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头带路
我被王先生的话给震的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只是扯着嘴角问道：“王先生，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王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指着他自己的脸，冷哼一声讲：“你看我像开玩笑滴迈？七星镇尸都搞出来咯，你哈能活到现在，真不晓得是你命大，哈是你狗屎运好！”
又是七星镇尸！这七星镇尸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先生或许是看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而且已经下了山，很快就能进村，我家就在村中央，没几分钟就能走到，所以他也没再要求我继续跑，而是快步往前走。
对于我的问题，王先生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小娃娃，你晓不晓得你爷爷是个么子样滴人？”
我想都没想就讲：“好人，一辈子与人为善，所以乡亲们才尊敬他，要给他办七天道场。”
谁知我这话一出，王先生开口就骂：“你个狗日滴，老子又不是问你爷爷滴人品，老子问滴是他是搞么子滴。”
我心里暗道，你自己说话有歧义，还好意思怪我没理解？不过我没敢说出这句话，因为刚刚下山时候他扣着我手腕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看上去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力道却大的很，根本不是我能挣脱开的，要是真动手打起来，毫无悬念肯定是我被狂虐。
所以我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地地道道滴农民一个。”
王先生却摇头讲：“连七星镇尸都弄得出来，讲他只是一个农民，老子脑壳砍下来给你当板凳坐！”
我辩解道：“在我滴印象中，爷爷这辈子的都几乎没出过村子，不是农民哈能是么子？”
王先生反问我：“待在农村就一定是农民咯？从哪里学到滴狗屁道理？”
我没有反驳王先生，因为他这话确实没办法反驳，是他误解了我的意思而已。再说了，我也不敢反驳他。
于是我问：“那我爷爷是干什么的？”
王先生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前的这条路，讲：“具体是哪一脉滴我哈没看出来，不过至少也是和我一样滴人。”
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一时之间竟然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你一样滴人？我爷爷也是道场先生？”
说实话，说出这话我自己都不相信。就我爷爷那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怎么可能拉下脸来在别人面前唱唱跳跳（道场先生做道场的时候需要唱唱跳跳）？
谁知王先生却讲：“我没讲他是道场先生，只是讲他和我是一个圈子里滴人。”
我试探性的问：“都是给人办白事（丧事）滴？也不对啊，我长这么大，村子里有么子白事，我爷爷都没去过啊。”
他讲：“那就对咯，他这种人，是不能进别个灵堂滴。”
我问：“这又是为么子？”
王先生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小娃娃，你晓不晓得我是搞么子滴？”
我讲：“道场先生啊。”
他讲：“这只是明面上滴身份，我哈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等一哈，小娃娃，你有没有发现有点不对劲？”
听到这话我顿时一愣，刚刚在山上的时候，他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让我发现多了一个人，吓得我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现在他又来这么一句，我下意识的就四周看了看，生怕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我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于是我问：“哪里不对劲？”
王先生看了我一眼，讲：“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走得有点太久了？”
这话一出，我脑子顿时就轰的一声巨响。果然，又是一句话就震得我全身颤抖。
按理来说，从山下到我家，顶多五六分钟就能走到，撑死了十分钟也走到了。可是，我们这一路走来，起码走了半个小时，竟然还是在这条黑漆漆的路上，莫说是我家院门了，就连村尾张大叔家的院子都没看到！
我满脸震惊的看着王先生，问他：“为么子会这样？”
王先生看了我一眼，讲：“你听过鬼打墙没？”
鬼打墙？！
这个我确实听说过，不管是以前看小说还是看恐怖电影，都讲到过这个。
难道我们现在也是遇到了鬼打墙？
王先生没好气的讲：“不是鬼打墙，难不成哈能是墙打鬼？”
我知道王先生这是故意揶揄我，也就没反驳，而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把食指伸进嘴里，准备狠下心准备咬破手指。
淡淡的月光下，我看见王先生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我，然后很是好奇的问我：“你搞么子？”
我拿出手指，问：“遇到鬼打墙，难道不是咬破食指来破解？”
他一脸嫌弃的问：“哪个给你讲滴？”
我讲：“电视里、小说里都这么讲滴。”
听到这话，他弯腰低头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我问：“你在搞么子？”
他很是平淡的讲：“我找找有没有砖头。”
我一听不用咬手指，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是不是破解鬼打墙要用砖头？”
谁知道王先生只是淡淡的摇头，继续在地上摸索着，不动神色的讲：“不是。”
“那你找砖头搞么子？”
“看看能不能一砖头拍死你。电影小说里头滴东西你也信，你啷个不跳楼试一哈你会不会轻功？”
“……”
王先生最终还是没有拍死我，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找到砖头。
头顶的月亮时隐时现，把这条回村的小路照的更加阴森晦暗。王先生依旧弯着腰在地上摸索着，我这才知道，他不是在找什么砖头，而是在找破解鬼打墙的办法。
我看见他从背篓里拿出一把矬子，然后弯腰在地上刻刻画画，因为天色太暗，我看不清楚他画的是什么，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地面上有若隐若现的线条。
我猜想，他很可能是用矬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八卦之类的，可是等他让我靠近之后，我才看清，他竟然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没错，就是会出现在各个灵堂正中央的那个黑白大字！
在这个‘奠’字的后面，还画了一个大约有一人多高的长方形。我刚要问他这是干什么，就感觉到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然后就听到他讲：“睡到这里头去。”
我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手指着那个长方形，我问：“这是么子意思？”
“让你睡进去就谁进去，哪里啷个多滴屁话？”
王先生毋庸置疑的态度，让我顿时就怂了。我小心躺在地上的线条里，刚躺下去，就看见王先生从背笼里取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抓出一把米，然后选了七颗握在右手心，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念完之后就让我张开嘴。
我问：“这是搞……”
话没说完，他就把手心里的米粒塞进我嘴里，合上我的嘴巴，然后对讲：“起来，到前头带路。莫讲话，莫回头，走路莫摆手，低头小步走。可能会看到些东西，你莫怕，老子就跟到你后头滴。”
我很想问他我会看见什么，但我不能开口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很快，不用王先生告诉我，我也知道了我会看到什么：
黑漆漆的乡间小路上，头顶的月亮时隐时现，淡淡的光线下，我看见在我身前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和我一样，它也不说话，不回头，走路的时候没摆手，脑袋低垂着，一小步一小步，慢慢朝我走来。唯一不同的是，它的身上，是一件青色寿衣……
(本章完)
王先生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指着他自己的脸，冷哼一声讲：“你看我像开玩笑滴迈？七星镇尸都搞出来咯，你哈能活到现在，真不晓得是你命大，哈是你狗屎运好！”
又是七星镇尸！这七星镇尸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先生或许是看我实在是跑不动了，而且已经下了山，很快就能进村，我家就在村中央，没几分钟就能走到，所以他也没再要求我继续跑，而是快步往前走。
对于我的问题，王先生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小娃娃，你晓不晓得你爷爷是个么子样滴人？”
我想都没想就讲：“好人，一辈子与人为善，所以乡亲们才尊敬他，要给他办七天道场。”
谁知我这话一出，王先生开口就骂：“你个狗日滴，老子又不是问你爷爷滴人品，老子问滴是他是搞么子滴。”
我心里暗道，你自己说话有歧义，还好意思怪我没理解？不过我没敢说出这句话，因为刚刚下山时候他扣着我手腕的时候，我就知道，他看上去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力道却大的很，根本不是我能挣脱开的，要是真动手打起来，毫无悬念肯定是我被狂虐。
所以我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地地道道滴农民一个。”
王先生却摇头讲：“连七星镇尸都弄得出来，讲他只是一个农民，老子脑壳砍下来给你当板凳坐！”
我辩解道：“在我滴印象中，爷爷这辈子的都几乎没出过村子，不是农民哈能是么子？”
王先生反问我：“待在农村就一定是农民咯？从哪里学到滴狗屁道理？”
我没有反驳王先生，因为他这话确实没办法反驳，是他误解了我的意思而已。再说了，我也不敢反驳他。
于是我问：“那我爷爷是干什么的？”
王先生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前的这条路，讲：“具体是哪一脉滴我哈没看出来，不过至少也是和我一样滴人。”
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一时之间竟然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你一样滴人？我爷爷也是道场先生？”
说实话，说出这话我自己都不相信。就我爷爷那一副老学究的样子，怎么可能拉下脸来在别人面前唱唱跳跳（道场先生做道场的时候需要唱唱跳跳）？
谁知王先生却讲：“我没讲他是道场先生，只是讲他和我是一个圈子里滴人。”
我试探性的问：“都是给人办白事（丧事）滴？也不对啊，我长这么大，村子里有么子白事，我爷爷都没去过啊。”
他讲：“那就对咯，他这种人，是不能进别个灵堂滴。”
我问：“这又是为么子？”
王先生还是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我：“小娃娃，你晓不晓得我是搞么子滴？”
我讲：“道场先生啊。”
他讲：“这只是明面上滴身份，我哈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等一哈，小娃娃，你有没有发现有点不对劲？”
听到这话我顿时一愣，刚刚在山上的时候，他就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然后就让我发现多了一个人，吓得我到现在都还惊魂未定。现在他又来这么一句，我下意识的就四周看了看，生怕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我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什么异常。于是我问：“哪里不对劲？”
王先生看了我一眼，讲：“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走得有点太久了？”
这话一出，我脑子顿时就轰的一声巨响。果然，又是一句话就震得我全身颤抖。
按理来说，从山下到我家，顶多五六分钟就能走到，撑死了十分钟也走到了。可是，我们这一路走来，起码走了半个小时，竟然还是在这条黑漆漆的路上，莫说是我家院门了，就连村尾张大叔家的院子都没看到！
我满脸震惊的看着王先生，问他：“为么子会这样？”
王先生看了我一眼，讲：“你听过鬼打墙没？”
鬼打墙？！
这个我确实听说过，不管是以前看小说还是看恐怖电影，都讲到过这个。
难道我们现在也是遇到了鬼打墙？
王先生没好气的讲：“不是鬼打墙，难不成哈能是墙打鬼？”
我知道王先生这是故意揶揄我，也就没反驳，而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就把食指伸进嘴里，准备狠下心准备咬破手指。
淡淡的月光下，我看见王先生像是看傻逼一样看着我，然后很是好奇的问我：“你搞么子？”
我拿出手指，问：“遇到鬼打墙，难道不是咬破食指来破解？”
他一脸嫌弃的问：“哪个给你讲滴？”
我讲：“电视里、小说里都这么讲滴。”
听到这话，他弯腰低头在地上摸索了一阵，我问：“你在搞么子？”
他很是平淡的讲：“我找找有没有砖头。”
我一听不用咬手指，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是不是破解鬼打墙要用砖头？”
谁知道王先生只是淡淡的摇头，继续在地上摸索着，不动神色的讲：“不是。”
“那你找砖头搞么子？”
“看看能不能一砖头拍死你。电影小说里头滴东西你也信，你啷个不跳楼试一哈你会不会轻功？”
“……”
王先生最终还是没有拍死我，不是他不想，而是没找到砖头。
头顶的月亮时隐时现，把这条回村的小路照的更加阴森晦暗。王先生依旧弯着腰在地上摸索着，我这才知道，他不是在找什么砖头，而是在找破解鬼打墙的办法。
我看见他从背篓里拿出一把矬子，然后弯腰在地上刻刻画画，因为天色太暗，我看不清楚他画的是什么，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地面上有若隐若现的线条。
我猜想，他很可能是用矬子在地上画了一个八卦之类的，可是等他让我靠近之后，我才看清，他竟然在地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奠’字----没错，就是会出现在各个灵堂正中央的那个黑白大字！
在这个‘奠’字的后面，还画了一个大约有一人多高的长方形。我刚要问他这是干什么，就感觉到屁股上被人踢了一脚，然后就听到他讲：“睡到这里头去。”
我看了他一眼，看见他手指着那个长方形，我问：“这是么子意思？”
“让你睡进去就谁进去，哪里啷个多滴屁话？”
王先生毋庸置疑的态度，让我顿时就怂了。我小心躺在地上的线条里，刚躺下去，就看见王先生从背笼里取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抓出一把米，然后选了七颗握在右手心，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念完之后就让我张开嘴。
我问：“这是搞……”
话没说完，他就把手心里的米粒塞进我嘴里，合上我的嘴巴，然后对讲：“起来，到前头带路。莫讲话，莫回头，走路莫摆手，低头小步走。可能会看到些东西，你莫怕，老子就跟到你后头滴。”
我很想问他我会看见什么，但我不能开口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很快，不用王先生告诉我，我也知道了我会看到什么：
黑漆漆的乡间小路上，头顶的月亮时隐时现，淡淡的光线下，我看见在我身前不远处，迎面走来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和我一样，它也不说话，不回头，走路的时候没摆手，脑袋低垂着，一小步一小步，慢慢朝我走来。唯一不同的是，它的身上，是一件青色寿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