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依雪，大灾难（1）
龟裂大地吞吐着热流岩浆，空气包裹着腐热气息，黝黑暗红色云朵像燃烧殆尽的截木半挂在高空，辉映着巨大无比的灼日。整个世界宛如末日，毫无生机。
这是哪？只有林哲知道。
……
“啊！”随着惨叫声，林哲快速从床上滚落，满脸尽是痛苦之色，浑身已被汗渍浸湿，呼吸急促且困难。他吃力抬起手臂，隐隐看到些许似藤蔓缠绕的图纹，又似不名动物的鳞甲，阴深可怖。
扶杵床沿站起，他将拳头奋力挥向身侧墙壁，砖墙应声开裂，凹入数厘坑窝。
像早已习惯，仅仅呆望数秒，林哲便重新费力爬回床上。
这种灼热炽骨的痛，已是第几次折磨自己？那噩梦中的熔岩、烈日，为何每次都像是身临其境？还有那梦魇里禁锢焚杀自己的巨兽为何总在最后关头魂飞湮灭？
好困！这是林哲昏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透过夏蝉驻息的枝叶，刚好有几束阳光洒在林哲脸上，揉揉双眼，看了下时间，他匆忙爬身。手机恰时响起，来电显示死党雷，林哲按下接听键。
“哲，怎么现在才接电话，难道那怪梦病又发作了，你没事吧？”
林哲一阵心热。自双亲去世后，除了张小雷几乎没人关心过自己，虽然以前还有那个她，但现在连想想都是奢求。“噩梦再次出现，还好我又挺了过来…”
“真是虚惊一场！我马上到你家，一会聊。”“好，我们老地方见！”“正好我也没吃饭，就那儿吧！”“谢……”
嘟嘟嘟，对方已经挂断。
「也对，更重要的事情都没索求过回报，何况这简单的谢谢二字？」林哲心中苦笑，由衷感谢这位好兄弟。
新河镇地处l省，是华夏国最普通不过的村镇之一。这里三面傍海，水产丰富，百姓多以渔业为生。镇子正东方的新河港，是镇内最大的贸易港口，每日帆桅林立，仓船成群，人流量数以万计。
港口旁有一小区，数橦旧式居民楼，位置略显突兀，参差不齐，落户些许人家。此处本应是片好地段，但由于海港日渐繁华，过于嘈杂，反倒住户不多；再加上海产处理站建在旁边，腥臭味十足，更使原住居户渐渐搬离。不过邻居或多或少对林哲来说无甚影响，只要有个睡觉的地方便已足够。
二号楼四橦五层东户，自他懂事以来一直生活在此。
……
出门前林哲随便套了件蓝白体恤，虽已色旧，却很整洁，下着普通黑色短裤和一双凉拖。一米八的个头在矮镜面前，只有稍稍欠腰才能照及全身；身形略瘦，但还算健硕；一双眼睛漆亮如炬，配上干净帅气的脸庞，在中学时期颇受女生爱慕。
带上钥匙钱包等物，林哲关门下楼。目的地是与张小雷说好的菜馆子，名叫河口熟鲜记，专卖海鲜熟食，位于小区对面路东头。印象中此店在此已营业七八年，前身是一家日用品杂货店。
入店与店主寒暄完，点了几个可口小菜，林哲便找了一处坐下独饮等候。环顾周围，不过两三位食客。其实近一年来，店内食客便未多过，究其原因，无非是店外那个大大的拆字。
原来去年新春刚过，此地和林哲所在的小区便被zf划成了拆迁区，将被规划为商业用地和码头仓库。附近许多店厂已经关闭或换了地方，这个菜馆也早已步入半营业状态。店主曾说过，一旦zf拨下拆迁费，他便与朋友一起出海谋生。
相比被安置在新拆迁住所，无老无小的林哲也希望获得那笔全额拆迁赔偿金。父母没留下什么财富，用赔偿金做点小生意或许不错，物流行业最近很火，打理个三五人的小型搬运公司一直是林哲的念想。更何况，有了那笔钱，也许怪病…低声一叹，摇头甩去烦绪，看了下店内墙壁悬挂的时钟，张小雷应快到了。
由于店内人少，店主倒也闲得轻松，哼着小曲走到柜台前打开了电视。电视是老式的那种，二十九寸，显示屏后带着重重的厚壳。声音调得很大，带有滋滋杂音，此时正播放着某类节目。
，七国联合组办的一档辩论式的科教节目，由支持方、反对方和舆论大众组成，‘真有外星人吗’‘虫珀中的史前血液’‘克隆人的伦理问题’等热论话题曾广受人们关注。
最近几期讨论的热点是由生存、发展、温室效应、人口危害等关键词组成的气候问题。此刻，正有几人在电视中讨论。
<我们必须采取措施处理这个问题！>
<您指的是人口问题吧？>
<人口数量太多了！太多的人口消耗大量资源，这就是全球变暖的原因！这些问题会告诉你，我们处在…嗯…濒临灭绝边缘。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就要把地球变为一个微波炉，我们迟早被烧死！>
回答的是一位白人博士，五十多岁，鼻梁半挂着一副近视镜，圆脸少发，身材发福，<过去十年我们一直受到警告，来自大自然的警告…冰川消融就是例子。>
<危言耸听！你知道限制像我们这样全球十强的化工产业一年要损失多少钱？对我们国家乃至全球都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哦没错！我同意马克说的，唐斯博士，这又不是陨石撞地球亦或宇宙大爆炸，你们未免太敏感了。对于全球变暖问题我也有所了解，那不过是地球冷热交替自我调节，现在正好处于暖期罢了。>
<真是一堆废话！我看真正危害大家的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博士专家吧，只会瞪眼说大话，却解决不了一点实际问题！>
<你、你…>白人博士叫克莱唐斯，不善言辞，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就连圣经中都有说到这是一段人类必经的黑暗时期，你们难道连圣……>。
反对方多为国际知名企业代表，也有部分持不同观点的科学专家博士。<哈，一名科学分子竟在这儿讲圣经？全球变暖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你的信念，不！是信仰，信仰应该更准确！>
<真是疯子！><这就是场恶作剧！>
面对众多嘲讽，克莱唐斯早已坐立不安，满头大汗，继而恼羞成怒，<一群蠢…！>正欲拍案起身破口大骂时，却被身边的一人止住了。
<大家冷静，先听我说几句。全球变暖确实存在，而且是一个潜在的大灾难……>此人也是博士，一身亮黑色唐式西装显然在说明他是中国人。正因此，林哲不免对着电视里的身影仔细看了几眼。
「何文辉，美籍华人……」，正在默读这位博士的个人资料介绍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喊自己，正是张小雷。
“呼~又热又累，渴死我了。”体重圆肥的张小雷一屁股坐在对面，倒也不客气，拿过林哲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往身后柜台上的电视看了一眼：“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没什么，一个无聊的节目而已。”
张小雷把茶盏放到林哲面前，又拿了个新的，然后斟满：“对了，这次怪梦病有什么症状，你没啥事吧？”说着认真打量了一遍林哲。
“没…和之前的梦一样，只是这次噩梦中的疼痛感要比前几次轻，不知是不是最近的治疗起了作用。”
“我就说嘛，那位名医李医师可是我爸托了不小的关系才联系到的，听说在治理心理疾病方面很有一套。”
张小雷看着桌上的菜，食欲大增，率先动起了筷子，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道：“能治好就行，你不必担心是什么不治之症了吧，回来我再跟我爸说，让他提前预约那个医师。对了，你不用担心钱的…”
林哲看着大快朵颐的张小雷，内心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直待张小雷的声音在对面停止：“…所以说你就不要有什么负担，咦咋啦？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
“小雷，谢…谢谢你。”
张小雷放下手中餐具，抹掉嘴边油渍：“跟我你还客气啥，对了对了，一会陪我打两把《欲战》，好久没和你配合，手都开始发痒了。”
“好…”
林哲看着再次狼吞虎咽的张小雷，思绪却已远飞，最后停留在国中二年级的某个午后。
“嘿嘿，胖子，你怎么最近老躲着我们？”
“咳咳，王晨风你…咳咳，你放开我，咳…”‖啪啪‖！两记火辣的掌印顿时浮在了张小雷的脸颊，一阵头晕目眩，连口中的咳嗽声都被扇碎了。
王晨风单手把他死死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扭着他的侧脸：“死胖子，看你脸上这堆肥肉，少吃两顿没问题吧，最近哥几个手头紧的很…”
“滚开！”突然一个身影从偏道胡同外快速跑来。
“是林哲！”“那傻小子又来找揍了，想被修理一顿吗？”“打的他满地找牙，哥仨一起上！”王晨风三人把张小雷撂下，做出痛揍林哲的准备。
“住手！”随后一声清亮的尖叫从胡同外传来，“李老师马上到，你们等着挨罚吧！”
“不好，江依雪告老师了，md又坏我好事，等着吧，迟早给你们好看！”王晨风说罢，三人一溜烟作鸟兽散。
“几个混蛋别跑！”林哲喘气喊道。“小雷你没事吧，”他赶紧把张小雷扶了起来：“这几个可恶的家伙！我饶不了他们！”
“哲，算了，又没从我这抢走什么，不要紧的。”张小雷用手背摸了几下脸颊，像是刻意抹轻脸上的红肿，“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江依雪刚好跑来，气喘吁吁，香汗扑面，“林哲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一人拔腿就往这跑，是不是嫌命太长呀！”
林哲一努嘴，懒得向她解释，看着张小雷说：“有两个同学看到你被王晨风拦截，往这方向走来，我俩知道后就赶紧跑来了。”
“哲，依雪，谢谢你们。”张小雷语气诚恳。
“得啦吧，还跟我俩客气。”
“真的谢谢你们！我自小时候起因为胖，老是受别人嘲笑欺负，但你们一直在我身边，不嫌弃我，陪我玩，我…”张小雷低下了头，语气中竟有些哽咽。
“看着我，”林哲认真的看着张小雷：“我们是不是最好的伙伴？”
“最好的？！”“是不是？”“对！我们是最好的伙伴！”
张小雷猛然抬起了头，甩掉眼角泪渍：“我们是！”
“永远都是！”
林哲坚定的看着两人，伸出双手，江依雪一点头，同样伸出了手，张小雷略一迟钝，跟着把手伸了出来。
这一刻，六只手，深深地攥在了一起！
时过境迁，张小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胖小子，自己也被生活压得失尽了热血和活力，就连最喜欢自己的江依雪也…
“永远的…伙伴吗？”眼泪不觉间已湿润了眼眶。
这是哪？只有林哲知道。
……
“啊！”随着惨叫声，林哲快速从床上滚落，满脸尽是痛苦之色，浑身已被汗渍浸湿，呼吸急促且困难。他吃力抬起手臂，隐隐看到些许似藤蔓缠绕的图纹，又似不名动物的鳞甲，阴深可怖。
扶杵床沿站起，他将拳头奋力挥向身侧墙壁，砖墙应声开裂，凹入数厘坑窝。
像早已习惯，仅仅呆望数秒，林哲便重新费力爬回床上。
这种灼热炽骨的痛，已是第几次折磨自己？那噩梦中的熔岩、烈日，为何每次都像是身临其境？还有那梦魇里禁锢焚杀自己的巨兽为何总在最后关头魂飞湮灭？
好困！这是林哲昏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再度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透过夏蝉驻息的枝叶，刚好有几束阳光洒在林哲脸上，揉揉双眼，看了下时间，他匆忙爬身。手机恰时响起，来电显示死党雷，林哲按下接听键。
“哲，怎么现在才接电话，难道那怪梦病又发作了，你没事吧？”
林哲一阵心热。自双亲去世后，除了张小雷几乎没人关心过自己，虽然以前还有那个她，但现在连想想都是奢求。“噩梦再次出现，还好我又挺了过来…”
“真是虚惊一场！我马上到你家，一会聊。”“好，我们老地方见！”“正好我也没吃饭，就那儿吧！”“谢……”
嘟嘟嘟，对方已经挂断。
「也对，更重要的事情都没索求过回报，何况这简单的谢谢二字？」林哲心中苦笑，由衷感谢这位好兄弟。
新河镇地处l省，是华夏国最普通不过的村镇之一。这里三面傍海，水产丰富，百姓多以渔业为生。镇子正东方的新河港，是镇内最大的贸易港口，每日帆桅林立，仓船成群，人流量数以万计。
港口旁有一小区，数橦旧式居民楼，位置略显突兀，参差不齐，落户些许人家。此处本应是片好地段，但由于海港日渐繁华，过于嘈杂，反倒住户不多；再加上海产处理站建在旁边，腥臭味十足，更使原住居户渐渐搬离。不过邻居或多或少对林哲来说无甚影响，只要有个睡觉的地方便已足够。
二号楼四橦五层东户，自他懂事以来一直生活在此。
……
出门前林哲随便套了件蓝白体恤，虽已色旧，却很整洁，下着普通黑色短裤和一双凉拖。一米八的个头在矮镜面前，只有稍稍欠腰才能照及全身；身形略瘦，但还算健硕；一双眼睛漆亮如炬，配上干净帅气的脸庞，在中学时期颇受女生爱慕。
带上钥匙钱包等物，林哲关门下楼。目的地是与张小雷说好的菜馆子，名叫河口熟鲜记，专卖海鲜熟食，位于小区对面路东头。印象中此店在此已营业七八年，前身是一家日用品杂货店。
入店与店主寒暄完，点了几个可口小菜，林哲便找了一处坐下独饮等候。环顾周围，不过两三位食客。其实近一年来，店内食客便未多过，究其原因，无非是店外那个大大的拆字。
原来去年新春刚过，此地和林哲所在的小区便被zf划成了拆迁区，将被规划为商业用地和码头仓库。附近许多店厂已经关闭或换了地方，这个菜馆也早已步入半营业状态。店主曾说过，一旦zf拨下拆迁费，他便与朋友一起出海谋生。
相比被安置在新拆迁住所，无老无小的林哲也希望获得那笔全额拆迁赔偿金。父母没留下什么财富，用赔偿金做点小生意或许不错，物流行业最近很火，打理个三五人的小型搬运公司一直是林哲的念想。更何况，有了那笔钱，也许怪病…低声一叹，摇头甩去烦绪，看了下店内墙壁悬挂的时钟，张小雷应快到了。
由于店内人少，店主倒也闲得轻松，哼着小曲走到柜台前打开了电视。电视是老式的那种，二十九寸，显示屏后带着重重的厚壳。声音调得很大，带有滋滋杂音，此时正播放着某类节目。
，七国联合组办的一档辩论式的科教节目，由支持方、反对方和舆论大众组成，‘真有外星人吗’‘虫珀中的史前血液’‘克隆人的伦理问题’等热论话题曾广受人们关注。
最近几期讨论的热点是由生存、发展、温室效应、人口危害等关键词组成的气候问题。此刻，正有几人在电视中讨论。
<我们必须采取措施处理这个问题！>
<您指的是人口问题吧？>
<人口数量太多了！太多的人口消耗大量资源，这就是全球变暖的原因！这些问题会告诉你，我们处在…嗯…濒临灭绝边缘。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就要把地球变为一个微波炉，我们迟早被烧死！>
回答的是一位白人博士，五十多岁，鼻梁半挂着一副近视镜，圆脸少发，身材发福，<过去十年我们一直受到警告，来自大自然的警告…冰川消融就是例子。>
<危言耸听！你知道限制像我们这样全球十强的化工产业一年要损失多少钱？对我们国家乃至全球都有不可估量的影响！>
<哦没错！我同意马克说的，唐斯博士，这又不是陨石撞地球亦或宇宙大爆炸，你们未免太敏感了。对于全球变暖问题我也有所了解，那不过是地球冷热交替自我调节，现在正好处于暖期罢了。>
<真是一堆废话！我看真正危害大家的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博士专家吧，只会瞪眼说大话，却解决不了一点实际问题！>
<你、你…>白人博士叫克莱唐斯，不善言辞，顿时脸色涨得通红，<就连圣经中都有说到这是一段人类必经的黑暗时期，你们难道连圣……>。
反对方多为国际知名企业代表，也有部分持不同观点的科学专家博士。<哈，一名科学分子竟在这儿讲圣经？全球变暖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你的信念，不！是信仰，信仰应该更准确！>
<真是疯子！><这就是场恶作剧！>
面对众多嘲讽，克莱唐斯早已坐立不安，满头大汗，继而恼羞成怒，<一群蠢…！>正欲拍案起身破口大骂时，却被身边的一人止住了。
<大家冷静，先听我说几句。全球变暖确实存在，而且是一个潜在的大灾难……>此人也是博士，一身亮黑色唐式西装显然在说明他是中国人。正因此，林哲不免对着电视里的身影仔细看了几眼。
「何文辉，美籍华人……」，正在默读这位博士的个人资料介绍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喊自己，正是张小雷。
“呼~又热又累，渴死我了。”体重圆肥的张小雷一屁股坐在对面，倒也不客气，拿过林哲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往身后柜台上的电视看了一眼：“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没什么，一个无聊的节目而已。”
张小雷把茶盏放到林哲面前，又拿了个新的，然后斟满：“对了，这次怪梦病有什么症状，你没啥事吧？”说着认真打量了一遍林哲。
“没…和之前的梦一样，只是这次噩梦中的疼痛感要比前几次轻，不知是不是最近的治疗起了作用。”
“我就说嘛，那位名医李医师可是我爸托了不小的关系才联系到的，听说在治理心理疾病方面很有一套。”
张小雷看着桌上的菜，食欲大增，率先动起了筷子，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道：“能治好就行，你不必担心是什么不治之症了吧，回来我再跟我爸说，让他提前预约那个医师。对了，你不用担心钱的…”
林哲看着大快朵颐的张小雷，内心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直待张小雷的声音在对面停止：“…所以说你就不要有什么负担，咦咋啦？我脸上有什么好看的。”
“小雷，谢…谢谢你。”
张小雷放下手中餐具，抹掉嘴边油渍：“跟我你还客气啥，对了对了，一会陪我打两把《欲战》，好久没和你配合，手都开始发痒了。”
“好…”
林哲看着再次狼吞虎咽的张小雷，思绪却已远飞，最后停留在国中二年级的某个午后。
“嘿嘿，胖子，你怎么最近老躲着我们？”
“咳咳，王晨风你…咳咳，你放开我，咳…”‖啪啪‖！两记火辣的掌印顿时浮在了张小雷的脸颊，一阵头晕目眩，连口中的咳嗽声都被扇碎了。
王晨风单手把他死死抵在墙上，另一只手扭着他的侧脸：“死胖子，看你脸上这堆肥肉，少吃两顿没问题吧，最近哥几个手头紧的很…”
“滚开！”突然一个身影从偏道胡同外快速跑来。
“是林哲！”“那傻小子又来找揍了，想被修理一顿吗？”“打的他满地找牙，哥仨一起上！”王晨风三人把张小雷撂下，做出痛揍林哲的准备。
“住手！”随后一声清亮的尖叫从胡同外传来，“李老师马上到，你们等着挨罚吧！”
“不好，江依雪告老师了，md又坏我好事，等着吧，迟早给你们好看！”王晨风说罢，三人一溜烟作鸟兽散。
“几个混蛋别跑！”林哲喘气喊道。“小雷你没事吧，”他赶紧把张小雷扶了起来：“这几个可恶的家伙！我饶不了他们！”
“哲，算了，又没从我这抢走什么，不要紧的。”张小雷用手背摸了几下脸颊，像是刻意抹轻脸上的红肿，“对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江依雪刚好跑来，气喘吁吁，香汗扑面，“林哲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一人拔腿就往这跑，是不是嫌命太长呀！”
林哲一努嘴，懒得向她解释，看着张小雷说：“有两个同学看到你被王晨风拦截，往这方向走来，我俩知道后就赶紧跑来了。”
“哲，依雪，谢谢你们。”张小雷语气诚恳。
“得啦吧，还跟我俩客气。”
“真的谢谢你们！我自小时候起因为胖，老是受别人嘲笑欺负，但你们一直在我身边，不嫌弃我，陪我玩，我…”张小雷低下了头，语气中竟有些哽咽。
“看着我，”林哲认真的看着张小雷：“我们是不是最好的伙伴？”
“最好的？！”“是不是？”“对！我们是最好的伙伴！”
张小雷猛然抬起了头，甩掉眼角泪渍：“我们是！”
“永远都是！”
林哲坚定的看着两人，伸出双手，江依雪一点头，同样伸出了手，张小雷略一迟钝，跟着把手伸了出来。
这一刻，六只手，深深地攥在了一起！
时过境迁，张小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懦弱的胖小子，自己也被生活压得失尽了热血和活力，就连最喜欢自己的江依雪也…
“永远的…伙伴吗？”眼泪不觉间已湿润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