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赋
暮色已至，月色潇洒地挥下光辉，整个敦守镇都被埋没上了一层稀松的白，映着昏黄的光芒。
闪闪发光的圣泉池水，在月色下忽明忽暗。长赋依旧浑身泛红地站在里面，可此时的皮肤却比之前紧致了太多。像是有一层细腻的粉末铺在表面上，水润，却不油腻。
长赋体内的‘巢’已经筑完，现在正处于一种完善状态。长赋就觉得自己的体内，像是被人拿千万根针线穿越缝合一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但比起之前五脏六腑，血肉骨头的翻江倒海来说，这已经好太多了。
自己的身体如同与外界相通了一般，圣泉的泉水似乎流通了全身，从每一个毛孔渗入，又随着水流的波动溢出。这是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是透明的，但是又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真实性。
长横在一旁满意地点头，他知道长赋的‘巢’已经趋于完善，便问道：“看样子，是还在处于完善阶段？”
“我不知道，爸爸。”长赋回答。
“呃……什么时候体内不再疼痛了就叫我。”长横顿了一下说道。
“现在就不疼了。”长赋睁开了眼睛，两个眸子深黑得如同静谧的夜空，但月光反射在上面，闪闪地如同天空的星辰。
“皓瞳？竟然是皓瞳？”长横看见长赋的眼睛，不觉惊讶地大叫一声。
“怎么了吗？爸爸？我的眼睛怎么了吗？”长赋有点不明所以，不明白父亲为何看见自己，就像看见了遗失大陆一般。
“你先从水里出来。”长横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走到长赋面前。
长赋眨了眨眼睛，双手撑住池壁，一用力，整个人如同水跃的鱼儿一般，“嗖”地窜出一大截。长赋一个踉跄趴在池壁上，旋即又迅速调整了平衡站了起来。“不可思议！”长赋顾不上失衡的惊慌，笑了起来，“这就是流魅之血么？”
长赋喜悦地在池壁上走动，感受着来自自然的轻抚，只觉得温柔的空气贯穿了全身，体内凉爽爽的。“这种感觉真舒服。”长赋不禁赞叹道。
长横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孩子在圣泉边嬉闹，不禁大惊失色催促道：“舒不舒服你也得先把衣服穿上啊。”
长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一丝不挂。于是小脸一红，抢过了父亲手里的衣物，遮挡住前胸，四下里偷看。“有没有人看到！”长赋惊慌失措地问道。
长横笑了一下：“我哪儿知道。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明天会不会有小姐姐来笑话我？”长赋一想到明天在镇中行走会遭来别人的嘲笑，脸蛋儿通红地如同被人疯狂地揉捏了一般。
“你还害羞啊？”长横嘲笑道，“半大点孩子，懂什么呢。”
“当然了！”长赋理直气壮的说着，迅速地穿着自己的衣服，“我不光害羞，我还有喜欢的人呢！”
“……”长横只是惊讶地说不出话，两个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他真懂啊？他怎么会懂呢？我的保护措施做的挺好啊……我跟霜华……很隐蔽了啊。
“你怎么了爸爸？”长赋穿好衣服，却看见自己的父亲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试问道。
“嗯……嗯……你喜欢谁？”长横语无伦次地问道。他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小妖精弄得有些蒙头转向了。
“凌魟学士的孙女啊。我的‘莱莱’呀。”长赋肯定地说着，自信地抬了一下头，似乎对于凌魟的孙女，他志在必得一般。
“哦~你说她啊……”长横松了一口气，对于莱莱的美貌他也有所耳闻。毕竟这可是灵妖国千年来难得一见的美女，小不点虽小，但也是男人。对美女有反应……理所当然。对，理所当然。
“你以为呢？”长赋眨巴着眼睛，从池壁上跳了下来。他并未去琢磨父亲说话的意思，却还沉迷在自己身体的变化中。
“我以为啊……”长横脸上有一丝难堪，但见长赋并未执着于这个问题，便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莱莱呢？”
“漂亮啊！”长赋张开双臂朝下看着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小女孩看着自己的花裙。“凌魟学士说了，莱莱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比什么月华灵兽，精灵族女王，都要漂亮……”
长横觉得一定是那个老头给自己的孙女加上了这么多的修饰，才会让自己的孩子喜欢上她。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懂呢。他喜欢的仅仅只是喜欢罢了。
“但是……”长横想了想，又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收了回去：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吧，童年应该是美好的。
“什么？”长赋反问道，但是小孩的语言永远都是跳跃性的，他们所专注的，只是目前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罢了。长赋跑到父亲的面前，拽着父亲的手，摇晃着说道：“爸爸，爸爸。我现在开了血，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获得灵兽了？”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快了，但温柔的长横并不想抹消这个小不点心中的希望，于是蹲下身，抚摸着长赋的脑袋。说道：“当然啦，但是在此之前，你还要学习如何捕捉，不是么？”
“那快带我去！”长赋高兴地拽着父亲的手，拉扯着，忽然父亲感觉到长赋的力气变小了许多。问道：“怎么了吗？”
“我还不知道哪里才能有灵兽呢。”长赋嘟着嘴说道。
“哪里都有啊。”长横笑了。他把长赋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你看。”
长横拿手指着远方的天空，那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海洋。
“哇！真美！”此时出现在长赋眼前的敦守镇完全是另外一种模样：敦守镇的房顶，都是由金色的砖瓦铺成。金瓦上铺满了浮游状的彩色蝴蝶。它们或平摊，或轻驻，或腾飞，或旋转。色彩斑斓的把整个敦守镇掩盖在无尽的绚烂之中。
再看这株冲天的神树，伞状的树冠里，躲藏着各式的物种：紫色的天猴，白色的花鸟，绿色的蚊鼠。它们穿梭在神树的枝叶之间，而这棵神树此时却散发着绿色的幽光。
那是灵。
长赋已经被眼前的现象弄得有些眼花缭乱，看似平常的敦守镇，在开血之后，见到的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色。
他目不暇接，还有那广场周围的燃火骷髅，它们手里各提着一盏灯笼，分别笔挺地伫立在每一条街道的入口。彩色的浮游围绕着它们飞舞。
“母亲的灵兽！”长赋兴奋地叫道。
“嗯……算是吧。”长横目前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同一种类的不同灵兽。
“太漂亮了！这就是我们生活的敦守镇么？”长赋惊叫着从父亲的身上窜下来。
“慢点。”长横有些担心他会失足摔在地上。
长赋向前绊了一跤，但没有摔倒，他奔着兴奋的步伐，跑到那些骷髅面前。问道：“你可以做我的灵兽么？”
然而燃火的骷髅望都没有望这个小不点一眼，像一个木雕一样，提着灯笼，直直地望着前方。
长赋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小了，于是跳了一下，问道：“你可以做我的灵兽么？”
骷髅并未作答，眼睛直视着前方。
长赋有些生气的拿手推了一下他，想引起他的注意。可长赋的手在触碰到燃火骷髅的一刹那，突然失重地朝前方倒去。“喔~”长赋一个激灵，站稳了身形。却发现自己的小手已经从这个骷髅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哦~对，灵兽不是实体的。”长赋失落地叹了口气，低下了脑袋，转头时。长横已经走了过来。
“他听不到我的声音……”长赋抱怨道。
“当然不能这样引起他们注意了。”母亲的声音传入了长赋的耳朵中。
“妈妈！”
“霜华。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小赋学的怎么样了。”母亲说着蹲下身揪了一下长赋的小脸，“竟然是皓瞳？”
“嗯。我起初也吓了一跳。”长横说着点了点头。
“那他注定是要走灵兽师的路了。骨子里面都是！”母亲无奈地松了口气，继续说，“看来，他要轰动一时了。只希望他不要那么出众……”
母亲的眼神里，有一种矛盾的味道。似乎在为自己的儿子高兴，但同时又十分担心。
“你们在说什么？”长赋搂着母亲的腰肢，问道。
“说你~你是皓瞳！”母亲拿手指戳了一下长赋的脑袋。
“什么是皓瞳？”长赋问道。
“你没有跟他说吗？”母亲有些诧异。
“还没来得及。”长横解释道。
“你这个父亲做的~”母亲打趣道，“我来说吧。”
“皓瞳呢，就是，天然的可以看见灵兽的眼睛。并且光凭眼睛，就能容纳‘将’级以上的灵兽。传说这种瞳孔只有两个人有过，一个是初代国王‘流魅’，第二个就是三代国王‘流且’。而这两个人又被我们称之为列神。流魅被称为‘创世者’，流且则被人们称之为‘天煞’……但我希望你不要做流且。”
母亲说着看了一眼长赋，旋即否定道：“你应该也不会成为他。”
“为什么？流且不是列神吗？”长赋不禁问道。
“不错，确实是列神，但并不是我们首先尊称的。而是因为东方的兽国首先崇拜流且，把他尊封为战神，我国才又因流且不可抹灭的功绩，加尊的。”母亲解释道。
“为什么呢？”长赋不依不饶。
“现在对你来说，还太小了。”母亲说着皱了一下眉毛，她并不想提‘流且’这个名字。而‘流且’这个名字。对于灵妖国内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想提，但是又不得不提。
长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难过。父亲见状，说道：“因为一两句说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不妨明天去找老学士……”
“对哦，”长赋的眼睛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学士一定知道。”
霜华瞪了长横一眼，长横摊开了手，意思是儿子迟早会知道的。
“那好吧，既然老学士能解决我的难题，那你们就先教教我，怎样才能让这个灵兽听到我的声音？”长赋说着拿手在燃火的骷髅脚下挥来挥去。而这个灵兽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目无表情，直视前方。
这是火神众——灯炎。一种低阶灵兽，他们就是为了给其他的灵兽照明而存在的一种灵兽。十分常见，被称为灵兽中的指路灯。虽然长相恐怖，但是性格温和。腰间的细针长剑，只是卫士的象征，而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他是火神众——灯炎。老学士给你的那本《灵妖之约》应该有这种灵兽的记载。”长横说着拿手碰了一下目无表情的灯炎。
“哦！您好，长横先生！”灯炎看到了眼前的长横急忙行礼道。
“你好，灯炎。”长横回应道。
“您好！”站在别处的灯炎听到后，也纷纷回应道。
“您应该给我起个代号，不然您会很为难。”灯炎说道。
“是的。是很为难。”长横尴尬地笑笑，“就叫你代号吧。代号……”
“这名字可真难听。”灯炎嫌弃道，“但是，您是我的伙伴，请说。”
站在下面的长赋瞧见了，呵呵地乐：“他真可爱。”
“是吗？”霜华反问道。
“可是他似乎听不见我说话……”长赋跟母亲在一旁小声交流着。
“我正要说呢，你别打断我，”长横有点窘态地说道，“你能看见你脚下的这个小男孩么？”
灯炎听到，有些惊讶，急忙跳了起来，说道：“我脚下有小孩？我可别踩到他。”灯炎刚说完突然又想起什么，笑道：“——哦吼吼吼，我根本就踩不到他！”
灯炎笑了起来，上下颚之间发出嘎嘎的怪响。
“哈哈哈，他可真有意思。”长赋不禁笑起来：“我喜欢他。”
“他可是很低级的灵兽呢？”霜华解释道。
“我的吉祥物！”长赋说着有些激动得在原地上下踏着自己的小脚，“我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我——喜欢他。”
“那好吧，我问问他是否愿意与你同行。”母亲见孩子露出如此兴奋的神色，不免心软地说道。
“嘿，代号。”母亲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体内的灵路，喊了一声。
“嘿，您好，霜华夫人。”灯炎礼貌性地回应道。
“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做这个小孩子的灵兽么？”霜华问道。
长横有些诧异地望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他刚才正在与灯炎聊天，对于妻子的这个决定，显得有些吃惊。他本只是想麻烦灯炎做他孩子开启灵路的帮手，并未说要收取灯炎做他孩子的灵兽呀。拥有皓瞳的人，体内最低的都是将级以上的灵兽，这点她不会不知道的。
灯炎有些惊喜，却拒绝道；“抱歉，夫人。我恕难从命。”灯炎说着抬起头，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得出，灯炎的内疚与自卑：“如您所知，我只是一个低阶的众位级灵兽。甚至连众位级灵兽都不如，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又怎样可以保护您孩子的周全呢？”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问他。他好像很喜欢你。”霜华说着把自己的孩子推到灯炎面前。
“但是我看不见他。”灯炎失落地说道。
千百年来，像他这种低等级的灵兽，从未有人前来邀请过他。第一次被人邀请，不免有些开心，但又因为自身力量的渺小，显得有些难过。
“记住这种感觉，这种是火系回路。”霜华在长赋的身后说道。
霜华的手心贴在长赋的背上，源源不断地往长赋的体内输送着自己的灵路流向。长赋只觉得自己体内的巢正在被一种涌动的热流强势地贯通，轮回，最后汇集到自己的心脏。
长赋起先让这种感觉从母亲的体内传来，流遍自己的全身后。便开始自行地流动体内的灵路，然后切断了与母亲的灵路链接，并且本能地把母亲的手弹了开来。
“什么？”母亲有些诧异。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通过学习就能做到反向灵路？天呐。他是天才！
就在母亲诧异之时，灯炎发出了欢快的声音：“我看见他了。先生，夫人。您好……”灯炎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长赋才更加礼貌，话便卡在喉咙，无从出声。
“您好。”此时的长赋已经趋于一种无意识状态，他的双眼漆黑得如同深渊。
“皓……皓瞳？”灯炎惊恐地看见了长赋抬起脑袋的双眼，“噗通”一声跪在长赋面前，“是您在呼唤我么？流魅之主啊！”
长横与霜华听到后，都禁不住一愣。还从未见到灵兽有过这种情况。但长横仔细想了想，便明白过来，收回了惊讶的神情。转头在霜华耳边私语，很快霜华的表情也平缓下来。
“……”可长赋并未作答，只是继续盯着眼前的灯炎。漆黑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圆月。
但灯炎将“流魅之主”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
整个敦守镇翻起了颠覆的变化。“腾腾腾”四周突然冒出四个掩藏在黑夜之下的火系灵兽。不光如此，远处的天空一片火红。神树上的灵兽也都纷纷争挤着奔了过来。瞬间，在三人一兽周围围起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我乃火神将——焰神天！愿听流魅之主差遣。”
“我乃火神众——燃木！愿听流魅之主调遣。”
“我乃……”
“我乃……”
霎时间，一个圆圈处的各级灵兽纷纷自报家门，半跪在地。渴望求得长赋的青睐，有幸寄存在流魅之主的体内。
“巢”，相对于灵兽来说，既是一个归宿，也是唯一能让他们感觉到满足的地方。
而流魅之主的巢，无疑不是所有灵兽都争先向往的地方。
可长赋淡淡地环视了周围一眼，突然大喝道：“走开！我要的——”
所有的灵兽都被惊吓到了，像后仰着，或者躲在大型灵兽的身后。而长赋却拿手直直地指着眼前的灯炎，继续说道：“只有他一个！散！”
长赋一声令下，所有的灵兽都像丢了魂一般，面对这个只有它们巴掌大小的人类，却尽露出如此畏怯的神态。而待所有的灵兽散却后，唯有一只灵兽依旧坐在那儿，肩头扛着一根金色的铁棒，意犹未尽地看着眼前的长赋。露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
灯炎听到长赋这般的执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当然，从他的面部表情是看不到的：“真的吗？流魅之主啊~您……您是第一个，我想不到等待了千年，第一个愿与我同行的竟然是流魅之主……”
“愿意吗？”长赋的眼睛黝黑地泛着白光，他的语气十分温和，比起主仆，更像一个朋友。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我将尽我所能！你若呼唤，我必回应。你若让我赴死，我定不后退！我的主人。我将守卫你！至死方休！”灯炎实在是太感动了，跪在地上，说出了誓约之言①。
“嗯。”长赋点头道。
“呃？”灯炎有点诧异，他欲言又止，但始终觉得，既然被流魅之主青睐，又何必去在意那些细小的礼节呢？
可站在一旁的父母亲，在看到了如此大的骚动之后，虽说都惊异不已，但长赋始终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应该指导他，更加茁壮地成长。于是霜华推了长赋一下，说道：“你也要起誓回应~！”
“额？什么？”长赋被母亲推得一愣，转过头看着母亲问道。他眸子里的幽黑荡然无存，取代的是一双明如皓月的眼睛。母亲这轻微的推搡，打乱了长赋体内的灵路流向，长赋一个激灵般，回过神来。
“切~”一旁的猴子灵兽笑了，吐出了嘴中的草条，一跃而起，腾飞上空中，向远处飞去了。
“你也应该起誓回应，这是与灵兽共生之前最基本的礼节。”父亲帮忙解释道。
“怎么说？”长赋问道。
“发誓就好了，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不论你说的是如何的誓词，这只灵兽都将与你同行。”父亲继续解释道。
“我还记得刚才的事，就像我体内的另一个声音。但我敢肯定，那就是我的心声。”长赋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但是现在的长赋，却再也无法开启之前的灵路流向了。他暗暗地试了很久，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出格的反应。便松了口气，抬头望向了灯炎，带有奶音地说道：
“很高兴您愿意与我同行，可是我很抱歉，站在您面前的，并不是您所期待的流魅之主，我只是一个有这双眼睛的小孩。我叫长赋。”
灯炎想不到眼前的小不点竟然有如此礼貌，和颜悦色道：“没关系，我的主人。您的敬语要改一改哦，我可配不上‘您’这个称号。并且灵兽师跟灵兽，可是主仆的关系。”
“那好吧，”长赋说道，“我起誓：我将与你同行，伴你左右。你若不离，我定不弃。黎明之神为证！大地之母为证！请与我同生！”
“我很荣幸！”灯炎说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贴于胸前。
他在等待长赋用“门”将他收纳进“巢”中。
“带上这个戒指，用你体内的火系脉路，在这个戒指中创造一个属于你的火系灵路。让它形成可与你身体互通的‘门’。”母亲从怀里取出一个金色的戒指，递到长赋手中，指示道。
“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长赋接过戒指问道。
长赋确实是个天才，悟性极高，母亲不禁说道：“嗯……差不多吧。但还是有区别。”
“我知道了。”长赋说完，戴上了戒指。才刚刚带上，便转过头对母亲说：“我造好了。”
母亲无奈地笑了一下，天生的灵兽师。
“接着你就可以触摸灯炎，先熟悉他体内的灵路流向。”母亲在一旁指点道。
长赋伸出手，贴在了灯炎的肩头。
“再把他体内的灵路流向，与你戒指中的灵路流向融合成同一种回路。然后再把他体内的灵路流向转换成你体内的‘巢’的脉路流向。”
长赋尝试着，眼前的灯炎已经被虚化成了一团雾气。
“最后，借用自然界中贯穿了你体内的灵，把他吸附到你所准备的‘巢’中。”
仅仅只是一瞬，灯炎便消失在空气之中。长赋惊叹了一声：“喔~哦！”
“记住，”母亲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你体内的回路叫做脉路。贯通你体内可以进出的，被称为灵路。两者原理差不多，但有细微的差别。”
“嗯，知道了！”长赋回应道。手上的金戒指，已经浮现出了火红的花边，“原来宝器上的颜色都是这么来的。”
“不错。”母亲点头说道
父亲倒不是很关心戒指的问题，他更关心的是长赋把灯炎，放在了体内的哪一个“巢”中。于是他问道：“儿……儿子……你把灯炎，寄存到了哪一个‘巢’里？”
“眼睛。”长赋自豪地说道。
“眼？眼睛？”长横与霜华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一个渺小的众位级灵兽，竟被这个无知的天才，放进了将及将级以上的“巢”中。
呵呵，未来……可真让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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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誓约之言：流魅一族与灵兽进行共存之前，所要互忠的誓言。也可以理解为契约。
(本章完)
闪闪发光的圣泉池水，在月色下忽明忽暗。长赋依旧浑身泛红地站在里面，可此时的皮肤却比之前紧致了太多。像是有一层细腻的粉末铺在表面上，水润，却不油腻。
长赋体内的‘巢’已经筑完，现在正处于一种完善状态。长赋就觉得自己的体内，像是被人拿千万根针线穿越缝合一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但比起之前五脏六腑，血肉骨头的翻江倒海来说，这已经好太多了。
自己的身体如同与外界相通了一般，圣泉的泉水似乎流通了全身，从每一个毛孔渗入，又随着水流的波动溢出。这是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是透明的，但是又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真实性。
长横在一旁满意地点头，他知道长赋的‘巢’已经趋于完善，便问道：“看样子，是还在处于完善阶段？”
“我不知道，爸爸。”长赋回答。
“呃……什么时候体内不再疼痛了就叫我。”长横顿了一下说道。
“现在就不疼了。”长赋睁开了眼睛，两个眸子深黑得如同静谧的夜空，但月光反射在上面，闪闪地如同天空的星辰。
“皓瞳？竟然是皓瞳？”长横看见长赋的眼睛，不觉惊讶地大叫一声。
“怎么了吗？爸爸？我的眼睛怎么了吗？”长赋有点不明所以，不明白父亲为何看见自己，就像看见了遗失大陆一般。
“你先从水里出来。”长横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走到长赋面前。
长赋眨了眨眼睛，双手撑住池壁，一用力，整个人如同水跃的鱼儿一般，“嗖”地窜出一大截。长赋一个踉跄趴在池壁上，旋即又迅速调整了平衡站了起来。“不可思议！”长赋顾不上失衡的惊慌，笑了起来，“这就是流魅之血么？”
长赋喜悦地在池壁上走动，感受着来自自然的轻抚，只觉得温柔的空气贯穿了全身，体内凉爽爽的。“这种感觉真舒服。”长赋不禁赞叹道。
长横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孩子在圣泉边嬉闹，不禁大惊失色催促道：“舒不舒服你也得先把衣服穿上啊。”
长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一丝不挂。于是小脸一红，抢过了父亲手里的衣物，遮挡住前胸，四下里偷看。“有没有人看到！”长赋惊慌失措地问道。
长横笑了一下：“我哪儿知道。我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明天会不会有小姐姐来笑话我？”长赋一想到明天在镇中行走会遭来别人的嘲笑，脸蛋儿通红地如同被人疯狂地揉捏了一般。
“你还害羞啊？”长横嘲笑道，“半大点孩子，懂什么呢。”
“当然了！”长赋理直气壮的说着，迅速地穿着自己的衣服，“我不光害羞，我还有喜欢的人呢！”
“……”长横只是惊讶地说不出话，两个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孩子：他真懂啊？他怎么会懂呢？我的保护措施做的挺好啊……我跟霜华……很隐蔽了啊。
“你怎么了爸爸？”长赋穿好衣服，却看见自己的父亲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试问道。
“嗯……嗯……你喜欢谁？”长横语无伦次地问道。他已经被眼前的这个小妖精弄得有些蒙头转向了。
“凌魟学士的孙女啊。我的‘莱莱’呀。”长赋肯定地说着，自信地抬了一下头，似乎对于凌魟的孙女，他志在必得一般。
“哦~你说她啊……”长横松了一口气，对于莱莱的美貌他也有所耳闻。毕竟这可是灵妖国千年来难得一见的美女，小不点虽小，但也是男人。对美女有反应……理所当然。对，理所当然。
“你以为呢？”长赋眨巴着眼睛，从池壁上跳了下来。他并未去琢磨父亲说话的意思，却还沉迷在自己身体的变化中。
“我以为啊……”长横脸上有一丝难堪，但见长赋并未执着于这个问题，便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莱莱呢？”
“漂亮啊！”长赋张开双臂朝下看着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小女孩看着自己的花裙。“凌魟学士说了，莱莱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比什么月华灵兽，精灵族女王，都要漂亮……”
长横觉得一定是那个老头给自己的孙女加上了这么多的修饰，才会让自己的孩子喜欢上她。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懂呢。他喜欢的仅仅只是喜欢罢了。
“但是……”长横想了想，又把将要脱口而出的话收了回去：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吧，童年应该是美好的。
“什么？”长赋反问道，但是小孩的语言永远都是跳跃性的，他们所专注的，只是目前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罢了。长赋跑到父亲的面前，拽着父亲的手，摇晃着说道：“爸爸，爸爸。我现在开了血，接下来是不是可以获得灵兽了？”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快了，但温柔的长横并不想抹消这个小不点心中的希望，于是蹲下身，抚摸着长赋的脑袋。说道：“当然啦，但是在此之前，你还要学习如何捕捉，不是么？”
“那快带我去！”长赋高兴地拽着父亲的手，拉扯着，忽然父亲感觉到长赋的力气变小了许多。问道：“怎么了吗？”
“我还不知道哪里才能有灵兽呢。”长赋嘟着嘴说道。
“哪里都有啊。”长横笑了。他把长赋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你看。”
长横拿手指着远方的天空，那是一片五颜六色的海洋。
“哇！真美！”此时出现在长赋眼前的敦守镇完全是另外一种模样：敦守镇的房顶，都是由金色的砖瓦铺成。金瓦上铺满了浮游状的彩色蝴蝶。它们或平摊，或轻驻，或腾飞，或旋转。色彩斑斓的把整个敦守镇掩盖在无尽的绚烂之中。
再看这株冲天的神树，伞状的树冠里，躲藏着各式的物种：紫色的天猴，白色的花鸟，绿色的蚊鼠。它们穿梭在神树的枝叶之间，而这棵神树此时却散发着绿色的幽光。
那是灵。
长赋已经被眼前的现象弄得有些眼花缭乱，看似平常的敦守镇，在开血之后，见到的却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色。
他目不暇接，还有那广场周围的燃火骷髅，它们手里各提着一盏灯笼，分别笔挺地伫立在每一条街道的入口。彩色的浮游围绕着它们飞舞。
“母亲的灵兽！”长赋兴奋地叫道。
“嗯……算是吧。”长横目前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同一种类的不同灵兽。
“太漂亮了！这就是我们生活的敦守镇么？”长赋惊叫着从父亲的身上窜下来。
“慢点。”长横有些担心他会失足摔在地上。
长赋向前绊了一跤，但没有摔倒，他奔着兴奋的步伐，跑到那些骷髅面前。问道：“你可以做我的灵兽么？”
然而燃火的骷髅望都没有望这个小不点一眼，像一个木雕一样，提着灯笼，直直地望着前方。
长赋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小了，于是跳了一下，问道：“你可以做我的灵兽么？”
骷髅并未作答，眼睛直视着前方。
长赋有些生气的拿手推了一下他，想引起他的注意。可长赋的手在触碰到燃火骷髅的一刹那，突然失重地朝前方倒去。“喔~”长赋一个激灵，站稳了身形。却发现自己的小手已经从这个骷髅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哦~对，灵兽不是实体的。”长赋失落地叹了口气，低下了脑袋，转头时。长横已经走了过来。
“他听不到我的声音……”长赋抱怨道。
“当然不能这样引起他们注意了。”母亲的声音传入了长赋的耳朵中。
“妈妈！”
“霜华。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的小赋学的怎么样了。”母亲说着蹲下身揪了一下长赋的小脸，“竟然是皓瞳？”
“嗯。我起初也吓了一跳。”长横说着点了点头。
“那他注定是要走灵兽师的路了。骨子里面都是！”母亲无奈地松了口气，继续说，“看来，他要轰动一时了。只希望他不要那么出众……”
母亲的眼神里，有一种矛盾的味道。似乎在为自己的儿子高兴，但同时又十分担心。
“你们在说什么？”长赋搂着母亲的腰肢，问道。
“说你~你是皓瞳！”母亲拿手指戳了一下长赋的脑袋。
“什么是皓瞳？”长赋问道。
“你没有跟他说吗？”母亲有些诧异。
“还没来得及。”长横解释道。
“你这个父亲做的~”母亲打趣道，“我来说吧。”
“皓瞳呢，就是，天然的可以看见灵兽的眼睛。并且光凭眼睛，就能容纳‘将’级以上的灵兽。传说这种瞳孔只有两个人有过，一个是初代国王‘流魅’，第二个就是三代国王‘流且’。而这两个人又被我们称之为列神。流魅被称为‘创世者’，流且则被人们称之为‘天煞’……但我希望你不要做流且。”
母亲说着看了一眼长赋，旋即否定道：“你应该也不会成为他。”
“为什么？流且不是列神吗？”长赋不禁问道。
“不错，确实是列神，但并不是我们首先尊称的。而是因为东方的兽国首先崇拜流且，把他尊封为战神，我国才又因流且不可抹灭的功绩，加尊的。”母亲解释道。
“为什么呢？”长赋不依不饶。
“现在对你来说，还太小了。”母亲说着皱了一下眉毛，她并不想提‘流且’这个名字。而‘流且’这个名字。对于灵妖国内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不想提，但是又不得不提。
长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难过。父亲见状，说道：“因为一两句说不清楚，如果你想知道，不妨明天去找老学士……”
“对哦，”长赋的眼睛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学士一定知道。”
霜华瞪了长横一眼，长横摊开了手，意思是儿子迟早会知道的。
“那好吧，既然老学士能解决我的难题，那你们就先教教我，怎样才能让这个灵兽听到我的声音？”长赋说着拿手在燃火的骷髅脚下挥来挥去。而这个灵兽像是感觉不到一般，目无表情，直视前方。
这是火神众——灯炎。一种低阶灵兽，他们就是为了给其他的灵兽照明而存在的一种灵兽。十分常见，被称为灵兽中的指路灯。虽然长相恐怖，但是性格温和。腰间的细针长剑，只是卫士的象征，而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他是火神众——灯炎。老学士给你的那本《灵妖之约》应该有这种灵兽的记载。”长横说着拿手碰了一下目无表情的灯炎。
“哦！您好，长横先生！”灯炎看到了眼前的长横急忙行礼道。
“你好，灯炎。”长横回应道。
“您好！”站在别处的灯炎听到后，也纷纷回应道。
“您应该给我起个代号，不然您会很为难。”灯炎说道。
“是的。是很为难。”长横尴尬地笑笑，“就叫你代号吧。代号……”
“这名字可真难听。”灯炎嫌弃道，“但是，您是我的伙伴，请说。”
站在下面的长赋瞧见了，呵呵地乐：“他真可爱。”
“是吗？”霜华反问道。
“可是他似乎听不见我说话……”长赋跟母亲在一旁小声交流着。
“我正要说呢，你别打断我，”长横有点窘态地说道，“你能看见你脚下的这个小男孩么？”
灯炎听到，有些惊讶，急忙跳了起来，说道：“我脚下有小孩？我可别踩到他。”灯炎刚说完突然又想起什么，笑道：“——哦吼吼吼，我根本就踩不到他！”
灯炎笑了起来，上下颚之间发出嘎嘎的怪响。
“哈哈哈，他可真有意思。”长赋不禁笑起来：“我喜欢他。”
“他可是很低级的灵兽呢？”霜华解释道。
“我的吉祥物！”长赋说着有些激动得在原地上下踏着自己的小脚，“我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我——喜欢他。”
“那好吧，我问问他是否愿意与你同行。”母亲见孩子露出如此兴奋的神色，不免心软地说道。
“嘿，代号。”母亲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体内的灵路，喊了一声。
“嘿，您好，霜华夫人。”灯炎礼貌性地回应道。
“问你一个问题，你愿意做这个小孩子的灵兽么？”霜华问道。
长横有些诧异地望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他刚才正在与灯炎聊天，对于妻子的这个决定，显得有些吃惊。他本只是想麻烦灯炎做他孩子开启灵路的帮手，并未说要收取灯炎做他孩子的灵兽呀。拥有皓瞳的人，体内最低的都是将级以上的灵兽，这点她不会不知道的。
灯炎有些惊喜，却拒绝道；“抱歉，夫人。我恕难从命。”灯炎说着抬起头，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得出，灯炎的内疚与自卑：“如您所知，我只是一个低阶的众位级灵兽。甚至连众位级灵兽都不如，没有丝毫的战斗力，又怎样可以保护您孩子的周全呢？”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得去问他。他好像很喜欢你。”霜华说着把自己的孩子推到灯炎面前。
“但是我看不见他。”灯炎失落地说道。
千百年来，像他这种低等级的灵兽，从未有人前来邀请过他。第一次被人邀请，不免有些开心，但又因为自身力量的渺小，显得有些难过。
“记住这种感觉，这种是火系回路。”霜华在长赋的身后说道。
霜华的手心贴在长赋的背上，源源不断地往长赋的体内输送着自己的灵路流向。长赋只觉得自己体内的巢正在被一种涌动的热流强势地贯通，轮回，最后汇集到自己的心脏。
长赋起先让这种感觉从母亲的体内传来，流遍自己的全身后。便开始自行地流动体内的灵路，然后切断了与母亲的灵路链接，并且本能地把母亲的手弹了开来。
“什么？”母亲有些诧异。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通过学习就能做到反向灵路？天呐。他是天才！
就在母亲诧异之时，灯炎发出了欢快的声音：“我看见他了。先生，夫人。您好……”灯炎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长赋才更加礼貌，话便卡在喉咙，无从出声。
“您好。”此时的长赋已经趋于一种无意识状态，他的双眼漆黑得如同深渊。
“皓……皓瞳？”灯炎惊恐地看见了长赋抬起脑袋的双眼，“噗通”一声跪在长赋面前，“是您在呼唤我么？流魅之主啊！”
长横与霜华听到后，都禁不住一愣。还从未见到灵兽有过这种情况。但长横仔细想了想，便明白过来，收回了惊讶的神情。转头在霜华耳边私语，很快霜华的表情也平缓下来。
“……”可长赋并未作答，只是继续盯着眼前的灯炎。漆黑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如同圆月。
但灯炎将“流魅之主”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
整个敦守镇翻起了颠覆的变化。“腾腾腾”四周突然冒出四个掩藏在黑夜之下的火系灵兽。不光如此，远处的天空一片火红。神树上的灵兽也都纷纷争挤着奔了过来。瞬间，在三人一兽周围围起了一个巨大的圆圈。
“我乃火神将——焰神天！愿听流魅之主差遣。”
“我乃火神众——燃木！愿听流魅之主调遣。”
“我乃……”
“我乃……”
霎时间，一个圆圈处的各级灵兽纷纷自报家门，半跪在地。渴望求得长赋的青睐，有幸寄存在流魅之主的体内。
“巢”，相对于灵兽来说，既是一个归宿，也是唯一能让他们感觉到满足的地方。
而流魅之主的巢，无疑不是所有灵兽都争先向往的地方。
可长赋淡淡地环视了周围一眼，突然大喝道：“走开！我要的——”
所有的灵兽都被惊吓到了，像后仰着，或者躲在大型灵兽的身后。而长赋却拿手直直地指着眼前的灯炎，继续说道：“只有他一个！散！”
长赋一声令下，所有的灵兽都像丢了魂一般，面对这个只有它们巴掌大小的人类，却尽露出如此畏怯的神态。而待所有的灵兽散却后，唯有一只灵兽依旧坐在那儿，肩头扛着一根金色的铁棒，意犹未尽地看着眼前的长赋。露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
灯炎听到长赋这般的执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当然，从他的面部表情是看不到的：“真的吗？流魅之主啊~您……您是第一个，我想不到等待了千年，第一个愿与我同行的竟然是流魅之主……”
“愿意吗？”长赋的眼睛黝黑地泛着白光，他的语气十分温和，比起主仆，更像一个朋友。
“我用我的生命起誓！我将尽我所能！你若呼唤，我必回应。你若让我赴死，我定不后退！我的主人。我将守卫你！至死方休！”灯炎实在是太感动了，跪在地上，说出了誓约之言①。
“嗯。”长赋点头道。
“呃？”灯炎有点诧异，他欲言又止，但始终觉得，既然被流魅之主青睐，又何必去在意那些细小的礼节呢？
可站在一旁的父母亲，在看到了如此大的骚动之后，虽说都惊异不已，但长赋始终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应该指导他，更加茁壮地成长。于是霜华推了长赋一下，说道：“你也要起誓回应~！”
“额？什么？”长赋被母亲推得一愣，转过头看着母亲问道。他眸子里的幽黑荡然无存，取代的是一双明如皓月的眼睛。母亲这轻微的推搡，打乱了长赋体内的灵路流向，长赋一个激灵般，回过神来。
“切~”一旁的猴子灵兽笑了，吐出了嘴中的草条，一跃而起，腾飞上空中，向远处飞去了。
“你也应该起誓回应，这是与灵兽共生之前最基本的礼节。”父亲帮忙解释道。
“怎么说？”长赋问道。
“发誓就好了，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不论你说的是如何的誓词，这只灵兽都将与你同行。”父亲继续解释道。
“我还记得刚才的事，就像我体内的另一个声音。但我敢肯定，那就是我的心声。”长赋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但是现在的长赋，却再也无法开启之前的灵路流向了。他暗暗地试了很久，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出格的反应。便松了口气，抬头望向了灯炎，带有奶音地说道：
“很高兴您愿意与我同行，可是我很抱歉，站在您面前的，并不是您所期待的流魅之主，我只是一个有这双眼睛的小孩。我叫长赋。”
灯炎想不到眼前的小不点竟然有如此礼貌，和颜悦色道：“没关系，我的主人。您的敬语要改一改哦，我可配不上‘您’这个称号。并且灵兽师跟灵兽，可是主仆的关系。”
“那好吧，”长赋说道，“我起誓：我将与你同行，伴你左右。你若不离，我定不弃。黎明之神为证！大地之母为证！请与我同生！”
“我很荣幸！”灯炎说着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贴于胸前。
他在等待长赋用“门”将他收纳进“巢”中。
“带上这个戒指，用你体内的火系脉路，在这个戒指中创造一个属于你的火系灵路。让它形成可与你身体互通的‘门’。”母亲从怀里取出一个金色的戒指，递到长赋手中，指示道。
“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长赋接过戒指问道。
长赋确实是个天才，悟性极高，母亲不禁说道：“嗯……差不多吧。但还是有区别。”
“我知道了。”长赋说完，戴上了戒指。才刚刚带上，便转过头对母亲说：“我造好了。”
母亲无奈地笑了一下，天生的灵兽师。
“接着你就可以触摸灯炎，先熟悉他体内的灵路流向。”母亲在一旁指点道。
长赋伸出手，贴在了灯炎的肩头。
“再把他体内的灵路流向，与你戒指中的灵路流向融合成同一种回路。然后再把他体内的灵路流向转换成你体内的‘巢’的脉路流向。”
长赋尝试着，眼前的灯炎已经被虚化成了一团雾气。
“最后，借用自然界中贯穿了你体内的灵，把他吸附到你所准备的‘巢’中。”
仅仅只是一瞬，灯炎便消失在空气之中。长赋惊叹了一声：“喔~哦！”
“记住，”母亲并没有停下的意思，“你体内的回路叫做脉路。贯通你体内可以进出的，被称为灵路。两者原理差不多，但有细微的差别。”
“嗯，知道了！”长赋回应道。手上的金戒指，已经浮现出了火红的花边，“原来宝器上的颜色都是这么来的。”
“不错。”母亲点头说道
父亲倒不是很关心戒指的问题，他更关心的是长赋把灯炎，放在了体内的哪一个“巢”中。于是他问道：“儿……儿子……你把灯炎，寄存到了哪一个‘巢’里？”
“眼睛。”长赋自豪地说道。
“眼？眼睛？”长横与霜华都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一个渺小的众位级灵兽，竟被这个无知的天才，放进了将及将级以上的“巢”中。
呵呵，未来……可真让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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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誓约之言：流魅一族与灵兽进行共存之前，所要互忠的誓言。也可以理解为契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