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进往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梁倚的门口就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梁倚爬起身，迷迷糊糊的晃荡着去开门，门外是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对比鲜明，矮的那个一脸横肉，高的那个浑似一根麻杆。梁倚开门的时候，那个矮胖子还准备再敲一下，举在半空中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那个高个麻杆看出了矮胖子的为难，拉下矮胖子的胳膊。
高个麻杆站在门外向屋里打量，像是在搜寻什么，只看到一张破木床一张三条腿的椅子和一口漆黑的水缸后，也就没了进屋的打算，他开口说道“你知道昨天这个村子里死人了吗？”
“知道，有什么事吗？”梁倚惺忪着眼睛问，睡觉的感觉太舒服了，他现在想快点打发掉面前的人，回去再睡一会儿。
这时候，矮胖子接过话来道“据我们所知，你前夜来这里借宿，结果昨天就发生了命案，你不觉得巧合吗？”
梁倚闻言再没有了睡意，这不知身份的两人分明是把他当作了杀人凶手，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着实是经不起折腾的，所以洗脱嫌疑就变成了一件不能含糊的事情。难道，绿裙子身上死亡的气息就是因为他们？梁倚眯了眯眼睛。
“不知两位是？”梁倚还是决定先问明身份后再做打算。
“我们是忘忧镇的提尸官，负责自乐村的命案一事。”那矮胖子扯扯身上的官服，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其实，提尸官连品级都没有。
自乐村？不是乱葬村吗？梁倚的心里嘀咕，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这个村子处处透着古怪，姑且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单说这屋子里就有个特别的存在，那条黑花蛇明显是被人故意放进水缸里养着的，而这里又是刘老汉家，能养一条不简单的黑花蛇的梁倚刘老汉会简单吗？还有昨夜，明明已然入夜，然而村子却静谧的有些过分了，并且村子里人家也不算少，七八十户人家在夜里竟然没有一家点烛照灯。仔细一盘算，这才惊觉这村子一桩桩一处处都是问题。
“喂！喂！”矮胖子王汉看着走神的梁倚眼睛露出警惕的神色，在他眼里这个外乡人就算不是凶手也和凶手有脱不开的关系，凶手早不杀人晚不杀人就在这外乡人一来借宿就杀？
“案发前三个时辰，你在哪里？”高个子麻杆周进出声询问。
“我在屋子里。”梁倚答道。
“没有外出吗？”王汉和周进一人一句，配合默契。
“没有。”
“有谁可以证明你在屋子里没有外出？”周进和王汉两人一齐问道。
“我可以证明。”刘老汉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梁倚，然后对两个提尸官说道“他前夜冒雨来这里借宿不错，但是他绝没有做案的时间，案发前不久他还昏迷着，我让他同行的女人给他刚送过饭，那时候他应当还在屋子里。两位要找的凶手应该不是他。”
“你说不是就不是？他不是凶手难道你是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盖棺定论了！”王汉性子急，被刘老汉顶了两句，索性也不问案情了，直接耍起了官威。
“官不大，官威不小。”刘老汉暗暗想到。
“官不大，官威不小。”又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是绿裙子的哥哥走了过来。绿裙子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她看了眼梁倚挂在腰间的小布袋，没有出声寒暄。
“你是……提司大人？”周进拉住还要发官威的王汉，出声询问。
“替我向镇抚问好。”绿裙子的哥哥答道。虽未直接承认，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梁倚有些讶异，虽然早已知道兄妹两人必定出身不凡，但是却没想到绿裙子的哥哥本身就是一个官。至于刚才还在大发官威的矮胖子王汉，此时像个鹌鹑般的缩着身子陪笑道：“提尸官王汉见过大人，没想到大人竟然在这里，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人多多恕罪。既然这位是大人的朋友，就不必盘查了。小人这就告退。”
说着，周进王汉两人转过身就要迈步离开。
“慢着！”李提司喝了一声。
一高一矮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看向绿裙子的哥哥，那高个子轻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拱手问到“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为什么不继续盘查了？传到镇抚那里，岂不是要说我李公明阻碍公事？继续盘查！”李两人公明李提司一连两个反问，问的周进王汉莫名其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茫然。
“莫不是李提司和这小子有仇？”二人心想。
梁倚笑笑，明摆着绿裙子的哥哥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遂了他的意就好。他摸摸鼻子说道“劳烦二位屋里坐吧，希望二位能早日找到凶手，还我清白。”
周进、王汉瞥了眼梁倚，又把目光投向李公明，在看到李公明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后，二人这才进了屋，开始盘查。
自红日初升到浊日快要落山时盘查才将将结束，二人把梁倚自雨夜之后的事情掰开揉碎了问，至于梁倚雨夜之前的事情，梁倚只一句话便推脱了过去。
“我得了失魂症。”
眼见一天快要结束，盘问却没有什么结果，王汉提着肥胖的身子去找李提司汇报情况。
李公明沉吟了片刻“带去镇抚司盘查吧！”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不想留他梁倚在乱葬村。跟权势极为强大的李公明相比，梁倚看起来像是只咸鱼烂虾，对于李公明的欺压，毫无底蕴的梁倚此时只有默默承受。
于是，梁倚被一高一矮两个提尸官夹在中间，他要被带去忘忧镇盘查，因为只是盘查的缘故，梁倚并没有被戴上枷锁，三个人步履阑珊的走在乱葬村到忘忧镇的官路上。天渐渐黑了下来，到忘忧镇的路还有很长，要再翻过三座山，淌过两条河，以他们的脚程来计算的话，大抵还需要整整一夜才能到忘忧镇。
周进拎着灯笼走在前面，他走着走着忽然瞄了一眼官路两旁种着槐树，那些槐树在夜里张牙舞爪的模样可怖。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然后对周进说道“来时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些槐树？这些槐树风一吹张牙舞爪的，还挺吓人。”
王汉顺着周进的目光看了一眼路旁的槐树，笑了笑说道“别吓自己了，别让小兄弟看了笑话。”
两人的对话梁倚都听进了耳朵，他一路不时的回头张望，听到周进的话之后，往往回头张望的时候也会顺带着看看两边的槐树。他总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人窥视着，然而他回头张望的时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消失不见。
“你们有没有觉得变冷了？”周进双手抱着肩膀问梁倚和王汉。
“是有些冷了。”梁倚回到，周围的温度忽然降低了很多，他对周边的环境很敏感，这种细微的变化在他的感知范围内，温度的下降不同于往常慢慢下降，是忽然变得低了。
“山里本来就是这样，白天很热，但是晚上山风一吹就凉快了。”王汉大概是因为身体比较胖，对周围的温度不怎么敏感，大大咧咧的反驳两人。
“不一样……”周进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他郑重的说道“我们可能碰到脏东西了……”他借着灯笼的光看了一眼王汉和梁倚的表情，梁倚的面部表情没有怎么改变，反到是王汉的脸色露出一丝好奇。
“我们停下吧，再这么走下去的话，可能会出事。”梁倚说。
王汉和周进犹豫了一下，决定暂时在这里休息，他们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三个人从周围取了些干柴禾，在一片空地点起一簇篝火，三个人围着篝火坐下来，灼热的火光给三个人带来一些暖意和安全感。
王汉给篝火加了一把柴带着好奇的问周进“你似乎……对脏东西很了解？”
周进点了点头，火光把他清瘦的脸颊照的红彤彤的，他看着王汉说“还记得我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吗？就在那场大病的前夕，我碰到了一些怪事情，第二天回到家里就生了一场大病。”
“详细说说？”梁倚说道，他也比较好奇周进碰到了什么。
(本章完)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梁倚爬起身，迷迷糊糊的晃荡着去开门，门外是两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对比鲜明，矮的那个一脸横肉，高的那个浑似一根麻杆。梁倚开门的时候，那个矮胖子还准备再敲一下，举在半空中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那个高个麻杆看出了矮胖子的为难，拉下矮胖子的胳膊。
高个麻杆站在门外向屋里打量，像是在搜寻什么，只看到一张破木床一张三条腿的椅子和一口漆黑的水缸后，也就没了进屋的打算，他开口说道“你知道昨天这个村子里死人了吗？”
“知道，有什么事吗？”梁倚惺忪着眼睛问，睡觉的感觉太舒服了，他现在想快点打发掉面前的人，回去再睡一会儿。
这时候，矮胖子接过话来道“据我们所知，你前夜来这里借宿，结果昨天就发生了命案，你不觉得巧合吗？”
梁倚闻言再没有了睡意，这不知身份的两人分明是把他当作了杀人凶手，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着实是经不起折腾的，所以洗脱嫌疑就变成了一件不能含糊的事情。难道，绿裙子身上死亡的气息就是因为他们？梁倚眯了眯眼睛。
“不知两位是？”梁倚还是决定先问明身份后再做打算。
“我们是忘忧镇的提尸官，负责自乐村的命案一事。”那矮胖子扯扯身上的官服，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其实，提尸官连品级都没有。
自乐村？不是乱葬村吗？梁倚的心里嘀咕，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这个村子处处透着古怪，姑且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单说这屋子里就有个特别的存在，那条黑花蛇明显是被人故意放进水缸里养着的，而这里又是刘老汉家，能养一条不简单的黑花蛇的梁倚刘老汉会简单吗？还有昨夜，明明已然入夜，然而村子却静谧的有些过分了，并且村子里人家也不算少，七八十户人家在夜里竟然没有一家点烛照灯。仔细一盘算，这才惊觉这村子一桩桩一处处都是问题。
“喂！喂！”矮胖子王汉看着走神的梁倚眼睛露出警惕的神色，在他眼里这个外乡人就算不是凶手也和凶手有脱不开的关系，凶手早不杀人晚不杀人就在这外乡人一来借宿就杀？
“案发前三个时辰，你在哪里？”高个子麻杆周进出声询问。
“我在屋子里。”梁倚答道。
“没有外出吗？”王汉和周进一人一句，配合默契。
“没有。”
“有谁可以证明你在屋子里没有外出？”周进和王汉两人一齐问道。
“我可以证明。”刘老汉走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梁倚，然后对两个提尸官说道“他前夜冒雨来这里借宿不错，但是他绝没有做案的时间，案发前不久他还昏迷着，我让他同行的女人给他刚送过饭，那时候他应当还在屋子里。两位要找的凶手应该不是他。”
“你说不是就不是？他不是凶手难道你是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盖棺定论了！”王汉性子急，被刘老汉顶了两句，索性也不问案情了，直接耍起了官威。
“官不大，官威不小。”刘老汉暗暗想到。
“官不大，官威不小。”又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是绿裙子的哥哥走了过来。绿裙子则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她看了眼梁倚挂在腰间的小布袋，没有出声寒暄。
“你是……提司大人？”周进拉住还要发官威的王汉，出声询问。
“替我向镇抚问好。”绿裙子的哥哥答道。虽未直接承认，但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梁倚有些讶异，虽然早已知道兄妹两人必定出身不凡，但是却没想到绿裙子的哥哥本身就是一个官。至于刚才还在大发官威的矮胖子王汉，此时像个鹌鹑般的缩着身子陪笑道：“提尸官王汉见过大人，没想到大人竟然在这里，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大人多多恕罪。既然这位是大人的朋友，就不必盘查了。小人这就告退。”
说着，周进王汉两人转过身就要迈步离开。
“慢着！”李提司喝了一声。
一高一矮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看向绿裙子的哥哥，那高个子轻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个笑容拱手问到“不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为什么不继续盘查了？传到镇抚那里，岂不是要说我李公明阻碍公事？继续盘查！”李两人公明李提司一连两个反问，问的周进王汉莫名其妙，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茫然。
“莫不是李提司和这小子有仇？”二人心想。
梁倚笑笑，明摆着绿裙子的哥哥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遂了他的意就好。他摸摸鼻子说道“劳烦二位屋里坐吧，希望二位能早日找到凶手，还我清白。”
周进、王汉瞥了眼梁倚，又把目光投向李公明，在看到李公明微不可查的点了下头后，二人这才进了屋，开始盘查。
自红日初升到浊日快要落山时盘查才将将结束，二人把梁倚自雨夜之后的事情掰开揉碎了问，至于梁倚雨夜之前的事情，梁倚只一句话便推脱了过去。
“我得了失魂症。”
眼见一天快要结束，盘问却没有什么结果，王汉提着肥胖的身子去找李提司汇报情况。
李公明沉吟了片刻“带去镇抚司盘查吧！”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就是不想留他梁倚在乱葬村。跟权势极为强大的李公明相比，梁倚看起来像是只咸鱼烂虾，对于李公明的欺压，毫无底蕴的梁倚此时只有默默承受。
于是，梁倚被一高一矮两个提尸官夹在中间，他要被带去忘忧镇盘查，因为只是盘查的缘故，梁倚并没有被戴上枷锁，三个人步履阑珊的走在乱葬村到忘忧镇的官路上。天渐渐黑了下来，到忘忧镇的路还有很长，要再翻过三座山，淌过两条河，以他们的脚程来计算的话，大抵还需要整整一夜才能到忘忧镇。
周进拎着灯笼走在前面，他走着走着忽然瞄了一眼官路两旁种着槐树，那些槐树在夜里张牙舞爪的模样可怖。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然后对周进说道“来时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些槐树？这些槐树风一吹张牙舞爪的，还挺吓人。”
王汉顺着周进的目光看了一眼路旁的槐树，笑了笑说道“别吓自己了，别让小兄弟看了笑话。”
两人的对话梁倚都听进了耳朵，他一路不时的回头张望，听到周进的话之后，往往回头张望的时候也会顺带着看看两边的槐树。他总觉得身后有些不对劲，像是被人窥视着，然而他回头张望的时候，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消失不见。
“你们有没有觉得变冷了？”周进双手抱着肩膀问梁倚和王汉。
“是有些冷了。”梁倚回到，周围的温度忽然降低了很多，他对周边的环境很敏感，这种细微的变化在他的感知范围内，温度的下降不同于往常慢慢下降，是忽然变得低了。
“山里本来就是这样，白天很热，但是晚上山风一吹就凉快了。”王汉大概是因为身体比较胖，对周围的温度不怎么敏感，大大咧咧的反驳两人。
“不一样……”周进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他郑重的说道“我们可能碰到脏东西了……”他借着灯笼的光看了一眼王汉和梁倚的表情，梁倚的面部表情没有怎么改变，反到是王汉的脸色露出一丝好奇。
“我们停下吧，再这么走下去的话，可能会出事。”梁倚说。
王汉和周进犹豫了一下，决定暂时在这里休息，他们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三个人从周围取了些干柴禾，在一片空地点起一簇篝火，三个人围着篝火坐下来，灼热的火光给三个人带来一些暖意和安全感。
王汉给篝火加了一把柴带着好奇的问周进“你似乎……对脏东西很了解？”
周进点了点头，火光把他清瘦的脸颊照的红彤彤的，他看着王汉说“还记得我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吗？就在那场大病的前夕，我碰到了一些怪事情，第二天回到家里就生了一场大病。”
“详细说说？”梁倚说道，他也比较好奇周进碰到了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