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灵珠投胎做李斯 师从荀子学本事
西施死后，灵魂出窍，摆脱肉体的束缚，现出灵珠子的本来面目。
灵珠子一灵不昧，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一直飞到阴曹地府，来到阎罗王的大殿，落地变成初成人形时的童子模样！
阎罗王一看，连忙过来迎接，和灵珠子相互见礼。
灵珠子和阎罗王寒暄一番，分宾主坐下。
阎罗王笑道：“大仙这次投胎做了西施，助越灭吴，智谋百出，留下了千秋佳话。只是有一点做得不够好。”
灵珠子忙说：“哪里做得不够，还请大王指点。”
阎罗王叹息道：“你一女事二夫，犯了淫戒。当然你作为一个民女西施，也无力反抗，迫不得已，不能完全怪你。只是佛家最重因果，你虽然为越国立了大功，但夫差被你害得国破家亡，死后怨气冲天。无形中，你就欠下了夫差的情债，将来转世，你二人还要再续前缘。”
灵珠子怔怔地问：“我那时候是个凡人西施，并不懂得这些道理。夫差现在怎么样了？”
阎罗王说：“夫差喊冤，被我训斥了一顿！他不爱惜民力，大兴土木，沉迷酒色，穷兵黩武，四处争霸，杀害了多少士兵和黎民？我把在阴司告他的冤魂喊来与他对证，夫差哑口无言，被关进地狱去了！”
灵珠子问：“大王，犯淫戒会有什么报应？我听世人说‘万恶淫为首’是怎么回事？”
阎罗王正色道：“我正要和你谈这个问题！享寿八百多岁的长寿仙人彭祖说：上士异床，中士异被，服药千裹，不如独卧。道德高深的人，男女分床而睡；道德一般的人，男女分被子睡；吃再多的补药，不如藏精慎淫，独自入睡。人在行淫时最后损耗的是肾精及生殖之精。精是滋养脏腑经脉之本，人体以五脏六腑十二经脉为根，四肢五官为枝叶，经脉是联络各脏腑的支线并帮助运转气血。迷惑色情好淫者精血必亏，精神必减弱，精耗则骨髓枯！肾虚则骨萎！人以五脏为本，五脏以阴阳为本，比如肾阴肾阳，也可以叫肾气，真气。它们是肾脏上的两种液体，是比血液更精华的液体。肾为一身之根精元，存量有限，为一生之本！肾脏一旦亏损，则五脏六腑、精神气血都要受到影响，致使百病丛生。”
阎罗王想了想又说：“道教中讲清静无为反本归真不贪淫，佛教五戒中有戒淫，淫邪为万恶之首，一旦患淫戒就会变得罪耻极大难于洗脱而终身不能再修行。”
灵珠子急道：“那么我岂不是修不成佛了？”
阎罗王说：“你犯戒的这一生修不成，转世还可以重修的，只是要牢记邪淫的危害，不能再犯！”
灵珠子问：“这次地藏菩萨可有佛法要教我？”
阎罗王说：“地藏菩萨有事出去度化有缘众生了，这次无暇见你。我刚才对你说的一番话，就是
地藏菩萨嘱咐我劝你的，你要切记才好。你就在地府住段时间，等机缘来到，我再安排你去转世，继续去红尘中磨炼心性，不经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是很难悟道成佛的！”
灵珠子遵命，在地府中住下，闲来打坐，参观地狱，看那些受刑的犯人，看得触目惊心，告诫自己不能作恶！
灵珠子特地去看了夫差，夫差因杀生太重，在地狱中受各种刑具，惨不忍睹。
过了段时日，阎罗王来找灵珠子。
阎罗王说：“灵珠子大仙，机会来了。如今阳世已到战国末期，你前生效力的越国已被楚国灭了，秦国将要一统天下，你投胎到楚国去吧，将来你有做秦国丞相的福分！切记，不能再犯淫戒！”
灵珠子对阎罗王深施一礼，说：“多谢大王指点，这次我自去轮回台投胎去吧，路途我都熟悉了，呵呵。”
阎罗王还礼，互道珍重，灵珠子去了轮回台，走进黄色的门，投生到人世间楚国上蔡(今河南上蔡县），做了一名男婴。
李斯的父亲是个渔夫，中年得子，非常疼爱，给他起名叫李斯，字通古。
李渔夫夫妇，家境一般，但节衣缩食，省下钱来送李斯去上学，识字断文，对他寄予很大的厚望。
但李斯出身平民，楚国的各家贵族相互联姻，同气连枝，高官显贵。李斯空有一腔抱负，却无人赏识！
李斯到了十五岁，学了满腹经纶，一腔热血，想报效国家。但无人提携，也无钱送礼，郁郁不得志。
父亲李渔夫四处托人，到处求告，好不容易给李斯谋了一个郡里的小吏，管理文书，总算吃上皇粮了。
李斯眼见着身边的人，有关系的、有钱送礼的，全都升迁了，自己工作做得再好，没有人称赞他！
李斯心中烦闷，这一天事情办完，去上东厕（厕所）。
李斯正在如厕大解（大便），忽然看见面前有几只老鼠，贼头贼脑地在东厕里窜来窜去！李斯非常恶心，大喊：“仆人！仆人快来！”
一会儿打扫东厕的老头进来了，一看是李斯，恭敬地问：“大人，喊小人何事？”
李斯皱着眉说：“这东厕里打扫了没有？怎么不干净？老鼠窜来窜去地，脏死了！待我走后，你去抓只猫来，再下点药，把这些老鼠弄死！这是遇上我好说话，要是郡守（县令）看到了，你就是一顿打！”
仆人老头惊慌地说：“大人千万不要上报，我这就打扫！”
老头一边说，一边挥舞扫帚，驱赶老鼠。老鼠“吱吱”乱叫，四处逃窜。
正在这时，老头养的狗进来了，看见老鼠在东厕里吃脏东西，一顿狂吠，冲上去就抓！老鼠们四下逃窜，有的直接跳进粪坑里，粪水四溅，李斯急忙走出东厕。
第二天，郡守对李斯说：“李斯，上面派官员下来核查粮食。你去粮库一趟
，帮忙点数，并作记录。”
李斯领命而去，粮库很大，一间连着一间。李斯一间间地帮着点数，忽然有几只老鼠结队跑了出来！
这些老鼠一点也不怕人，一只只吃得又大又肥，悠哉游哉地在米堆中嬉戏、交配，没有人或狗带来的威胁和惊恐。
李斯厌恶地赶走它们，它们又到另外一堆米上玩耍！
李斯想起昨日东厕里被驱赶得到处逃跑的老鼠，不由得叹息道：“人啊，和这老鼠是一样啊！活得怎么样，不在于出身，而在于处于什么位置！东厕里的老鼠，吃着脏东西，还被狗追赶，被人下药，惶惶不可终日！而这粮仓里的老鼠，同样是老鼠，吃着白米，自在地玩耍，粮仓门一锁，猫和狗都进不来，真是天壤之别！做人应该处于粮仓里老鼠的位置，尽享富贵，才不枉我李斯平生所学！”
当晚回到家里，李斯的母亲见李斯无精打采，茶饭不思，忍不住问：“儿呀，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李斯摇摇头，说：“爹，娘，我不想干这小吏了，我要干大事，明天就去辞职不干了！”
李渔夫大惊，说：“儿呀，你这个职位是爹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你终于给官府当差了，不用像爹一样打渔，风里来雨里去了！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不干你又能做什么？”
李斯的母亲护短，说：“儿呀，你不干，有什么打算呢？”
李斯说：“孩儿想出去求学，学得本事，干一番大事业！我这一生要锦衣玉食，尽享富贵，才不枉做人一回！”
母亲问：“你准备去哪里？需要多少盘缠？”
李斯说：“我听说赵国有位先生，叫荀况，非常有学问，人称荀子！我打算去找他学习本事，然后闯荡天下，做出一番事业！”
李渔夫说：“孩子，我们平民人家，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不要想这些了！我看你还是去郡里安心做事，拿一份俸禄，明年爹再请人给你说一门亲事，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吧！”
李斯的母亲却不这么想，说：“当家的，孩子有远大志向，当然应该让他出去闯一闯！说不定成功了呢？”
李母说着拔下头上的银簪，递给李斯说：“孩子，娘支持你！家里有些铜钱也全给你，你去试一试吧！不行再回来！”
李斯大喜，跪下给父母叩头。第二天去郡里辞职，收拾行囊，一路省吃俭用，来找荀子。
荀子笑问：“孔子讲性善论，认为人生来就是善良的，你怎么看？”
李斯说：“学生以为，人性有善有恶，不能一概而论！要是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世上为何有恶人？”
荀子很高兴，又问：“孔子认为，生死有命，一个人活得不好，是自己的命不好，你怎么看？”
李斯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一个人不去努力奋斗，
就能得到富贵吗？当然不能！人与生俱来就有欲望，若欲望得不到满足便会发生争执，因此人性有恶
有善！”
荀子大喜，说：“孺子可教！孔子的以仁义治天下，是行不通的！单靠‘克己’、‘修身’是苍白无力的！必须要由礼法、法律的教化，使得坏人不敢作恶，才能天下大治！先推行法律，而后才能称王！当然，孔子的许多学说我是深深佩服，确是治国的王道！你从此就跟着我学习吧，我收你为徒了！”
第二天荀子给众弟子授课，其中一位穿着贵胄服饰，容貌俊伟。李斯问其他弟子，有人悄悄告诉李斯：“这是韩王的儿子，韩国公子，韩非子！韩非子师从荀子老师多年，学有所成，而且别有见解！老师非常器重他，常与他辩论，有不同的意见，也不以为忤逆！只可惜，他口吃，说话结巴。”
李斯暗暗留意韩非子，想攀上这个高枝做官！
学了一段时间，这天荀子又给弟子们授课。荀子说：“天道自然，并非神化！日月交替，四季轮换，风雨润泽万物，这是天的神奇作用！天下万物，有其自身的运行规律，并没有一个神造出它们！天行有常，不分善恶，不随人意，不会因为英明的君主执政就变好，也不会因为恶人掌权就变坏。天能生物，不能辨物，地能载人，不能治人，所以把祸福都归结于天命，是不对的。祭祀，是哀悼死者，不能作为请求鬼神帮忙的方法。人要认识天道，制天命而用之，为我所用！君子与小人并没有分别，以法律来约束，则小人不敢作恶；没有法律，则君子也会做坏事！隆礼尊贤者称王，重法爱民者称霸。”
众弟子听得津津有味，李斯刚来，似懂非懂。
荀子又说：“学习要专心，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学习还要勤奋，学不可以中止。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韩非子，你学习多年，别有一番见解，你来说说。”
韩非子一紧张就口吃，站起来给荀子行礼，从衣袖里拿出一叠竹简说：“老、老师。学生口吃，不、不善言辞。我写在竹、竹简上了，呈给老师。”
荀子笑笑，点点头说：“李斯，你初来乍到，你念念韩非子的文章！”
李斯连忙接过竹简，念道：“弟子以为，治天下当以‘刑名之学’。刑者，赏罚分明；名者，清简无为，君臣自正。君主当自正其身，慎用刑罚，并以此督责臣下。民众的本性是‘好逸而恶劳’，要以法来约束民众，施刑于民，使之畏惧，自然守法。为臣者有五种有害之人，名为‘五蠹’。就是指：1、学者（指儒家）；2、言谈者（指纵横家）；3、带剑者（指游侠）；4、患御者（指依附贵族并且逃避兵役的人）；5、商工之民。这些人会扰
乱法制，是无益于耕战的‘邦之虫’，必须铲除。治国不能沿袭先王的办法，应以法律为办法。法不能屈从权贵，‘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人人平等！......”
李斯读完，佩服不已。
李斯跟着荀子学了三年，对帝王之术谙熟于胸，已能与韩非子辩论！
这一日，李斯不在，荀子和韩非子闲谈。
韩非子说：“老师，小师弟李斯入门最晚，进步却最快，不但继承了老师的学说，还别有见解。他与我辩论，只是略逊一筹。李斯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荀子笑笑，说：“李斯此人，极其聪明，勤奋好学，举一反三。只怕将来位极人臣，却不得善终。”
韩非子一愣，问：“老师何出此言？”
荀子说：“其一，李斯极有野心，不甘心一辈子只当一个小吏，以一个平民之子，来学帝王之术，其志不小。有志者事竟成，不立志，是没有大出息的，李斯很有可能成功。”
韩非子点点头，荀子接着说：“其二，李斯有敢于舍弃的果断性格，善于取舍。能够舍弃掉自己本来温饱的生活，舍弃亲情，老远来找我学习，这并不是很多人能够做到的。其三，李斯的思维非常清晰，不仅仅是学习聪明，还知道权术是晋身的工具，先来学习，而不是急于谋求官职，很清醒。其四，李斯知道关系网的重要，我见他多与你亲近，必有借你一臂之力之意，有你的帮助，他跻身官员，就便利多了。其五，李斯的缺点是不懂得隐藏自己，经常暴漏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懂得韬晦，无形中就会树敌很多。将来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会有更多的风险。遇到大奸大恶之人，李斯必定吃亏！”
韩非子点点头，说：“老师看人，一针见血！学生今天来，是向老师辞行的。”
荀子一愣，说：“你要走？”
韩非子点点头，说：“多蒙老师教诲，学生学艺有成，准备回去帮我父韩王治理国家。韩国很弱，常受邻国的欺凌，我想回去劝谏父王，以法治的刑名之术治理国家。”
荀子点点头，说：“你诸事小心！你并非韩王嫡出，你母亲不是韩王妃，你父王不一定听你的！其他王子也会与你争宠，你好自为之！”
韩非子拜谢了师父教导之恩，回韩国去了。
过了一年，李斯来找荀子，也要走。
荀子问：“你也学艺有成了，莫非要去找韩非子，谋求官职？”
李斯却摇摇头，说：“老师，学生不去韩国。韩国是小国，而且韩非子回去后，几次上书韩王，要变法，振兴韩国，但韩王并不听他的，我去了也无益。如今天下大势，秦国最强大，其他六国都弱小！我听说过，时机稍纵即逝，现在秦王想吞并天下，正是我辈用武之际！我出身平民，如果不去努力进取，就
像禽兽看着肉，却吃不到口里。这样的话，我空活在世上，等死而已。耻辱没有比身处卑贱的地位更耻辱，悲哀没有比身陷穷困更悲哀，所以我辞别老师，准备西游投靠秦王去了。”
说完，李斯恭恭敬敬地给荀子叩了三个头，感谢教导之恩。
荀子笑吟吟地说：“你我师徒一场，难得你有这番志向。秦国并不平静，权臣之间你争我斗，也罢，我指你条明路吧！”
李斯大喜，问：“老师，是什么明路？”
（本章完）
灵珠子一灵不昧，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珠，一直飞到阴曹地府，来到阎罗王的大殿，落地变成初成人形时的童子模样！
阎罗王一看，连忙过来迎接，和灵珠子相互见礼。
灵珠子和阎罗王寒暄一番，分宾主坐下。
阎罗王笑道：“大仙这次投胎做了西施，助越灭吴，智谋百出，留下了千秋佳话。只是有一点做得不够好。”
灵珠子忙说：“哪里做得不够，还请大王指点。”
阎罗王叹息道：“你一女事二夫，犯了淫戒。当然你作为一个民女西施，也无力反抗，迫不得已，不能完全怪你。只是佛家最重因果，你虽然为越国立了大功，但夫差被你害得国破家亡，死后怨气冲天。无形中，你就欠下了夫差的情债，将来转世，你二人还要再续前缘。”
灵珠子怔怔地问：“我那时候是个凡人西施，并不懂得这些道理。夫差现在怎么样了？”
阎罗王说：“夫差喊冤，被我训斥了一顿！他不爱惜民力，大兴土木，沉迷酒色，穷兵黩武，四处争霸，杀害了多少士兵和黎民？我把在阴司告他的冤魂喊来与他对证，夫差哑口无言，被关进地狱去了！”
灵珠子问：“大王，犯淫戒会有什么报应？我听世人说‘万恶淫为首’是怎么回事？”
阎罗王正色道：“我正要和你谈这个问题！享寿八百多岁的长寿仙人彭祖说：上士异床，中士异被，服药千裹，不如独卧。道德高深的人，男女分床而睡；道德一般的人，男女分被子睡；吃再多的补药，不如藏精慎淫，独自入睡。人在行淫时最后损耗的是肾精及生殖之精。精是滋养脏腑经脉之本，人体以五脏六腑十二经脉为根，四肢五官为枝叶，经脉是联络各脏腑的支线并帮助运转气血。迷惑色情好淫者精血必亏，精神必减弱，精耗则骨髓枯！肾虚则骨萎！人以五脏为本，五脏以阴阳为本，比如肾阴肾阳，也可以叫肾气，真气。它们是肾脏上的两种液体，是比血液更精华的液体。肾为一身之根精元，存量有限，为一生之本！肾脏一旦亏损，则五脏六腑、精神气血都要受到影响，致使百病丛生。”
阎罗王想了想又说：“道教中讲清静无为反本归真不贪淫，佛教五戒中有戒淫，淫邪为万恶之首，一旦患淫戒就会变得罪耻极大难于洗脱而终身不能再修行。”
灵珠子急道：“那么我岂不是修不成佛了？”
阎罗王说：“你犯戒的这一生修不成，转世还可以重修的，只是要牢记邪淫的危害，不能再犯！”
灵珠子问：“这次地藏菩萨可有佛法要教我？”
阎罗王说：“地藏菩萨有事出去度化有缘众生了，这次无暇见你。我刚才对你说的一番话，就是
地藏菩萨嘱咐我劝你的，你要切记才好。你就在地府住段时间，等机缘来到，我再安排你去转世，继续去红尘中磨炼心性，不经历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是很难悟道成佛的！”
灵珠子遵命，在地府中住下，闲来打坐，参观地狱，看那些受刑的犯人，看得触目惊心，告诫自己不能作恶！
灵珠子特地去看了夫差，夫差因杀生太重，在地狱中受各种刑具，惨不忍睹。
过了段时日，阎罗王来找灵珠子。
阎罗王说：“灵珠子大仙，机会来了。如今阳世已到战国末期，你前生效力的越国已被楚国灭了，秦国将要一统天下，你投胎到楚国去吧，将来你有做秦国丞相的福分！切记，不能再犯淫戒！”
灵珠子对阎罗王深施一礼，说：“多谢大王指点，这次我自去轮回台投胎去吧，路途我都熟悉了，呵呵。”
阎罗王还礼，互道珍重，灵珠子去了轮回台，走进黄色的门，投生到人世间楚国上蔡(今河南上蔡县），做了一名男婴。
李斯的父亲是个渔夫，中年得子，非常疼爱，给他起名叫李斯，字通古。
李渔夫夫妇，家境一般，但节衣缩食，省下钱来送李斯去上学，识字断文，对他寄予很大的厚望。
但李斯出身平民，楚国的各家贵族相互联姻，同气连枝，高官显贵。李斯空有一腔抱负，却无人赏识！
李斯到了十五岁，学了满腹经纶，一腔热血，想报效国家。但无人提携，也无钱送礼，郁郁不得志。
父亲李渔夫四处托人，到处求告，好不容易给李斯谋了一个郡里的小吏，管理文书，总算吃上皇粮了。
李斯眼见着身边的人，有关系的、有钱送礼的，全都升迁了，自己工作做得再好，没有人称赞他！
李斯心中烦闷，这一天事情办完，去上东厕（厕所）。
李斯正在如厕大解（大便），忽然看见面前有几只老鼠，贼头贼脑地在东厕里窜来窜去！李斯非常恶心，大喊：“仆人！仆人快来！”
一会儿打扫东厕的老头进来了，一看是李斯，恭敬地问：“大人，喊小人何事？”
李斯皱着眉说：“这东厕里打扫了没有？怎么不干净？老鼠窜来窜去地，脏死了！待我走后，你去抓只猫来，再下点药，把这些老鼠弄死！这是遇上我好说话，要是郡守（县令）看到了，你就是一顿打！”
仆人老头惊慌地说：“大人千万不要上报，我这就打扫！”
老头一边说，一边挥舞扫帚，驱赶老鼠。老鼠“吱吱”乱叫，四处逃窜。
正在这时，老头养的狗进来了，看见老鼠在东厕里吃脏东西，一顿狂吠，冲上去就抓！老鼠们四下逃窜，有的直接跳进粪坑里，粪水四溅，李斯急忙走出东厕。
第二天，郡守对李斯说：“李斯，上面派官员下来核查粮食。你去粮库一趟
，帮忙点数，并作记录。”
李斯领命而去，粮库很大，一间连着一间。李斯一间间地帮着点数，忽然有几只老鼠结队跑了出来！
这些老鼠一点也不怕人，一只只吃得又大又肥，悠哉游哉地在米堆中嬉戏、交配，没有人或狗带来的威胁和惊恐。
李斯厌恶地赶走它们，它们又到另外一堆米上玩耍！
李斯想起昨日东厕里被驱赶得到处逃跑的老鼠，不由得叹息道：“人啊，和这老鼠是一样啊！活得怎么样，不在于出身，而在于处于什么位置！东厕里的老鼠，吃着脏东西，还被狗追赶，被人下药，惶惶不可终日！而这粮仓里的老鼠，同样是老鼠，吃着白米，自在地玩耍，粮仓门一锁，猫和狗都进不来，真是天壤之别！做人应该处于粮仓里老鼠的位置，尽享富贵，才不枉我李斯平生所学！”
当晚回到家里，李斯的母亲见李斯无精打采，茶饭不思，忍不住问：“儿呀，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李斯摇摇头，说：“爹，娘，我不想干这小吏了，我要干大事，明天就去辞职不干了！”
李渔夫大惊，说：“儿呀，你这个职位是爹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你终于给官府当差了，不用像爹一样打渔，风里来雨里去了！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了呢？不干你又能做什么？”
李斯的母亲护短，说：“儿呀，你不干，有什么打算呢？”
李斯说：“孩儿想出去求学，学得本事，干一番大事业！我这一生要锦衣玉食，尽享富贵，才不枉做人一回！”
母亲问：“你准备去哪里？需要多少盘缠？”
李斯说：“我听说赵国有位先生，叫荀况，非常有学问，人称荀子！我打算去找他学习本事，然后闯荡天下，做出一番事业！”
李渔夫说：“孩子，我们平民人家，有口饱饭吃就不错了，不要想这些了！我看你还是去郡里安心做事，拿一份俸禄，明年爹再请人给你说一门亲事，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吧！”
李斯的母亲却不这么想，说：“当家的，孩子有远大志向，当然应该让他出去闯一闯！说不定成功了呢？”
李母说着拔下头上的银簪，递给李斯说：“孩子，娘支持你！家里有些铜钱也全给你，你去试一试吧！不行再回来！”
李斯大喜，跪下给父母叩头。第二天去郡里辞职，收拾行囊，一路省吃俭用，来找荀子。
荀子笑问：“孔子讲性善论，认为人生来就是善良的，你怎么看？”
李斯说：“学生以为，人性有善有恶，不能一概而论！要是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世上为何有恶人？”
荀子很高兴，又问：“孔子认为，生死有命，一个人活得不好，是自己的命不好，你怎么看？”
李斯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一个人不去努力奋斗，
就能得到富贵吗？当然不能！人与生俱来就有欲望，若欲望得不到满足便会发生争执，因此人性有恶
有善！”
荀子大喜，说：“孺子可教！孔子的以仁义治天下，是行不通的！单靠‘克己’、‘修身’是苍白无力的！必须要由礼法、法律的教化，使得坏人不敢作恶，才能天下大治！先推行法律，而后才能称王！当然，孔子的许多学说我是深深佩服，确是治国的王道！你从此就跟着我学习吧，我收你为徒了！”
第二天荀子给众弟子授课，其中一位穿着贵胄服饰，容貌俊伟。李斯问其他弟子，有人悄悄告诉李斯：“这是韩王的儿子，韩国公子，韩非子！韩非子师从荀子老师多年，学有所成，而且别有见解！老师非常器重他，常与他辩论，有不同的意见，也不以为忤逆！只可惜，他口吃，说话结巴。”
李斯暗暗留意韩非子，想攀上这个高枝做官！
学了一段时间，这天荀子又给弟子们授课。荀子说：“天道自然，并非神化！日月交替，四季轮换，风雨润泽万物，这是天的神奇作用！天下万物，有其自身的运行规律，并没有一个神造出它们！天行有常，不分善恶，不随人意，不会因为英明的君主执政就变好，也不会因为恶人掌权就变坏。天能生物，不能辨物，地能载人，不能治人，所以把祸福都归结于天命，是不对的。祭祀，是哀悼死者，不能作为请求鬼神帮忙的方法。人要认识天道，制天命而用之，为我所用！君子与小人并没有分别，以法律来约束，则小人不敢作恶；没有法律，则君子也会做坏事！隆礼尊贤者称王，重法爱民者称霸。”
众弟子听得津津有味，李斯刚来，似懂非懂。
荀子又说：“学习要专心，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学习还要勤奋，学不可以中止。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韩非子，你学习多年，别有一番见解，你来说说。”
韩非子一紧张就口吃，站起来给荀子行礼，从衣袖里拿出一叠竹简说：“老、老师。学生口吃，不、不善言辞。我写在竹、竹简上了，呈给老师。”
荀子笑笑，点点头说：“李斯，你初来乍到，你念念韩非子的文章！”
李斯连忙接过竹简，念道：“弟子以为，治天下当以‘刑名之学’。刑者，赏罚分明；名者，清简无为，君臣自正。君主当自正其身，慎用刑罚，并以此督责臣下。民众的本性是‘好逸而恶劳’，要以法来约束民众，施刑于民，使之畏惧，自然守法。为臣者有五种有害之人，名为‘五蠹’。就是指：1、学者（指儒家）；2、言谈者（指纵横家）；3、带剑者（指游侠）；4、患御者（指依附贵族并且逃避兵役的人）；5、商工之民。这些人会扰
乱法制，是无益于耕战的‘邦之虫’，必须铲除。治国不能沿袭先王的办法，应以法律为办法。法不能屈从权贵，‘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人人平等！......”
李斯读完，佩服不已。
李斯跟着荀子学了三年，对帝王之术谙熟于胸，已能与韩非子辩论！
这一日，李斯不在，荀子和韩非子闲谈。
韩非子说：“老师，小师弟李斯入门最晚，进步却最快，不但继承了老师的学说，还别有见解。他与我辩论，只是略逊一筹。李斯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荀子笑笑，说：“李斯此人，极其聪明，勤奋好学，举一反三。只怕将来位极人臣，却不得善终。”
韩非子一愣，问：“老师何出此言？”
荀子说：“其一，李斯极有野心，不甘心一辈子只当一个小吏，以一个平民之子，来学帝王之术，其志不小。有志者事竟成，不立志，是没有大出息的，李斯很有可能成功。”
韩非子点点头，荀子接着说：“其二，李斯有敢于舍弃的果断性格，善于取舍。能够舍弃掉自己本来温饱的生活，舍弃亲情，老远来找我学习，这并不是很多人能够做到的。其三，李斯的思维非常清晰，不仅仅是学习聪明，还知道权术是晋身的工具，先来学习，而不是急于谋求官职，很清醒。其四，李斯知道关系网的重要，我见他多与你亲近，必有借你一臂之力之意，有你的帮助，他跻身官员，就便利多了。其五，李斯的缺点是不懂得隐藏自己，经常暴漏自己内心的想法，不懂得韬晦，无形中就会树敌很多。将来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会有更多的风险。遇到大奸大恶之人，李斯必定吃亏！”
韩非子点点头，说：“老师看人，一针见血！学生今天来，是向老师辞行的。”
荀子一愣，说：“你要走？”
韩非子点点头，说：“多蒙老师教诲，学生学艺有成，准备回去帮我父韩王治理国家。韩国很弱，常受邻国的欺凌，我想回去劝谏父王，以法治的刑名之术治理国家。”
荀子点点头，说：“你诸事小心！你并非韩王嫡出，你母亲不是韩王妃，你父王不一定听你的！其他王子也会与你争宠，你好自为之！”
韩非子拜谢了师父教导之恩，回韩国去了。
过了一年，李斯来找荀子，也要走。
荀子问：“你也学艺有成了，莫非要去找韩非子，谋求官职？”
李斯却摇摇头，说：“老师，学生不去韩国。韩国是小国，而且韩非子回去后，几次上书韩王，要变法，振兴韩国，但韩王并不听他的，我去了也无益。如今天下大势，秦国最强大，其他六国都弱小！我听说过，时机稍纵即逝，现在秦王想吞并天下，正是我辈用武之际！我出身平民，如果不去努力进取，就
像禽兽看着肉，却吃不到口里。这样的话，我空活在世上，等死而已。耻辱没有比身处卑贱的地位更耻辱，悲哀没有比身陷穷困更悲哀，所以我辞别老师，准备西游投靠秦王去了。”
说完，李斯恭恭敬敬地给荀子叩了三个头，感谢教导之恩。
荀子笑吟吟地说：“你我师徒一场，难得你有这番志向。秦国并不平静，权臣之间你争我斗，也罢，我指你条明路吧！”
李斯大喜，问：“老师，是什么明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