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话
御风带着我俩从军营出来，来到一家铁匠铺，与其说是铁匠铺，倒不如说是铁器厂，门口招牌上两个大字“铁心”，整个作坊大到一眼望不到头，房顶一排排的烟囱其整整的冒着烟，我俩跟着将军走了进去，拐进一个大院子，院子里充斥着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院子呈四边形，一边连通着刚才的作坊，相对的一边是大门，余下的两边都是房间，院子中间是一座假山，假山底部是一个池塘，里面游着几尾锦鲤。东侧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正在那逗鸟。
“御林叔，近来身体可好啊，侄儿看您来了。”
那人猛吸了一口烟枪，头都没回的说道：“小崽子说得好听，有事求我了吧？”
“哎呀叔叔这是哪的话，您这事业干的这么大，每天来拜访您老人家的人那定是络绎不绝，我还哪敢常来叨扰叔叔、浪费您的休息时间？不过侄儿心里可是时常挂念着叔叔的。”说罢，把带来的金丝雀笼挂在御林面前的杆子上。
“少贫嘴，直说吧，什么事？”御林一边逗着金丝雀一边说道。
“哎呀，好事儿，就是看叔叔每天操劳这么大的家业，身边也没个一儿半女照料起居，自从婶婶去世后，您就这么一个人过，谁劝您也不听，这两个孩子是在我执行任务时救下的，他们的村子被海鬼袭击了，现在无家可归，我想让叔叔收留他们，在您这做个杂活，也能照顾您老的生活。”
“海鬼？海鬼来到千夏了？”御林脸色一变。
“是的，虽然遇到的数量不多，但是确确实实在北边发现了。”御风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北边？”
“雁临城外。”
“哎呀你可真行，这么远带来曜金？”
“侄儿这么做，自有道理。”
“怎么出来的，结界呢？”御林白了御风一眼。
“结界的加固工作是白大人亲自做的，不会有问题，只可能是在加固之前，但是出来了多少，什么时候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御林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看向我们两个，对御风说：“遇上那东西，可真是太不幸了，这两个孩子我收了，但是你要知道，这两年你往我这送了不少人了吧，我这可不是难民收容所，我这个摊子也是百八十号人要吃饭的，能力有限，没地方在置人丁了，下不为例。”
“侄儿知道了，多谢叔叔。”御风带着笑脸一拱手说道。
“黎婆！”御林冲着屋里喊。
“哎！什么事当家的？”一个胖胖的婆婆从厨房走出来，来到御林身边。
“这两个孩子以后就住在家里，你先给他们安排住处，带他们四处熟悉一下，晚饭前带来见我。”
“哎，好。”
“御风你跟我来，海鬼的事你跟国王说了吗？”
“说了，国王的意思是...”俩人慢慢走远了。
瑶瑶跟黎婆住在厨房旁的一间厢房里，我则跟工人们住在作坊另一边的宿舍，黎婆带我们四处转了转，这御风将军把我们安排在眼皮子底下，不知是担心我们的安全，还是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目的。转眼到了晚饭的时间，我们去见御林。
来到御林的房间，他正在闭着眼睛吸着烟枪，不知是在享受烟淳入肺还是心有所思。
“当家的，他们来了”黎婆轻轻的说道。
“嗯，你先下去吧。”御林睁开眼睛吐了口烟说道。黎婆点了下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俩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凡，这个是我妹妹，杜瑶。”
御林点了点头说：“我是御风的叔父，御林，这里是曜金城最大的铁器铺，主要为曜金的将士们制造、保养兵器，平时会很忙，不养吃闲饭的人，御风既然是你们的恩人，就别给他丢人，做事情勤快点，干得好了除了吃住还会给你们发些钱，但是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麻烦，千万不要给我惹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当家的。”我赶紧回答道，努力掩饰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好，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就找黎婆，杜凡明早去作坊找鲁师傅，他会教给你怎么干活，杜瑶就帮着黎婆做事，尽快习惯这里的生活吧。”
“是。”我盯着地面，点了点头。
御林站起身向里屋走去，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说道：“伤心够了的话，就打起精神来吧，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会有点无法避免的伤心事，但生活还是要继续，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这个家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用再害怕。”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两个身影在说话。
“你不是说都办妥了吗？”
“嘻嘻，谁能想到会有人撑那么久呢。”
“你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们不是在赌。”
“好啦好啦，我会去处理好的，要怪就怪那个爱管闲事的人吧。”
“千万不能暴露身份，我们绝不能冒这个险，给你三天时间，解决不了我就用我的方法来办。”
“用你的方法才是冒险呢，放心吧，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了，嘻。”
吃过晚饭，我跟瑶瑶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这些天我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每天都会梦到那天晚上的事，然后惊醒，瑶瑶再没提过这些，但显然并不比我好受，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整天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中繁星点点，我们俩看着天空发呆。
“哥，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家了呀？”
“那里已经没有家了，以后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我想去找爹娘......”瑶瑶渐渐有些哭腔。
“以后我来保护你。”我搂着瑶瑶瘦小的肩膀，愤怒充斥着我的内心，我知道再怎么安慰也无法消去她的痛苦，但我除了这些苍白的言语之外，什么办法都没有。都是那些海鬼，这不是一个意外，整件事肯定有什么阴谋，我从没听过村里的人跟外面的人结仇，就算是有仇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手，更没听说过什么海鬼，他们是为了捕食才这么做的吗？那火又是谁放的？如果不是他们，会是谁？那双蓝眼睛又是谁？我要怎么才能弄清楚？
“哥。”
“嗯？”瑶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们去找爹娘吧。”
“...爹娘...”
“喂！新来的！”从屋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我看向屋顶并没有看到人，忽然一个身影跳下来，站到了我们身后，吓了我一跳。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个子不高，头发蓬乱，上面绑着红穗儿，衣服破破烂烂，光着脚，手里拎着个葫芦，从头到脚乱糟糟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
我站了起来，把瑶瑶挡在身后。他在我们面前迈开步子，边走边说道：“我听说有两个新来的，就想着过来瞧瞧，你们应该已经听说过我了，我就是铁心的二当家，左丘扬，张扬的扬，你们叫我左丘小爷就行了，见面礼呢，也不需要太多，两只烤羊腿，加上坛屠苏酒，最好再有俩小菜...”说到一半咽了咽口水“就够了。”
“我们并没有听说过你。”原来是个装模作样的小鬼，我并没有心情听他胡扯。
“哈？御林那老头子没跟你们提到我？婆婆呢？婆婆总提我了吧？”
“你是说黎婆吧？没有呢。”这小子性格确实有些张扬。
“该死，这些人也太不把我这个二当家放在眼里了，看我不在他们的晚饭里加点料，哼！”
“扬扬！我就说是谁这么大嗓门，果然是你个小崽子回来了。”黎婆拎着锅铲匆匆从厨房出来，冲着左丘扬喊道。
“糟了！婆婆！”左丘扬扭头就跑，结果跟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是御林。
“哎呀小扬扬，你回来啦，是不是想爷爷了，快来让爷爷抱抱~”御林一反常态的满脸嬉笑，搞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不要！”左丘扬附身一转，轻松从御林身旁扭过，御林见势回身一扑，左丘扬就地一个跟斗，起身一跃，跳到了假山上，御林扑了个空。
“哎呦当家的！您没事吧？扬扬你太调皮了，赶紧给我下来！”
“喂，你俩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刚想送瑶瑶回去休息，左丘扬冲着我俩问道。
“御林叔，近来身体可好啊，侄儿看您来了。”
那人猛吸了一口烟枪，头都没回的说道：“小崽子说得好听，有事求我了吧？”
“哎呀叔叔这是哪的话，您这事业干的这么大，每天来拜访您老人家的人那定是络绎不绝，我还哪敢常来叨扰叔叔、浪费您的休息时间？不过侄儿心里可是时常挂念着叔叔的。”说罢，把带来的金丝雀笼挂在御林面前的杆子上。
“少贫嘴，直说吧，什么事？”御林一边逗着金丝雀一边说道。
“哎呀，好事儿，就是看叔叔每天操劳这么大的家业，身边也没个一儿半女照料起居，自从婶婶去世后，您就这么一个人过，谁劝您也不听，这两个孩子是在我执行任务时救下的，他们的村子被海鬼袭击了，现在无家可归，我想让叔叔收留他们，在您这做个杂活，也能照顾您老的生活。”
“海鬼？海鬼来到千夏了？”御林脸色一变。
“是的，虽然遇到的数量不多，但是确确实实在北边发现了。”御风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北边？”
“雁临城外。”
“哎呀你可真行，这么远带来曜金？”
“侄儿这么做，自有道理。”
“怎么出来的，结界呢？”御林白了御风一眼。
“结界的加固工作是白大人亲自做的，不会有问题，只可能是在加固之前，但是出来了多少，什么时候出来的，就不得而知了。”
御林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看向我们两个，对御风说：“遇上那东西，可真是太不幸了，这两个孩子我收了，但是你要知道，这两年你往我这送了不少人了吧，我这可不是难民收容所，我这个摊子也是百八十号人要吃饭的，能力有限，没地方在置人丁了，下不为例。”
“侄儿知道了，多谢叔叔。”御风带着笑脸一拱手说道。
“黎婆！”御林冲着屋里喊。
“哎！什么事当家的？”一个胖胖的婆婆从厨房走出来，来到御林身边。
“这两个孩子以后就住在家里，你先给他们安排住处，带他们四处熟悉一下，晚饭前带来见我。”
“哎，好。”
“御风你跟我来，海鬼的事你跟国王说了吗？”
“说了，国王的意思是...”俩人慢慢走远了。
瑶瑶跟黎婆住在厨房旁的一间厢房里，我则跟工人们住在作坊另一边的宿舍，黎婆带我们四处转了转，这御风将军把我们安排在眼皮子底下，不知是担心我们的安全，还是有什么我所不知道的目的。转眼到了晚饭的时间，我们去见御林。
来到御林的房间，他正在闭着眼睛吸着烟枪，不知是在享受烟淳入肺还是心有所思。
“当家的，他们来了”黎婆轻轻的说道。
“嗯，你先下去吧。”御林睁开眼睛吐了口烟说道。黎婆点了下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你俩叫什么名字？”
“我叫杜凡，这个是我妹妹，杜瑶。”
御林点了点头说：“我是御风的叔父，御林，这里是曜金城最大的铁器铺，主要为曜金的将士们制造、保养兵器，平时会很忙，不养吃闲饭的人，御风既然是你们的恩人，就别给他丢人，做事情勤快点，干得好了除了吃住还会给你们发些钱，但是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麻烦，千万不要给我惹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当家的。”我赶紧回答道，努力掩饰自己有些心不在焉。
“好，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就找黎婆，杜凡明早去作坊找鲁师傅，他会教给你怎么干活，杜瑶就帮着黎婆做事，尽快习惯这里的生活吧。”
“是。”我盯着地面，点了点头。
御林站起身向里屋走去，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说道：“伤心够了的话，就打起精神来吧，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会有点无法避免的伤心事，但生活还是要继续，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这个家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不用再害怕。”
在一个阴暗的房间里，两个身影在说话。
“你不是说都办妥了吗？”
“嘻嘻，谁能想到会有人撑那么久呢。”
“你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我们不是在赌。”
“好啦好啦，我会去处理好的，要怪就怪那个爱管闲事的人吧。”
“千万不能暴露身份，我们绝不能冒这个险，给你三天时间，解决不了我就用我的方法来办。”
“用你的方法才是冒险呢，放心吧，我已经知道他们在哪了，嘻。”
吃过晚饭，我跟瑶瑶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这些天我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每天都会梦到那天晚上的事，然后惊醒，瑶瑶再没提过这些，但显然并不比我好受，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整天都是低着头不说话。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天空中繁星点点，我们俩看着天空发呆。
“哥，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家了呀？”
“那里已经没有家了，以后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
“我想去找爹娘......”瑶瑶渐渐有些哭腔。
“以后我来保护你。”我搂着瑶瑶瘦小的肩膀，愤怒充斥着我的内心，我知道再怎么安慰也无法消去她的痛苦，但我除了这些苍白的言语之外，什么办法都没有。都是那些海鬼，这不是一个意外，整件事肯定有什么阴谋，我从没听过村里的人跟外面的人结仇，就算是有仇也不至于下如此狠手，更没听说过什么海鬼，他们是为了捕食才这么做的吗？那火又是谁放的？如果不是他们，会是谁？那双蓝眼睛又是谁？我要怎么才能弄清楚？
“哥。”
“嗯？”瑶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们去找爹娘吧。”
“...爹娘...”
“喂！新来的！”从屋顶上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我看向屋顶并没有看到人，忽然一个身影跳下来，站到了我们身后，吓了我一跳。是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个子不高，头发蓬乱，上面绑着红穗儿，衣服破破烂烂，光着脚，手里拎着个葫芦，从头到脚乱糟糟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
我站了起来，把瑶瑶挡在身后。他在我们面前迈开步子，边走边说道：“我听说有两个新来的，就想着过来瞧瞧，你们应该已经听说过我了，我就是铁心的二当家，左丘扬，张扬的扬，你们叫我左丘小爷就行了，见面礼呢，也不需要太多，两只烤羊腿，加上坛屠苏酒，最好再有俩小菜...”说到一半咽了咽口水“就够了。”
“我们并没有听说过你。”原来是个装模作样的小鬼，我并没有心情听他胡扯。
“哈？御林那老头子没跟你们提到我？婆婆呢？婆婆总提我了吧？”
“你是说黎婆吧？没有呢。”这小子性格确实有些张扬。
“该死，这些人也太不把我这个二当家放在眼里了，看我不在他们的晚饭里加点料，哼！”
“扬扬！我就说是谁这么大嗓门，果然是你个小崽子回来了。”黎婆拎着锅铲匆匆从厨房出来，冲着左丘扬喊道。
“糟了！婆婆！”左丘扬扭头就跑，结果跟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是御林。
“哎呀小扬扬，你回来啦，是不是想爷爷了，快来让爷爷抱抱~”御林一反常态的满脸嬉笑，搞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啊！不要！”左丘扬附身一转，轻松从御林身旁扭过，御林见势回身一扑，左丘扬就地一个跟斗，起身一跃，跳到了假山上，御林扑了个空。
“哎呦当家的！您没事吧？扬扬你太调皮了，赶紧给我下来！”
“喂，你俩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刚想送瑶瑶回去休息，左丘扬冲着我俩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