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梦，依雪，大灾难（2）
星月阑珊。午夜新河港依旧灯火通明，港湾外的远海深邃且宁静，徐风袭袭，白雾茫茫，别有三两分景意。这样的夜晚…
折磨！痛苦！最为难熬！对于林哲来说。
自得病以来，林哲很少睡眠，他生怕一闭上眼睛就被怪诞噩梦带到另一个禁虐自己的世界。那种灼热炽骨的痛，不会想再来一次。
“依雪…”躺在床上的他低声呢喃。
回溯下午时分。
张小雷拉着林哲一头扎进附近网吧，待到出来，已然天黑。虽说意犹未尽，但校规近日有明确的禁夜活动规定。
“好久没玩这样开心了，真不想回去。”出了网吧，张小雷顿时没了精神，不断打着哈欠。
“之前提到过你们学校不是禁止夜出吗？怎么回事，都大学了还管这个？”
“还不是前些日子那起深夜自习楼杀人案，听说非常惨，死者全身上下都是抓痕和咬痕，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当夜就惊动了警方，学校有意隐瞒，但白天消息还是在学校传疯了，之后学校就出了禁夜校规，违反的直接开除！我费了很大劲才考上这所名校，嘿嘿你懂的。”
“后来呢？”“什么后来呢？”“那起杀人案。”
“不清楚，不过据说警方在学校后山击毙一头狮子，是动物园跑出的那种…不说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就要赶不上夜巡部查宿舍了。”说着，张小雷向靠近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恩，那你赶紧回去吧。”
正要上车的小雷突然又转过身来，“对了哲，我想起了一件事，唔…”张小雷有了一些犹豫，吞吞吐吐：“我好像看见依雪了。”
之后又挠了挠头：“算了，不说了，也可能是我看错了，等我打听清楚了再跟你说。哲，哲？发什么愣呢？”张小雷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坏了没时间了，回头我再联系你，司机师傅，我们去国医大，要快！”
砰！后座门甩关，出租车疾驰而去！
「依、依雪…？」
听到张小雷提到江依雪的时候，林哲耳内便‘嗡’声直响，脑子一片空白，足足几分钟后，才再次反应过来，不过张小雷早已远去。
心事重重，脑内混乱，行尸走肉般的林哲走在大街上，眼前突然一片幻觉，看到的每一个行人都成了江依雪。
她的笑容、忧伤、呆萌、倔强…一一浮现在路人脸上。
他突然发疯似的抓住一人：“依雪！是你吗？”
“走开！疯子！”
然后抓住另一人：“依雪，你还好吗？我一直相信你没有…”
“神经病，快走快走。”
又抓住一个人，“依…”一拳头打到脸上，随着惯性林哲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同时这一拳也把他打回了现实。
林哲跪在地上，痛心疾首。
看着一簇簇冷漠的面容，热泪纵横，忽而仰天大叫：“依雪，啊啊啊！！”
路人为之侧目。
「是我亲手害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可能…」
……
江依雪是林哲心里永远的痛，张小雷是最明白这点不过的，因此如果不是有几分把握，张小雷绝对不会掀开林哲的伤疤，唤醒他痛苦的回忆并告诉他看见江依雪这件事情。
也正是如此，林哲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又联系了张小雷，问清具体情况。
原来昨日张小雷和同学一起去看院校街舞秀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酷似江依雪的女生，在擦肩而过时，张小雷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会吧…江依雪？
更令他意外的是那女生竟回头看了他两眼，震惊之余，张小雷几乎没有多想，赶紧问道：“依雪？你真的是依雪，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已经…！？”
“你是谁？”女者声音冷漠，眼中无任何波澜。
如冷水泼面，“不好意思同学，我叫张小雷，你长的太像我以前一位好友，所以才会这样激动。”相似度几乎百分百，但在张小雷的印象中，江依雪的眼神从未如此冷漠过，即便是对待陌生人。
“张小雷？好友？嗯原来如此。”声音依旧冰冷。
“这种搭讪未免也太土了吧。”“呵呵，就是。”“赶紧走啦，不然抢不到好位置。”女者身边数位美女半分调侃半分嘻讽，然后长扬而去。
短短相遇虽仅有一分钟，但张小雷心中却极为古怪，第一时间便联系了林哲，不过当时林哲正受怪梦折磨，处于昏迷状态…
……
时间回到当下。
林哲望着皎洁的月色，听着夏虫的鸣叫，思绪万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拿起手机，迅速从通讯录中翻出一个号码，号码名字仅有一个‘雪’字，这个字似乎是他心中最深的伤疤。思索良久，深深呼吸，林哲手指稍有停顿，但还是按了下去。
嘟嘟嘟，竟然通了！江依雪的手机竟然通了！这怎么可能！？
“谁？”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
一时间，万千滋味涌上心头，痛心、怜惜、内疚、激动…林哲感觉心在燃烧，又似万钧沉重砸在胸口。
“依…依雪？”林哲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电话对面无言。
“是…是你吗？”林哲声音在颤抖。
“……”
“真的…是你吗？”
对面静的可怕，仅能听到若有若离、浅浅匀称的呼吸声。
林哲重重扇了自己几耳光，嘴角顿时丝丝血迹：“不是做梦，这不是做梦！依雪，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一直都相信你还活着！”像是溺水者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林哲现在的心情犹过之而未不及，特别是狠狠扇了自己几耳光确定现在不是在做梦之后。
“你打错电话了。”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在对面答道。
怎么可能？这熟悉的声音林哲至死都不可能忘记，那可是他鼓膜深处最深刻的烙印啊！
正因此，他笃定对面一定是江依雪。
但同时，这熟悉的声音又是那么陌生，正像张小雷所感到的古怪那样，这声音里包融着隔世的冷漠，冰冷且不近人情。
“不可能！小雷说见过你，你怎么可能不是依雪？小雷说你不记得他了，难道你失忆了吗？一定是这样，当日若不是我……”
“抱歉，我困了。”
［咔擦］电话被挂断，通话终止。
刺耳的挂线声像一把无情的利刃，斩断了七情六欲，斩断了时空，斩断了世间万物！
“依雪！依雪！”林哲颤抖的双手再次回拨了号码。
嘟，一声，嘟嘟，两声，嘟嘟嘟……重复且漫长。
心急之余，林哲突然感觉血气翻涌，全身上下像是被烈火焚烧，接着阵阵恶困袭来，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催使他入眠沉睡。
这种情况，林哲最为熟悉也最是害怕，因为这正是怪梦病突发的前兆。
“不！不行！我不能睡！……依雪！不…不……”
林哲咬破嘴唇，鲜血直流，用手重重锤打自己头部，想要让自己清醒，但却无济于事。瞬时双眼渐渐朦胧，全身渐渐无力，睡意席卷而来。
而这个时候，对面又接通了电话。
林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依…雪…”但这声音甚至连自己都听不清。
“……”
“……”
［咔擦］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对方等了片刻，接着再次挂断了电话。
“不…要…”林哲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
国医大，校南二百米，一橦颇上档次的酒店客房内。
“依雪，谁啊大半夜打电话？”男声睡意未尽。
“无聊的电话而已，还有…”顿了顿：“以后请叫我全名‘江依雪’。”女声赫然是刚与林哲通话的女子。
此刻，她显然承认了自己的名字。
“嘿嘿，这样不是显得亲切吗？刚刚应该是个骚扰电话吧，听说昨日在校院街舞秀会上有人搭讪你，难道是那个胖小子？”
“你不要多想。”
“那就好，不过最近骚扰你的人变多了呢，给你换个手机号吧，怎样？”
“……”
“默认就是同意喽？”“校内没问题吧？”
“美人儿，这个你放心，夜巡部社员都是我二叔部下，即使现在是夜禁非常时期也无妨，那些只会拍马屁的家伙还没胆大到记我何少的名字。”
自称何少的男音名叫何明安。
调整了一下睡姿，望了眼背卧在侧把玩手机的江依雪，又道：“这里离学校只有二百米，真出了事，我们也能第一时间赶回去，只是今夜让你住在这里有点委屈了。”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游曳在江依雪柔滑酥软的香背上，进而向前浮动，盈盈一握，竟难覆双峰。
“你弄疼我了！”江依雪颦眉。
“不好意思，嘿嘿…”
“何文辉校长近日就要回校了？”
“我爸？听说在国外参加完最后一期节目就回来，看来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
“你也是他的粉丝？”
“算是吧。”江依雪感觉游走在自己胸前的双手越来越肆无忌惮，“怎么，还要来吗？”
“咳咳不，不要了，今晚已经很累了。”男子赶紧抽回了双手。
“……”
“明天有个很重要的社团活动，要早起呢。对了你也别玩手机太晚了。”
“……”
江依雪食指停留在手机屏幕的一串数字之上，这串数字正是林哲刚刚打来电话的手机号码。
“林哲。”
她没有任何犹豫，指尖一划，号码瞬间删除。
折磨！痛苦！最为难熬！对于林哲来说。
自得病以来，林哲很少睡眠，他生怕一闭上眼睛就被怪诞噩梦带到另一个禁虐自己的世界。那种灼热炽骨的痛，不会想再来一次。
“依雪…”躺在床上的他低声呢喃。
回溯下午时分。
张小雷拉着林哲一头扎进附近网吧，待到出来，已然天黑。虽说意犹未尽，但校规近日有明确的禁夜活动规定。
“好久没玩这样开心了，真不想回去。”出了网吧，张小雷顿时没了精神，不断打着哈欠。
“之前提到过你们学校不是禁止夜出吗？怎么回事，都大学了还管这个？”
“还不是前些日子那起深夜自习楼杀人案，听说非常惨，死者全身上下都是抓痕和咬痕，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当夜就惊动了警方，学校有意隐瞒，但白天消息还是在学校传疯了，之后学校就出了禁夜校规，违反的直接开除！我费了很大劲才考上这所名校，嘿嘿你懂的。”
“后来呢？”“什么后来呢？”“那起杀人案。”
“不清楚，不过据说警方在学校后山击毙一头狮子，是动物园跑出的那种…不说了，我要回去了，不然就要赶不上夜巡部查宿舍了。”说着，张小雷向靠近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恩，那你赶紧回去吧。”
正要上车的小雷突然又转过身来，“对了哲，我想起了一件事，唔…”张小雷有了一些犹豫，吞吞吐吐：“我好像看见依雪了。”
之后又挠了挠头：“算了，不说了，也可能是我看错了，等我打听清楚了再跟你说。哲，哲？发什么愣呢？”张小雷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坏了没时间了，回头我再联系你，司机师傅，我们去国医大，要快！”
砰！后座门甩关，出租车疾驰而去！
「依、依雪…？」
听到张小雷提到江依雪的时候，林哲耳内便‘嗡’声直响，脑子一片空白，足足几分钟后，才再次反应过来，不过张小雷早已远去。
心事重重，脑内混乱，行尸走肉般的林哲走在大街上，眼前突然一片幻觉，看到的每一个行人都成了江依雪。
她的笑容、忧伤、呆萌、倔强…一一浮现在路人脸上。
他突然发疯似的抓住一人：“依雪！是你吗？”
“走开！疯子！”
然后抓住另一人：“依雪，你还好吗？我一直相信你没有…”
“神经病，快走快走。”
又抓住一个人，“依…”一拳头打到脸上，随着惯性林哲重重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同时这一拳也把他打回了现实。
林哲跪在地上，痛心疾首。
看着一簇簇冷漠的面容，热泪纵横，忽而仰天大叫：“依雪，啊啊啊！！”
路人为之侧目。
「是我亲手害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又怎么可能…」
……
江依雪是林哲心里永远的痛，张小雷是最明白这点不过的，因此如果不是有几分把握，张小雷绝对不会掀开林哲的伤疤，唤醒他痛苦的回忆并告诉他看见江依雪这件事情。
也正是如此，林哲回到家中第一时间又联系了张小雷，问清具体情况。
原来昨日张小雷和同学一起去看院校街舞秀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酷似江依雪的女生，在擦肩而过时，张小雷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不会吧…江依雪？
更令他意外的是那女生竟回头看了他两眼，震惊之余，张小雷几乎没有多想，赶紧问道：“依雪？你真的是依雪，怎么可能，你不是已经、已经…！？”
“你是谁？”女者声音冷漠，眼中无任何波澜。
如冷水泼面，“不好意思同学，我叫张小雷，你长的太像我以前一位好友，所以才会这样激动。”相似度几乎百分百，但在张小雷的印象中，江依雪的眼神从未如此冷漠过，即便是对待陌生人。
“张小雷？好友？嗯原来如此。”声音依旧冰冷。
“这种搭讪未免也太土了吧。”“呵呵，就是。”“赶紧走啦，不然抢不到好位置。”女者身边数位美女半分调侃半分嘻讽，然后长扬而去。
短短相遇虽仅有一分钟，但张小雷心中却极为古怪，第一时间便联系了林哲，不过当时林哲正受怪梦折磨，处于昏迷状态…
……
时间回到当下。
林哲望着皎洁的月色，听着夏虫的鸣叫，思绪万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拿起手机，迅速从通讯录中翻出一个号码，号码名字仅有一个‘雪’字，这个字似乎是他心中最深的伤疤。思索良久，深深呼吸，林哲手指稍有停顿，但还是按了下去。
嘟嘟嘟，竟然通了！江依雪的手机竟然通了！这怎么可能！？
“谁？”一个睡意朦胧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
一时间，万千滋味涌上心头，痛心、怜惜、内疚、激动…林哲感觉心在燃烧，又似万钧沉重砸在胸口。
“依…依雪？”林哲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电话对面无言。
“是…是你吗？”林哲声音在颤抖。
“……”
“真的…是你吗？”
对面静的可怕，仅能听到若有若离、浅浅匀称的呼吸声。
林哲重重扇了自己几耳光，嘴角顿时丝丝血迹：“不是做梦，这不是做梦！依雪，太好了！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一直都相信你还活着！”像是溺水者突然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林哲现在的心情犹过之而未不及，特别是狠狠扇了自己几耳光确定现在不是在做梦之后。
“你打错电话了。”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在对面答道。
怎么可能？这熟悉的声音林哲至死都不可能忘记，那可是他鼓膜深处最深刻的烙印啊！
正因此，他笃定对面一定是江依雪。
但同时，这熟悉的声音又是那么陌生，正像张小雷所感到的古怪那样，这声音里包融着隔世的冷漠，冰冷且不近人情。
“不可能！小雷说见过你，你怎么可能不是依雪？小雷说你不记得他了，难道你失忆了吗？一定是这样，当日若不是我……”
“抱歉，我困了。”
［咔擦］电话被挂断，通话终止。
刺耳的挂线声像一把无情的利刃，斩断了七情六欲，斩断了时空，斩断了世间万物！
“依雪！依雪！”林哲颤抖的双手再次回拨了号码。
嘟，一声，嘟嘟，两声，嘟嘟嘟……重复且漫长。
心急之余，林哲突然感觉血气翻涌，全身上下像是被烈火焚烧，接着阵阵恶困袭来，仿佛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催使他入眠沉睡。
这种情况，林哲最为熟悉也最是害怕，因为这正是怪梦病突发的前兆。
“不！不行！我不能睡！……依雪！不…不……”
林哲咬破嘴唇，鲜血直流，用手重重锤打自己头部，想要让自己清醒，但却无济于事。瞬时双眼渐渐朦胧，全身渐渐无力，睡意席卷而来。
而这个时候，对面又接通了电话。
林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依…雪…”但这声音甚至连自己都听不清。
“……”
“……”
［咔擦］听不到任何声音的对方等了片刻，接着再次挂断了电话。
“不…要…”林哲闭上了沉重的双眼。
***??***??***??***
国医大，校南二百米，一橦颇上档次的酒店客房内。
“依雪，谁啊大半夜打电话？”男声睡意未尽。
“无聊的电话而已，还有…”顿了顿：“以后请叫我全名‘江依雪’。”女声赫然是刚与林哲通话的女子。
此刻，她显然承认了自己的名字。
“嘿嘿，这样不是显得亲切吗？刚刚应该是个骚扰电话吧，听说昨日在校院街舞秀会上有人搭讪你，难道是那个胖小子？”
“你不要多想。”
“那就好，不过最近骚扰你的人变多了呢，给你换个手机号吧，怎样？”
“……”
“默认就是同意喽？”“校内没问题吧？”
“美人儿，这个你放心，夜巡部社员都是我二叔部下，即使现在是夜禁非常时期也无妨，那些只会拍马屁的家伙还没胆大到记我何少的名字。”
自称何少的男音名叫何明安。
调整了一下睡姿，望了眼背卧在侧把玩手机的江依雪，又道：“这里离学校只有二百米，真出了事，我们也能第一时间赶回去，只是今夜让你住在这里有点委屈了。”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游曳在江依雪柔滑酥软的香背上，进而向前浮动，盈盈一握，竟难覆双峰。
“你弄疼我了！”江依雪颦眉。
“不好意思，嘿嘿…”
“何文辉校长近日就要回校了？”
“我爸？听说在国外参加完最后一期节目就回来，看来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
“你也是他的粉丝？”
“算是吧。”江依雪感觉游走在自己胸前的双手越来越肆无忌惮，“怎么，还要来吗？”
“咳咳不，不要了，今晚已经很累了。”男子赶紧抽回了双手。
“……”
“明天有个很重要的社团活动，要早起呢。对了你也别玩手机太晚了。”
“……”
江依雪食指停留在手机屏幕的一串数字之上，这串数字正是林哲刚刚打来电话的手机号码。
“林哲。”
她没有任何犹豫，指尖一划，号码瞬间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