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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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西施范蠡遁江湖 海外经商成巨富

    吴军退到没溪收容散兵,整顿队伍,据溪而守,准备再战。越军紧接着逼进至阵前,双方再战。

    此时范蠡率领越国水军,通过太湖横山登岸,向吴军侧背包围,展开攻击。

    侧背的吴兵纷纷败回,向夫差禀报。吴军大将胥门巢见形势危急,主动率领部下兵马来战范蠡!

    西施笑吟吟地骑着战马,跟随范蠡作战!

    范蠡斗了几个回合,奋起神勇,一剑将胥门巢斩于马下!胥门巢一死,吴军更加动荡,无心再战,潮水般败退。

    吴王夫差和大夫王孙雒等见形势不利,无力击退敌人挽回颓势,只得收兵,向姑苏城郊撤退。

    越军于笠泽渡江,没溪进攻,两战两胜,将士们斗志昂扬,乘胜猛追吴军,到达姑苏城近郊。吴军退无可退,后面就是国都!吴军奋勇力战,经过反复搏斗,渐渐不支。

    吴国王子姑曹看看不好,对夫差大喊:“父王!您赶紧退入姑苏城坚守,孩儿率部下一万兵马断后!”

    夫差知道王子姑曹断后,必定凶多吉少,但也无计可施,只得含泪撤退。

    王子姑曹脱去盔甲,散发披肩,大吼道:“将士们,为国尽忠的时候到了!”

    姑曹率领的一万部下全是精兵,个个不怕死,吼叫着扑向越军,奋力厮杀!

    越军一时被姑曹军挡住,两军血战!

    毕竟越军势众,又是得胜之师,战未多久,王子姑曹战死,全军覆没。

    吴王夫差乘王子姑曹抗击越军之际,才得以把中军兵马大部分撤进城内,只剩两万多兵马。

    所幸姑苏城高大坚固,也有不少物资储备,夫差坚守不出,等待时局变化。

    越军久攻不下,建筑越城于姑苏胥门(西门)外,指挥越军围城,对姑苏城进逼和围攻。

    吴王夫差本指望盟军攻越后方,自己好趁机反攻。谁知各国盟军见吴国大败,都城姑苏都被包围了,无心助吴伐越,各自收兵回国!

    吴国各地勤王的军马,陆续赶来,都被越军大军逐个击退,夫差彻底绝望了,又不甘受辱,下令死守孤城姑苏!

    周元王三年,姑苏城经过越军三年的围攻,城内军民疲困不堪,无力战斗,士卒离散,偷偷逃跑的不少,城中粮食也快吃尽,岌岌可危。

    这天西施忽然和东施来见范蠡。西施笑吟吟地说:“范郎,我已打探清楚了,姑苏南门的守城副将,正是当年伺候我的宫女小红的哥哥!之前我曾经有恩惠于她兄妹,何不趁夜射出一封箭书,劝小红的哥哥开城门投降?许给小红的哥哥高官厚禄,这事准成!”

    范蠡大喜,来告诉越王。勾践沉吟一会,命西施写劝降书,自己亲自盖上越王大印,许给小红哥哥大夫之职,食邑千户!

    范蠡趁着夜色,把劝降信射进南门城楼,信封上写着小红哥哥的名字。

    箭书恰巧被小红哥哥的手

    下拾到,送给小红哥哥。

    小红哥哥阅信大喜,亲自带着手下,打开南门,迎接越军进城!

    范蠡早已率军守在城外,一见城门打开,喜出望外,范蠡一马当先冲进城去!

    姑苏南城门失守,越军进城。

    吴王夫差闻报,见大势已去,只得率领王孙雒等大臣与卫队乘夜突围西上姑苏山。

    越王勾践紧跟着率大兵赶到,围山三层。

    夫差与王孙雒等臣商议,王孙雒说:“当年越王战败,曾肉袒自缚,向大王请降!如今我吴国外无救兵,内无粮草,军士困顿,大王何不效仿勾践当年的做法,向越国请降?臣冒死,愿肉袒自缚,去见越王请降!”

    夫差大喜,拜了王孙雒一拜,搜集军中财宝,让王孙雒带去请降。

    王孙雒举着白旗下山,带着珍宝,代表吴王向越王请和。军士领王孙雒来见越王。

    王孙雒到了越王营外,脱去上衣跪下,肉袒膝行,向越王勾践求和。

    勾践沉吟良久,想起夫差当年战败自己,也曾答应自己投降,饶了自己一命。勾践面色犹豫,想答应吴国投降。范蠡说:“过去天意叫吴国灭掉越国,可吴国偏偏不干;现在天意叫越国灭掉吴国,难道大王要违背天意吗?夫差一代枭雄,大王如今不杀他,难道等他过几年恢复国力,再来伐越?”

    勾践想想有理,拒绝了吴国投降!勾践说:“我大军北上,必定要灭了吴国!当年吴王没有杀我,我现在也饶他一命,请夫差迁到甬江以东,让他管理一百户人家。”

    吴使王孙雒闻听泪如雨下,无奈退回姑苏山上。

    夫差闻报羞愧交集,对王孙雒说:“我当初不听伍子胥忠言,中了越国的美人计,没有先灭越国!如今到了这步田地,我死后真没脸见子胥呀!”

    夫差横下决心,战死不降!范蠡命军队攻山,吴军残军想着亡国之痛,个个死战,一时间攻不下来姑苏山!

    西施想起夫差对自己的种种恩爱,于心不忍,想了一天,来见范蠡。

    西施说:“范郎,夫差之前待我不薄,我想亲自去劝降。”

    范蠡大惊,说:“万万不可!夫差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你去他必定杀你泄愤,我绝不答应!”

    西施无奈,说:“那我去前线和他见上一面,说几句话,这总可以吧?”

    范蠡还是不肯,西施恼了,说:“你不答应我,我就不随你泛舟江湖!”

    范蠡一惊,想想西施也是有情有义之人,就亲自陪同她上姑苏山去见一见夫差。

    西施随范蠡上山,来到前线,是一条山沟,吴越两军隔着山沟对垒。

    西施穿着女装,吴兵认识她。西施说:“请你们去禀报吴王,说西施求见!”

    士兵急忙派人上山顶禀报,没过多久,夫差一个人来了!

    西施对范蠡说:“范郎,你且回避一下,若越王知道

    你单独见吴王,恐怕要起疑心!我和夫差说几句话就退回。”

    范蠡看看形势,夫差和西施隔着一条山沟说话,也伤害不到西施,点点头,转身走了。

    夫差隔着山沟看着西施,无语凝咽,向来不流泪的吴王,不觉淌下两行清泪。

    西施一见,也是潸然泪下,哽咽说:“大王,你莫怪我,我身为越女,也是为国家出力,身不由己!”

    夫差愣了半天,缓缓说:“事到如今,我只问你,你和我在一起同床共枕几年,有没有爱过我?你说实话!”

    西施流着泪,缓缓点点头。

    夫差凝视着西施良久,一言不发,转身要走。

    西施连忙喊:“大王等等!”

    夫差停下,回头看着西施。西施解下腰间系着的一个皮袋子,隔着山沟扔给吴王,说:“大王的乌骓马,饮酒之后英勇异常!这袋子里全是酒,大王带去给乌骓马喝,喝完骑上乌骓马突围下山吧!乌骓马跑起来非常神速,除了汗血宝马没有马追得上他,大王可以逃命!逃下山去,吴国北方城池尚在,大王可以东山再起!”

    夫差接过皮袋子,沉重地说:“谢谢你的美意,没用了!北方的军队都被我调来与越军作战,不是战死,就是击溃散去!即使我一个人逃下山去,又有何用?齐鲁等盟国,见风使舵,他们派出伐越的军队都退回去了!吴国一灭,谁敢收留我?与其逃出去,还是被越国抓住,二次受辱,不如我力战而死!西施,你回去吧,我这辈子认识你,此生无悔!”

    说完夫差扭头就走,一路举着皮袋狂饮酒,一路高歌:“巍巍此山,悠悠我心,美人赠酒,国破殒身。何彼苍天,夺我爱人?何彼苍天,夺我爱人!”

    西施热泪直流,看着夫差离去,心如刀割!

    不知过了多久,范蠡急匆匆地来拉住西施说:“快退后!山顶的吴军全部杀下来了,快跟我走!”

    西施身不由己地被范蠡拉下山去,频频回头。

    山上的吴王夫差,不甘被擒受辱,把西施送的酒分给诸将痛饮一番,全军杀下山来!

    范蠡拉着西施走到山脚,让西施在此等候,自己转身带兵鏖战!

    文种等越国大臣闻讯赶来,指挥兵马,剿杀夫差!

    夫差毫不畏惧,左冲右突,杀死许多越兵!文种偷偷地张弓搭箭,一箭射中夫差右臂,夫差栽倒下马!

    吴国剩余的将军急忙来救,被范蠡率重兵围住,全部杀死,无一人投降!

    文种大喜,擒住夫差,五花大绑,来见勾践献功!

    范蠡率军攻上山顶,只找到伯嚭一个人,其余吴军全都战死!

    范蠡押着伯嚭来见越王勾践,只见夫差被绑着站在勾践面前,傲然立而不跪!

    作为越方奸细的吴太宰伯嚭,竟厚颜无耻面有喜色,向越王投降。

    伯嚭说:“越王,我是自己人!我帮助越国

    办了不少事情,伍子胥就是我出谋害死的!范蠡和西施都可以为我作证!”

    夫差鄙夷地看着伯嚭,啐了一口!

    越王不悦,怒目而视,历数伯嚭的罪行:“尔为臣不忠无信,亡国亡君,如今欲降我越国,又来祸害本王不成?”下令当场斩首。

    伯嚭嚎叫着“冤枉”,被拖出去斩首!

    勾践又问夫差:“夫差,你有何话说?”

    夫差怒喝道:“兵败被擒,有甚好说?请让我自刎!”

    勾践沉吟片刻,挥手命士兵松绑,把吴王的青铜剑归还他。

    夫差持剑,环视一周,盯着西施看了几眼,猛然举剑在脖子上一拉,鲜血流出,自刎身亡!

    此战结束,越国消灭了一度强盛的吴国,继而进兵攻占吴国全境,成为大国。越王进而向中原扩张势力,争夺诸侯霸权!

    这时,越国已成为地跨江、淮的东方大国。越王勾践率领军队北渡淮河,在徐州(今山东滕州市)与齐、宋、晋、鲁等国诸侯会盟,各国都听从越国的号令。周元王正式派人赐给勾践祭肉,命他为霸主。

    越国全胜,勾践下令大军回国。

    越军返国途中,行至五湖,已离越国不远。

    大将军范蠡决意辞去官职,告别越王,不再返国。

    范蠡来见勾践说:“大王,如今功成名就,臣多年征战,身心疲惫,伤痛不时发作,愿辞去官职,不要封赏,解甲归田,请大王恩准。”

    越王坚持挽留他说:“范大夫为我越国呕心沥血,如今天下太平,正是共享富贵之时,怎么能走?还是随我回会稽,论功行赏吧!”

    范蠡说:“臣去意已决,如今已无战事,留臣无用,不如让臣归隐林泉,过几天安稳日子吧!”

    勾践不悦,说:“大夫听吾言,吾与大夫分国,裂土封侯,同享富贵;大夫不听吾言,就是身死妻子戮!”

    范蠡无奈退下,晚上与西施商量。

    西施说:“勾践如今志满意得,你不能明着违拗他!不如明日你去见他,就说大军回国,诸事繁杂,你先行一步,回国安排迎接大军的事宜,想必勾践能答应,然后我们悄悄逃走。”

    范蠡点头称是,第二天来见越王说:“大王,臣昨日一时糊涂,起了归隐的念头。回去后,西施对臣一通规劝,臣如今愿意随大王同返会稽。”

    越王勾践喜道:“这才对嘛!你和文种居功甚伟,你若走了,孤王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不能容人?”

    范蠡说;“臣如今想立功补过。大王这次回国,军马众多,又收了吴国的降兵不少,臣想先回会稽,扩建军营,准备粮草,迎接大军!另外大王现在是天下的霸主了,越王宫也要修缮一番,重新装饰,才配得上大王的身份!臣想先行一步,回去做准备工作,大王可答应?”

    越王喜道:“如此甚好!你办事谨慎,孤王也放心

    !对了,众位将军也屡立战功,不如你重新盖些府邸,待我回国,好赏赐给他们!”

    范蠡领命,辞别越王,带着西施、东施及亲随数十人,骑快马赶回会稽。

    范蠡回来,装模作样地派人修缮越王宫,扩建军营,暗中派西施去苎萝村,接母亲施李氏先去海边,雇佣大船,以为退路。

    东施随着西施回家,跟家人团聚!西施暗中告诉东施,自己准备走了,远离越国。

    东施道:“西施姐,我们姐妹感情深笃,我随你走吧!”

    西施问:“你的家人,你都放心吗?”

    东施说:“如今越国已胜,也没人会来欺负我家人。我想过了,我长得丑,在家乡也不待见,我家人迟早会逼我嫁人!你说我这个长相,能嫁个什么好人家?我父母也不小了,他们迟早会归天,离我而去!我孤零零地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陪伴西施姐,我做你的侍女,我们相守一生!”

    西施笑道:“那好,你这几天多陪陪你家人,以后想见面就难了。对了,你跟任何人都不要说起我们要走,不然会坏事!我也不要你做侍女,我们姐妹相称。”

    东施答应下来,回去了。

    西施和母亲施李氏一起去父亲施光荣的墓上哭祭一番,收拾细软,住了一天,悄悄喊上东施,向东来到海边,雇了一艘大船!

    第二天,范蠡悄悄离开会稽城,带着数十名亲随,携着多年为官的积蓄和越王赏赐的财宝,来到海边,回合西施,扬帆而去!

    西施站在大船上,看着越国离自己越来越远,感慨万千!

    大船一路北上,来到齐国海边小城,范蠡的故友早已为范蠡购置了大宅子,范蠡全家搬了进去,隆重地和西施举行婚礼!

    范蠡怕引人注意,改名陶朱公。西施恢复本名,施夷光,隐姓埋名住了下来。

    陶朱公拿出积蓄,购买良田,让随从耕种。后来又发现海边常有化外之国的商人来经商贸易,陶朱公拿出银钱,购买大船,把齐国的茶叶、瓷器、丝绸等物,贩卖到南洋诸国的暹罗国、交趾国、爪哇国等国,又把这些国家的珍珠、珊瑚、象牙、檀香木等购买回来,卖往齐国、鲁国、燕国等国,没过几年,很快巨富,富甲一方!

    陶朱公和西施相濡以沫,伺奉岳母施李氏,善待东施,无忧无虑地生活。

    没多久,越国商人传来消息,大夫文种回国后,虽被封赏,但居功自傲,触犯越王,被越王赐剑说:“大夫教我灭吴十策,我没全部用上,吴国就灭亡了。现在请大夫带着其余的计策,去地府用吧!”文种悲愤地伏剑自尽!

    陶朱公和施夷光暗暗庆幸,没看错人,越王果然不能共富贵,对文种下毒手了!

    东施跟着西施,无忧无虑,整天乐呵呵地。到了二十五岁,西施做主,给她找了户老实巴

    交的农夫,全部陪嫁都是西施出,嫁给了个同样二十五岁的农夫。第二年,居然生下了个大头胖儿子!后来东施回家探望父母,苎萝村的乡民,见东施穿金戴银,抱着胖儿子回来,还领回来一个丈夫,非常惊奇,纷纷探问西施在哪里?东施一律憨笑不答。

    西施和范蠡隐姓埋名,生儿育女,一直活到八十八岁,寿终正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