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江城的鬼差
“非常不错，技术很好。”
姚木赞叹了起来，他在地狱里见过类似的妆容，但是都没有这个女人化的妆好。
听见姚木的称赞，女人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只是因为她容貌的关系，这个笑容让人有点不敢恭维。
“你从事这个行业有不少时间了吧？”姚木问道，殓妆师是一个非常冷门的职业，一般的人都不愿意从事这个行业，虽然工资很高，但每天面对死尸，谁都会受不了。
“我是这个殡仪馆第一位殓妆师。”
姚木点头，将冰柜拉开了一点，终于看清楚了，这里面的尸体是一具男尸。
因为冰柜的关系，这具尸体保存得很完整，没有腐烂也没有干瘪下去，
尸体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寿衣，很喜庆，
只是这件寿衣做工有点粗糙，像是临时加工的一样。
“你做了这么久，家里人不反对吗？像是你老公这些？”姚木问道。
女人也是看向冰柜里的尸体，眼神里面充满了喜爱，像是艺术家对于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一样，道：
“我老公就是殡仪馆的馆长，我娘家是开冥店的，婆家是做寿衣的。”
“哦。”
原来，两家人都是做死人生意的，这也算是门当户对。
女人看着尸体的眼神越来越火热，让人感觉她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一样，化妆笔不停地在手上打转，看得出来她有点手痒了，想要给尸体殓妆。
姚木将冰柜推了进去，女人的眼里露出一丝嗔怒，像是在说，这么精致的作品，你怎么就欣赏这么一会？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姚木转身向楼梯走去。
“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女人递出一张名片。
接过名片，与殡仪馆馆长顾奇略的名片一样简单，名字是宋叶萍，备注是江城殡仪馆殓妆师，剩下的就是联系电话。
“但愿不需要。”姚木上楼。
目送着姚木消失在楼梯口，女人关上了金属门，走到冰库面前，将姚木刚刚拉出来的冰柜给打开。
男尸安安静静地躺在冰柜里，神色祥和，像是在睡觉一样。
女人匍匐在男尸的身上，用手抚摸着男尸的脸庞，呢喃道：“你真好看。”
“以后别睡在这里了，对身体不好。”这时，男尸突然睁开眼睛，宠溺地看着女人。
“我不睡在这里，谁来陪你啊。”女人娇嗔了一句。
男尸伸出手，抚摸着女人的头发，道：“你要是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我以后会注意的。”女人顿了一下，又道：“刚才那个人，我不喜欢。”
“那我等会去帮你把他赶走。”男尸宠溺道。
“嗯，
我爱你，
老公。”
“我也爱你，老婆。”
............
回到了一楼灵堂，姚木向灵堂外的广场眺望了一眼，毕竟他刚刚看见了顾奇略的老婆。
广场上，鞭炮和烟花留下的纸屑还有很多，顾奇略正低着头打扫着，
他打扫得很慢，也打扫得很仔细，
只是，
他打扫了大半天，地上的纸屑好像一直没有动。
姚木摇了摇头，现在，暂时还是别去管他了，先把藏在殡仪馆里的这位给找出来，
毕竟，这位可是想要害死自己的。
上了二楼，这里只有一条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家属休息室，姚木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七间休息室，还有两个房间是厕所。
休息室的门都是关着的，但没有上锁，姚木一间一间的进去看了一下，
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床铺设施，什么也没有。
二楼没有结果，那就只有三楼了，姚木想了想，走了上去。
三楼的房间并不多，一间会客厅，一间办公室，一间厨房，一间厕所，还有三间休息室。
姚木先是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也很简朴，一张办公桌，一张办公椅，在椅子上面还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应该是顾奇略的。
走到办公桌旁边，姚木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桌子有点凉，并不是因为桌子表面的温度低，而是因为这上面有一股不同的气息。
说不出这种气息是什么，但姚木感觉到了一股浅薄的煞气。
而这些气息存在的地方，都有一滩小的水渍，水渍已经干了，所以印记很浅，再加上窗帘是拉上的，房间里有些暗，不容易发现，但姚木能够轻易感觉到，因为他也可以控制水。
办公桌里有很多抽屉，姚木观察这些抽屉，发现左边最下面的抽屉上，水渍很多，印记也很明显，
这层抽屉很小，只有巴掌大小，水渍几乎占满了抽屉的表面。
姚木伸手，准备打开这层抽屉，却发现抽屉锁着的。
“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三楼一般是不允许私自上来的。”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是殡仪馆馆长顾奇略。
姚木略带歉意地点点头，毕竟是他唐突了，道：“我就是来看看，不会查看什么的。”
“你这像是不会查看吗？”顾奇略看着姚木说道。
此时，姚木正半蹲在办公桌前，说不会查看翻看的，有点贼喊捉贼的意味。
“抱歉，是我唐突了，就是有点好奇，毕竟第一次来殡仪馆馆长的办公室。”姚木起身，这是实话，他确实是第一次来到殡仪馆馆长的办公室。
“没事，三楼是我们自己居住的地方，毕竟隐私，除了朋友以外，一般的客人都不允许上来，当然了，一楼和二楼随便你逛。”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不是我的朋友，所以赶快离开吧。
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姚木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白天既然没有结果，那晚上再来看看吧。
“顾馆长，你比较喜欢早上洗澡吗？”经过顾奇略的时候，姚木开口问道，他在顾奇略的身上闻到了沐浴露的香味。
“嗯，就像很多人会在大年初一洗澡一样，图个好兆头吧。”顾奇略走到办公桌前，然后坐了起来。
“希望殡仪馆的生意变好吗？”姚木笑着说道，站在办公桌前没有动。
“从馆长的职位来说，我希望殡仪馆的生意能够变好，但是从私人角度而言，我希望死的人越来越少。”
“那你到底是希望生意好还是差呢？”
“跟以前差不多就行了。”顾奇略双手交叉在面前，抬头看着姚木，顿了一下，道：“先生，我要工作了，麻烦你离开好吗？”
“这么早，会有什么生意啊？”姚木开口问道。
“没准一会就有了呢？”顾奇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然后加重了语气，道：“先生，请你离开，我要工作了。”
姚木没有理会顾奇略加重语气的逐客令，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向殡仪馆前面的广场，
在广场上，有一个背对着殡仪馆的背影，这时正在扫着地上的纸屑，
可惜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地上的纸屑一直残留在原地。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将房间照得亮堂堂的，顾奇略似乎有点不习惯，眯起了眼睛。
“先生，请你不要不识好歹，可以吗？”办公室里的顾奇略又开口说道。
“哎。”姚木转过身，叹了一口气，看向顾奇略，道：“接下来，你又准备让谁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奇略疑惑地看向姚木。
姚木又叹息了一声，道：“你不过是一个殡仪馆的馆长，虽然说是做死人的生意，可你，真的以为自己是鬼差吗？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顾奇略沉默了一会，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姚木摸了摸自己的耳根，道：
“你下次洗澡的时候，
能不能，
把脸给洗干净？”
顾奇略也用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根，
然后伸到面前，
在指尖上，
一抹淡淡的腮红很刺目，
在腮红上，还有一些白色的粉底。
殡仪馆的殓妆师宋叶萍，她的化妆技术确实很好，让人连容颜都有些无法分辨，
可是，
宋叶萍有个不好习惯，那就是她为了掩盖尸体上的伤口，喜欢画很浓的妆。
一开始，姚木也是没有发现的，但从顾奇略身边走过时，他瞥见了顾奇略耳后根残留的腮红与粉底，
再加上他对于冰柜里的气息很熟悉，所以他能够发现异常。
身为鬼差，辨别出鬼与人，这是基本能力，
可是，
无论是广场上的那个顾奇略，还是办公室里的这个顾奇略，姚木一时间也没有发现鬼气之类的东西，
于是，他想起了昨晚在殡仪馆的经历，他一样没有发现任何的鬼，
所以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办公室里的这个顾奇略了。
顾奇略笑了笑，将指尖的腮红与粉末摸干净，然后抬头看向姚木，道：
“下次我会注意的，
其实，
你也没有说错，
我是殡仪馆的馆长，
但我需要给你纠正一下，
我还真的是鬼差，
从江城建城，
到现在，
我一直都是，
江城的鬼差。”
姚木赞叹了起来，他在地狱里见过类似的妆容，但是都没有这个女人化的妆好。
听见姚木的称赞，女人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只是因为她容貌的关系，这个笑容让人有点不敢恭维。
“你从事这个行业有不少时间了吧？”姚木问道，殓妆师是一个非常冷门的职业，一般的人都不愿意从事这个行业，虽然工资很高，但每天面对死尸，谁都会受不了。
“我是这个殡仪馆第一位殓妆师。”
姚木点头，将冰柜拉开了一点，终于看清楚了，这里面的尸体是一具男尸。
因为冰柜的关系，这具尸体保存得很完整，没有腐烂也没有干瘪下去，
尸体上穿着一件红色的寿衣，很喜庆，
只是这件寿衣做工有点粗糙，像是临时加工的一样。
“你做了这么久，家里人不反对吗？像是你老公这些？”姚木问道。
女人也是看向冰柜里的尸体，眼神里面充满了喜爱，像是艺术家对于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一样，道：
“我老公就是殡仪馆的馆长，我娘家是开冥店的，婆家是做寿衣的。”
“哦。”
原来，两家人都是做死人生意的，这也算是门当户对。
女人看着尸体的眼神越来越火热，让人感觉她像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一样，化妆笔不停地在手上打转，看得出来她有点手痒了，想要给尸体殓妆。
姚木将冰柜推了进去，女人的眼里露出一丝嗔怒，像是在说，这么精致的作品，你怎么就欣赏这么一会？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姚木转身向楼梯走去。
“以后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女人递出一张名片。
接过名片，与殡仪馆馆长顾奇略的名片一样简单，名字是宋叶萍，备注是江城殡仪馆殓妆师，剩下的就是联系电话。
“但愿不需要。”姚木上楼。
目送着姚木消失在楼梯口，女人关上了金属门，走到冰库面前，将姚木刚刚拉出来的冰柜给打开。
男尸安安静静地躺在冰柜里，神色祥和，像是在睡觉一样。
女人匍匐在男尸的身上，用手抚摸着男尸的脸庞，呢喃道：“你真好看。”
“以后别睡在这里了，对身体不好。”这时，男尸突然睁开眼睛，宠溺地看着女人。
“我不睡在这里，谁来陪你啊。”女人娇嗔了一句。
男尸伸出手，抚摸着女人的头发，道：“你要是生病了，我会心疼的。”
“我以后会注意的。”女人顿了一下，又道：“刚才那个人，我不喜欢。”
“那我等会去帮你把他赶走。”男尸宠溺道。
“嗯，
我爱你，
老公。”
“我也爱你，老婆。”
............
回到了一楼灵堂，姚木向灵堂外的广场眺望了一眼，毕竟他刚刚看见了顾奇略的老婆。
广场上，鞭炮和烟花留下的纸屑还有很多，顾奇略正低着头打扫着，
他打扫得很慢，也打扫得很仔细，
只是，
他打扫了大半天，地上的纸屑好像一直没有动。
姚木摇了摇头，现在，暂时还是别去管他了，先把藏在殡仪馆里的这位给找出来，
毕竟，这位可是想要害死自己的。
上了二楼，这里只有一条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家属休息室，姚木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七间休息室，还有两个房间是厕所。
休息室的门都是关着的，但没有上锁，姚木一间一间的进去看了一下，
房间里只有简单的床铺设施，什么也没有。
二楼没有结果，那就只有三楼了，姚木想了想，走了上去。
三楼的房间并不多，一间会客厅，一间办公室，一间厨房，一间厕所，还有三间休息室。
姚木先是走进了办公室，办公室也很简朴，一张办公桌，一张办公椅，在椅子上面还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应该是顾奇略的。
走到办公桌旁边，姚木伸手在上面摸了摸，桌子有点凉，并不是因为桌子表面的温度低，而是因为这上面有一股不同的气息。
说不出这种气息是什么，但姚木感觉到了一股浅薄的煞气。
而这些气息存在的地方，都有一滩小的水渍，水渍已经干了，所以印记很浅，再加上窗帘是拉上的，房间里有些暗，不容易发现，但姚木能够轻易感觉到，因为他也可以控制水。
办公桌里有很多抽屉，姚木观察这些抽屉，发现左边最下面的抽屉上，水渍很多，印记也很明显，
这层抽屉很小，只有巴掌大小，水渍几乎占满了抽屉的表面。
姚木伸手，准备打开这层抽屉，却发现抽屉锁着的。
“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三楼一般是不允许私自上来的。”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是殡仪馆馆长顾奇略。
姚木略带歉意地点点头，毕竟是他唐突了，道：“我就是来看看，不会查看什么的。”
“你这像是不会查看吗？”顾奇略看着姚木说道。
此时，姚木正半蹲在办公桌前，说不会查看翻看的，有点贼喊捉贼的意味。
“抱歉，是我唐突了，就是有点好奇，毕竟第一次来殡仪馆馆长的办公室。”姚木起身，这是实话，他确实是第一次来到殡仪馆馆长的办公室。
“没事，三楼是我们自己居住的地方，毕竟隐私，除了朋友以外，一般的客人都不允许上来，当然了，一楼和二楼随便你逛。”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不是我的朋友，所以赶快离开吧。
对方已经下了逐客令，姚木也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白天既然没有结果，那晚上再来看看吧。
“顾馆长，你比较喜欢早上洗澡吗？”经过顾奇略的时候，姚木开口问道，他在顾奇略的身上闻到了沐浴露的香味。
“嗯，就像很多人会在大年初一洗澡一样，图个好兆头吧。”顾奇略走到办公桌前，然后坐了起来。
“希望殡仪馆的生意变好吗？”姚木笑着说道，站在办公桌前没有动。
“从馆长的职位来说，我希望殡仪馆的生意能够变好，但是从私人角度而言，我希望死的人越来越少。”
“那你到底是希望生意好还是差呢？”
“跟以前差不多就行了。”顾奇略双手交叉在面前，抬头看着姚木，顿了一下，道：“先生，我要工作了，麻烦你离开好吗？”
“这么早，会有什么生意啊？”姚木开口问道。
“没准一会就有了呢？”顾奇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然后加重了语气，道：“先生，请你离开，我要工作了。”
姚木没有理会顾奇略加重语气的逐客令，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向殡仪馆前面的广场，
在广场上，有一个背对着殡仪馆的背影，这时正在扫着地上的纸屑，
可惜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地上的纸屑一直残留在原地。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将房间照得亮堂堂的，顾奇略似乎有点不习惯，眯起了眼睛。
“先生，请你不要不识好歹，可以吗？”办公室里的顾奇略又开口说道。
“哎。”姚木转过身，叹了一口气，看向顾奇略，道：“接下来，你又准备让谁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奇略疑惑地看向姚木。
姚木又叹息了一声，道：“你不过是一个殡仪馆的馆长，虽然说是做死人的生意，可你，真的以为自己是鬼差吗？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顾奇略沉默了一会，然后露出了一个笑容，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姚木摸了摸自己的耳根，道：
“你下次洗澡的时候，
能不能，
把脸给洗干净？”
顾奇略也用手指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根，
然后伸到面前，
在指尖上，
一抹淡淡的腮红很刺目，
在腮红上，还有一些白色的粉底。
殡仪馆的殓妆师宋叶萍，她的化妆技术确实很好，让人连容颜都有些无法分辨，
可是，
宋叶萍有个不好习惯，那就是她为了掩盖尸体上的伤口，喜欢画很浓的妆。
一开始，姚木也是没有发现的，但从顾奇略身边走过时，他瞥见了顾奇略耳后根残留的腮红与粉底，
再加上他对于冰柜里的气息很熟悉，所以他能够发现异常。
身为鬼差，辨别出鬼与人，这是基本能力，
可是，
无论是广场上的那个顾奇略，还是办公室里的这个顾奇略，姚木一时间也没有发现鬼气之类的东西，
于是，他想起了昨晚在殡仪馆的经历，他一样没有发现任何的鬼，
所以他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办公室里的这个顾奇略了。
顾奇略笑了笑，将指尖的腮红与粉末摸干净，然后抬头看向姚木，道：
“下次我会注意的，
其实，
你也没有说错，
我是殡仪馆的馆长，
但我需要给你纠正一下，
我还真的是鬼差，
从江城建城，
到现在，
我一直都是，
江城的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