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不是什么文化人
清晨，起初太阳只散发着淡淡的黄光，这微弱的阳光透过窗照在人身上，弥漫开来，懒懒的，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八成是阳光照得霍言回，头脑发热，无意识的就往霍离床前凑。
冰清玉洁的一张脸，胡乱散落着几缕乌黑的发丝。与她只有半尺距离，那立体完美的五官，静静的闭双着眼。霍言回才觉得安心。
“霍离，你个循规蹈矩的老古董，还嘴毒！以后能不能先听完我解释，再骂人啊！林不疑也没说错，你就是个老流氓！”女孩压着嗓子，趁着对方没醒，一通大骂。只见她又捏了捏嗓子，一人分饰两角，装作霍离的声音：“言回我错了，再也不嘴毒不骂你了，好不好。”
“既然你真心悔过，我就原谅你吧……哈哈哈”
说完这一段，霍言回只顾着心中大喜，感觉此刻就是她的人生巅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下的男子，是何时醒的。
“你在干什么——”
“啊——”霍言回惊叫一声，一头栽进了霍离的被窝，“那个……那个……我……我瞧见你脸上有脏东西……对……。”
覆手在霍离脸上抠了抠，双手一拍：“你看，太小了还是别看了……哈哈哈”
“……”
见霍离并没有反应，应该是蒙混过关了。
忽然，霍言回腰部往下一紧，不知什么时候，身下的男子已经环手抠住了她，霍言回这才感到脸红心跳，对方道了句：“你怎么这么轻，是不是只吃零食，没吃饭——”
霍言回猛的跳下了床，一副慌张的维诺样子：“是是是……”
连着说了几个“是”霍言回也没有缓过神，退了几步，往门外冲。又打着脑袋退回来：“饺子……你趁热吃……”
一口咬下去，饱满的肉馅混合着汤汁爆出，晶莹的水饺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白盈盈的一筷子下去便微微颤动，食欲倍增。
他一口一口嚼着，心里一阵绞痛。如今她的一碗饺子他都能视同珍宝，而当年她做的山珍海味，他觉得是啮檗吞针，或者干脆拿去喂狗。
霍离淡声道：“你看了多久了。”
“才……才来，我忘了给你拿蘸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每当霍言回一见霍离冷脸，就会自动变怂，就连她自己都唾弃自己
我好怂——
“那个，不好吃啊……不能吧，总比……知府的厨子做的好点吧。”
“饺子好吃——”
霍言回眼睛一亮，立马笑开了花：“真的！我就说嘛。”
“等圣坛会结束了，你想去哪？”
霍言回眯起了眼睛，半分疑惑半分坚定：“什么去哪？最近，你和丹青都好奇怪……我想跟着你啊。”
跟着你——这三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回
荡在霍离的脑海中，是兴奋、惊喜、温暖的感觉。久久无法从中回神。
“哐嘡”一声，房门被一女子暴力打开。女子满脸煞气，看上去像是来杀人的。
霍离停了筷子：“尹将军，你的军律呢！是嫌罚的不够吗！”
来势汹汹的女子，忽然变了副嘴脸，哭诉道：“殿下……你罚什么不好，非要我当众马步抄军规，马步就算了，军规那可是字儿啊！你见过皇金营，有几个是会写字儿的。你这不是在难为我吗——不活了！”
“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去后山喂鬼！”
霍离做事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可不是吓唬小孩的话，他是真的拿人去喂过鬼。
此话强大威信力，让尹参苼立刻闭嘴。
“还不滚回去抄！”
“是，马上滚！”顺带给霍言回使了个眼神，霍言回自然能懂，也跟着她出去了。
尹参苼一出门，拖着张绝望的脸：
“你不能不管我，我都是为了你啊。可是殿下是何等人物啊，回来就知道是我故意骗他出去的，真奇怪？
军规你知道有多长吗，你真的不知道程垣那孙子，每年都要加上那么几条，到现在足足凑了十几本，有毛病吧！”
听她诉苦，霍言回觉得惭愧又有点好笑：“你抄那了，我帮你啊。”
“好好……”接过她抄的军规，沉默了半秒。
“……”
“你这字……写的都是什么鬼玩意，还不如不写呢，想模仿都很有难度！”这几页鬼刨的字体，让霍言回有种后悔的感觉。
“我已经写得不错啦……你要是见过程垣的，估计会从新刷新你对字儿的认识！字丑还要死皮赖脸的加军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相信你可以的。”
甩下抄本一溜烟跑了。
于是霍言回立在原地吼了句：“其实是我告诉殿下，你骗他的。没你想的那么神！”女孩得意的笑了笑，见她将烫手的山芋甩得干净，霍言回就想逗逗她。
“……”
“霍言回！你个叛徒！你你……”还没跑出百米，她气冲冲的又跑了回来，本想继续骂霍言回。忽然霍言回拿着抄本，淡声威胁道：“还抄不抄了！”
“诶诶……你别，要抄……抄……”
霍言回被逗乐了，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是我鬼迷了心窍，以后绝不会出卖你。我帮你抄……我帮你抄……”
尹参苼表面上看上去严肃，但其实她很老实。
脸往天上一仰，半信半疑的说气话：“谁信你！不过……还是别忘了抄。”
“不会忘的，你只要去蹲个马步，装装样子，我抄完了就给你送过来，殿下保准发现不了。”
“很有道理啊，行行……那我先走了，你加油！”
若不
是，尹参苼的一通大闹，霍言回又哪里会知道，霍离是这般刻板之人。但奇怪的是，他对自己却是真心的好，从遇见他开始，霍言回不管要什么，他都是答应了的。
冥冥中，有种感觉……两人的是旧识，她却不敢细纠，不敢细想。
谁都不敢戳破，那层微妙的曼纱——
“颖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能让他如此固执！”
忙活了一早上，自己一口热饭没吃上，还摊上了抄书的烂摊子。转悠了几圈，终于转进了一家酒楼。“嗯……一份红烧牛肉，再来一盘香酥鸡，还要一壶梨子酿。”
“好咧，姑娘请稍坐，马上就来！”店小二高亢的音调，埋没在喧闹的酒楼之中。霍言回寻了个二楼，正好能看到人流传动的门口。
随即摸出抄本就是一阵狂写，上菜的小二速来速去，不由的叹了句：“这是那家的小姐，当真是用功啊！”
同行的回道：“哎呦喂，现在的小孩不容易哟，吃饭都没闲着，可比我们这些人出息！”
“瞧着怪心疼的……”
“可不是嘛。”
霍言回：“……”
嚼了两口牛肉感觉味道还可以，手里也不忘鬼画桃胡的写字。不经意间，楼下的说书人便将到了刺青的话段。
听到青字，她便留意了——丹青、刺青？
说书先生，把板一拍。“说那刺青，是世人皆知。修真界上下提及刺青，皆谈之色变，它杀人无章法，既不是寻仇，也不是为财。此人修为功法高深莫测，无人能破。有人言它是位地道的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挡灾。
就说那，先皇霍名宗一案，盛王朝九年三秋，那天晚上是雷雨交加电闪雷鸣。说时急那时快，刺青一人战数百禁军。弹指一挥间，便拿下了名宗的头颅，全身而退！最终也无人能辨它雌性，后有人言，刺青是杀手，定有人雇佣，雇主乃新天子！皇室密闻便不可再说——各位客官，言以尽，还请听下回分解。”
当今盛王朝，民风开放。市井百姓也可以建言献策，批判君之过。但点到为止，不可妄言，便不会有事。像刚那个说书先生讲的话本，市面上要多少有多少，不稀奇。
但是，霍言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她听得起劲，叹道：“哇……当真是厉害！”
“姑娘，我家掌柜见你读书辛苦，赠了一碗莲心汤圆，你趁热。”店小二和颜悦色，递上汤圆。
霍言回皮笑肉不笑：“掌柜有心了。”
几个字一吐，像个文化人。霍言回除了认识几个字，还真没什么文化，从小不是偷就是抢，文化什么的，不存在！
店小二却想在那霍言回讨教一回，谦虚道：“姑娘是读书人，在下想请教一番。”
“您且说……”她还是面不改色，强装淡定。
小二满脸春色，喜道“在下有一位心仪的女子，她很漂亮人也善良。我本就是想娶她的，奈何我家境清寒，便想着攒些积蓄，让她能过上好日子。明天就是我和她约定见面的日子，我想让她等我。于是想了句说词，你看如何：待你长发及腰，携手今生到老。”
“啊？腰……什么腰，要等到头发长过腰！太长了吧，你应该对她说……待你长发及腰，小心茅坑！”
店小二惊呆了……
都些什么鬼玩意！
那碗莲心汤圆还是收回来吧……
但没等到店小二答话，下面的说书人就停下了，顺着忽然安静的店门口看去。只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朝店内走，所过之处没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本章完）
八成是阳光照得霍言回，头脑发热，无意识的就往霍离床前凑。
冰清玉洁的一张脸，胡乱散落着几缕乌黑的发丝。与她只有半尺距离，那立体完美的五官，静静的闭双着眼。霍言回才觉得安心。
“霍离，你个循规蹈矩的老古董，还嘴毒！以后能不能先听完我解释，再骂人啊！林不疑也没说错，你就是个老流氓！”女孩压着嗓子，趁着对方没醒，一通大骂。只见她又捏了捏嗓子，一人分饰两角，装作霍离的声音：“言回我错了，再也不嘴毒不骂你了，好不好。”
“既然你真心悔过，我就原谅你吧……哈哈哈”
说完这一段，霍言回只顾着心中大喜，感觉此刻就是她的人生巅峰。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下的男子，是何时醒的。
“你在干什么——”
“啊——”霍言回惊叫一声，一头栽进了霍离的被窝，“那个……那个……我……我瞧见你脸上有脏东西……对……。”
覆手在霍离脸上抠了抠，双手一拍：“你看，太小了还是别看了……哈哈哈”
“……”
见霍离并没有反应，应该是蒙混过关了。
忽然，霍言回腰部往下一紧，不知什么时候，身下的男子已经环手抠住了她，霍言回这才感到脸红心跳，对方道了句：“你怎么这么轻，是不是只吃零食，没吃饭——”
霍言回猛的跳下了床，一副慌张的维诺样子：“是是是……”
连着说了几个“是”霍言回也没有缓过神，退了几步，往门外冲。又打着脑袋退回来：“饺子……你趁热吃……”
一口咬下去，饱满的肉馅混合着汤汁爆出，晶莹的水饺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白盈盈的一筷子下去便微微颤动，食欲倍增。
他一口一口嚼着，心里一阵绞痛。如今她的一碗饺子他都能视同珍宝，而当年她做的山珍海味，他觉得是啮檗吞针，或者干脆拿去喂狗。
霍离淡声道：“你看了多久了。”
“才……才来，我忘了给你拿蘸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每当霍言回一见霍离冷脸，就会自动变怂，就连她自己都唾弃自己
我好怂——
“那个，不好吃啊……不能吧，总比……知府的厨子做的好点吧。”
“饺子好吃——”
霍言回眼睛一亮，立马笑开了花：“真的！我就说嘛。”
“等圣坛会结束了，你想去哪？”
霍言回眯起了眼睛，半分疑惑半分坚定：“什么去哪？最近，你和丹青都好奇怪……我想跟着你啊。”
跟着你——这三个字，一遍又一遍的回
荡在霍离的脑海中，是兴奋、惊喜、温暖的感觉。久久无法从中回神。
“哐嘡”一声，房门被一女子暴力打开。女子满脸煞气，看上去像是来杀人的。
霍离停了筷子：“尹将军，你的军律呢！是嫌罚的不够吗！”
来势汹汹的女子，忽然变了副嘴脸，哭诉道：“殿下……你罚什么不好，非要我当众马步抄军规，马步就算了，军规那可是字儿啊！你见过皇金营，有几个是会写字儿的。你这不是在难为我吗——不活了！”
“再废话，我就把你丢去后山喂鬼！”
霍离做事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可不是吓唬小孩的话，他是真的拿人去喂过鬼。
此话强大威信力，让尹参苼立刻闭嘴。
“还不滚回去抄！”
“是，马上滚！”顺带给霍言回使了个眼神，霍言回自然能懂，也跟着她出去了。
尹参苼一出门，拖着张绝望的脸：
“你不能不管我，我都是为了你啊。可是殿下是何等人物啊，回来就知道是我故意骗他出去的，真奇怪？
军规你知道有多长吗，你真的不知道程垣那孙子，每年都要加上那么几条，到现在足足凑了十几本，有毛病吧！”
听她诉苦，霍言回觉得惭愧又有点好笑：“你抄那了，我帮你啊。”
“好好……”接过她抄的军规，沉默了半秒。
“……”
“你这字……写的都是什么鬼玩意，还不如不写呢，想模仿都很有难度！”这几页鬼刨的字体，让霍言回有种后悔的感觉。
“我已经写得不错啦……你要是见过程垣的，估计会从新刷新你对字儿的认识！字丑还要死皮赖脸的加军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相信你可以的。”
甩下抄本一溜烟跑了。
于是霍言回立在原地吼了句：“其实是我告诉殿下，你骗他的。没你想的那么神！”女孩得意的笑了笑，见她将烫手的山芋甩得干净，霍言回就想逗逗她。
“……”
“霍言回！你个叛徒！你你……”还没跑出百米，她气冲冲的又跑了回来，本想继续骂霍言回。忽然霍言回拿着抄本，淡声威胁道：“还抄不抄了！”
“诶诶……你别，要抄……抄……”
霍言回被逗乐了，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是我鬼迷了心窍，以后绝不会出卖你。我帮你抄……我帮你抄……”
尹参苼表面上看上去严肃，但其实她很老实。
脸往天上一仰，半信半疑的说气话：“谁信你！不过……还是别忘了抄。”
“不会忘的，你只要去蹲个马步，装装样子，我抄完了就给你送过来，殿下保准发现不了。”
“很有道理啊，行行……那我先走了，你加油！”
若不
是，尹参苼的一通大闹，霍言回又哪里会知道，霍离是这般刻板之人。但奇怪的是，他对自己却是真心的好，从遇见他开始，霍言回不管要什么，他都是答应了的。
冥冥中，有种感觉……两人的是旧识，她却不敢细纠，不敢细想。
谁都不敢戳破，那层微妙的曼纱——
“颖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能让他如此固执！”
忙活了一早上，自己一口热饭没吃上，还摊上了抄书的烂摊子。转悠了几圈，终于转进了一家酒楼。“嗯……一份红烧牛肉，再来一盘香酥鸡，还要一壶梨子酿。”
“好咧，姑娘请稍坐，马上就来！”店小二高亢的音调，埋没在喧闹的酒楼之中。霍言回寻了个二楼，正好能看到人流传动的门口。
随即摸出抄本就是一阵狂写，上菜的小二速来速去，不由的叹了句：“这是那家的小姐，当真是用功啊！”
同行的回道：“哎呦喂，现在的小孩不容易哟，吃饭都没闲着，可比我们这些人出息！”
“瞧着怪心疼的……”
“可不是嘛。”
霍言回：“……”
嚼了两口牛肉感觉味道还可以，手里也不忘鬼画桃胡的写字。不经意间，楼下的说书人便将到了刺青的话段。
听到青字，她便留意了——丹青、刺青？
说书先生，把板一拍。“说那刺青，是世人皆知。修真界上下提及刺青，皆谈之色变，它杀人无章法，既不是寻仇，也不是为财。此人修为功法高深莫测，无人能破。有人言它是位地道的杀手，拿人钱财，替人挡灾。
就说那，先皇霍名宗一案，盛王朝九年三秋，那天晚上是雷雨交加电闪雷鸣。说时急那时快，刺青一人战数百禁军。弹指一挥间，便拿下了名宗的头颅，全身而退！最终也无人能辨它雌性，后有人言，刺青是杀手，定有人雇佣，雇主乃新天子！皇室密闻便不可再说——各位客官，言以尽，还请听下回分解。”
当今盛王朝，民风开放。市井百姓也可以建言献策，批判君之过。但点到为止，不可妄言，便不会有事。像刚那个说书先生讲的话本，市面上要多少有多少，不稀奇。
但是，霍言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她听得起劲，叹道：“哇……当真是厉害！”
“姑娘，我家掌柜见你读书辛苦，赠了一碗莲心汤圆，你趁热。”店小二和颜悦色，递上汤圆。
霍言回皮笑肉不笑：“掌柜有心了。”
几个字一吐，像个文化人。霍言回除了认识几个字，还真没什么文化，从小不是偷就是抢，文化什么的，不存在！
店小二却想在那霍言回讨教一回，谦虚道：“姑娘是读书人，在下想请教一番。”
“您且说……”她还是面不改色，强装淡定。
小二满脸春色，喜道“在下有一位心仪的女子，她很漂亮人也善良。我本就是想娶她的，奈何我家境清寒，便想着攒些积蓄，让她能过上好日子。明天就是我和她约定见面的日子，我想让她等我。于是想了句说词，你看如何：待你长发及腰，携手今生到老。”
“啊？腰……什么腰，要等到头发长过腰！太长了吧，你应该对她说……待你长发及腰，小心茅坑！”
店小二惊呆了……
都些什么鬼玩意！
那碗莲心汤圆还是收回来吧……
但没等到店小二答话，下面的说书人就停下了，顺着忽然安静的店门口看去。只见几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朝店内走，所过之处没一个人敢多说一句话。
（本章完）