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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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

    故事或许都有一个开头,也或许没有。而所谓的开头,并不一定就是一个故事的起源。

    而这个故事的开头,也和其他众多的神话故事的开头一样,是一片天地尚未分界的鸿蒙,时空难以形成的混沌。万质杂沓,混凝为一。

    后来,忽然就出现了两个具有意识的“纯粹”,一个叫“光”,一个叫“暗”。它们,或者可以说是他们,他们纯自然地相斥,互转,开辟鸿蒙,融散混沌。

    “光”之所及,催促流转。“暗”之所布,噬啮虚空。

    故而,“光”生“时”,“暗”生“空”。

    于是时空处成,世界初规。

    但“光”和“暗”却发现,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对方身上找到共同点,天生的相异使得他们对立、抗衡,最后激战。

    这是这个世界形成之后的,第一场战争。

    战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忽然就在他们缓息之际,他们发现在之前的碰撞和对峙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新的生命。

    这些生命有着具体的形态,但却只能以浑身漆黑的样子,存活在“光”与“暗”的交界之处。一旦进入了某一方的领地,他们就会彻底消亡。

    “光”和“暗”看着底下惴惴不安的生灵,聆听着他们咿咿哇哇的声音,忽然意识到,原来“光”与“暗”本为一体。

    于是他们给光暗结合的产物,取名为“影”。

    “光”与“暗”止戈,和谈,息战。他们重新界定了上下四方。上则为天,“光”创造出了“日”,号为“昼”;“暗”凝生出了月,号为“夜”。昼夜开始交替,“光”与“暗”的交界也变得无处不在。

    下则为地,由于“光”与“暗”的恩泽,交界之处覆盖了整个世界,“影”也就可以存活在世界的各个角落。

    “光”与“暗”俯瞰着他们的子民,欣然慰藉。但是他们渐渐地发现,由于“影”产生于战乱,又长期存活于战乱,使得“影”只具备浅淡的意识,而不足以支配大地。

    于是“光”与“暗”共同做了一个令他们也倍感心痛的决定——将“影”放逐,将大地的支配权交给他们重新创造的生物。

    他们先创造出了另一个与现实世界相对立的时空,称之为“影界”。然后按照“影”的形体,创造一种生物,他们给这种新的生物取了一个名字——“人”。然后把整个世界,托付给了人类。

    由于“光”与“暗”尽心尽力,人类很聪明,以致于,太聪明。

    人类重新规定了整个世界,他们创造出自己的文明,建立起制度。但是在世界变得井井有条的同时,人类却被自己所创造出来的一切束缚住,紧紧地,束缚住。

    他们开始为了领土,为了不同的神明信仰,甚至有时候什么都不为,开始了无休无止的战争——就像当初的“光”与“暗”。

    因为当时的人类是“光”与“暗”的精心创造,所以他们拥有着无尽的生命;因为他们不死,所以大地上只剩下了战争。

    人类的历史,从一开就是一部战争史。

    忽然有一天,有一个人发现了在他的周围不断徘徊着一些模糊的影子,却又不同于自己脚底下的影子。很快地,这个人找到了某种方法,将一只从自己身旁路过的影子抓了出来,在抓出来的一瞬间,他将一座山头燃成了灰烬——用他掌间喷出来的火焰。

    这个人欣喜若狂,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众人。于是所有人都学会了如何抓住一只路过的影子,然后获得超自然的能力。

    其实这些所谓的影子,就是被“光”与“暗”放逐到另一个时空之中的“影”。在时空交替的过程中,被抓出来的“影”受到干扰,他们的某些性质也被改变。

    ——由此,人类的战争愈演愈烈,他们奴役着“影”,借此从地下打到天上,从水里打到火里,从世界的尽头,打到世界的另一个尽头……无休无止。

    人在狂啸,影在啜泣。毕竟影也是生命,他们或许也曾怀念过原来的世界和时空,但他们一定不想以这种方式回来。他们虽然只有一些浅淡的意识,但他们仍旧能感受到痛苦。

    “光”与“暗”忍无可忍,他们原以为人类终究会收手,重新团结起来,继续创造世界。却不曾想人类竟然会对另一个时空中的“先祖”下手。或许是出于对“影”的愧疚,“光”与“暗”盛怒非常。

    于是他们创造出了一样权限来惩罚人类——“杀”。

    从那一刻起,伴随着杀伐征战的,是不断涌出的鲜血,和堆如山高的尸体。这一刻,战争等同于死亡。

    很快,病痛、饥饿、恐惧、绝望……更多的死亡接踵而至。

    人类害怕了,这或许是人类历史上的唯一一次,所有的人相拥而泣,而不分阵营,不分种族,不分信仰。

    人类释放了所有的“影”。

    人类跪了下来,祈祷……

    人类最初的祈祷,其实是一种忏悔。而那也是世界形成之后,天地间第一次的宁静。

    那时候,日月同辉,当空高悬,光暗相契,再一次默聆众生。

    “光”与“暗”感动了,他们忽然发现,若不是这一场战争,人类根本就无法产生情感。现在的人类,或许终于成为了他们造人之初的创想。

    于是他们创造了另一样权限交付于人类——“生”。

    人类开始能够交配、繁衍,并形成了一个全新的整体,他们缔联起社会,建造起王朝。这时候人类所创造出的文明,正是他们作为一种高等生命形式的体现。

    渐渐地,“光”与“暗”不知为何,再也没出现过神迹,与人类也不再有联系。神明或许注定要消失在人类成熟之后;神明,或许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而对于人类而言,“光”与“暗”是宗教塑像,是宗教信仰,渐渐地更成为了一种学说的源头,延伸了无数的分支流派,但始终不离的要素——人与影,生与杀。

    当人类几经更迭之后,他们早已忘记了初代人类的战争创伤,但却依然记得如何奴役“影”,如何残害自己的手足同胞。

    人类的历史,永远是一部战争史。

    于是人类变本加厉。

    传说执掌了“生”权的“光与创造学府”,和传说执掌了“杀”权的“暗与重生学府”,由此成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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