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取款机
对于两个人来说，自动取款机的玻璃隔间显然是小了点。
严若蜷缩着身体坐在里面，身下那件宽大的羽绒服替她挡去了不少来自地面的寒气，但火辣辣的疼痛感却源源不断的从左脚腕传导至她的中枢神经。
她轻轻的摸了摸受伤的脚腕，懊恼和眼泪几乎同时涌上了心头和眼眶。不该去那家零食铺，不该贪恋那些填不饱肚子的话梅和蜜饯。在这样的日子里填饱肚子远比舌尖上的享受重要的多。
现在，至少在一个星期内，她都将失去奔跑的能力，就和外面那些笨拙的丧尸们一样。要知道，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正是靠着这双灵活的双腿，才活到了现在。
严若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累赘，从小到大只有别人依附她，只有她去帮助别人，只有她把别人叫做累赘。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成为了别人的累赘，确切的说是魏来的累赘，也就是现在紧挨着她的这个小个子男人。
她背着身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瞥了瞥一旁的那双小短腿——他几乎没怎么弯曲，就让那双漂亮的黑色皮鞋实实的抵在了玻璃门的下沿上，仿佛靠着他的两只脚就能让外面的那些丧尸就再也进不来了。
严若一向不喜欢皮鞋，也不喜欢与之搭配的西装革履。但恰巧，在她身边的这个矮个男人身上的穿着正符合了她一贯的“审丑”标准。更可笑的是他脖子那条墨蓝色领带依然贴在色彩斑斓的衬衫上，或许有块布条围在脖子上可以让他感到暖和吧！
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蒙着一只浅蓝色的一次性口罩，就像医院里那些年轻的护士们戴着的那种。在他的背包里应该还有一大包这样的口罩，手上则戴着一副白色的纱线手套。魏来说不能排除病毒会从空气中传播的可能，所以他必须戴着口罩，同时还可以过滤掉空气中那股夹带着的那股子血腥味。
在他西装外面套着的那件羽绒服，如果站起来的话，下摆可以拖到他的小腿，现在正被他压在了屁股底下。当然，严若身上的羽绒服同样也不合身，看来那一家的男女主人都是大个子。
说白了，这个此时紧挨着她的男人，从头到脚没有一点让严若喜欢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要喜欢呢？这又不是参加相亲节目找搭档玩游戏，更不是找老公过日子，想到这里，严若不禁为自己愚蠢的想法感到可笑甚至羞耻。
不过老实说，在这个末日逃亡的日子里，如果上天赐予她一位帅气、强壮、勇敢的长腿欧巴，她也将会很乐意的接受。眼前这个小个子的心里可就没她这么懊恼了，能和她这样年轻又貌美的女孩在这世界的末日里逃亡，他肯定在偷看自己的时候暗暗窃喜，并在脑子里臆想不堪的画面。严若十分肯定她的想法。
差不多在两个星期前的下午，严若在一家超市里狼吞虎咽，并不断往背包里塞饼干和罐头的时候，这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小个子男人也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从此，严若很不情愿的和他组成了末日逃亡的两人小队。
一开始，单从外貌上看，严若认为这个小个子男人的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从这点上来看，上天或许已经对她眷顾了——没有安排一位上了年纪的猥琐大叔和她一起。但魏来邪恶的眼神告诉她错了，为此还打起了赌。当魏来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时，才发现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足足比她大了十几岁，于是他还是成了那个猥琐的大叔。
难道小个子的男人总是那样不显老吗？严若不禁想起高中时的英文老师。身高和眼前的这位不相上下。明明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每天看着他的背影都误以为是哪个发育缓慢的学生走在了她的面前，当然那位老师从不穿西装和皮鞋。
想到了高中，严若的心中浮起了一丝苦楚，慢慢的那“一丝”变成了波涛汹涌，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它们怎么还不走？”耳边忽然传来魏来低微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严若没好气的回答，“要不大叔您出去问问它们什么时候走？”
魏来扭头看了看她，撇了撇嘴，却没有再说什么。这两个多星期的共处，恐怕在他的心里早已明白了和她的相处之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少说一句话就能风平浪静。
见魏来没有出声，严若的思绪很快又回到了去年的那场高考，那或许是她从出生到现在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虽然高考的成绩或者学历的高低在今天看来毫无意义。
去年的六月，她除了在高考的试卷上填下自己的名字外什么也没写下。而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报复母亲嫁给了一个可以当她爷爷的老头。这个荒唐的行为让她的妈妈彻底奔溃，当然那是考完试后好几天的事了，那时她早已经在离家两百多公里的另一座城市里了。所以她妈妈那副歇斯底里的表情，也只能出现在她的梦里。
当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其实都算不上什么事。只是严若不能容忍母亲在父亲病重的时候就和这个老头有着说不清扯不净的关系。父亲走后没多久，母亲便迫不及待的带着她改嫁给了那个镇上最有名望最有钱的老头。但是在严若的眼里，母亲只不过是嫁给了他的别墅、豪车还有他的工厂，仅此而已。
严若忍受着脚腕处的剧痛，透过泪水朦胧的眸子看了看取款机钢化玻璃的外面，那一群丧尸正没头没脑的在距离他们十多米外的街道上徘徊着，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但也应该没有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它们的视力真的很差，这一点之前的新闻报道里没有说错。
去年的夏天，也就是高考一结束，她就来到了现在的这座城市。做过许多不同的工作，也住了许多不同的地方。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学生到一个流落外乡的打工妹，严若恍惚在一夜之间长大成熟了，可是她却无法再回到妈妈的身边。
一个多月前，她又开始了东躲西藏的日子，躲避丧尸和寻找食物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她不喜欢躲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或者说她喜欢这样的冒险。
严若喜欢看恐怖电影，特别丧尸片，这是受到她一位高中同学的影响。那是一张帅气的脸，一副强壮的身躯，她曾经偷偷挽着他坚实的臂膀走进电影院的大门。那段甜蜜的回忆截止到高三的上学期，之后的回忆则是她不愿再去想的。
《生化危机》、《丧尸出笼》、《丧尸的黎明》还有《僵尸世界大战》，每一部都是经典。而现在，严若觉得自己也正在参演一部丧尸大片，只是与她配戏的男主角实在是太差劲了，严若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旁的魏来。
街头的丧尸仿佛在一天一天的减少，这似乎是个好兆头，难道灾难就要结束了吗？那些丧尸都去哪了？
虽然严若把现在当作了一场冒险的游戏，但鬼才喜欢这样的日子。她想回家，回到妈妈的身边，挨她的骂，挨她的打。可是现在严若都不知道她的妈妈是死还是“活”。
“你的脚怎么样啊？”魏来的语气有些生硬。
“明知故问。”虽然她想缓和气氛，但她还是忍不住把这四个字脱口而出了。不过比起“废话”来，这四个字实在是柔和许多。
魏来摇了摇头，尴尬的笑了笑，无奈的说：“还是让我看看吧！”说完他伸出了手来，并把那副纱线手套也脱了去。严若没有拒绝，皱着眉头轻轻的抬起那只受伤的脚。
其实严若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虽然现在脚腕疼得让她流出了泪来，但也不能把气撒在救命恩人身上。刚才多亏了魏来机灵，及时扶她躲进了取款机的隔间里，这才没被丧尸发现。要是他像往常一样见到丧尸，摆起那小短腿来，此刻早就不知道躲在哪里舒服的啃着泡椒凤爪了。说到底，都是自己连累了他。
魏来轻轻脱掉了她那双破旧的运动鞋，挽起了牛仔裤角，露出一片红肿且干燥的皮肤。
“已经开始肿了。”他低着头说，“到了明天早上，就会肿的跟包子似的。”
严若眼眶含着泪水，忧虑布满了整张精巧的面孔。看来她也看错了自己，完全没那么坚强，和艾丽斯比起来至少还差十几条街。
“等下去找点红花油、云南白药什么的，再拿冷水敷一敷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魏来替她穿上鞋后安慰了一句。
“那要吃抗生素吗？”严若颤颤的问。
“吃那玩意干嘛？”
“会不会受感染，破伤风什么的？”她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小时候我妈一直给我吃那个。”
“又不是被铁器割伤流血，破什么伤风呀！”魏来心想。可他还是安慰道：“行，你想吃我就给你去找吧！”
取款机玻璃门的上半部分贴着各种理财的广告纸，而下半部分没有贴什么。所以严若透过透明的玻璃能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它们怎么还不走？”她问。
“我怎么知道，要不您……”魏来还是没有把那半句话说完，因为那双泪水朦胧又杀气逼人的眼睛正对着他说：“不要学我说话。”
于是魏来只好改口说道：“要不您好好歇着，我来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
“我正在想。”
“一，二，三……”魏来开始数起丧尸的数量。
“它们会发现我们吗？”
“它们的视力很差，这么远的距离它们是看不到我们的。”魏来顿了顿，“不过它们这么久也不离开，怕是闻到了我们的气味。”
“它们的鼻子很灵吗？”
“你看了那么多丧尸片，不知道丧尸靠嗅觉行动吗？”
“是吗？”严若恍然道。
“它们肯定是闻到了一些气味，只是我们躲在玻璃门里比较密封气味不浓，它们还无法辨别出准确的方位。它们只是一群行尸走肉，除了吃没有其它任何意识。”魏来说。
“那它们一直不走怎么办？”严若心里开始着急了，要在脚受伤以前，她很容易就能甩掉这些笨拙的丧尸。但是现在她行动起来就和这些丧尸一样，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魏来的身上了。
“再等等，要是它们还不走，那我就走。”魏来语气坚定。
“你要抛下我？”严若惊呼。
魏来一愣，忙解释道：“我是去引开它们。”
严若望着眼前的这个小个子的搭档，突然觉得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你不会一去不复回吧！”严若哭泣道。
“嗯？”魏来给了她一个愠怒的表情，“你希望我不回来吗？”
“我希望你开辆车来接我。”严若哀求道。
“我会踏着七色云彩来接你的。”魏来笑道。
(本章完)
严若蜷缩着身体坐在里面，身下那件宽大的羽绒服替她挡去了不少来自地面的寒气，但火辣辣的疼痛感却源源不断的从左脚腕传导至她的中枢神经。
她轻轻的摸了摸受伤的脚腕，懊恼和眼泪几乎同时涌上了心头和眼眶。不该去那家零食铺，不该贪恋那些填不饱肚子的话梅和蜜饯。在这样的日子里填饱肚子远比舌尖上的享受重要的多。
现在，至少在一个星期内，她都将失去奔跑的能力，就和外面那些笨拙的丧尸们一样。要知道，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正是靠着这双灵活的双腿，才活到了现在。
严若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的累赘，从小到大只有别人依附她，只有她去帮助别人，只有她把别人叫做累赘。但是现在，她不得不成为了别人的累赘，确切的说是魏来的累赘，也就是现在紧挨着她的这个小个子男人。
她背着身偷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瞥了瞥一旁的那双小短腿——他几乎没怎么弯曲，就让那双漂亮的黑色皮鞋实实的抵在了玻璃门的下沿上，仿佛靠着他的两只脚就能让外面的那些丧尸就再也进不来了。
严若一向不喜欢皮鞋，也不喜欢与之搭配的西装革履。但恰巧，在她身边的这个矮个男人身上的穿着正符合了她一贯的“审丑”标准。更可笑的是他脖子那条墨蓝色领带依然贴在色彩斑斓的衬衫上，或许有块布条围在脖子上可以让他感到暖和吧！
除此之外，他的脸上蒙着一只浅蓝色的一次性口罩，就像医院里那些年轻的护士们戴着的那种。在他的背包里应该还有一大包这样的口罩，手上则戴着一副白色的纱线手套。魏来说不能排除病毒会从空气中传播的可能，所以他必须戴着口罩，同时还可以过滤掉空气中那股夹带着的那股子血腥味。
在他西装外面套着的那件羽绒服，如果站起来的话，下摆可以拖到他的小腿，现在正被他压在了屁股底下。当然，严若身上的羽绒服同样也不合身，看来那一家的男女主人都是大个子。
说白了，这个此时紧挨着她的男人，从头到脚没有一点让严若喜欢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要喜欢呢？这又不是参加相亲节目找搭档玩游戏，更不是找老公过日子，想到这里，严若不禁为自己愚蠢的想法感到可笑甚至羞耻。
不过老实说，在这个末日逃亡的日子里，如果上天赐予她一位帅气、强壮、勇敢的长腿欧巴，她也将会很乐意的接受。眼前这个小个子的心里可就没她这么懊恼了，能和她这样年轻又貌美的女孩在这世界的末日里逃亡，他肯定在偷看自己的时候暗暗窃喜，并在脑子里臆想不堪的画面。严若十分肯定她的想法。
差不多在两个星期前的下午，严若在一家超市里狼吞虎咽，并不断往背包里塞饼干和罐头的时候，这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小个子男人也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从此，严若很不情愿的和他组成了末日逃亡的两人小队。
一开始，单从外貌上看，严若认为这个小个子男人的年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从这点上来看，上天或许已经对她眷顾了——没有安排一位上了年纪的猥琐大叔和她一起。但魏来邪恶的眼神告诉她错了，为此还打起了赌。当魏来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时，才发现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足足比她大了十几岁，于是他还是成了那个猥琐的大叔。
难道小个子的男人总是那样不显老吗？严若不禁想起高中时的英文老师。身高和眼前的这位不相上下。明明是快四十岁的人了，每天看着他的背影都误以为是哪个发育缓慢的学生走在了她的面前，当然那位老师从不穿西装和皮鞋。
想到了高中，严若的心中浮起了一丝苦楚，慢慢的那“一丝”变成了波涛汹涌，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它们怎么还不走？”耳边忽然传来魏来低微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严若没好气的回答，“要不大叔您出去问问它们什么时候走？”
魏来扭头看了看她，撇了撇嘴，却没有再说什么。这两个多星期的共处，恐怕在他的心里早已明白了和她的相处之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少说一句话就能风平浪静。
见魏来没有出声，严若的思绪很快又回到了去年的那场高考，那或许是她从出生到现在做过的最愚蠢的一件事。虽然高考的成绩或者学历的高低在今天看来毫无意义。
去年的六月，她除了在高考的试卷上填下自己的名字外什么也没写下。而她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报复母亲嫁给了一个可以当她爷爷的老头。这个荒唐的行为让她的妈妈彻底奔溃，当然那是考完试后好几天的事了，那时她早已经在离家两百多公里的另一座城市里了。所以她妈妈那副歇斯底里的表情，也只能出现在她的梦里。
当然，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其实都算不上什么事。只是严若不能容忍母亲在父亲病重的时候就和这个老头有着说不清扯不净的关系。父亲走后没多久，母亲便迫不及待的带着她改嫁给了那个镇上最有名望最有钱的老头。但是在严若的眼里，母亲只不过是嫁给了他的别墅、豪车还有他的工厂，仅此而已。
严若忍受着脚腕处的剧痛，透过泪水朦胧的眸子看了看取款机钢化玻璃的外面，那一群丧尸正没头没脑的在距离他们十多米外的街道上徘徊着，似乎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但也应该没有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它们的视力真的很差，这一点之前的新闻报道里没有说错。
去年的夏天，也就是高考一结束，她就来到了现在的这座城市。做过许多不同的工作，也住了许多不同的地方。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学生到一个流落外乡的打工妹，严若恍惚在一夜之间长大成熟了，可是她却无法再回到妈妈的身边。
一个多月前，她又开始了东躲西藏的日子，躲避丧尸和寻找食物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她不喜欢躲在一个固定的地方，或者说她喜欢这样的冒险。
严若喜欢看恐怖电影，特别丧尸片，这是受到她一位高中同学的影响。那是一张帅气的脸，一副强壮的身躯，她曾经偷偷挽着他坚实的臂膀走进电影院的大门。那段甜蜜的回忆截止到高三的上学期，之后的回忆则是她不愿再去想的。
《生化危机》、《丧尸出笼》、《丧尸的黎明》还有《僵尸世界大战》，每一部都是经典。而现在，严若觉得自己也正在参演一部丧尸大片，只是与她配戏的男主角实在是太差劲了，严若忍不住又瞥了一眼身旁的魏来。
街头的丧尸仿佛在一天一天的减少，这似乎是个好兆头，难道灾难就要结束了吗？那些丧尸都去哪了？
虽然严若把现在当作了一场冒险的游戏，但鬼才喜欢这样的日子。她想回家，回到妈妈的身边，挨她的骂，挨她的打。可是现在严若都不知道她的妈妈是死还是“活”。
“你的脚怎么样啊？”魏来的语气有些生硬。
“明知故问。”虽然她想缓和气氛，但她还是忍不住把这四个字脱口而出了。不过比起“废话”来，这四个字实在是柔和许多。
魏来摇了摇头，尴尬的笑了笑，无奈的说：“还是让我看看吧！”说完他伸出了手来，并把那副纱线手套也脱了去。严若没有拒绝，皱着眉头轻轻的抬起那只受伤的脚。
其实严若的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虽然现在脚腕疼得让她流出了泪来，但也不能把气撒在救命恩人身上。刚才多亏了魏来机灵，及时扶她躲进了取款机的隔间里，这才没被丧尸发现。要是他像往常一样见到丧尸，摆起那小短腿来，此刻早就不知道躲在哪里舒服的啃着泡椒凤爪了。说到底，都是自己连累了他。
魏来轻轻脱掉了她那双破旧的运动鞋，挽起了牛仔裤角，露出一片红肿且干燥的皮肤。
“已经开始肿了。”他低着头说，“到了明天早上，就会肿的跟包子似的。”
严若眼眶含着泪水，忧虑布满了整张精巧的面孔。看来她也看错了自己，完全没那么坚强，和艾丽斯比起来至少还差十几条街。
“等下去找点红花油、云南白药什么的，再拿冷水敷一敷休息几天就没事了。”魏来替她穿上鞋后安慰了一句。
“那要吃抗生素吗？”严若颤颤的问。
“吃那玩意干嘛？”
“会不会受感染，破伤风什么的？”她忍不住哽咽了起来，“小时候我妈一直给我吃那个。”
“又不是被铁器割伤流血，破什么伤风呀！”魏来心想。可他还是安慰道：“行，你想吃我就给你去找吧！”
取款机玻璃门的上半部分贴着各种理财的广告纸，而下半部分没有贴什么。所以严若透过透明的玻璃能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它们怎么还不走？”她问。
“我怎么知道，要不您……”魏来还是没有把那半句话说完，因为那双泪水朦胧又杀气逼人的眼睛正对着他说：“不要学我说话。”
于是魏来只好改口说道：“要不您好好歇着，我来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
“我正在想。”
“一，二，三……”魏来开始数起丧尸的数量。
“它们会发现我们吗？”
“它们的视力很差，这么远的距离它们是看不到我们的。”魏来顿了顿，“不过它们这么久也不离开，怕是闻到了我们的气味。”
“它们的鼻子很灵吗？”
“你看了那么多丧尸片，不知道丧尸靠嗅觉行动吗？”
“是吗？”严若恍然道。
“它们肯定是闻到了一些气味，只是我们躲在玻璃门里比较密封气味不浓，它们还无法辨别出准确的方位。它们只是一群行尸走肉，除了吃没有其它任何意识。”魏来说。
“那它们一直不走怎么办？”严若心里开始着急了，要在脚受伤以前，她很容易就能甩掉这些笨拙的丧尸。但是现在她行动起来就和这些丧尸一样，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魏来的身上了。
“再等等，要是它们还不走，那我就走。”魏来语气坚定。
“你要抛下我？”严若惊呼。
魏来一愣，忙解释道：“我是去引开它们。”
严若望着眼前的这个小个子的搭档，突然觉得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来。
“你不会一去不复回吧！”严若哭泣道。
“嗯？”魏来给了她一个愠怒的表情，“你希望我不回来吗？”
“我希望你开辆车来接我。”严若哀求道。
“我会踏着七色云彩来接你的。”魏来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