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纵淮古镇
“又怎么了？”林天辰回过头去，正好看见林沐雪低着眸子凝视自己的脚后不说话，只是微微抿唇，林天辰琢磨着她又该说些走不动之类的话了。
唐雅柔笑吟吟地走上前，素手帮林沐雪理顺了下略显凌乱的发丝，柔声道：“小雪你要来这青芩山，我们就陪同你来了，这山花烂漫时，我们小雪要笑一笑才不枉来一趟呢。”
莫云将握着银白色长剑的双手换了一个姿势，轻轻扬了扬微抿的嘴角，颇为惬意道：“此次出行我们避开十数日前遭遇妖族的北方，改向西南而行，虽说一路来妖魔罕见，但过了这青芩山，可就不一定了。”
林天辰对于莫云这番话自然无可质疑，毕竟后者是游历过整个湘竹国的人，若将这次历练当作游山玩水，莫云一定是灵霞洞天年轻弟子中最好的导游。
“莫师哥可曾到过这青芩山么？”林天辰好奇地问道。
淡淡地笑了笑，莫云摇头，他的眸子转向前方眺望，似有精芒流动，“不曾，倒是听闻过这久负盛名之地，我若沒有记错，前方山下几里外有一条锦清江。”
艳阳悬挂天穹上，倒也并不多么刺目。淡绿色江边，几条古旧木船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岸边，微风拂过粼粼水波，无声几息地拍打着沿岸沙石。
林天辰四人从青芩山上缓步走到山脚，远远便望见一位船夫戴着顶尖头斗笠背对着坐在破旧船头，他手中握住一支鱼竿，像是一人独守江岸在那里孤身垂钓。
四位年轻人的脚步声并不安静，扰了这独有一人在岸的静逸氛围，可直到林天辰最后一步踏出，那五尺外的船夫依旧是未曾回头看一眼。
看身形发式，以及那双干瘦枯黄的手臂，船头之人定是位老渡夫无疑。
“老伯，可否载我们过江一趟？”林天辰语气恭敬地问道。
沉寂了半晌，船夫才放下鱼竿，摘下头上戴着的斗笠，露出了满头苍白如霜的胡乱长发，他抬起带着血色的昏暗眸子，淡淡地扫了林天辰两眼，又在林沐雪和唐雅柔身上停顿片刻，而对于莫云只是一视带过，便又回过头，走上船头拾一丈许长的竹竿，用浑浊的声音出口道：“上来即是。”
林天辰道谢一声，和唐雅柔相继轻轻踏上船的另一头，莫云凝望了老船夫片刻，深邃眸子微微眯起，嘴角似是稍觉有趣地扬起一个清逸弧度，便抱剑踏上船沿，却不如林天辰那般坐下。
林沐雪鼓起嘴，虽然对这个在她看来又老又丑还十分古怪的船夫不怎么待见，但总不至于因为一点不悦而怄气不上船，以致一人孤零零独留岸边。轻哼了一声，林沐雪重重踩上古旧的木船，在林天辰身边一屁股坐下后就一直撑着脑袋，只听见出气不闻见吸气声。
“许是老人家年岁大了，小雪你要谅解才好。”林天辰劝慰道。
莫云双足踏于船沿，江上清风拂起他一席如云白衣，显得灵动自然。他斜瞥了在另一头撑船的老人几眼，便将目光投向江岸青山翠林间。
锦清江，虽名江却无大河之气势，水宽却较浅，又是顺流而下，一支丈许长的竹竿撑船即可，只是在水深之处，便要用上一杆有些破烂不堪的木桨。
两岸青山娟秀如画，虽不比灵霞洞天这恍若仙境之地，却也依旧可让人欣赏一番。淡淡薄雾缥缈于峰丛间，山峦秀丽古松墨绿深处，不知是否隐有世外仙人。江上清风夹着水的凉意和山中飘来的青松气息，轻柔地抚摸舟上之人，林天辰细抿了一口从青岑山脚下买来的一壶龙升茶，微风迎面而来，只觉一阵心旷神怡。
江水清澈隐约见底，偶有鱼儿跳出水面，惊起一小朵水花。生动自然在其中，这天地本该如此，只是不知尘世间是否皆如这锦清江般澄澈。
老船夫撑船足有一刻钟，却未吐只言片语，甚至那张皱纹密布有些泛黄的老脸上除了淡漠，再无任何波澜。林天辰初时还诧异为何船夫没过问他们去哪，只听着莫云一句顺江而下便专注撑船，当行至一处江流曲折处时，船夫蓦然回过头，高声问道：“几位船客，这沿江十七里都无人家，若是要歇脚，我载你们去二十里外纵淮村可好？”
莫云狭长眸子轻轻挑了挑，默不作声，只是将许久抱于胸前的长剑又调了一个位置，那空灵眉宇便再次敛于平静。
林天辰想了片刻，笑着回应船夫道：“那就有劳老伯了。”
头戴竹笠的老人只是点了点头，便回过身继续以泛黄的竿子撑船。
小舟轻泛浅江中，顺流而行，无大风大浪，唯有清风凌波，甚为惬意。舟续行八九里，绕过一座横江地势，缓缓飘过江流弯折处，沿西岸一侧几十户小楼人家霍然映入林天辰几人眼中，与船夫之前所言大相径庭，岸边几名妇人正在以江水清洗衣物，见江中一支小船独泛，她们皆放下手中事务，一同朝林天辰几人望来。
相隔甚远，以林天辰的目力还无法看清那几名村妇的面容，而在莫云眼中，她们的表情皆清晰可辨，只是令他稍感诧异，那不是好奇的张望，反而是隐晦的忌惮。
“老伯，你之前不是还说过十七里内无人家么，怎么才行十里不到，便见了这样一个小村落？”唐雅柔黛眉轻蹙道，倒也不是多么反感，“若是您要多些银两，我们自会给出，何必明着诓骗一番。”
船夫浑身颤了颤，回头用那双昏黄的眼眸瞪了唐雅柔一下，而后教训似的喊道：“姑娘，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看穿着打扮，你们许是富贵人家的后生，初来此地，你们不知这青岑山下锦清江边，有一伙为非做歹无恶不为的贼寇，专门劫掠慕名来青岑山的年轻游人，若是男子还好，搜刮财物后抓去做苦力活，女子则会被贼人强行掳去，成了他们的闺房中玩物，终身无逃出的可能。而你们刚看见的村子，表面上一片安宁，实际如同龙潭虎穴。遇上我算是幸运，我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要是碰见贼人，会让你们终生都后悔来到这里。”
林天辰听言，眉宇紧紧皱起，他回头望向岸边，几名妇人渐渐远离视线中，但她们却仍向这个方向望来，觉得有些怪异，林天辰问道：“既然有这样的一群恶贼，为何朝廷无人出手镇压，反而放任他们肆意妄为？”
船夫苦着脸道：“他们可不是寻常贼寇，其中有懂修行的人，他们的寇首一身手段，据说八大洞天掌门出手都未必能胜，朝堂上下尽是不懂修炼的凡人，如何敢管这修行界中的事。”
莫云此时又打量了老船夫一眼，不知何意味地勾起一抹嘴角。
修士超脱于凡，拥有远非凡人可比的神通玄法，但千百年来，修炼界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不准干扰凡俗之事，偌大湘竹国横纵数千里，真气境修士往来不过数日，但凡人以千万计，依旧是由凡人君王来治理。
世俗间事任其发展，凡尘之人不敢也无力干涉修行界之事，但若修道中人扰乱尘世，除却同为修士中有人出手，便多半无人制约。
这种话林天辰曾听林掌门说过，唯有犯下杀生重罪的修士会成为众矢之地，人神共愤，其余仗修为欺压凡人之事多如牛毛，甚至灵霞洞天都不会刻意去管。但锦清江距灵霞洞天不足二百五十里，却有这样一股为祸世人的贼寇存在，林天辰都不愿去相信。
“还什么龙潭虎穴，这糟老头子分明就是在胡扯，无非就是多收些钱嘛，又不是沒有，那几个村姑阿姨勤劳善良，旁边还有小孩子玩闹，怎么可能会是有贼寇的村子。”林沐雪撅起粉唇，一脸不满地抱怨道。
唐雅柔莞尔一笑，轻轻道：“可是江边只有老人家这一位船夫，我们暂且不提自己能否熟练驾驭木舟，仅是那些船只我们就无权使用。到底他还是载了我们一程，人是古怪了些，但小雪你就当作一场游玩好了。”
她的话语温雅柔和，说话间并无对老船夫有半分不耻之意，人如其名，唐雅柔就是如此，言语总是软谈丽语，气质温文尔雅的。
莫云微笑而不语，江山清风划过他的眼梢眉角，轻灵长发随意飘扬，他似是对这一切浑然不在意，青山澈水才更为惬意。
木船又顺流而下十里，期间江水愈深了，老渡夫不再以竹竿撑船，而是用一支小桨划江水前行。远处正前方一座数百丈峰峦映入眼帘，云雾如海缭绕山巅，林天辰心中惊异，此山巍然雄浑，若登于山顶，必有一种览尽众山皆小的气势。
山脚下，竹林绵延成片，遥远可见一个小镇坐落于大山前，朴实的楼房高低不一，沿江而成。
“几位，前方便是纵淮古镇了，这镇子虽小，却也有上千年的历史，到了那儿，你们就可好好歇息了。”老船夫回头道，他那面沉如枯井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虽然这笑在林沐雪眼中无比厌恶。
“就是个老骗子，不知诓过多少初来此地的游客，居然还能挤出这样一个难看的笑脸来。”林沐雪托着俏脸嘀咕道。
对此林天辰只是淡淡笑了笑，也不去计较什么，修行之人当有一份气度，俗事何必挂于心间。
船停靠岸边，林沐雪第一个跳下，她早就受不了那无良船夫，拉起林天辰就往一段石阶上走。莫云手抱长剑，最后凝视了老船夫一眼，便缓缓走到岸上，紧随唐雅柔后方。
船夫收起锚子，用竿子一撑江岸，木舟便向江中驭去，渐渐隐于后方的青峰翠谷中。
唐雅柔笑吟吟地走上前，素手帮林沐雪理顺了下略显凌乱的发丝，柔声道：“小雪你要来这青芩山，我们就陪同你来了，这山花烂漫时，我们小雪要笑一笑才不枉来一趟呢。”
莫云将握着银白色长剑的双手换了一个姿势，轻轻扬了扬微抿的嘴角，颇为惬意道：“此次出行我们避开十数日前遭遇妖族的北方，改向西南而行，虽说一路来妖魔罕见，但过了这青芩山，可就不一定了。”
林天辰对于莫云这番话自然无可质疑，毕竟后者是游历过整个湘竹国的人，若将这次历练当作游山玩水，莫云一定是灵霞洞天年轻弟子中最好的导游。
“莫师哥可曾到过这青芩山么？”林天辰好奇地问道。
淡淡地笑了笑，莫云摇头，他的眸子转向前方眺望，似有精芒流动，“不曾，倒是听闻过这久负盛名之地，我若沒有记错，前方山下几里外有一条锦清江。”
艳阳悬挂天穹上，倒也并不多么刺目。淡绿色江边，几条古旧木船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岸边，微风拂过粼粼水波，无声几息地拍打着沿岸沙石。
林天辰四人从青芩山上缓步走到山脚，远远便望见一位船夫戴着顶尖头斗笠背对着坐在破旧船头，他手中握住一支鱼竿，像是一人独守江岸在那里孤身垂钓。
四位年轻人的脚步声并不安静，扰了这独有一人在岸的静逸氛围，可直到林天辰最后一步踏出，那五尺外的船夫依旧是未曾回头看一眼。
看身形发式，以及那双干瘦枯黄的手臂，船头之人定是位老渡夫无疑。
“老伯，可否载我们过江一趟？”林天辰语气恭敬地问道。
沉寂了半晌，船夫才放下鱼竿，摘下头上戴着的斗笠，露出了满头苍白如霜的胡乱长发，他抬起带着血色的昏暗眸子，淡淡地扫了林天辰两眼，又在林沐雪和唐雅柔身上停顿片刻，而对于莫云只是一视带过，便又回过头，走上船头拾一丈许长的竹竿，用浑浊的声音出口道：“上来即是。”
林天辰道谢一声，和唐雅柔相继轻轻踏上船的另一头，莫云凝望了老船夫片刻，深邃眸子微微眯起，嘴角似是稍觉有趣地扬起一个清逸弧度，便抱剑踏上船沿，却不如林天辰那般坐下。
林沐雪鼓起嘴，虽然对这个在她看来又老又丑还十分古怪的船夫不怎么待见，但总不至于因为一点不悦而怄气不上船，以致一人孤零零独留岸边。轻哼了一声，林沐雪重重踩上古旧的木船，在林天辰身边一屁股坐下后就一直撑着脑袋，只听见出气不闻见吸气声。
“许是老人家年岁大了，小雪你要谅解才好。”林天辰劝慰道。
莫云双足踏于船沿，江上清风拂起他一席如云白衣，显得灵动自然。他斜瞥了在另一头撑船的老人几眼，便将目光投向江岸青山翠林间。
锦清江，虽名江却无大河之气势，水宽却较浅，又是顺流而下，一支丈许长的竹竿撑船即可，只是在水深之处，便要用上一杆有些破烂不堪的木桨。
两岸青山娟秀如画，虽不比灵霞洞天这恍若仙境之地，却也依旧可让人欣赏一番。淡淡薄雾缥缈于峰丛间，山峦秀丽古松墨绿深处，不知是否隐有世外仙人。江上清风夹着水的凉意和山中飘来的青松气息，轻柔地抚摸舟上之人，林天辰细抿了一口从青岑山脚下买来的一壶龙升茶，微风迎面而来，只觉一阵心旷神怡。
江水清澈隐约见底，偶有鱼儿跳出水面，惊起一小朵水花。生动自然在其中，这天地本该如此，只是不知尘世间是否皆如这锦清江般澄澈。
老船夫撑船足有一刻钟，却未吐只言片语，甚至那张皱纹密布有些泛黄的老脸上除了淡漠，再无任何波澜。林天辰初时还诧异为何船夫没过问他们去哪，只听着莫云一句顺江而下便专注撑船，当行至一处江流曲折处时，船夫蓦然回过头，高声问道：“几位船客，这沿江十七里都无人家，若是要歇脚，我载你们去二十里外纵淮村可好？”
莫云狭长眸子轻轻挑了挑，默不作声，只是将许久抱于胸前的长剑又调了一个位置，那空灵眉宇便再次敛于平静。
林天辰想了片刻，笑着回应船夫道：“那就有劳老伯了。”
头戴竹笠的老人只是点了点头，便回过身继续以泛黄的竿子撑船。
小舟轻泛浅江中，顺流而行，无大风大浪，唯有清风凌波，甚为惬意。舟续行八九里，绕过一座横江地势，缓缓飘过江流弯折处，沿西岸一侧几十户小楼人家霍然映入林天辰几人眼中，与船夫之前所言大相径庭，岸边几名妇人正在以江水清洗衣物，见江中一支小船独泛，她们皆放下手中事务，一同朝林天辰几人望来。
相隔甚远，以林天辰的目力还无法看清那几名村妇的面容，而在莫云眼中，她们的表情皆清晰可辨，只是令他稍感诧异，那不是好奇的张望，反而是隐晦的忌惮。
“老伯，你之前不是还说过十七里内无人家么，怎么才行十里不到，便见了这样一个小村落？”唐雅柔黛眉轻蹙道，倒也不是多么反感，“若是您要多些银两，我们自会给出，何必明着诓骗一番。”
船夫浑身颤了颤，回头用那双昏黄的眼眸瞪了唐雅柔一下，而后教训似的喊道：“姑娘，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看穿着打扮，你们许是富贵人家的后生，初来此地，你们不知这青岑山下锦清江边，有一伙为非做歹无恶不为的贼寇，专门劫掠慕名来青岑山的年轻游人，若是男子还好，搜刮财物后抓去做苦力活，女子则会被贼人强行掳去，成了他们的闺房中玩物，终身无逃出的可能。而你们刚看见的村子，表面上一片安宁，实际如同龙潭虎穴。遇上我算是幸运，我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要是碰见贼人，会让你们终生都后悔来到这里。”
林天辰听言，眉宇紧紧皱起，他回头望向岸边，几名妇人渐渐远离视线中，但她们却仍向这个方向望来，觉得有些怪异，林天辰问道：“既然有这样的一群恶贼，为何朝廷无人出手镇压，反而放任他们肆意妄为？”
船夫苦着脸道：“他们可不是寻常贼寇，其中有懂修行的人，他们的寇首一身手段，据说八大洞天掌门出手都未必能胜，朝堂上下尽是不懂修炼的凡人，如何敢管这修行界中的事。”
莫云此时又打量了老船夫一眼，不知何意味地勾起一抹嘴角。
修士超脱于凡，拥有远非凡人可比的神通玄法，但千百年来，修炼界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不准干扰凡俗之事，偌大湘竹国横纵数千里，真气境修士往来不过数日，但凡人以千万计，依旧是由凡人君王来治理。
世俗间事任其发展，凡尘之人不敢也无力干涉修行界之事，但若修道中人扰乱尘世，除却同为修士中有人出手，便多半无人制约。
这种话林天辰曾听林掌门说过，唯有犯下杀生重罪的修士会成为众矢之地，人神共愤，其余仗修为欺压凡人之事多如牛毛，甚至灵霞洞天都不会刻意去管。但锦清江距灵霞洞天不足二百五十里，却有这样一股为祸世人的贼寇存在，林天辰都不愿去相信。
“还什么龙潭虎穴，这糟老头子分明就是在胡扯，无非就是多收些钱嘛，又不是沒有，那几个村姑阿姨勤劳善良，旁边还有小孩子玩闹，怎么可能会是有贼寇的村子。”林沐雪撅起粉唇，一脸不满地抱怨道。
唐雅柔莞尔一笑，轻轻道：“可是江边只有老人家这一位船夫，我们暂且不提自己能否熟练驾驭木舟，仅是那些船只我们就无权使用。到底他还是载了我们一程，人是古怪了些，但小雪你就当作一场游玩好了。”
她的话语温雅柔和，说话间并无对老船夫有半分不耻之意，人如其名，唐雅柔就是如此，言语总是软谈丽语，气质温文尔雅的。
莫云微笑而不语，江山清风划过他的眼梢眉角，轻灵长发随意飘扬，他似是对这一切浑然不在意，青山澈水才更为惬意。
木船又顺流而下十里，期间江水愈深了，老渡夫不再以竹竿撑船，而是用一支小桨划江水前行。远处正前方一座数百丈峰峦映入眼帘，云雾如海缭绕山巅，林天辰心中惊异，此山巍然雄浑，若登于山顶，必有一种览尽众山皆小的气势。
山脚下，竹林绵延成片，遥远可见一个小镇坐落于大山前，朴实的楼房高低不一，沿江而成。
“几位，前方便是纵淮古镇了，这镇子虽小，却也有上千年的历史，到了那儿，你们就可好好歇息了。”老船夫回头道，他那面沉如枯井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虽然这笑在林沐雪眼中无比厌恶。
“就是个老骗子，不知诓过多少初来此地的游客，居然还能挤出这样一个难看的笑脸来。”林沐雪托着俏脸嘀咕道。
对此林天辰只是淡淡笑了笑，也不去计较什么，修行之人当有一份气度，俗事何必挂于心间。
船停靠岸边，林沐雪第一个跳下，她早就受不了那无良船夫，拉起林天辰就往一段石阶上走。莫云手抱长剑，最后凝视了老船夫一眼，便缓缓走到岸上，紧随唐雅柔后方。
船夫收起锚子，用竿子一撑江岸，木舟便向江中驭去，渐渐隐于后方的青峰翠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