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殓妆
翌日清晨，姚木很早就起床了，他准备去拜访一下殡仪馆里的那一位。
刚刚下楼，就看见假和尚在大堂里踱步自语。
“到底要不要告诉掌柜的呢？本来昨晚上都要说了，结果被打断了，现在要不要告诉他呢？
可是掌柜的昨天已经说了，要是他知道是谁送的，就要把那个人送进地狱里面去，
但是，如果不说的话，掌柜的要是发现了，那后果应该会更严重吧？
还是不要说吧，掌柜的脾气怪得很，跟个内分泌失调的更年期小妹一样，估计他上辈子就是一个更年期小妹吧，这辈子活到了一个男人身上，一时间还不习惯，
要是后面掌柜的发现了，额就说之前已经给说过了，然后是他自己给忘记了。”
假和尚打定了注意，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抬头看向楼梯，却发现姚木此时正站在楼梯口，微笑地看着他。
假和尚神色一僵，然后讪讪地笑道：“掌柜的早上好啊。”
“内分泌失调？”姚木笑着问道。
“掌柜的没吃早饭吧？额去给你买点，要吃啥，额请客！”假和尚赔笑道。
“更年期小妹？”姚木下楼。
“掌柜的，广场那里的豆浆不错，额去给你买一杯。”假和尚转身准备往阳泽花园广场走去。
“已经说过了？”姚木的手搭在假和尚肩膀上。
假和尚身子僵硬了起来，扭头，欲哭无泪地看着姚木，道：“掌柜的，额不是故意的，额也不知道那块玉佩那么邪乎啊！”
“哦？是吗？”姚木坐在大堂沙发上，抬头看着假和尚。
“是的咧，是的咧！”假和尚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姚木摸了摸肚子，叹息一声，道：“刚刚起来，有点饿了。”
“额去给你买！以后的早餐都由额来负责！”
“刚才我下楼，发现楼梯有点脏了啊，等会装修的工人来了，让他们看见了可不好。”
“额去打扫，等会额就去打扫！”
“哎，你今天给打扫了，明天我还是得早起打扫啊。”
“么事，以后都交给额了！”假和尚拍了拍胸脯，然后露出讨好的笑容，道：“掌柜的，你还有啥吩咐没？”
“暂时没了。”姚木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起身，“我出去一趟，等会就回来。”
“掌柜的慢走呀。”假和尚在后面吆喝道。
殡仪馆昨晚放了一夜的礼炮，今天凌晨五点的时候，也把李海生的骨灰埋葬了下去，整条山路上都是鞭炮的纸屑，有清洁工正在打扫。
五月的清晨很凉爽，殡仪馆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叶茂盛，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这里的树并不高，树冠仅仅在殡仪馆二楼，
所以，在树林中独树一帜的殡仪馆，给人一种很清冷的感觉。
殡仪馆很冷清，馆前的广场上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打扫地上的鞭炮纸屑，大门是开着的，没有人阻拦。
姚木走了进去，正在打扫的中年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打扫。
昨天夜里放的礼炮烟花五花八门的，地上的纸屑也是五颜六色，如果这里不是殡仪馆，这个景象会让人看起来感觉这里发生了一些喜事。
“请问，馆长办公室在哪里？”姚木走上前询问道，毕竟是要来这里逛逛的，需要通知一下馆长。
中年男人停下了手上的事，看向姚木，递出一张名片，道：“我就是馆长，有事吗？”
名片很简单，仅有一个名衔，一个名字还有一个电话。
“我就是来逛一逛。”姚木接过名片，上面写着顾奇略的名字。
一般而言，说来到殡仪馆逛逛的人，多半会被当做神经病，毕竟谁会没事来殡仪馆逛。
不过，顾奇略也没有在意，笑了笑，道：“三楼是办公区，一般是不允许私自进入的。”
“好的，谢谢提醒。”
姚木走进殡仪馆，中年男人顾奇略继续打扫地上的纸屑，纸屑很多，一时半会估计都不会打扫完。
殡仪馆一楼一共五个灵堂，中间一个大灵堂，两边分别有两个小的，李海生之前的灵堂便是在中间大灵堂里。
走进大灵堂，红木棺材以及花圈、遗照全都被撤了下来，被人带着送去了李海生的墓地，只有支撑棺材的木架子还留了下来。
在大灵堂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姚木走到楼梯口，准备上楼，却发现楼梯下面还有通往下面的楼梯。
应该是地下室。
殡仪馆一共分为三楼，一楼是灵堂，二楼是家属休息室，三楼是办公区，地下室一般都是用来整理遗体和给遗体化妆的。
姚木想了想，向下面走去，地下室只有一楼，在楼梯尽头是一扇金属门。
门没有上锁，开着的，推开门，走了进去，顿时感觉温度降低了许多。
在地下室里一共有五张钢板床，还有一个冻库，有点像医院里的太平间，不过多了一些其他的设备。
这里，是死者的美容院，所有的遗体都会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次美容，如果实在无法美容，那只能选择火化或者直接下葬了。
五张钢板床，有四张都是空着的，只有一张床上躺了一个人，用白布盖住了身体，露出了头和脚。
姚木走过去，这是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身材有些消瘦，锁骨清晰，额骨也凸出，让人看起来感觉有些不舒服。
听见脚步声，女人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姚木，顿时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有陌生人来到这里。
“你继续睡，我就是逛逛。”姚木走过女人躺着在钢板床，在床下发现了化妆笔以及一些化妆用品。
这个女人是殡仪馆里的殓妆师。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换了一个姿势，将背影露在了姚木面前。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对于这个女人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睡觉，姚木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他的手触碰在冰柜上面，从一个又一个冰柜前路过。
这些冰柜是可以一层一层抽出来的那种，在冰柜上面都有标签贴着，记录着尸体的姓名性别等其他资料。
空的冰柜有很多，送往殡仪馆的尸体，大部分被敛容以后，送去礼堂举办葬礼，之后就会被送去下葬，剩下的这些尸体大多都是无人认领的。
“最近的工作应该很轻松吧。”姚木突然开口，他知道，钢板床上躺着的女人没有睡着。
女人坐了起来，看着姚木的背影，轻轻点头：“嗯，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还是比较轻松的。”
“生意冷淡，日子应该难过吧？”
“还好吧，一个月有一两单生意就足够了。”
姚木的手在一个空冰柜前停下，扭头看向女人，道：“没生意的时候，敛容的技术会不会下降？”
“太久没做了，肯定会生疏的。”女人笑了笑。
“那你是怎么保持自己的殓妆水平不会下降的？”
“会去找一些美发模特头来做，实在不行，冰柜里还有无人认领的尸体，这个也可以用来练习一下。”女人没有丝毫顾忌，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挺不错的。”
姚木将空冰柜微微拉出来一点，露出一丝缝隙，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
这个冰柜外面并没有记录资料的卡片，但是里面却有一具尸体，
尸体分不清楚性别，上面画了很精致的妆容，
雪白的粉底白得有些过分，腮红也是画得很过分，
头发很黑，也很短，让人感觉这具尸体是一具男尸，
但是精致得有些过分的妆容下，容颜有点像女人的样子。
坐在钢板床上的女人这时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拿了一支化妆笔，走到姚木身边，看向被拉出来的冰柜，笑了一下，问道：
“我化的妆，好看吗？”
刚刚下楼，就看见假和尚在大堂里踱步自语。
“到底要不要告诉掌柜的呢？本来昨晚上都要说了，结果被打断了，现在要不要告诉他呢？
可是掌柜的昨天已经说了，要是他知道是谁送的，就要把那个人送进地狱里面去，
但是，如果不说的话，掌柜的要是发现了，那后果应该会更严重吧？
还是不要说吧，掌柜的脾气怪得很，跟个内分泌失调的更年期小妹一样，估计他上辈子就是一个更年期小妹吧，这辈子活到了一个男人身上，一时间还不习惯，
要是后面掌柜的发现了，额就说之前已经给说过了，然后是他自己给忘记了。”
假和尚打定了注意，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抬头看向楼梯，却发现姚木此时正站在楼梯口，微笑地看着他。
假和尚神色一僵，然后讪讪地笑道：“掌柜的早上好啊。”
“内分泌失调？”姚木笑着问道。
“掌柜的没吃早饭吧？额去给你买点，要吃啥，额请客！”假和尚赔笑道。
“更年期小妹？”姚木下楼。
“掌柜的，广场那里的豆浆不错，额去给你买一杯。”假和尚转身准备往阳泽花园广场走去。
“已经说过了？”姚木的手搭在假和尚肩膀上。
假和尚身子僵硬了起来，扭头，欲哭无泪地看着姚木，道：“掌柜的，额不是故意的，额也不知道那块玉佩那么邪乎啊！”
“哦？是吗？”姚木坐在大堂沙发上，抬头看着假和尚。
“是的咧，是的咧！”假和尚如小鸡啄米般点头。
姚木摸了摸肚子，叹息一声，道：“刚刚起来，有点饿了。”
“额去给你买！以后的早餐都由额来负责！”
“刚才我下楼，发现楼梯有点脏了啊，等会装修的工人来了，让他们看见了可不好。”
“额去打扫，等会额就去打扫！”
“哎，你今天给打扫了，明天我还是得早起打扫啊。”
“么事，以后都交给额了！”假和尚拍了拍胸脯，然后露出讨好的笑容，道：“掌柜的，你还有啥吩咐没？”
“暂时没了。”姚木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然后起身，“我出去一趟，等会就回来。”
“掌柜的慢走呀。”假和尚在后面吆喝道。
殡仪馆昨晚放了一夜的礼炮，今天凌晨五点的时候，也把李海生的骨灰埋葬了下去，整条山路上都是鞭炮的纸屑，有清洁工正在打扫。
五月的清晨很凉爽，殡仪馆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枝叶茂盛，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这里的树并不高，树冠仅仅在殡仪馆二楼，
所以，在树林中独树一帜的殡仪馆，给人一种很清冷的感觉。
殡仪馆很冷清，馆前的广场上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打扫地上的鞭炮纸屑，大门是开着的，没有人阻拦。
姚木走了进去，正在打扫的中年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继续打扫。
昨天夜里放的礼炮烟花五花八门的，地上的纸屑也是五颜六色，如果这里不是殡仪馆，这个景象会让人看起来感觉这里发生了一些喜事。
“请问，馆长办公室在哪里？”姚木走上前询问道，毕竟是要来这里逛逛的，需要通知一下馆长。
中年男人停下了手上的事，看向姚木，递出一张名片，道：“我就是馆长，有事吗？”
名片很简单，仅有一个名衔，一个名字还有一个电话。
“我就是来逛一逛。”姚木接过名片，上面写着顾奇略的名字。
一般而言，说来到殡仪馆逛逛的人，多半会被当做神经病，毕竟谁会没事来殡仪馆逛。
不过，顾奇略也没有在意，笑了笑，道：“三楼是办公区，一般是不允许私自进入的。”
“好的，谢谢提醒。”
姚木走进殡仪馆，中年男人顾奇略继续打扫地上的纸屑，纸屑很多，一时半会估计都不会打扫完。
殡仪馆一楼一共五个灵堂，中间一个大灵堂，两边分别有两个小的，李海生之前的灵堂便是在中间大灵堂里。
走进大灵堂，红木棺材以及花圈、遗照全都被撤了下来，被人带着送去了李海生的墓地，只有支撑棺材的木架子还留了下来。
在大灵堂转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姚木走到楼梯口，准备上楼，却发现楼梯下面还有通往下面的楼梯。
应该是地下室。
殡仪馆一共分为三楼，一楼是灵堂，二楼是家属休息室，三楼是办公区，地下室一般都是用来整理遗体和给遗体化妆的。
姚木想了想，向下面走去，地下室只有一楼，在楼梯尽头是一扇金属门。
门没有上锁，开着的，推开门，走了进去，顿时感觉温度降低了许多。
在地下室里一共有五张钢板床，还有一个冻库，有点像医院里的太平间，不过多了一些其他的设备。
这里，是死者的美容院，所有的遗体都会在这里进行最后一次美容，如果实在无法美容，那只能选择火化或者直接下葬了。
五张钢板床，有四张都是空着的，只有一张床上躺了一个人，用白布盖住了身体，露出了头和脚。
姚木走过去，这是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身材有些消瘦，锁骨清晰，额骨也凸出，让人看起来感觉有些不舒服。
听见脚步声，女人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姚木，顿时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会有陌生人来到这里。
“你继续睡，我就是逛逛。”姚木走过女人躺着在钢板床，在床下发现了化妆笔以及一些化妆用品。
这个女人是殡仪馆里的殓妆师。
女人点了点头，然后又换了一个姿势，将背影露在了姚木面前。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对于这个女人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睡觉，姚木也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他的手触碰在冰柜上面，从一个又一个冰柜前路过。
这些冰柜是可以一层一层抽出来的那种，在冰柜上面都有标签贴着，记录着尸体的姓名性别等其他资料。
空的冰柜有很多，送往殡仪馆的尸体，大部分被敛容以后，送去礼堂举办葬礼，之后就会被送去下葬，剩下的这些尸体大多都是无人认领的。
“最近的工作应该很轻松吧。”姚木突然开口，他知道，钢板床上躺着的女人没有睡着。
女人坐了起来，看着姚木的背影，轻轻点头：“嗯，最近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还是比较轻松的。”
“生意冷淡，日子应该难过吧？”
“还好吧，一个月有一两单生意就足够了。”
姚木的手在一个空冰柜前停下，扭头看向女人，道：“没生意的时候，敛容的技术会不会下降？”
“太久没做了，肯定会生疏的。”女人笑了笑。
“那你是怎么保持自己的殓妆水平不会下降的？”
“会去找一些美发模特头来做，实在不行，冰柜里还有无人认领的尸体，这个也可以用来练习一下。”女人没有丝毫顾忌，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挺不错的。”
姚木将空冰柜微微拉出来一点，露出一丝缝隙，可以清晰地看见里面。
这个冰柜外面并没有记录资料的卡片，但是里面却有一具尸体，
尸体分不清楚性别，上面画了很精致的妆容，
雪白的粉底白得有些过分，腮红也是画得很过分，
头发很黑，也很短，让人感觉这具尸体是一具男尸，
但是精致得有些过分的妆容下，容颜有点像女人的样子。
坐在钢板床上的女人这时走了过来，她的手里拿了一支化妆笔，走到姚木身边，看向被拉出来的冰柜，笑了一下，问道：
“我化的妆，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