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sat mar 07 11:12:08 cst 2015
陈璨然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就吃个饭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她还得坐在教室帮苏秋夏听写？
心里一窝火，咬牙切齿地给苏秋夏念着单词。那磨牙似的表情，像是随时会吃了苏秋夏一样。
很可惜，苏秋夏再次无视了她凶狠的表情。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认真，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单词上，理都不理陈璨然不高兴的样子。
原以为自己一个下午都得泡在教室的陈璨然，很庆幸地看到了趴在教室窗子上的一张俊脸。
王北林见陈璨然看到了他，笑得俊朗，朝她挥手喊道：“同桌，出来看我们打球呗。”
陈璨然很想立刻点头，可是……她为难地看了一眼正低头写着单词的苏秋夏，要是这丫头不去，她一个人去该多孤单啊。
顺着陈璨然的视线看过去，王北林也看到了写字的苏秋夏。
他笑得更灿烂了，声音也拔高了好几个分贝，响亮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直接闯入了苏秋夏的耳朵，“班长，一起来呗。咱们班打球，你身为班长，不来就说不过去了啊。”
好在有王北林，嬉皮笑脸地和苏秋夏乱扯一通后，终于把她搞得没有了学习的心思，松口同意去操场看。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着操场的方向走去，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王北林和陈璨然像小两口一样拌嘴，苏秋夏只是低着头乖乖地跟在他们后面，像个小跟屁虫似的。
不知何时操场聚集了一堆人，男男女女，喧闹极了。
“怎么这么多人啊？”陈璨然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没搞懂，怎么这会儿高一年级如此多的人聚在了一起。平时大家不都是相安无事，各干各的事儿吗。
像是刻意想在陈璨然面前炫耀一般，王北林得意地仰起头，口气里满是骄傲自大。
“三学月一完就是篮球赛，咱们先预备预备。”
说着，朝着高一二班的那群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去，“今天是我们班和七班的比赛。”
“哦。”
难得看到陈璨然乖顺的一面，拉着苏秋夏，像个温顺的小猫一样，跟在只穿了一件篮球衫的王北林身后。
陈璨然刚刚走过去，班上那群男生就开始搞怪。
他们阴阳怪气地撞了撞王北林的肩，声音是少年的浑厚，“大哥你来啦。”
然后转过头笑嘻嘻地喊陈璨然，“嫂子好！”
一个称呼让一向淡定自若的陈璨然脸微微红了，瞧起来，陈璨然倒是和这群男生挺熟的。嗔怒般地说了句：“你们乱说什么啊。”便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反观苏秋夏，和大家平时都没什么接触，特别是和男生。只好呆呆地站在一边，看陈璨然和那群人打闹。
其实，心里羡慕得紧呢。
可是，又是什么办法呢。谁叫她天性如此，怎么也没办法变得像陈璨然一样，无论和谁相处都是可爱的模样。
“林子。”
脑后突然响起一个清爽的嗓音，像是嚼了一颗薄荷糖，气息迷人得紧。
“该我们班了，快去吧。”
顾凯楠难得没有穿校服衬衫，也没有穿黑色卫衣，而是换了一件白色的t恤。t恤领口位置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估计是顾凯楠自己的涂鸦。
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惜顾凯楠已经随着王北林往另外一边走了。
“秋夏。”把校裙穿得很有味道的陈璨然拍了拍她的肩，眉眼舒展，看起来很是轻松，“咱们也过去吧。王北林让我们去当拉拉队。”
“哦。”
点点头，被陈璨然拽着跟着前面那群男生一起到了另一边。
“诶，璨然啊。”看着前面清一色的篮球衫，只有顾凯楠最显眼地穿着白t恤，很是奇怪和扎眼，“为什么阳光一个人穿了白t恤啊？因为他是主力吗？”
没见过顾凯楠打篮球，苏秋夏倒很是期待，不知道那个淡漠的少年带球奔跑的时候是哪幅模样。
陈璨然意味不明的意味落在前方纤瘦的少年身上。
转头语气轻的让苏秋夏不敢相信，
“我也是才知道的。顾凯楠他，不敢碰篮球。”
“啊？”
苏秋夏小声地呼出了声，目光复杂地看着前面少年沉默的身影，不明白。不打篮球打也罢，为何会不敢碰篮球呢？
“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偶然有一次，王北林顺口提到了而已。”
转头侧看陈璨然，她的发丝微微搭在耳边，脸部柔和线条衬着背后的蓝天白云，很是少女情怀。
“傻丫头。”捏了捏苏秋夏的脸，语气温柔，“但是听说顾凯楠跑步蛮帅的。”
低声笑道，对着苏秋夏说：“下学期不是有运动会吗？够你看个够。”
苏秋夏现在对于顾凯楠的话题已经轻松了很多，脸也不至于红的透彻，只是耳根微微发红，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哎呀，璨然，别调笑我了。你和王北林才是吧？天生冤家。可是璨然啊，王北林当朋友可以，恋人的话真不怎样……”
“我知道啦。”急忙打断了苏秋夏的话，俏皮地捂上耳朵，示意自己听腻了。
“秋夏，喜欢一个人，哪由得了自己决定。”
苏秋夏和陈璨然哪里懂什么篮球，两个门外汉看得却比谁都起劲。
“王北林，你必须把这个球投进！”已经完全看嗨了的陈璨然双手做喇叭状，以女王般语气命令王北林，警告他要是不把这个球投进，他可就死定了。
自然，王北林朝她飞吻一个，笑眯眯地接受了。
修长的手臂慢慢举起，褐色眸子微眯，慵懒地抿了抿嘴。
后退一步，瞄准角度，投球。
“砰”篮球砸到篮筐上，在上面摇摇晃晃地打转，像是想要掉下去，也迟迟犹豫般，看得陈璨然毛焦火辣的。
“咚”
终于，一声球落地的样子，宣告了这场比赛的结束。
“啊！！”
陈璨然兴奋地朝着张开双臂的王北林跑去，也不顾众人惊异的眼神，一头扎进他怀里。
粉脸红扑扑的，白色衬衫纯净了王北林的双眼。
“王北林，简直帅呆了！”
王北林难得开怀一笑，没有丝毫的邪气，脱下自己的痞子外壳，干净得不像话。
他笑，笑得美不可言。
“那当然，你可在看着我呢。”
对此，苏秋夏只能怀着羡慕的目光，看着两人相依的样子。
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着安静地坐在操场旁椅子上，微微仰着头，用一本书盖住脸，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在睡觉的顾凯楠身上。
看着他白皙的脸庞，看着他微翘的唇角，看着他干净的耳垂，突然想起颜七轻轻柔柔的话。
顾凯楠，那如果我在高中三年奋不顾身、赴汤蹈火地走向你，我们会不会有结果。
白杨树藤蔓椅，还有蓝天白云。
干净透彻的少年，如同藏匿在薄雾浓云中。隐隐约约只看得到他微翘的唇角，还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漂亮到不可思议。
梦中好像听见他小声地和她说：
苏秋夏啊，走向我吧。我们会有很好的结果，一起生活在田家小院。看子子孙孙嬉笑打闹，就坐在那张你最喜欢的藤蔓秋千上，看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流萤。
你看，那多好。
自打上了高中后，时间就像手中沙，苏秋夏怎么握也无能无力，只能看着它悄悄溜走。
转眼间，高一下学期已经悄然来临。
上学期三学月的考试，很遗憾，她没能赶上顾凯楠。
顾凯楠的名字高傲地挂在全班第四，而她却卑微到了极点。不进反退，直接落到了二十五名。
当时陈璨然为难的表情现在还历历在目，她心疼的眼神像是一把软剑，刺得苏秋夏心里凉呼呼的。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攥着卷子的手都在颤抖，沉默地站在教室外，隔绝了整个宇宙。
她看到走廊下顾凯楠和王北林一路打跳，他熟悉的脸庞上是明媚的微笑，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擦着眼角，顺着轮廓，一滴一滴，从她澄澈的眼里涌出。
吃痛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咬着唇命令自己不准出声：苏秋夏，别这么懦弱。你不是努力了没成功，你只是还没有努力到一定程度，让你进步的程度。
她没有办法，天赋不如人，只有靠努力和汗水。
凌晨三点才放下笔疲倦地揉揉眼昏然入睡，清晨六点就得急匆匆地起来，只为多记几个英语单词。来的路上，边走边听着英语，企图能够对自己的英语听力有些帮助。好多次上课都昏昏欲睡，为了抵制瞌睡，她不知喝了多少杯咖啡，以至于现在她看到咖啡都下意识地反胃。杨森掐着她的时候，已经麻木到面无表情。反倒是杨森，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跟个包子似的。
他问：你怎么能做到这样不要命的学习。
我没办法问答他，突然就哑口无言。过了好一阵，才犹豫着跟他说：我要当第一，当高中三年的第一。
他没有说话，只是抿唇，心疼地看着我，像个相识多年的老友，眼神里真挚溢出来让我忽然想落泪。
顾凯楠，你看，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我到底能不能离你近一些呢？我不知道。
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
高一下学期连着两次考试― ―第一学月、半期，苏秋夏都一举夺冠，挤下了万年第一况珍心，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与此同时，顾凯楠的物理越来越差。
眼看着就眼分班了，毫无疑问，以顾凯楠优异的数学成绩，选理科是他唯一的选择。然而这么烂的物理，实在让人担忧。
物理老师也为他着急，可就是没办法给他提起来。无奈之下，找到温荛，“温荛，不行，你必须得给顾凯楠安排个物理好的同桌了。他可是个好的理科苗子，数学化学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可不能让物理毁了他的一生。”
坐在办公室看着顾凯楠成绩单发愁的温荛，听了物理老师急冲冲的话，更焦了。
招呼物理老师一起坐下，给了一张成绩单的复印纸。
“咱们一起找找，看谁比较合适。”
“行。”物理老师郑重地点头，接过成绩单，顺手拿起一支笔，开始圈点合适的人选。
苏秋夏、况珍心、杨森、陈璨然……物理老师圈了十来个名字，最后犹豫半天，还是在苏秋夏的名字上画了一个着重符号。这个学生，物理这次是全年级的第一名，由她来自然是再好不过。而且人又踏实，虽然上学期成绩不是很理想，但的确是一匹有潜质的黑马。
温荛也圈了好几个名字。
两人把名单一对，发现雷同的只有三个人。
苏秋夏、况珍心、杨森。
物理老师用笔戳了戳苏秋夏的名字，解释，“这孩子不错，人踏实。她物理这次是第一名，想来学习方法肯定很有一套。而且她数学也不属于上等水平，正好和顾凯楠互补。”
可是温荛却不这样想，反倒指了指况珍心和杨森的名字，一一说道。
“苏秋夏属于近来才窜上来的学生，我认为应该要给她充分的时间沉淀，不然她很有可能稳不住，所以她现在属于自身难保的状况，我觉得，不应该给她添加负担。然而况珍心和杨森不一样，他们自打上了高中后，成绩一直都很稳定，物理也都还不错，我觉得应该考虑考虑他们。”
可是物理老师也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固执己见。
“我想来想去，无论怎么看，都是苏秋夏比较适合。况且苏秋夏和顾凯楠应该相对来说熟一些，不是吗？”
温荛了然地摇了摇头，“这样说来，杨森和顾凯楠是初中同学，更熟不是吗？”
“但是苏秋夏的物理成绩真的是一流的，依我看，她这种学生也很需要顾凯楠数学思维的培养。这样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顾凯楠来说，都是极有好处的。不正是一件双赢的事儿吗？”
……
两人争论了很久，终于达成了一致。
温荛的眉眼里有些疲倦也有些欣慰，放松一笑，“行，有劳你费心了。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吧。”
站起身准备去上课的物理老师也点了点头。
两人相互道别后，就各干各的事儿去了。
陈璨然觉得自己挺不容易的，就吃个饭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她还得坐在教室帮苏秋夏听写？
心里一窝火，咬牙切齿地给苏秋夏念着单词。那磨牙似的表情，像是随时会吃了苏秋夏一样。
很可惜，苏秋夏再次无视了她凶狠的表情。漆黑的眸子里满是认真，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单词上，理都不理陈璨然不高兴的样子。
原以为自己一个下午都得泡在教室的陈璨然，很庆幸地看到了趴在教室窗子上的一张俊脸。
王北林见陈璨然看到了他，笑得俊朗，朝她挥手喊道：“同桌，出来看我们打球呗。”
陈璨然很想立刻点头，可是……她为难地看了一眼正低头写着单词的苏秋夏，要是这丫头不去，她一个人去该多孤单啊。
顺着陈璨然的视线看过去，王北林也看到了写字的苏秋夏。
他笑得更灿烂了，声音也拔高了好几个分贝，响亮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直接闯入了苏秋夏的耳朵，“班长，一起来呗。咱们班打球，你身为班长，不来就说不过去了啊。”
好在有王北林，嬉皮笑脸地和苏秋夏乱扯一通后，终于把她搞得没有了学习的心思，松口同意去操场看。
三人说说笑笑地往着操场的方向走去，当然，大部分时间都是王北林和陈璨然像小两口一样拌嘴，苏秋夏只是低着头乖乖地跟在他们后面，像个小跟屁虫似的。
不知何时操场聚集了一堆人，男男女女，喧闹极了。
“怎么这么多人啊？”陈璨然好看的眉微微蹙起，没搞懂，怎么这会儿高一年级如此多的人聚在了一起。平时大家不都是相安无事，各干各的事儿吗。
像是刻意想在陈璨然面前炫耀一般，王北林得意地仰起头，口气里满是骄傲自大。
“三学月一完就是篮球赛，咱们先预备预备。”
说着，朝着高一二班的那群高高瘦瘦的男生走去，“今天是我们班和七班的比赛。”
“哦。”
难得看到陈璨然乖顺的一面，拉着苏秋夏，像个温顺的小猫一样，跟在只穿了一件篮球衫的王北林身后。
陈璨然刚刚走过去，班上那群男生就开始搞怪。
他们阴阳怪气地撞了撞王北林的肩，声音是少年的浑厚，“大哥你来啦。”
然后转过头笑嘻嘻地喊陈璨然，“嫂子好！”
一个称呼让一向淡定自若的陈璨然脸微微红了，瞧起来，陈璨然倒是和这群男生挺熟的。嗔怒般地说了句：“你们乱说什么啊。”便和大家打成一片了。
反观苏秋夏，和大家平时都没什么接触，特别是和男生。只好呆呆地站在一边，看陈璨然和那群人打闹。
其实，心里羡慕得紧呢。
可是，又是什么办法呢。谁叫她天性如此，怎么也没办法变得像陈璨然一样，无论和谁相处都是可爱的模样。
“林子。”
脑后突然响起一个清爽的嗓音，像是嚼了一颗薄荷糖，气息迷人得紧。
“该我们班了，快去吧。”
顾凯楠难得没有穿校服衬衫，也没有穿黑色卫衣，而是换了一件白色的t恤。t恤领口位置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母，估计是顾凯楠自己的涂鸦。
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惜顾凯楠已经随着王北林往另外一边走了。
“秋夏。”把校裙穿得很有味道的陈璨然拍了拍她的肩，眉眼舒展，看起来很是轻松，“咱们也过去吧。王北林让我们去当拉拉队。”
“哦。”
点点头，被陈璨然拽着跟着前面那群男生一起到了另一边。
“诶，璨然啊。”看着前面清一色的篮球衫，只有顾凯楠最显眼地穿着白t恤，很是奇怪和扎眼，“为什么阳光一个人穿了白t恤啊？因为他是主力吗？”
没见过顾凯楠打篮球，苏秋夏倒很是期待，不知道那个淡漠的少年带球奔跑的时候是哪幅模样。
陈璨然意味不明的意味落在前方纤瘦的少年身上。
转头语气轻的让苏秋夏不敢相信，
“我也是才知道的。顾凯楠他，不敢碰篮球。”
“啊？”
苏秋夏小声地呼出了声，目光复杂地看着前面少年沉默的身影，不明白。不打篮球打也罢，为何会不敢碰篮球呢？
“具体是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偶然有一次，王北林顺口提到了而已。”
转头侧看陈璨然，她的发丝微微搭在耳边，脸部柔和线条衬着背后的蓝天白云，很是少女情怀。
“傻丫头。”捏了捏苏秋夏的脸，语气温柔，“但是听说顾凯楠跑步蛮帅的。”
低声笑道，对着苏秋夏说：“下学期不是有运动会吗？够你看个够。”
苏秋夏现在对于顾凯楠的话题已经轻松了很多，脸也不至于红的透彻，只是耳根微微发红，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哎呀，璨然，别调笑我了。你和王北林才是吧？天生冤家。可是璨然啊，王北林当朋友可以，恋人的话真不怎样……”
“我知道啦。”急忙打断了苏秋夏的话，俏皮地捂上耳朵，示意自己听腻了。
“秋夏，喜欢一个人，哪由得了自己决定。”
苏秋夏和陈璨然哪里懂什么篮球，两个门外汉看得却比谁都起劲。
“王北林，你必须把这个球投进！”已经完全看嗨了的陈璨然双手做喇叭状，以女王般语气命令王北林，警告他要是不把这个球投进，他可就死定了。
自然，王北林朝她飞吻一个，笑眯眯地接受了。
修长的手臂慢慢举起，褐色眸子微眯，慵懒地抿了抿嘴。
后退一步，瞄准角度，投球。
“砰”篮球砸到篮筐上，在上面摇摇晃晃地打转，像是想要掉下去，也迟迟犹豫般，看得陈璨然毛焦火辣的。
“咚”
终于，一声球落地的样子，宣告了这场比赛的结束。
“啊！！”
陈璨然兴奋地朝着张开双臂的王北林跑去，也不顾众人惊异的眼神，一头扎进他怀里。
粉脸红扑扑的，白色衬衫纯净了王北林的双眼。
“王北林，简直帅呆了！”
王北林难得开怀一笑，没有丝毫的邪气，脱下自己的痞子外壳，干净得不像话。
他笑，笑得美不可言。
“那当然，你可在看着我呢。”
对此，苏秋夏只能怀着羡慕的目光，看着两人相依的样子。
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着安静地坐在操场旁椅子上，微微仰着头，用一本书盖住脸，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还是在睡觉的顾凯楠身上。
看着他白皙的脸庞，看着他微翘的唇角，看着他干净的耳垂，突然想起颜七轻轻柔柔的话。
顾凯楠，那如果我在高中三年奋不顾身、赴汤蹈火地走向你，我们会不会有结果。
白杨树藤蔓椅，还有蓝天白云。
干净透彻的少年，如同藏匿在薄雾浓云中。隐隐约约只看得到他微翘的唇角，还有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漂亮到不可思议。
梦中好像听见他小声地和她说：
苏秋夏啊，走向我吧。我们会有很好的结果，一起生活在田家小院。看子子孙孙嬉笑打闹，就坐在那张你最喜欢的藤蔓秋千上，看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流萤。
你看，那多好。
自打上了高中后，时间就像手中沙，苏秋夏怎么握也无能无力，只能看着它悄悄溜走。
转眼间，高一下学期已经悄然来临。
上学期三学月的考试，很遗憾，她没能赶上顾凯楠。
顾凯楠的名字高傲地挂在全班第四，而她却卑微到了极点。不进反退，直接落到了二十五名。
当时陈璨然为难的表情现在还历历在目，她心疼的眼神像是一把软剑，刺得苏秋夏心里凉呼呼的。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攥着卷子的手都在颤抖，沉默地站在教室外，隔绝了整个宇宙。
她看到走廊下顾凯楠和王北林一路打跳，他熟悉的脸庞上是明媚的微笑，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
擦着眼角，顺着轮廓，一滴一滴，从她澄澈的眼里涌出。
吃痛地抓住自己的衣服，咬着唇命令自己不准出声：苏秋夏，别这么懦弱。你不是努力了没成功，你只是还没有努力到一定程度，让你进步的程度。
她没有办法，天赋不如人，只有靠努力和汗水。
凌晨三点才放下笔疲倦地揉揉眼昏然入睡，清晨六点就得急匆匆地起来，只为多记几个英语单词。来的路上，边走边听着英语，企图能够对自己的英语听力有些帮助。好多次上课都昏昏欲睡，为了抵制瞌睡，她不知喝了多少杯咖啡，以至于现在她看到咖啡都下意识地反胃。杨森掐着她的时候，已经麻木到面无表情。反倒是杨森，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跟个包子似的。
他问：你怎么能做到这样不要命的学习。
我没办法问答他，突然就哑口无言。过了好一阵，才犹豫着跟他说：我要当第一，当高中三年的第一。
他没有说话，只是抿唇，心疼地看着我，像个相识多年的老友，眼神里真挚溢出来让我忽然想落泪。
顾凯楠，你看，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我到底能不能离你近一些呢？我不知道。
种什么样的因结什么样的果。
高一下学期连着两次考试― ―第一学月、半期，苏秋夏都一举夺冠，挤下了万年第一况珍心，实现了自己的诺言。
与此同时，顾凯楠的物理越来越差。
眼看着就眼分班了，毫无疑问，以顾凯楠优异的数学成绩，选理科是他唯一的选择。然而这么烂的物理，实在让人担忧。
物理老师也为他着急，可就是没办法给他提起来。无奈之下，找到温荛，“温荛，不行，你必须得给顾凯楠安排个物理好的同桌了。他可是个好的理科苗子，数学化学那都是数一数二的，可不能让物理毁了他的一生。”
坐在办公室看着顾凯楠成绩单发愁的温荛，听了物理老师急冲冲的话，更焦了。
招呼物理老师一起坐下，给了一张成绩单的复印纸。
“咱们一起找找，看谁比较合适。”
“行。”物理老师郑重地点头，接过成绩单，顺手拿起一支笔，开始圈点合适的人选。
苏秋夏、况珍心、杨森、陈璨然……物理老师圈了十来个名字，最后犹豫半天，还是在苏秋夏的名字上画了一个着重符号。这个学生，物理这次是全年级的第一名，由她来自然是再好不过。而且人又踏实，虽然上学期成绩不是很理想，但的确是一匹有潜质的黑马。
温荛也圈了好几个名字。
两人把名单一对，发现雷同的只有三个人。
苏秋夏、况珍心、杨森。
物理老师用笔戳了戳苏秋夏的名字，解释，“这孩子不错，人踏实。她物理这次是第一名，想来学习方法肯定很有一套。而且她数学也不属于上等水平，正好和顾凯楠互补。”
可是温荛却不这样想，反倒指了指况珍心和杨森的名字，一一说道。
“苏秋夏属于近来才窜上来的学生，我认为应该要给她充分的时间沉淀，不然她很有可能稳不住，所以她现在属于自身难保的状况，我觉得，不应该给她添加负担。然而况珍心和杨森不一样，他们自打上了高中后，成绩一直都很稳定，物理也都还不错，我觉得应该考虑考虑他们。”
可是物理老师也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固执己见。
“我想来想去，无论怎么看，都是苏秋夏比较适合。况且苏秋夏和顾凯楠应该相对来说熟一些，不是吗？”
温荛了然地摇了摇头，“这样说来，杨森和顾凯楠是初中同学，更熟不是吗？”
“但是苏秋夏的物理成绩真的是一流的，依我看，她这种学生也很需要顾凯楠数学思维的培养。这样无论是对她还是对顾凯楠来说，都是极有好处的。不正是一件双赢的事儿吗？”
……
两人争论了很久，终于达成了一致。
温荛的眉眼里有些疲倦也有些欣慰，放松一笑，“行，有劳你费心了。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吧。”
站起身准备去上课的物理老师也点了点头。
两人相互道别后，就各干各的事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