才的话重重刺激了贾达夫，贾达夫也知道厂子不行了。产品即便生产了投入市场也全是大路货，销售利润极少。如果我们不干了下海，那意味着什么？稳定工作没了，铁饭碗没了。进入市场如何起步，如何运作，收益如何？这些贾达夫心里都没谱。加之新近又娶了一个小媳妇，还欠了同学两万多元债务，按他正常的工资，每月挤出两百元，得还十年！想到这些他就感到压力太大，不敢轻举妄动，方才说的那番话只是一些托词罢了。
技术科长吕典原是市里一家医院的药剂科主任，两年前因为进药回扣了三千元钱被抓，判了三年徒刑。后来由于托门挖窗，押了八个月保外就医放了出来。医院进药都回扣，吕典回扣那点钱根本不足挂齿。比他回扣多的、大的都没事，就他被判了。主要是他分赃不均出了事情。从法院出来后，经市药政处人介绍，来到了三一二制药厂。他在这个单位没有工作关系，所以，只要能赚钱，干什么都行！
对比起来林森不同。林森来药厂前是医院的一位大夫，业余搞过生意。记得最多一个月挣了一万七千多元。他是原厂长苑介为了开发新产品聘用过来的，那时承诺给他解决一处双室住房。三年过去了，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他感觉被玩了，便开始了自己的设计，他相信他下海肯定成功。一年后，保证一个月就能挣出现在十年的薪水！
“这样吧，广西东兴是国务院的一个开发区。我找个时间跑一趟，下海前先趟趟路子。”林森见贾达夫犹豫不决，建议说。
贾达夫忖思了一下，“唉，都是为了生存，那就尝试一下海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