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街道
漆黑的小屋里，韩起完全不知道此时的太阳已经冉冉升起，金色的晨曦正拨开夜幕的层层笼罩，温暖与光明即将覆盖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韩起靠着墙，睡意朦胧间感觉穆岩正把他的大腿当作了枕头。她的气息时而平稳，时而急促，仿佛正在梦中经历着一场生死存亡。
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刚刚经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存亡。值得庆幸的是韩起此刻还能有机会在黑暗中体会到什么叫做“劫后余生”。不过他还不能完全确定现在的状况是否已经安全。除非太阳已经升起。
门上的小窗被遮的严严实实，完全透不进一丝的亮光。韩起准备从穆岩身下抽出那条早已麻木了的大腿，而此时门外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韩起心里掠过一丝惊慌，也不顾是否会弄醒了躺在腿上的穆岩，起身站到了门边上。他悄悄的将小窗上的纸板拨开一条缝隙，不想却引来了一道刺眼的阳光。
韩起心里一喜，总算是挨到了天亮。至少那些怕光的变异丧尸暂时是不会出来找他们麻烦了。虽然那些变异丧尸不会出现，但那些普通的丧尸才不管天黑或天明，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韩起继续窥探着门外面的动静，此时身后传来了穆岩的声音，“天亮了？”穆岩睡眼惺忪的说道，“我还以为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嘘！”韩起回头给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穆岩脸色一怔，赶紧转身搂住了童童。
“是只猫。”韩起看到了那窸窣声的由来，“不对，是一群猫。”他又说道。
“妈妈我想看小猫。”童童娇嫩的声音说道。
穆岩摸了摸童童的额头，“不烧了，太好了。”她开心的笑道。
“你想吃什么？告诉妈妈。”她似乎忘记了一个多月来，她和童童都没有吃过冒热气的食物。
“我想吃汉堡，还有炸鸡。”
穆岩无奈的笑了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满足眼前这个刚刚病愈的孩子。
“童童，叔叔给你煮面条吃好不好。”韩起走了过来。
“面条里有荷包蛋吗？”孩子问。
“有。”韩起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有香肠了。”
“好！”童童点了点头。
门被打开后，黑暗的小仓库立刻明亮了起来，同时一股新鲜的寒气也随之灌进了屋内的每一处角落，带走了昨天一晚上浑浊且充满了恐惧的空气。
韩起和穆岩这才看清，整间的超市已然完全暴露在街道上，整面的玻璃墙已化为地上的玻璃渣子，只有那扇卷帘门还摇摇欲坠。超市内狼藉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昨天韩起刚进来时的模样。几只骨瘦嶙峋的野猫正在倒塌的金属货架、玻璃碎渣和满地的调味液体间寻找着可能的食物。
韩起试图在脚下开辟出一条通往外面的路来，那些野猫完全不在乎他的出现。他并不喜欢这些被当作宠物的动物，他见到从来都是避的远远的，就像以前在电梯里见到的邻居家的大狗。
他好不容易穿行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今天的阳光依旧灿烂，但气温却一点没有因为阳光而变得暖和起来，微风中充满了冰冷的寒气。
韩起突然发现柜台里的那具尸体被拖到了大街的中央，看到那具尸体后他才感觉到了应有的害怕，仿佛四周黑暗的巷道里无数双红色的眼睛睁着盯着他。微风渐渐地增大了力度，韩起感到寒冷正在加剧。
当他听见童童的尖叫时，穆岩的喊声也随之而来。他忘了拿那把消防斧，那把斧子是他逃出小区的时候，在门卫室的门口捡到的。比起那把用水果刀和拖把柄绑在一起的“武器”不知要好出多少倍，拿着它韩起面对丧尸的勇气也要提升不少。
此时穆岩正拿着那把消防斧冲着那些野猫挥舞着。大约有七八只野猫正围在了那间小仓库的门口，它们身上的毛竖起，尾巴翘起身体向后拱着，嘴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显然穆岩和童童被这群野猫突如其来的阵势给吓坏了，童童尖叫着哭了起来。
韩起捡起地上的一个破酒瓶砸了过去，想吓走那些野猫，但它们并不害怕也不逃开。韩起并不想真正伤害这些野猫，否则他肯定会捡地上更重的东西砸过去。
“怎么回事？这些猫怎么了？”韩起冲着满脸惊慌的穆岩问道。
“不知道。”她大声的回答，“童童刚想喂它们，它们就像疯了一样围了过来。”
韩起这才注意到童童手中的那盒金枪鱼罐头，“快把罐头扔出来。”他喊道。
“哦！”穆岩应了声，就把那盒罐头扔了出来。一群野猫朝着罐头的方向蜂拥了过去，又是一阵厮打声传了出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末日的世界里，恐怕这句话得改成众生皆为食亡，包括野猫和丧尸。
“妈妈，再多给它们些吃的吧！看它们多可怜。”童童拉了拉穆岩的衣袖恳求道。
于是，穆岩将珍藏的最后两盒罐头打开了朝那群野猫扔了过去，野猫们又一次蜂拥而上，争夺着这顿来之不易的美味……
“我们得去找辆车。”韩起说道，“否则我们哪也去不了。”
“上哪去找啊？”穆岩问。
“大街上有的是车。”
“那些车能开吗？”
“总会找到辆能开的。”韩起似乎自信满满，“要不你童童还是待在小仓库里，我找到了车再来接你们。”
“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穆岩看了看凌乱的四周，“一刻也不想。”
韩起看了看微风中衣着单薄的穆岩，她已经换上了带给她的外套和长裤，换下了那一身沾满血污的底衫和长裙。不过，她现在身上的衣服也不能抵御现在越发寒冷的天气。
“穿上我的衣服吧！”韩起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冲锋衣，即防风又防水的面料加上抓绒内衬是一件十分抗寒的衣服。
“不用，你穿着吧！”穆岩婉言拒绝道。
“那给童童穿上。”说完韩起把衣服披在了童童身上，他小小的身躯正好包裹在了厚厚的冲锋衣里，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无法走路。
穆岩把衣服还回到韩起的手里，“童童裹着毛毯就可以，我会抱着他。”
韩起只好重新穿上了衣服，“到街上再去找几件合适的。”他又说道。
“童童，叔叔只能下次给你煮面条吃了。”韩起用手摸了摸童童的头，满怀歉意的说道。
便利店里能吃的食物已经不多了，韩起说等他们找到了车，再去别的超市里寻找更多的食物。毕竟今后会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他们需要充足的食物。不过，就连韩起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要去往哪里。“离开城市，去一个人少的地方，人少的地方丧尸肯定也多不了。”韩起这样绸缪着。
大街上虽然停着不少的汽车，但那些在街边停放整齐的，都紧锁着车门。想必在灾难来临前，它们就一直停放在这里。而那些敞开着车门的汽车里，要么车里血迹斑斑、残肢断臂，要么车身被撞变形或侧翻在地。
韩起只好转向附近的另一条小路，这条狭窄的小路两侧都是年代较为久远的居民楼，曾经这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如今却静的如死了一般，只不过在寂静的深处，那黑暗之中，韩起仿佛听到了那些夜游的东西发出的急促的喘息声。
路旁几家卖绿植的店铺里，早已没有了绿色的气息，枯萎凋零的的盆栽把店铺变成了枯黄色，如同满街枯黄的落叶。只有几株不怕寒冷，韩起却叫不出名来的绿植此刻却依旧挺立在寒风之中，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来得及温暖到这条南北方向的小路，高大的楼房挡住了东方落下的金色光芒，他们行走在一片阴暗当中，冷风吹来更觉寒冷刺骨。
“阿嚏！”被穆岩裹在毛毯中的童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的烧刚退，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穆岩搂了搂怀里的童童，在他额头用嘴唇吻了吻，似乎这才放下了心来。或许她真应该听韩起的话，待在那间小仓库里，等他找到了车再来接她。
“我们离开这吧！”穆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
韩起没有回答，他注意到了眼前几米处的一辆银色轿车，车的后门被一只伸出的脚卡住而虚掩着，那只伸出的脚上穿着一双漂亮的金色高跟凉鞋，裸露的小腿上沾满了干固了的暗黑血渍。
“你们待在这。”他对身后的穆岩说道，穆岩立刻停下了脚步。焦虑不安的的眼神看着韩起一步步朝那辆车走去。
“钥匙还在。”韩起喃喃道，“不过得把这该死的尸体弄走。”
“幸好这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韩起想了想，丢下了手中的斧子，很不情愿的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韩起犹豫了一会，最终他还是没有钻进车里把那尸体抱出来。
“还是把她拖出来吧！”韩起想着。
当他的双手抓起那一双曾经洁白的脚环时，他的双手仿佛触电了一般，从那双脚环上弹开。那具尸体突然一下子从座位上坐了起来，瞪大着凹陷的红色双眼张牙舞爪的想要扑向韩起。
韩起惊魂未定之余又把那双脚塞进了车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韩起正为自己刚才没有钻进车里而暗自庆幸时，却听见不远处的穆岩朝他大喊：“快跑……”
他回过头，看见起码十几个丧尸正从阴暗的巷子里蹒跚着走了出来，等看见了眼前三个鲜活的血肉之躯后，蹒跚的步调加快了起来，但远远没有那些夜行的丧尸那般敏捷。
韩起看了看正在车里挣扎着的那具刚刚差点咬到他的丧尸，又看了看那群正朝他赶来的丧尸，他只好选择了放弃。本来凭借着手上的这把斧头，他很快就能解决车子里的那只丧尸，就跟之前解决的那些丧尸一样。
在白天对付那些单个的步行丧尸并不难，但如果面对一群的步行丧尸，还是趁早逃走的好。被丧尸群包围，即便有冲锋枪最终的结果恐怕还是会被它们撕裂。
韩起忽然看见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自行车，他飞快的跑了过去，跳上了车。“快上来。”他在穆岩跟前停了下来。
“我真该听你的话。”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穆岩说道。
“什么？|”韩起气喘吁吁的问。
“我该留在便利店里。”穆岩回答。
……
“糟了。”韩起忽然又说道，“我把斧头给丢了。”
“你总是这么丢三落四吗？”穆岩看着后面的丧尸已经被甩开，便轻松的笑道。
“你没把童童丢掉吧！”前面的韩起反问道。
“我在呢!我在呢！”童童着急的叫了起来，“我还等着你给我下面条吃呢！快饿死我了。”
韩起虽然吃力的蹬着脚踏，但此时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温暖。那温暖绝不来自于他背脊上冒出的汗水，也不来自于明媚的阳光，而是来源于他的心底。
(本章完)
韩起靠着墙，睡意朦胧间感觉穆岩正把他的大腿当作了枕头。她的气息时而平稳，时而急促，仿佛正在梦中经历着一场生死存亡。
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刚刚经历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生死存亡。值得庆幸的是韩起此刻还能有机会在黑暗中体会到什么叫做“劫后余生”。不过他还不能完全确定现在的状况是否已经安全。除非太阳已经升起。
门上的小窗被遮的严严实实，完全透不进一丝的亮光。韩起准备从穆岩身下抽出那条早已麻木了的大腿，而此时门外却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韩起心里掠过一丝惊慌，也不顾是否会弄醒了躺在腿上的穆岩，起身站到了门边上。他悄悄的将小窗上的纸板拨开一条缝隙，不想却引来了一道刺眼的阳光。
韩起心里一喜，总算是挨到了天亮。至少那些怕光的变异丧尸暂时是不会出来找他们麻烦了。虽然那些变异丧尸不会出现，但那些普通的丧尸才不管天黑或天明，随时随地都可以出现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
韩起继续窥探着门外面的动静，此时身后传来了穆岩的声音，“天亮了？”穆岩睡眼惺忪的说道，“我还以为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嘘！”韩起回头给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穆岩脸色一怔，赶紧转身搂住了童童。
“是只猫。”韩起看到了那窸窣声的由来，“不对，是一群猫。”他又说道。
“妈妈我想看小猫。”童童娇嫩的声音说道。
穆岩摸了摸童童的额头，“不烧了，太好了。”她开心的笑道。
“你想吃什么？告诉妈妈。”她似乎忘记了一个多月来，她和童童都没有吃过冒热气的食物。
“我想吃汉堡，还有炸鸡。”
穆岩无奈的笑了笑，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满足眼前这个刚刚病愈的孩子。
“童童，叔叔给你煮面条吃好不好。”韩起走了过来。
“面条里有荷包蛋吗？”孩子问。
“有。”韩起微笑着点了点头，“还有香肠了。”
“好！”童童点了点头。
门被打开后，黑暗的小仓库立刻明亮了起来，同时一股新鲜的寒气也随之灌进了屋内的每一处角落，带走了昨天一晚上浑浊且充满了恐惧的空气。
韩起和穆岩这才看清，整间的超市已然完全暴露在街道上，整面的玻璃墙已化为地上的玻璃渣子，只有那扇卷帘门还摇摇欲坠。超市内狼藉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昨天韩起刚进来时的模样。几只骨瘦嶙峋的野猫正在倒塌的金属货架、玻璃碎渣和满地的调味液体间寻找着可能的食物。
韩起试图在脚下开辟出一条通往外面的路来，那些野猫完全不在乎他的出现。他并不喜欢这些被当作宠物的动物，他见到从来都是避的远远的，就像以前在电梯里见到的邻居家的大狗。
他好不容易穿行到了外面的街道上。今天的阳光依旧灿烂，但气温却一点没有因为阳光而变得暖和起来，微风中充满了冰冷的寒气。
韩起突然发现柜台里的那具尸体被拖到了大街的中央，看到那具尸体后他才感觉到了应有的害怕，仿佛四周黑暗的巷道里无数双红色的眼睛睁着盯着他。微风渐渐地增大了力度，韩起感到寒冷正在加剧。
当他听见童童的尖叫时，穆岩的喊声也随之而来。他忘了拿那把消防斧，那把斧子是他逃出小区的时候，在门卫室的门口捡到的。比起那把用水果刀和拖把柄绑在一起的“武器”不知要好出多少倍，拿着它韩起面对丧尸的勇气也要提升不少。
此时穆岩正拿着那把消防斧冲着那些野猫挥舞着。大约有七八只野猫正围在了那间小仓库的门口，它们身上的毛竖起，尾巴翘起身体向后拱着，嘴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显然穆岩和童童被这群野猫突如其来的阵势给吓坏了，童童尖叫着哭了起来。
韩起捡起地上的一个破酒瓶砸了过去，想吓走那些野猫，但它们并不害怕也不逃开。韩起并不想真正伤害这些野猫，否则他肯定会捡地上更重的东西砸过去。
“怎么回事？这些猫怎么了？”韩起冲着满脸惊慌的穆岩问道。
“不知道。”她大声的回答，“童童刚想喂它们，它们就像疯了一样围了过来。”
韩起这才注意到童童手中的那盒金枪鱼罐头，“快把罐头扔出来。”他喊道。
“哦！”穆岩应了声，就把那盒罐头扔了出来。一群野猫朝着罐头的方向蜂拥了过去，又是一阵厮打声传了出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末日的世界里，恐怕这句话得改成众生皆为食亡，包括野猫和丧尸。
“妈妈，再多给它们些吃的吧！看它们多可怜。”童童拉了拉穆岩的衣袖恳求道。
于是，穆岩将珍藏的最后两盒罐头打开了朝那群野猫扔了过去，野猫们又一次蜂拥而上，争夺着这顿来之不易的美味……
“我们得去找辆车。”韩起说道，“否则我们哪也去不了。”
“上哪去找啊？”穆岩问。
“大街上有的是车。”
“那些车能开吗？”
“总会找到辆能开的。”韩起似乎自信满满，“要不你童童还是待在小仓库里，我找到了车再来接你们。”
“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不想待在这里了。”穆岩看了看凌乱的四周，“一刻也不想。”
韩起看了看微风中衣着单薄的穆岩，她已经换上了带给她的外套和长裤，换下了那一身沾满血污的底衫和长裙。不过，她现在身上的衣服也不能抵御现在越发寒冷的天气。
“穿上我的衣服吧！”韩起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冲锋衣，即防风又防水的面料加上抓绒内衬是一件十分抗寒的衣服。
“不用，你穿着吧！”穆岩婉言拒绝道。
“那给童童穿上。”说完韩起把衣服披在了童童身上，他小小的身躯正好包裹在了厚厚的冲锋衣里，不过看样子他似乎无法走路。
穆岩把衣服还回到韩起的手里，“童童裹着毛毯就可以，我会抱着他。”
韩起只好重新穿上了衣服，“到街上再去找几件合适的。”他又说道。
“童童，叔叔只能下次给你煮面条吃了。”韩起用手摸了摸童童的头，满怀歉意的说道。
便利店里能吃的食物已经不多了，韩起说等他们找到了车，再去别的超市里寻找更多的食物。毕竟今后会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他们需要充足的食物。不过，就连韩起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要去往哪里。“离开城市，去一个人少的地方，人少的地方丧尸肯定也多不了。”韩起这样绸缪着。
大街上虽然停着不少的汽车，但那些在街边停放整齐的，都紧锁着车门。想必在灾难来临前，它们就一直停放在这里。而那些敞开着车门的汽车里，要么车里血迹斑斑、残肢断臂，要么车身被撞变形或侧翻在地。
韩起只好转向附近的另一条小路，这条狭窄的小路两侧都是年代较为久远的居民楼，曾经这里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如今却静的如死了一般，只不过在寂静的深处，那黑暗之中，韩起仿佛听到了那些夜游的东西发出的急促的喘息声。
路旁几家卖绿植的店铺里，早已没有了绿色的气息，枯萎凋零的的盆栽把店铺变成了枯黄色，如同满街枯黄的落叶。只有几株不怕寒冷，韩起却叫不出名来的绿植此刻却依旧挺立在寒风之中，散发着生命的气息。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来得及温暖到这条南北方向的小路，高大的楼房挡住了东方落下的金色光芒，他们行走在一片阴暗当中，冷风吹来更觉寒冷刺骨。
“阿嚏！”被穆岩裹在毛毯中的童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的烧刚退，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穆岩搂了搂怀里的童童，在他额头用嘴唇吻了吻，似乎这才放下了心来。或许她真应该听韩起的话，待在那间小仓库里，等他找到了车再来接她。
“我们离开这吧！”穆岩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
韩起没有回答，他注意到了眼前几米处的一辆银色轿车，车的后门被一只伸出的脚卡住而虚掩着，那只伸出的脚上穿着一双漂亮的金色高跟凉鞋，裸露的小腿上沾满了干固了的暗黑血渍。
“你们待在这。”他对身后的穆岩说道，穆岩立刻停下了脚步。焦虑不安的的眼神看着韩起一步步朝那辆车走去。
“钥匙还在。”韩起喃喃道，“不过得把这该死的尸体弄走。”
“幸好这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韩起想了想，丢下了手中的斧子，很不情愿的拉开了后座的车门。韩起犹豫了一会，最终他还是没有钻进车里把那尸体抱出来。
“还是把她拖出来吧！”韩起想着。
当他的双手抓起那一双曾经洁白的脚环时，他的双手仿佛触电了一般，从那双脚环上弹开。那具尸体突然一下子从座位上坐了起来，瞪大着凹陷的红色双眼张牙舞爪的想要扑向韩起。
韩起惊魂未定之余又把那双脚塞进了车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韩起正为自己刚才没有钻进车里而暗自庆幸时，却听见不远处的穆岩朝他大喊：“快跑……”
他回过头，看见起码十几个丧尸正从阴暗的巷子里蹒跚着走了出来，等看见了眼前三个鲜活的血肉之躯后，蹒跚的步调加快了起来，但远远没有那些夜行的丧尸那般敏捷。
韩起看了看正在车里挣扎着的那具刚刚差点咬到他的丧尸，又看了看那群正朝他赶来的丧尸，他只好选择了放弃。本来凭借着手上的这把斧头，他很快就能解决车子里的那只丧尸，就跟之前解决的那些丧尸一样。
在白天对付那些单个的步行丧尸并不难，但如果面对一群的步行丧尸，还是趁早逃走的好。被丧尸群包围，即便有冲锋枪最终的结果恐怕还是会被它们撕裂。
韩起忽然看见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自行车，他飞快的跑了过去，跳上了车。“快上来。”他在穆岩跟前停了下来。
“我真该听你的话。”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穆岩说道。
“什么？|”韩起气喘吁吁的问。
“我该留在便利店里。”穆岩回答。
……
“糟了。”韩起忽然又说道，“我把斧头给丢了。”
“你总是这么丢三落四吗？”穆岩看着后面的丧尸已经被甩开，便轻松的笑道。
“你没把童童丢掉吧！”前面的韩起反问道。
“我在呢!我在呢！”童童着急的叫了起来，“我还等着你给我下面条吃呢！快饿死我了。”
韩起虽然吃力的蹬着脚踏，但此时他却感受到了一股温暖。那温暖绝不来自于他背脊上冒出的汗水，也不来自于明媚的阳光，而是来源于他的心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